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摊开的行李箱，又要装回去。
越景衡收拾好东西，找到正在独自拼拼图的摇摇，和他说：“宝宝，明天要去奶奶爷爷家住。”
摇摇歪了歪脑袋：“奶奶爷爷？是爹地的妈妈和爸爸？”
“是的。”
摇摇知道概念，但没有见过自己的奶奶和爷爷，所以很迷茫：“为什么要去呀？”
“奶奶想见你。”越景衡正了正摇摇歪掉的衣领，“那边也有大花园，我们把拼图带过去。”
听到大花园，摇摇眼睛就亮了：“好哦！住多久呀？”
“大概七天。”
摇摇掰了掰手指：“这么多天呀……那爸爸呢？爸爸说好了，要来找摇摇玩的。”
“回来以后找爸爸玩，这几天就跟爸爸打视频，好不好？”
“好吧，那回来了，爹地就跟爸爸说哦。”
“好。”
摇摇伸出小拇指：“拉钩钩！”
以前摇摇是不会拉钩的，因为越景衡不会。但乔知栩教会了他，他找到机会就用上了这个新“技能”。
越景衡和他拉了钩。
第二天一早，杜盈澜就来电话催了。
不过越景衡和摇摇向来早睡早起，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吃早饭，越景衡答应杜盈澜吃完就出发。
车上，摇摇还因为外出而很兴奋。可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车，摇摇忽然有点害羞起来。
越景衡知道，摇摇是意识到，马上要见陌生的人了，紧张了。
于是他把摇摇抱起来：“奶奶和爷爷会喜欢你的。”
摇摇的脸埋进越景衡肩膀：“可是，奶奶和爷爷都没见过宝宝……”
“见过的，他们在节目上看到过宝宝。”越景衡说，“他们喜欢你，才让你过来的。”
摇摇稍微没那么紧张了点。
别墅的指纹锁里有越景衡的，越景衡直接开了门。
一直等在客厅的杜盈澜听到动静，立刻起身迎到门口：“哎哟，这是谁来了？”
越景衡示意摇摇：“摇摇，打招呼。”
摇摇扭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奶奶好，我是摇摇。”
他今天穿了小熊印花的白底T恤和卡其色背带裤，头上还戴了顶同色系的贝雷帽。不过他整个人还是缩在越景衡怀里，就像一只害羞的小熊宝宝。
“摇摇好，你怎么这么乖呀。”杜盈澜心都化了，“能不能让奶奶抱抱？”
摇摇看向越景衡，不说话。
越景衡安抚地拍拍他，然后对杜盈澜说：“摇摇怕生。”
杜盈澜不满：“也不知道是因为谁，让我这个亲奶奶都变成生的了。”
她转头去客厅，拿出三套拼图：“奶奶陪摇摇玩这个好不好？”
她昨天问过越景衡，摇摇喜欢什么，马上就找人买了好几套拼图来。
摇摇明显地心动了。
杜盈澜乘势而上：“等下奶奶还可以带你去花园，有很多很多花。”
摇摇终于受不住诱惑，点点头：“好，谢谢奶奶。”
“不谢不谢，宝宝真乖。”
越景衡笑着刮了下摇摇的鼻子，放他到沙发上：“那你在这边玩，爹地先去放东西。”
“嗯！”
等越景衡从楼上下来，杜盈澜已经借着拼图和摇摇亲近了不少。
越景衡四下看了看：“爸呢？”
“去钓鱼了，让他别去了非说早就约好了，一会儿回来。”杜盈澜给摇摇递碎片，“对了，今天中午就外面吃吧，我订了包厢。摇摇吃不吃牛排？”
“能吃点。他不吃禽类和口味重的。”
“这么健康啊，摇摇真厉害。”
“……”
奶奶对孙子果然什么都能夸点。
中午，越景衡开车。三人到餐厅时，越景衡的父亲已经在包厢等着了。
越景衡让摇摇叫人，摇摇便又自我介绍一遍：“爷爷好，我是摇摇。”
越定荣没法像妻子一样，立刻就习惯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孙子，只“哎”了一声。
杜盈澜嗔他：“摇摇本来就怕生，你这态度他怎么跟你亲近得起来？”
越定荣：“慢慢来嘛……”
不过吃饭期间，越定荣时不时就会往摇摇那儿瞅瞅。
越景衡只给摇摇切了一小块牛排，另外单独给他点了份意面。摇摇拿着自己的练习筷吃，嘴边沾了一圈酱，小花猫似的。
越定荣是越看越觉得可爱，越看越喜欢。
他忍不住问了句：“怎么想到叫‘摇摇’这个小名的？”
正准备给摇摇擦下嘴的越景衡停顿了一瞬，才说：“随便想的。”
杜盈澜略微不悦：“怎么能随便想？那大名呢，大名总不能再随便想吧。”
“沐翎。沐浴的沐，翎羽的翎。”越景衡避开了姓氏。
杜盈澜听着觉得不错，这才满意。
晚上，洗完澡的乔知栩擦着头发，坐到吧台倒了杯橙汁，刷手机。
刷着刷着，就看到一条热度飞速上升的博文——
越景衡携父母儿子外出就餐。
配图很模糊，但看得出来是在餐厅里，越景衡抱着摇摇，他的父母走在旁边。
