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此乃早生贵子水,臣千辛万苦总算寻来了。”

  新任左护法时玉将一个玉瓶呈上来。

  上虞淡淡的扫了一眼,视线又回到手中的文书上。

  “早生贵子水?你倒是会编。”

  时玉讨好的笑笑“尊上,那……”

  上虞扬唇笑道“会替你向王后美言几句的。”

  时玉欢欢喜喜的退下,她追求凰族的小长老多时,奈何小长老性子冷,她见不到人只能求白鹤带她去凤凰城。

  白鹤忙碌,常在魔界与凤凰城间奔波,她想将族长之位让出去却又怕白凤骂她。

  夜里,妻妻二人都回了青门殿,上虞将玉瓶放在桌案上,顺势坐在窗下的木椅上,正飘进来一瓣梨花落在她头顶。

  白鹤走过去挤在她怀里,疲惫的叹了口气。

  “这是何物?”

  上虞实在是念不出时玉起的那不着调的名字。

  “这……这是命时玉寻来的……”

  白鹤瞬时了然。

  她绷着脸,眯眼伸手挑起上虞的下巴,像是母老虎一般凶的拷问眼前的人“你想让我生崽子?”

  上虞微微咽了下口水,有些忐忑“你若是不愿,我束之高阁便可……”

  话还没说完,白鹤已然拎着她的衣领,逼她凑近自己“谁说我不愿,倒是看尊上能不能让我生的出来。”

  上虞眸光一动,燥热起来。

  眼前的女人嫁与她三百年,越发勾人了,以前澄澈,如今像是久酿,绵长的酒香勾的人蠢蠢欲动。

  她警告。

  “白鹤!你在作死……”

  白鹤笑了,眉眼间的风情让上虞心动。

  “你舍不得……”

  她轻轻的凑上白鹤的唇眷恋又诚挚的吮了下。

  “我舍不得……也舍不得你受生子之苦,我来可好……”

  白鹤勾着她的脖子道“不好,让我来……你来照料我……”

  说罢将玉瓶里的水倒出一杯,一饮而尽。

  上虞抱起她,将她放在床榻上,欺身而上像捕食的狼。

  白鹤无助的像海面上的浮木。

  她紧紧抓着身下的毯子。

  “你!嗯……”

  白鹤想控诉她,却又被浪淹没,浮浮沉沉里,她迷蒙着眼,在上虞背上留了一道抓痕。

  紧密相贴,顶峰的激情像极了鹰愁涧。

  深涧飞瀑,白色的激流冲入漆黑的裂缝。

  上虞轻喘着伏在了她身上。

  “乖鹤儿,我当真爱死你了。”

  白鹤紧抱着她,凭借她的体温平缓着躯体的紧张敏感。

  她轻轻咬着她如玉的锁骨。

  “你才怪,我爱你,极爱,极爱。”

  白鹤软成了一摊水,身子被上虞照顾的舒爽,心间的爱也要溢了出来。

  上虞笑着轻轻在她耳边问“这种事与我做和与旁人做可一样?”

  白鹤羞红了脸。

  “不同,只你,我只要你这般对我,越凶越好……”

  上虞笑意越发深。

  “我亦然,只许你一人对我做这种事,即便是当初那般的惩罚也好,我甘之如饴。”

  这种感觉旁人给不了。

  上虞怎会不行。

  一个月后,白鹤怏怏的看着给自己诊脉的医侍。

  是喜脉。

  白鹤心下激动。

  上虞下朝来方走进青门殿就被人一把揽住了脖子。

  “我有孕了……”

  看着惊喜的白鹤,上虞心中柔软,轻轻揽着她的腰身。

  “白凤上神可知晓?”

  白鹤点头“已让人去告知母亲了。”

  上虞沉稳,一边哄着白鹤一边去看公文。

  似乎这个喜讯并未激起她的波澜。

  白鹤并未放在心上。

  可随着白鹤干呕,小腹慢慢大了起来,上虞逐渐慌了手脚。

  正巧白凤来看望白鹤。

  上虞跟在白凤身后絮叨问着“平日可要忌口,此时她是如何心境,有何禁忌……”

  问的白凤烦不胜烦。

  “你这里留着这般多的产婆,追着问我做何?”

