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转眸看了谢宥辞一眼。
回想过去的几个月,商业联姻是真,先婚后爱是真,但若说是谢宥辞先追的池漾,却又好似起因于几场误会。
池漾醉酒耍流氓。
谢宥辞以为她在钓他。
于是就情不自禁地慢慢沦陷进去。
倒真成全了小时候家里人的玩笑话——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辞暮尔尔,辞慕尔尔。
-
订婚这天。
京市恰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谢宥辞和池漾挨桌敬完酒后,便趁旁人都不注意时溜了出去。
漫天雪舞似如制造了一场人间仙境。
池漾在礼服外披着米白色呢子大衣,柔软的围巾裹在颈间。她将半张脸埋进了围巾里,抬眸望着落下来的雪。
谢宥辞也在西装外披了件黑色大衣,他站在池漾身侧,看着她。
雪花落在池漾纤长卷翘的睫毛上。
滴落,融化。
眼睫瞬即似如织雾一般,为池漾平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感觉。
谢宥辞忍不住将她拢入怀里。
他敞开大衣外套,将她圈裹进去,低笑着问,“喜欢看雪?”
“喜欢啊。”池漾点头,“喜欢看雪,喜欢看雨,喜欢看烟花,还喜欢看……”
“雨是神的烟花。”她眨了下眼。
落在睫毛上没有融化的一片雪花,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扑簌着落下来。
谢宥辞伸手轻轻拂了下她的睫毛。
池漾觉得痒,睫毛颤了下。
她踮起脚尖,撒娇似的贴进他怀里,“不过我今天忽然发现……”
“嗯?”
“谢宥辞。”池漾伸手。
她轻轻碰了两下谢宥辞的睫毛,“你的睫毛怎么比我还长啊?”
谢宥辞被她逗笑了,“也喜欢?”
“也喜欢。”池漾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谢宥辞深呼吸着将她揉进自己怀里,敞开的衣领罩在她身后,“嗯,那我们以后生个女儿,生个跟我睫毛一样的。”
池漾:?
她都没明白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件事的,大脑还在发懵,谢宥辞就低眸吻过来。
池漾忽然被吻封了唇。
雪还在落,落了相拥而吻的人满头。
薛让和季风廷结伴出来醒酒时,就远远地看到雪中拥吻的这一幕。
“操。”薛让忧伤地点了一根烟。
嘴里念叨着的是收不住的嫌弃,“真狗,他们俩可真的是狗啊。就算让我上树了我都想不到,他俩居然还真能搞一起去!”
季风廷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
他抢过薛让手里已经点燃的烟,深深地嘬了一口,“那你是不知道,这只狗当时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觉得池小漾也有点儿喜欢他的时候,有多么自恋和臭屁。”
他当时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噢。
他说的是:“你开心就好。”
现在谢宥辞确实是开心得要命,你看,这不是已经把人给追到手了么?
甜甜蜜蜜,初雪中拥吻。
薛让和季风廷简直看不得这种令人骨头发酥的画面,尤其再回想之前池漾和谢宥辞打闹掐架互怼的模样……
如今这种浪漫场面。
简直跟世界末日也没什么两样。
抽完这根烟,薛让和季风廷便转身回了酒店,不再继续留在这里受虐。
而池漾和谢宥辞也缓缓松开。
池漾抬眸看着谢宥辞,轻笑时雾气洒在他的脸上,“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私奔?”
“嗯?”谢宥辞眉尾轻挑。
“他们都在宴会厅里参加我们的订婚宴,结果我们两个却偷偷跑出来。”
“不过……”
池漾伸手搂住谢宥辞的脖颈,“这种刺激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谢宥辞轻笑着躬颈压过来,“那,我们要不要更刺激一点儿?”
“怎么刺激?”池漾问他。
谢宥辞没有给出回答,他只忽然将手往下一滑,打横以公主抱的姿势将池漾抱了起来,嗓音沉哑,“不管他们。”
“我们,回家。”
池漾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没拒绝。
谢宥辞还真就带着池漾走了。
后来,这场订婚宴也还真就乱了套。
宾客们还在吃着席,后半段却不见了两位主角的身影。
池晴气得给池漾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回音后,她将手机反扣在腿上,“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倒是苏槿月和谢向明不以为意。
苏槿月还在旁边劝着,“年轻人嘛,都不喜欢参与这种场合。订婚宴本就是我们作为长辈跟亲朋好友官宣喜讯才办的,他们不过是配合我们出场,走就走了。”
“是啊。”谢向明也乐呵呵的,“况且再怎么也怪不到尔尔的头上,肯定是谢宥辞那臭小子没干好事儿,把人给拐跑的。”
毕竟他年轻的时候也这样。
“亲家母。”
苏槿月还佯装嗔怪地看着她,“你就是平时对尔尔太严格了。”
“是吗……”池晴笑得很勉强。
她本还觉得面子挂不住,生怕池漾的这种行为给池家丢人。
但两位亲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反倒让池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甚至还有种莫名其妙被人教育了一顿的感觉。
于是池晴不再说些什么,这插曲便也轻而易举地被揭了过去。
而回到西子湾的池漾也不算安分。
她又喝了点儿酒。
许是因为早就已经不再怕对谢宥辞耍流氓,所以,在谢宥辞面前,池漾就也不再会刻意控制她的酒量。
今天是个好日子,她高兴。
于是回西子湾后她就又嘬了几杯,喝醉后,脸颊泛粉的池漾就跪坐在谢宥辞胯上。
谢宥辞坐在沙发。
两人之间还夹着一条毛绒毯子。
看着那张精致完美的皮囊,池漾忽然就想起她国博同事之间的玩笑话。
学浮雕的,就该弄个男人的腹肌画画!
于是池漾眼睛忽然发亮,她搂着谢宥辞的脖颈提出要求,“你把衣服脱了。”
“嗯?”谢宥辞挑了挑眼尾。
他当然看出池漾醉了,只是忽然有些好奇,这次的谢太太又要耍什么流氓。
池漾虽然眼睛很亮。
但她的神志并不怎么清醒,视线也没什么明确的聚焦,“反正……你先把衣服脱了,你脱了就知道了。”
谢宥辞:“我不脱。”
池尔尔:“那我帮你脱。”
谢宥辞虽然嘴上说着不脱,但也没有任何要阻止池漾的意思。
他姿态懒散地向后靠着沙发。
哪哪儿都不用劲儿。
甚至还将双臂往旁边松了松,方便池漾上手帮他脱衣服。
池漾还真就上手了。
喝醉了的她像只小兔子拱窝似的,坐在谢宥辞身上,窸窸窣窣的。
她用指尖拨弄着谢宥辞的衬衣纽扣。
一开始还在很耐心地解,后来也不知道是迷糊得看不清,还是被这纽扣给弄得不高兴了,忽然扒住领口就是一扯。
好几颗纽扣被崩开。
谢宥辞性感的胸膛被外露了出来,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以及那一直都格外吸引池漾的人体轮廓撞进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