一大堆胡言乱语就此冒了出来，其中多数围绕着摇摇，以及从未出现过、也一直没被扒出来的摇摇的母亲。
更有甚者猜测，越景衡是不是离异了，做着单亲爸爸，由于负担太重，上综艺赚奶粉钱。
后半句话马上就被一众网友驳回。越景衡什么条件，犯得着赚这个奶粉钱吗？还不如猜他是追妻火葬场，试图靠带崽上综艺博取对象的同情和回心转意。
乔知栩差点一口橙汁噎住。这思维发散挺厉害……
没多久，这个话题就彻底消失了。
而乔知栩收到了越景衡的视频邀请。
一接通，一张白嫩嫩的脸放大出现：“爸爸！”
“摇摇。”乔知栩笑眯眯的。
他刚刚沉迷刷话题，头发还没擦，一滴水落下来，滚进他的衣领。
藏青色的睡衣把他的肤色衬得很白。
画面外的越景衡默默别开眼。
刚才简芷琴联系他，说了中午被拍到的事。他看了几眼简芷琴发来的链接，有丝丝恼意涌上。
什么离异，他连已婚都没有过。
又什么追妻火葬场、靠崽博同情，他是那样的人吗。
但是现在那阵郁气全降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火。
正在对话的父子俩全然没注意他。
摇摇抓着手机，软绵绵地撒娇：“爸爸，宝宝好想你呀。”
“爸爸也想你。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哦，奶奶陪我玩拼图，还去了花园。花园好大好大，有好多花花！”摇摇雀跃，“爸爸也来吧？”
乔知栩笑道：“爸爸去不了。等你回家了，爸爸去找你，好不好？”
“那还有好多天哦。”摇摇扁嘴。
越景衡在边上默默听着。
小机灵鬼，昨天明明和他拉钩，说的是回家以后喊爸爸来玩，现在又直接问爸爸能不能来，还跟爸爸撒娇。
乔知栩：“很快的。你在那里就专心和奶奶还有爷爷玩，摇摇是第一次见他们，对不对？”
摇摇点头。
他的脸在屏幕里实在太大了，乔知栩只能看见他的五官上下摆动。
乔知栩忍笑：“摇摇离手机远一点，对眼睛不好。”
“摇摇拿不远呢。”摇摇回头求助，“爹地帮帮摇摇吧。”
越景衡过来，把手机拿远。
乔知栩这才知道摇摇是趴在床上的。
越景衡凑近问摇摇：“继续趴着，还是起来跟爹地坐？”
他们应该也是刚洗完澡。越景衡额前的头发松散地垂下，遮住一点他浓密的眉毛。
其实录节目的时候，为了追求自然，嘉宾们也都没有做什么造型。但或许是在家中的缘故，越景衡此刻看起来就是更随意些。
还显得更年轻了。
乔知栩突然就想到话题底下的一条评论：型男奶爸魅力无限，没人要我要了啊！
“噗。”乔知栩没忍住。
越景衡茫然地抬头：“乔老师怎么了？”
乔知栩摆摆手：“没事。”
越景衡也没有追问。
摇摇要坐着，越景衡便坐正了再把他抱进怀里。
乔知栩注意到，越景衡和摇摇是亲子睡衣。同样的T恤短裤，袖子部分和短裤是牛油果绿，T恤中间是白底，左下的位置有一只小恐龙，侧边还延伸出去，缝了一条恐龙尾巴。
摇摇扭着身体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那条小尾巴就一晃一晃的，特别可爱。
乔知栩又看了看越景衡腰侧的恐龙尾巴。
也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越景衡发现了他在看睡衣，突然说：“这套睡衣还有一件。”
摇摇连忙接上：“给爸爸买的！还有其他动物的，兔兔和长颈鹿的，爸爸下次一起穿！”
乔知栩没想到还有他的份。
屏幕里一大一小都期许地看着他。
本来就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被这样注视，乔知栩更无法拒绝了。
他笑着颔首：“好，摇摇下次带给爸爸。”
摇摇欢呼，双手无意识抬了起来，结果啪一下打中越景衡的下巴。
“啊，爹地对不起，宝宝不是故意的。”摇摇赶紧转过身，捧着越景衡下巴吧唧一口，“亲亲痛痛飞！”
“没关系，爹地不痛。”
乔知栩看乐了：“不是呼呼痛痛飞吗？”
“亲亲比呼呼更厉害哦！”摇摇又飞快地转回身。
“那摇摇也亲亲爸爸。”
摇摇却是亲了一下右手掌心，然后手一挥：“给爸爸飞吻！”
乔知栩微微愣了下：“摇摇会飞吻了？”
“嗯！今天奶奶教哒。”
“真棒。那爸爸也给摇摇飞吻。”
乔知栩吻了吻右手指尖，并没有挥手，而是放平了掌心，在上面轻轻一吹。
摇摇又高兴又羞，小脸埋进肉乎乎的手掌里。
后面的越景衡把一切尽收眼底。
虽然知道乔知栩不是对着他的，但……有点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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