只要手里的资金足够,逛街自然而然就成了一种乐趣,陆鸣从不他身上吝啬钱,任由他大把砸钱在奢侈品上,尽管他有些压根用不上。

  让保镖助理拎东西到手软可不是玩笑话,陆时宁的兴趣可以说变说变,折腾起人是能累死牛的程度,但是没有人有什么怨言,仍然还是保持着笑脸。

  谁叫陆鸣开的工资高呢。

  不过这次陆时宁没有什么兴致,衣服都没有什么新品,他不喜欢一件衣服穿两遍,挑来挑去就选了一件黑色的包臀裤,衣服紧紧贴着皮肤,长度刚好遮住大腿,盖住了昨晚上恩爱的痕迹,只是脖子上的遮不住。

  陆时宁也懒得躲躲藏藏,一个吻痕有啥好害羞的?漂亮的身材就该随性大胆的展现,他长发扎了一个马尾,上身也是黑色系,要是身上再纹个纹身,很像是辣妹的套装。

  不过他胸前平平无奇,身上也是干干净净像是一张白纸,穿这套衣服,他身上反而多了几分青春活力,他23,刚好是年少有朝气的时候,勉勉强强算是个大学生,只不过他现今辍学在家,本质上是一个无业游民。

  反正不愁没人养。

  果然,体面的妆容总是能取悦到自己,陆时宁悠闲的在后座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心情都愉悦了不少,他去常去的的甜品餐厅点了一份小蛋糕,充当了午餐。

  陆鸣不喜欢他在外面吃饭,其人将外面的东西一律定义为垃圾食品,陆时宁喜欢什么,他就会请这类专业的厨师,挑选最新鲜的食材然后现做,家里的保姆就是特意为他聘请的。

  陆时宁喜欢吃甜食,陆氏名下就多了一个品牌的连锁甜品店,就连一些服装品牌也是。

  真是处处都是陆鸣!

  陆时宁有些烦躁。

  陆鸣简直在他的生活里无孔不入!不管做什么仿佛这人都掺和了一脚。

  但是……

  陆时宁不由冷哼一声。

  陆鸣的照顾他是要享受的,但想凭这一点就想拿捏他?想都不要想!

  他拳头都硬了,看着车窗外不悦的皱起眉。

  钟宇:“……”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实在是搞不懂这祖宗好好的突然就变了脸色,他老老实实追在对方屁股后边,一直弄到下午,才把整个商城逛完。

  不知道还以为是对家商城来进货的,为此,他叫来几辆车,将陆时宁买的东西给运了回去,等转头上车的时候,陆时宁正对着镜子补妆,只是草率地扑了一点粉。

  那张脸蛋不需要什么粉饰,天生就是荧屏的料,不论从角度上都叫人惊艳,还好钟宇已经习以为常,不为所动。

  他不敢催陆时宁,等他细节地欣赏完两个来回之后,才开口问:“小少爷,现在回去么?”

  “时间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送陆时宁回主宅,他也就能休息了。

  可是陆时宁却挑了挑眉,“回去?我回去干嘛?”

  “不是半个小时前说好的么?”钟宇没想到他又改了主意。

  陆时宁撇撇嘴:“现在不想回了,不行么?”

  钟宇有些意外:“小少爷,陆总知道最近没有留下时间陪你,今晚特意推掉工作……”

  “停!”陆时宁也不想以后当个软柿子叫陆鸣随便拿捏。

  “我不回,说什么也不回去。”

  他是有尊严的!就算陆鸣本人来,他也不会妥协。

  钟宇想不通。

  以往说说两句好话,陆时宁是不会拒绝回家吃顿饭的,怎么突然变了卦?陆家大宅里又没有藏着什么洪水猛兽,可是陆时宁回家都是要催好几个来回。

  “一席菜,不去可就可惜了。”

  “啰嗦,去老地方。”陆时宁会乖乖听话那才奇怪,他今天这副打扮不去逛酒吧那才真叫可惜。

  钟宇后退一步:“那等我打一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陆时宁瞪了他一眼,他还不知道这人是要给陆鸣通风报信。

  “我什么时候准时回家过,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他火气上老了:“直接开车!”

