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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玮有些尴尬，这种感觉很新鲜，被一个小孩子抓包。像是初中的时候，他在走廊上勾了下女同桌的手，就那么一下，就被老师看到了，结果就是被他爸打得皮开肉绽，需要跪下向祖宗磕头认罪一样。他们的孩子在学校不学好，只想着勾女同学的手，却不想着怎么可以让成绩更进一步，这么没有出息，这么不懂事。他有些抱歉，面上火辣辣的，心里却一片清凉。
胡佳玮蹲下来，勾住贝贝的手，告诉他：叔叔喜欢你爸爸呀。轻快的语调还带着上扬的小尾巴，他抬头，得意地看着陈煦，眼睛里的狡黠一闪而过。陈煦被他的目光逼得低下头，盯着脚尖的帆布鞋上沾染的一星泥点子发呆。
“可是爸爸只有我爸爸可以亲！”贝贝很不配合，甩掉了胡佳玮勾着他的大手，并且怒气冲冲地挪步上前推了胡佳玮一把，小孩子细细的胳膊手劲却出奇的大，胡佳玮脚下不稳，险些向后栽去。陈煦连忙上去扶了一把，胡佳玮椅着他的里站了起来，脸上愣愣的，看不出什么表情。陈煦忽而间很难堪，他抓起贝贝的小手作势要打他。
“爸爸有教过你可以跟人动手吗？这么没有礼貌，快和小胡哥哥道歉。”
贝贝倔强地偏着头不看他，眼里汪着泪，恨恨地盯着古街上的一块花砖，那双眼在他的撕扯间迅速地抬了起来，箭一样地射了过来。陈煦从这种神情里读出了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一股滞涩的恐惧慢慢滑了上来，像一条吐着蝎子的花斑大蛇。这是陈启安的孩子，他的儿子讨厌他。再也控制不住，陈煦的手迅速地落在贝贝的屁股上：“陈昭霖，道歉！”
“道歉！”
周围的路人开始往这边张望，探询和冷漠同时涌了过来，无人在意这场家事，只是轻轻地瞥过来，像一只蜥蜴盯着苍蝇那样，那是冷血动物特有的猎食的眼光。胡佳玮把贝贝扯走了护着怀里，伸手推着陈煦告诉他不要发火，没有事，不要打孩子，怎么可以对孩子动手，这样不好……
“我就打他了怎么了？做错了事情不该挨打吗？这么小就敢这样将来怎么成人？陈昭霖道歉！”陈煦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豆大的泪连成串滚下来。
这动静太大，有保安上来拉他，四面都是声音，七嘴八舌地劝着要他不要对孩子动手，更有似乎同病相怜的小孩们同着他的儿子一起对他投来恨恨的目光。
“看什么！”
“神经病吧，冲我们家孩子吼什么！”
人群又急遽地散开，像是一场一块钱一斤蒜的狂欢，全都捞一把跑了，留了一地的难堪给他。他的孩子离他更远了，贝贝现在转投了他讨厌的小胡哥哥的怀抱，胡佳玮又短暂地获得了这种爱。
“回家！”陈煦迅速地用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拿手机屏照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他把贝贝从胡佳玮的怀里扯了出来，给他也擦去糊在脸上的泪和鼻涕，理了理他卫衣上的帽带，把两根线扯成一样长，再抻开那些乱糟糟的褶皱，然后转身就走。
“陈煦……”
小孩子不记仇，贝贝回去睡了一觉之后很快地原谅了陈煦，可是再没有一天前那么亲昵亲腻，现在，他有些怕陈煦。这种关系的修复需要时间，短则明天，长则三五天之后。很幸运的是，今晚，贝贝就原谅这个从他出生起就一直和他在一起，片刻不离、亲他、抱他、呵护他的爸爸。可陈煦没有原谅自己，他从那瓶还有两个月就要过期的白色药瓶里倒出了两粒，生嚼着吞了下去，想用这种苦涩的刺激保持头脑清醒。可是很快，他就趴在洗手台前吐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呕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声响。贝贝攀着门框看着他痛苦的爸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怯怯的。
陈启安刚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看着陈煦开合的唇被剧烈的动作染得嫣红，可这显然不是因为情动，那唇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水珠。他没像往常一样硬起来，而是迷茫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他赶快把人扶了起来，倒了杯蓄在玻璃水壶里的温水递给陈煦，哺着他咽下去两口，等终于有点缓和的迹象时，陈启安顺着人的背慢慢抚过去，看那张脸上的红急遽褪去，爬上一层惨白。眼睫温驯地垂着，半睁不睁地落在虚空里。陈启安轻声问：“贝贝，你和爸爸今天去哪了？”
陈煦按住陈启安的手，安抚似的握了两下：“吃坏东西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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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大普奔，论文写完了，明天更新，翟天临，你欠我们的用什么还，建个基金供学生查重吧????
——5.18
我错了友友们，可我明天还要继续改论文，我尽量后天更一次????我不跑我不跑
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