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是吧?哼哼哼。

  皇帝正揣着一颗宫斗心,坐在龙书案中数着心里的:借口一号,借口二号,理由一号,理由二号,不纳妾一号……快来!向朕进攻!

  某个不记得叫啥名字的瘦高大臣上前一步,高声道:“启禀皇上!臣交章参奏锦衣卫都统门达勾结王纶,罗织罪状,欲陷害内阁首辅李贤、锦衣卫指挥使袁彬。”

  朱见深大吃一惊:“细细讲来!”

  “门达在先帝晚年深得宠信,而李贤时为内阁首辅。门达统率的锦衣卫官校恣横为剧患,贤累请禁止,帝召达诫谕之。门达怀恨在心。”交章一一列举了他所掌握的证据,门达和王纶怎么密谈,门达怎么指挥张山同谋杀人,门达在先帝在世时就想害袁彬,没来得及,总结道:“门达怙宠骄横,凡忤之者,辄嗾觇卒潜致其罪,逮捕拷掠,使无诘证,莫可反异。”

  门达也在这里,高声怒骂道:“呸!狗才!忘恩负义的鼠辈!胆敢陷害我!”

  整个朝堂乱成一团,有人高声呵斥:“门达小人,胆敢呼和朝堂!还不领死!”

  “门达骄横无礼,陷害忠良!”

  “目无君上,门达,你意欲何为?”

  “…不知忠君爱国,满腹蛇蝎心肠!”

  “门达当年与石亨曹吉祥密谋反叛,中途向先帝投诚”

  “直娘贼!打死你这球囊!”

  “当年,门达也诬陷于大人谋反!”

  于谦:呵呵,没有。是你们在投皇上所好。

  也有门达的门人疯了一样的拥护自家大佬:“放屁!”

  “交章你这个背信弃义的鼠辈小人!”

  “大爷跟你们拼了!”

  “放你娘的屁哦!”

  多亏上朝时不需佩刀,要不然呐,就得当场火并。

  现在就温和一些,只是打成一团,十几个人满地乱棍,也有白胡子老头抄着笏板敲人脑袋,打的砰砰响。

  虽然见了血,只是有人被打破鼻子的血,没有血肉横飞。

  朱见深看到张懋和袁彬护在自己身前,防备门达等人暴起伤人。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心说你们这些人,如同土鸡瓦狗一般,我万姐姐若是在此,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抄着惊堂木在桌子上使劲拍了拍:“安静!别打了!”

  拱卫在皇帝身边的人一听皇帝拍惊堂木,赶紧高声喊:“肃静!肃静!”

  还是不好使,打的红了眼的十几个人根本听不见外界声音。

  张懋蹿上前,一拳撂倒了门达,又一脚踢翻了他的党羽,平了眼前的局面。

  朱见深叹了口气:“将门达、王纶、张山下狱,子弟等人一律免官入狱,抄家,交由刑部测查此事,爱卿与袁彬在旁协助。”

  门达的确很骄横,在朕面前也多有无礼,哼。

  交章大喜:“臣领旨。”

  袁彬道:“臣领旨。”

  李贤从人群后走出来,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的靴子穿好,一瘸一拐的走到皇帝跟前:“皇上英名。”

  、第108章 看这章别吃东西

  时光如白驹过隙, 过的飞快。

  眨眼间, 万贞儿怀孕将近一个月了, 在这一个月里, 皇帝没有X生活, 有些憋闷, 有些饥渴,有些……没事找事。

  将门达论斩系狱,没其赀巨万,指挥张山同谋杀人,罪如之。子序班升、从子千户清、婿指挥杨观及其党都指挥牛循等九人,谪戍、降调有差。

  皇帝亲自去看了看‘巨万’的钱是多少,出皇宫来到户部的库房中。

  户部侍郎在前头带路,在库房总管的暗示下, 他带着皇帝来到一座高大宽阔一望无边的钱山前面:“皇上,这些是从门达家中抄没的钱财。一部分是铜钱,另一部分是银子,还有少量的黄金”

  朱见深仰起头, 站在这座钱山旁边,悠然的叹息:“好多钱啊!”

  “正是如此。”于谦飘在他旁边, 感慨道:“这都是民脂民膏,这其中的一吊钱, 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收入, 能养活一家三口。”

  袁彬说:“这些钱, 都是门达家里查抄所得, 运了数十辆车才运完,调动了几百人来抗。”

  朱见深从钱山中拾起一贯钱,拎在手里沉甸甸的,绳子又脏又旧,铜钱倒是光亮而冰凉:“听说普通百姓一个月只赚一吊钱?”

  袁彬一怔,忽然笑了:“皇上从哪里听说的?每个月能赚一吊钱的,都算是不错了,要么是大户人家的下人,要么是衙门里的衙役。大部分人都是旱涝凭天,乡下的农民一年到头若能能有一斗半斗的余粮,全家都要高兴坏了。”

  “是嘛。”朱见深有点吃惊,拎着铜钱闻了闻,皱眉头道:“好难闻。”

  袁彬道:“许多人都摸过这钱,也不吸收,是挺脏。皇上若要玩铜钱,让他们拿新钱来玩。”

  于谦情不自禁的大发感慨,道:“皇上,很多东西都是这样。蚕丝要把蚕茧丢在开水里抽丝,织成绸缎。种的粮食要用人畜的粪便来施肥,蔬果也是一样。有些君子说金子晃眼、银子傻白、铜钱腥气,那是他们不需要亲手去花钱,有奴婢仆从代劳,而这些仆从也得花钱买。”

  还有句心里话没说,那些所谓的顺天应命的改朝换代,其实要靠杀人如麻。

  朱见深又沉默了一会,深深的叹了口气:“回宫。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只想感慨一下,这些钱可以买很多东西,结果袁彬和于谦从两方面给他暴击。

  年轻的皇帝回到乾清宫中,洗了手,喝了茶,开始忧国忧民的批奏折。

  各种闲事儿杂事以及请安折子,某地不下雨,某地新修了河渠,某地征发徭役很顺利,某地的百姓生了个三胞胎还都活下来了——没文化的当地官员当成祥瑞写给皇上,这事儿也的确少见。

  正写着各种朱批,忽然看到一份请立贞节牌坊的奏折,奏折写的挺厚,事情也的确有很远的由来:四十多年前,王贵和白二宝萍水相逢,谈的很是投缘。王贵有一女,白二宝有一儿,俩人决定结为儿女亲家,只是结的太仓促了,没问八字,王贵之女比白二宝之儿大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