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觉得也没什么好忸怩的。
她视线不自觉地往那捧蓝白渐变的玫瑰上瞟,点头应着,“嗯。”
谢宥辞本就漆黑的瞳色深了几分。
他用手劲儿轻轻揉摁着池漾的腰,还是将花给她,“去车上坐着等我。”
池漾瞬间获得一种解放感。
仿佛在谢宥辞那里得到了解救,不知道是因为被他揉了两下,还是心态上的轻松,只觉得腰上的痛感莫名淡去不少。
池漾欣然地接过谢宥辞送他的玫瑰花,又见他稍微朝她侧了下身。
“还有什么?”
“车钥匙。”
“噢。”池漾没有犹豫,伸手就从谢宥辞的口袋里将他的车钥匙摸了出来,循着“嘀”的开锁声就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而卢铮站在旁边。
他看着池漾和谢宥辞之间极为自然的互动,本就攻击性极强的眼眸里,陡升一种防备感和争夺的欲望。
像是被人忽然夺走领土,并侮辱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偏偏谢宥辞身姿懒散地立在那儿。
他身形颀长,肩宽,西装外套散着,随性得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占有欲,却无形之中将池漾护在了自己身后。
而池漾抱着花从他身后离开。
谢宥辞完全阻绝了卢铮的视线,又立起一道不准许他上前的屏障。
卢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池漾走了。
他不爽地紧皱双眉,“谢宥辞,你什么意思?我记得卢家似乎没有的罪过谢家,我就追个女人,你至于这样跟我对着干?”
“我也记得我也没得罪过卢总。”
谢宥辞懒懒地撩起眼皮,“卢总就至于非盯着我太太不肯放手?”
“胡说!你们根本就不是——”
卢铮还想拆穿池漾与谢宥辞之间的关系谎言,但谢宥辞却忽然抬手,不知什么时候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本结婚证。
谢宥辞手指修长。
他弯着骨节,用指尖顶开结婚证封面,内页上贴着的红底结婚证件照,赫然就撞进了卢铮的眼里——
持证人:谢宥辞。
右边是他跟池漾在民政局拍的合影,下面的夫妻信息也是他们二人。
无误。
卢铮如晴天霹雳般站在那里。
他怔了好半晌才回神,“你们……为了哄骗我,居然还真去领了结婚证?!”
谢宥辞没说话。
他只骄狂不羁地抬了抬下颌,然后用指尖点着登记日期的位置。
卢铮又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好的,不是最近。
那日期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儿,不太到两个月——六月底,大概就是池漾刚从意大利回来,甚至可以说是刚落地那天。
所以。
这根本就不是为了糊弄敷衍卢铮才去领的结婚证,而是人家俩人本就是夫妻,上次说那话也压根不是哄他的!
卢铮的脸色变得非常差劲。
除开刚才被抢占了领土的羞辱感,他现在甚至有种三而不自知的丢脸。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行——”
卢铮的字音咬得很重,“好好好,你们是真的行。”
话音落下,他重重地将玫瑰花扔掉,似如发泄,然后踩着皮鞋就转身离开。
谢宥辞扯着唇角冷嗤一声,“卢总,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招惹我太太。”
卢铮的背影僵了两秒。
他双拳紧攥,手背上青筋暴起,没有理会,反倒更加迈大了他的步伐。
-
池漾猫着腰溜上布加迪黑夜之声。
在坐进车里的那个瞬间,她只觉得浑身舒爽,尤其看到副驾驶座上有个腰垫后,她简直整个人都快要飘上天。
像是好不容易从泥坑里爬出来,洗白白之后又紧接着躺进了云朵里。
“唔……”
池漾舒服得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腰痛没那么容易彻底消失,但至少这一刻她觉得缓解了不少。
她伸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小腰。
谢宥辞送她的那捧玫瑰,被横放在她的大腿上,时不时飘来些许荔枝似的甜香。
许是闻到了味道。
池漾将手从腰的位置收了过来,好奇地捧起花,低头轻轻地嗅了下。
不是错觉。
的确是很清甜的荔枝香。
还怪好闻的。
于是池漾又没忍住凑近多闻了两下,还伸手拨弄着那漂亮的玫瑰花瓣,在研究那蓝白渐变究竟是天然的还是染上去的。
“咔嚓——”
这时开车门的声音忽然响起。
池漾下意识缩手抬眸,果然对上了谢宥辞那双不笑时就看起来有些冷情的长眸。
她立即将玫瑰放倒。
仿若自己刚才没有抱着这捧花又闻又摸似的,随意地弃在自己大腿上。
然后抬脸看他,“卢铮走了?”
谢宥辞敛着眼眸扫了眼池漾放在身后的腰垫,迈着长腿上车,“嗯。”
他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
然后才将刚才拿在手里的那本结婚证重新放进贴身的西装口袋里。
池漾扫一眼便知道。
这人估计是把结婚证拿出来展示了一番才将卢铮轰走,不然凭借卢铮的脸皮,估计真的很难让他拉下脸皮放弃。
居然还真随身携带结婚证……
池漾胡思乱想着。
但这时一道熟悉的味道忽然倾近。
池漾轻颤着眼睫抬头,便见谢宥辞倾身凑近,手臂向她右肩方向抻的时候,几乎将她圈在了她的怀抱里。
“你、你干嘛?”她迅速捂住嘴。
池漾第一反应想到的是那晚的吻,于是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谢宥辞漫不经心地挑唇轻笑。
他伸手拉过安全带,“说了要追你,就不会在你答应我的追求前再强吻你,还是说,谢太太对我的吻还有点儿期待?”
谢宥辞眼眸挑笑。
一双漆黑的瞳里看出几分兴致。
池漾意识到又是自己误会了,“才没有期待,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清白!”
谢宥辞没有反驳。
他将安全带拉过来之后,便视线移到她后腰的位置,“还疼?”
池漾毫不矫情地点了一下头。
谢宥辞颔了下首,低声应道,“稍微坚持会儿,回家之后帮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