  上虞摸着鼻子道“我是想着你生鹤儿,或许会有经验与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看着白鹤捧着小腹皱眉,上虞急忙走过去蹲在她身侧,轻抚着她的小腹。

  “不怕,一切有我,有何不顺心的尽管与我说。”

  白凤看在眼里,回神界后将注意的地方写了数十页纸,命人给上虞送了过去。

  白鹤笑上虞“怎的之前不见你如此慌乱。”

  上虞道“我向来薄情,直到看见你肚子大了,才体会到你的心境,才觉得这孩儿的真切。”

  白鹤笑她痴。

  平日里上虞事无巨细的为白鹤安排好。

  看着白鹤肚子越大,她便越慌乱。

  睡前为白鹤涂抹药膏在肚皮上,防止留下痕迹,委屈了白鹤这个爱美的人。

  夜里总是起来为白鹤按揉手脚。

  白鹤白白胖胖,可上虞却憔悴了许多。

  到了生产的日子,上虞在混元殿上骂了几个不知趣的臣子,急急忙忙的回了青门殿。

  殿外南巘已等了许久。

  上虞直接脱了外衣走进了青门殿。

  白凤在内里陪着白鹤。

  已经半日了。

  白鹤难受的红了眼。

  上虞急忙握着她的手。

  “我来了。”

  白鹤委屈的哭了起来。

  却被白凤训道“不许哭,浪费力气。”

  白凤好凶,白鹤好委屈。

  上虞心疼的擦着白鹤额头上的汗。

  “上神别凶鹤儿了……她正难过。”

  白凤皱眉,她一贯用坏脾气掩饰自己的不安。

  此刻她紧张的看着产婆。

  终于,一声嘹亮的啼哭。

  “恭喜尊上,恭喜王后,恭喜上神,是个小公主。”

  上虞呆呆的木头一样接过产婆包好的孩子。

  看着女儿皱巴巴的小脸。

  上虞疼爱之心骤起。

  早在许久之前,上虞便为她起好了名字。

  白却,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却。

  上虞将白却放在白鹤身旁,看着产后虚弱破碎的白鹤,又看着哭闹朝气蓬勃的女儿。

  上虞不禁笑着红了眼。

  她轻抚着白鹤的发,看见白鹤朝她笑,唇角轻轻扯动。

  “鹤儿,多谢你……”

  白鹤不解的看着她。

  上虞却不再开口,默默擦去眼角的泪。

  白凤留在魔界照顾白鹤半月余。

  白凤走后上虞便亲自带着白却。

  魔界皆知,魔尊疼爱公主,见公主即见魔尊。

  白鹤身子慢慢恢复,平日里在青门殿前修炼,半载后便又奔波于凤凰城与魔界间。

  白阿婆生辰,白鹤带着白却回凤凰城。

  凤凰城外白却仰头问。

  “母亲,为何你不能陪我和娘亲去凤凰城……”

  上虞笑笑“母亲有愧,不敢进凤凰城。”

  白却似懂非懂。

  上虞道“母亲回魔界等你和你娘亲,你在凤凰城多玩几日。”

  白却欢喜的点头。

  白鹤愧疚了看了眼上虞“这几日老实吃饭歇息,若是敢敷衍了事,看我怎么教训你。”

  上虞笑着拱手道“遵命,夫人。”

  白鹤撇撇嘴,凑近她的颈间不轻不重的咬了下。

  上虞羞红了耳角。

  踏上穷奇兽的背慌忙离去。

  白鹤暼了眼凤凰城上的守卫。

  那守卫大气不敢出。

  他可是清清楚楚看见了族长调戏魔尊大人,因着自己都把魔尊大人羞走了。

  白阿婆的生辰热闹,不少亲友携子而来。

  白鹤让白却去和她们玩,自己与鸣风师姐把酒言欢。

  鸣风嫁与修古也有些时日,只是修古在魔界忙碌,鸣风在凤凰城也是事务缠身,二人极少相见。

  白鹤安抚道“再过些时日阿虞培养出几个有能力的下属,就放修古来陪你。”

  鸣风叹了口气,与白鹤碰杯“不得不说,魔尊对你是当真好,日日将白却带在身旁,你少操了多少心。”

  白鹤笑笑,酒还未入口,便见白却哭着跑了回来。

  “怎么了阿却?”

  白鹤俯身心疼的给白却擦着泪。

  白却哭道“她们说是外婆不许母亲进凤凰城,说母亲是坏人,我再也不要来凤凰城了……”

  白凤正巧进来听见这番话,顿时冷了脸。

  白鹤见此,无奈的将白却抱在怀里安抚,又见白凤转身离去。

  鸣风在一旁哄道“你母亲不是坏人,是那群小屁孩胡说的。”

  白却哭了许久,哭的都睡着了。

  白鹤本想多待几日,见此只得驾鹏鸟回了魔界。

  青门殿内上虞正伏案浅眠,白鹤叹气将白却放在床榻上,又唤醒上虞到床榻上睡。

  一大一小躺在一起,白鹤垂眸笑笑。

  轻轻吻了吻上虞的额头,又轻轻吻了吻白却的脸颊。

  上虞半眯着眼,软声问“怎的回来了?”