  陆时宁有些生气,钟宇只好先听他的话,老老实实开车送他去了常去的酒吧。

  就算陆鸣不喜欢他晚上在外面跑,也不能将他圈禁在家里,年轻人,为了释放压力总会放纵一回儿,陆时宁虽然没有什么生存压力,但总有些好奇心。

  泡吧他也不是第一回儿,陆鸣唯一的让步就是让他到同辈熟人的场子里,比如他的狐朋狗友之一的,胡家二少爷,胡洲。

  这人上头有一个精明的哥哥,也是一个不怎么操心的主,家里是放养的状态,只要不闯出大祸,没弄死别人,别人也弄不死他,就都是放任不管,在陆时宁的社交圈子里,最游手好闲的人就是他。

  找他,陆时宁都不需要提前知会。

  他走到酒吧前台,那里服务员眼熟他,恭恭敬敬就领着他进了包间。

  钟宇跟在后头,正好抽出时间给陆鸣打了一个电话。

  “好好跟着,记得叫他早点回家。”对话那头的陆鸣没什么情绪,他是最习惯陆时宁的人。

  陆时宁有再大的脾气也是在他手底下养出来的,就算陆时宁指着脸骂,无非就是笑笑。

  小孩子,一不能缺爱,二不能缺钱,就算闹闹脾气是正常的,总要惯着些才行。

  “你还跟不跟!不跟以后就别缠着我!”陆时宁横了钟宇一眼。

  “来了来了。”钟宇立马挂了电话。

  这世上能他挂老板电话的也只有陆时宁一个人,他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在口袋里。

  U酒吧是胡氏集团名下的高级娱乐会所,进去的时候,没有浓烈的烟味,偏暗的光线,可是舞台上连个跳辣舞的人都没有,清一色的喝酒唱歌,来这里玩的基本都是自己带人开个私密包间,在高楼层有的是特殊大床房。

  酒吧再高大上,总归也是乱的。

  陆鸣对胡洲较为放心的点,就是其人玩得还算干净,而且胡洲不喜欢男人,虽然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却有些分寸,陆鸣很早的时候就提前知会了几声,说了几句底线,对方自然会一一遵守。

  陆时宁进去的时候,胡洲正左拥右抱,身边的人正笑脸盈盈地喂着酒,其人风流不留情的称号也是出了名的。

  只不过,陆时宁一直不敢和他的审美苟同,轻轻扫过一眼,有些嫌恶。

  一旁的李家少爷李嘉福咳嗽一声。

  胡洲才从温柔乡里探出头来,看到陆时宁的那一刻,他原本笑嘻嘻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不过,随即又挤出一个笑脸来:“稀客啊……你怎么来了?”

  陆时宁半点没从他脸上看到欢迎的神色:“不能来么?”

  “怎么会?你来,我这里直接蓬荜生辉啊!”胡洲招呼着身边的人:“先出去,给我们大小姐让座!”

  陆时宁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你叫我什么?”

  胡洲笑得没心没肺,直到李嘉福踢了这人一脚,他在改口缓和气氛,“你是我陆哥!小陆总!”

  还是……财神爷。

  他殷勤地领着陆时宁坐下,给他腾出一个大位置,“快坐快坐!”

  “陆总居然把你放出来了,真是稀奇。”

  “他又不能的管我。”陆时宁听他这么说,皱着眉反驳:“还有……为什么喊我的时候你要加个小字?”

  “我可不小。”

  胡洲:“……”

  小不小他哪里知道,怎么连个称呼都要计较。

  李嘉福笑着接话说:“年龄小,陆哥你年轻。”

  陆时宁受用:“这还差不多。”

  他不客气像是主人一样随意坐着,嘴上也不饶人:“你情商真低,不知道和别人多学学?你俩不经常混在一起么?”

  “好好好,那我自罚一杯给陆哥赔罪!”胡洲端起酒杯就要先干为尽。

  李嘉福瞪了他一眼,随后说:“我去前台拿瓶果汁来。”

  陆时宁不满地盯着桌面上的没有喝完的杯子,以及还剩了半瓶的酒瓶,质问道:“你们喝酒,我一个人喝果汁?”

  酒杯都递到了嘴边,胡洲还是无奈的放下。

  李嘉福说:“那就老样子,拿三个杯子。”

  胡洲也笑嘻嘻地说:“好兄弟当然要一起喝果汁。”

  陆时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美女走了,酒也没得喝,招待陆时宁是痛并快乐着的,只不过将人招待舒服了,他们好仰仗陆鸣,家里人都能给几天好眼色。

  不过……谁来酒吧是为了喝果汁唱k啊?

  未成年的时候是这样,成年后还是这样,KTV都不带这么玩的。

  但在陆时宁这里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这货虽然看着很会玩的样子,但是会玩的少得可怜,陆鸣把这人保护得很好,以至于让他觉得在酒吧就是喝酒唱歌的。

  大小姐这个称呼可不是白叫的,胡洲一直觉得陆时宁和象牙塔里的公主没有两样,人世的险恶陆时宁也就在电视剧里见过,其余的都没机会接触。

  谁让他上头顶着一个陆鸣呢?

  现在的一个陆鸣能抵十个胡氏,胡洲要不是从小和陆时宁关系铁,现在都没机会和陆氏搭上边。

  陆氏集团出事后,陆鸣一个人也撑了下来,不仅没有亏损反而越做越大,小时候还能开开玩笑,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现在不行了。

  胡洲都不敢怂恿对方喝酒,只能陪着对方一首歌,一口果汁。

  “陆哥,怎么不来一首?”李嘉福问道。

  包间里闪着五彩斑斓的灯,照在陆时宁那张脸上还别有一番风味。

  他的颜值是顶顶的,叫人看着赏心悦目。

  陆时宁年幼的时候身体不好,算过命之后就特意穿裙子留长发压一压煞气,这个习惯一直保留至今,作为发小的两个人也已经习惯。

  “没心情。”陆时宁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与其说他是出来玩的,不如说是故意气陆鸣才不回家的,吵闹的音乐,他有些烦躁,他不喜欢酒味,也不喜欢烟味,但是陆鸣管他,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是在生陆总的气?”李嘉福笑着问。

  陆时宁没回话。

  “他每次闹别扭都来这里。”胡洲直言不讳,他嘴快,哪怕是李嘉福给他使眼色也不好使。

  “哪一次不是陆总哄回去的?”

  陆鸣和陆时宁的床上关系也没有瞒着胡洲和李嘉福,陆时宁顶着嘴印,他眼皮都不带跳的,就算哪天这二位当着面办事,胡洲也只会夸一句玩得野。

  俊男靓男,多般配啊!

  “要我看,陆总那么体贴的一个人,何必不愉快?”

  陆时宁飞快的给了对方一计眼刀,眼里的怒气不像作假。

  再不会察言观色的胡洲也只好闭上了嘴。

  陆时宁重重地哼了一声。

  陆鸣体贴么?那简直体贴得比他妈还要细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差没给他洗内裤了,但是陆时宁还是很烦。

  他在生陆鸣的气?也不全是。

  陆时宁看了一眼时间,饮下一口现榨的苹果汁,看着沉重的表情像是惆怅喝酒。

  已经九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门禁时间了,陆鸣还特意发来微信,生怕他忘记。

  他郁闷地又喝了一口苹果汁,屏幕上的话看了两遍,最后眼皮一跳,把手机一甩:“艹,陆鸣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