  白鹤道“女儿想你。”

  上虞不曾多想便睡了。

  可终究纸包不住火,上虞从属下口中得知时,眸光黯然。

  阿却自那以后极少去凤凰城。

  白凤知晓,白鹤也知晓。

  白却三百岁时长出了一对白翼,她笨拙的飞不稳,白鹤担心又欣喜的望着半空的白却,只是遗憾自己无法陪在阿却身边。

  她看着那对白翼红了眼,上虞轻轻抚着她的背。

  “有些事不必介怀,你若还有双翼能陪阿却的确可喜,可没有也不必难过,阿却本就是来弥补我们的遗憾的。”

  白鹤点头,靠在了上虞怀里。

  白却问“娘亲你怎么没有翅膀,外婆她们都有的。”

  白鹤笑笑,摸着白却的头“娘亲原本也是有的,只不过娘亲懒得飞,便被收回去了,是以阿却要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不要等失去才觉得后悔。”

  白却顽皮,待上虞上朝,白鹤去凤凰城后,一人溜进青门殿的宝阁内玩耍,见书架上一个玉瓶极其漂亮。

  她取下,将其中的水倒在了上虞的茶杯中。

  上虞回来找不见阿却的身影,摇摇头坐在案后抄写着一份军策,渴了便喝尽了杯中的水。

  只是疑惑,今日为何是清水而并非茶水。

  白鹤回来后见上虞仍埋头抄录着。

  她气不打一处来。

  “上虞!”

  上虞抬头不解的看着她,眸子透着迷茫。

  白鹤一把将她手中的笔按下,凶巴巴的骂道“看看你的人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差点神界与魔界又起争端!”

  上虞心下了然,定是有人挑事,让鹤儿难办。

  她赔笑道“你想如何便如何,无需考虑我。”

  白鹤气鼓鼓的一把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按到床榻之上“那魔尊大人肉偿就好。”

  不由分说的脱掉了上虞的衣衫。

  一个时辰后,上虞长发散落在毛毯外,埋头半蜷着身子睡了,白鹤满意的笑了笑。

  这时白却跑了进来,一下子砸到了床榻之上。

  小手动作极快,一下子掀开了上虞身上的毯子,露出来光洁的肩头。

  白鹤吓的一把按住。

  上虞迷迷糊糊的睁眼,身后将白却搂在怀里。

  白鹤头疼的看着这母女二人。

  “阿却别折腾你母亲了,让她睡会。”

  白却不情愿的赖在上虞怀里“不要,我想母亲抱着我睡,母亲怎么不穿衣服,羞羞。”

  原本搂着她的上虞一下子半醒将她扔到了毯子外面,自己裹得紧紧的。

  “去自己睡!”

  白却委屈的撇嘴,刚作势要哭,上虞无奈道“等母亲穿件衣服再抱你睡。”

  白却顿时喜笑颜开,上虞累的闭眼睡了,白却在上虞怀里玩弄着她的发,白鹤躺在另一边看着白却的小动作。

  没过几日,青门殿内白鹤冷脸看着眼前的人,上虞无言辩解。

  因上虞下令斩杀了一批暴民,白鹤气她不仁。

  上虞解释过这是平定南部的最好策略。

  白鹤动了气。

  “何为最好策略?能费心费力做好赢得民心的才是好策略,你图的不过是省心省力!”

  上虞不说话。

  白鹤一气之下在凤凰城三日不曾回来。

  上虞委屈的坐在窗下的木椅里。

  她枯坐一夜,睡醒的白却跑进来问她“母亲昨夜没睡吗?”

  她垂眸轻轻答“我要去给你娘亲赔罪,请她回来。”

  白却不解道“母亲又没有做错,为何要赔罪?”

  看着女儿天真的眼神。

  上虞红着眼道“拿人手短,你娘亲给了我一个家,我自然要对她唯命是从。”

  “走吧,我们去接你娘亲回来。”

  刚站起,身子不稳的晃了下。

  她眼前一黑,让白却去请个大夫来。

  医侍看过后拱手道“恭喜魔尊大人,只是一胎双子,还需多休息。”

  上虞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医侍,看着医侍肯定的神色,她缓缓挥手命她退下。

  白却欢喜的拉着她的手问“母亲要给我生小妹妹了?”

  上虞轻轻应了一声。

  眸色复杂脆弱。

  她要如何告诉白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