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这日, 秦霁和卫瑜又一次睡到了快中午才起身。

  本还不至于醒来就用午膳,只是两人在床上黏黏腻腻了好一阵,也不知在笑些什么闹些什么, 反正隔着床帘传出来的全是欢声笑语。

  高德进了一次寝殿, 见他们没有要起的意思便又退了出去。

  “不行了不行了。”卫瑜举手投降, “我受不了了。”

  他和秦霁互挠痒痒,秦霁那一身肌肉比他奈得住多了, 哪里像他,处处都是敏感点, 一碰就痒。

  秦霁获胜,把已经笑软了的卫瑜给拉起来,搂进了怀里亲了一口:“我就说你挠不动我。”

  卫瑜才懒得和秦霁在这么无聊的事情上计较:“快伺候本宫起身。”

  秦霁又亲了一口, 讨足了支使他做事的福利:“好的,皇后殿下。”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起了床,又磨磨蹭蹭地传了膳,不用处理政务的日子就连生活节奏都放慢了下来。

  用过午膳之后,秦霁和卫瑜便开始贴他们昨天的作品。

  先是贴对联。

  寝殿的门框并不低,秦霁也得搭个凳子才能把横联给贴上去。

  秦霁负责贴,卫瑜负责在下面指挥。

  “高一点儿, 左边一点儿。”

  “不行, 有点歪,你再往右边挪一点儿。”

  秦霁双手按着横联:“这个位置如何?”

  卫瑜左右对照了一下距离:“好, 就这里。”递上了蘸了浆糊的刷子。

  秦霁一只手按着横联, 一只手拿刷子刷过, 贴好了一半, 又如法炮制去贴了另外一半。

  用力摁了摁, 确认了横联贴严实了, 才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上联是哪一个?”秦霁把凳子往右边搬。

  卫瑜将上联给拿了起来:“你先站到凳子上去,我再递给你。”

  秦霁如言站了上去了卫瑜把上联递到了秦霁的手里,秦霁比划了一下高度:“从这里开始贴怎么样?”

  卫瑜:“可以。”他又递上了刷子。

  秦霁拿着蘸了浆糊的刷子从上刷到下,刷好了之后便把上联给贴了上去,用力拍打严实。

  下联也采取了同样的方式,两人搭配,一副对联贴得整整齐齐。

  贴好了对联,又拿着福字和剪纸窗花到处去贴。

  这俩倒是用不着踩个凳子,秦霁拿着浆糊卫瑜拿着纸,两人走到哪里就贴到哪里。

  今天雪停了,宫人们早早地就扫了雪,秦霁领着裹成了球的卫瑜到屋外也去贴了一些。

  紫极殿的小花园里飘来了腊梅花的幽香,卫瑜闻到了香气,便忍不住想过去看看。

  枝头雪未化,好些腊梅花都被白雪给藏起了身影,若是越靠近便越能闻到那浓郁的花香,任谁也瞧不出来这一方小花园里还有腊梅。

  “叫人采些雪来煮茶吧,再收集些腊梅花,等晾干了明年夏日用来泡花茶。”卫瑜拿起了一张蝴蝶模样的剪纸,挂到了腊梅的树枝上。

  “只有一只蝴蝶,是不是太寂寞了?”秦霁伸出手指戳了戳挂着蝴蝶的树枝,竟还真有那么几分振翅欲飞的美感。

  卫瑜无辜道:“那该如何是好?我们就只剪了这么一只蝴蝶。”

  秦霁蓦地放下了手里的浆糊,双臂探进了卫瑜的斗篷里,环着卫瑜的腰将人给抱了起来转了一圈。

  卫瑜的斗篷旋开了一个漂亮的大摆。

  “还有一只蝴蝶在这里。”秦霁说。

  怦然一刻,叫人魂牵心动。

  “秦明彻,你当真是越来越巧言令色了。”卫瑜不自在地偏过了头,见四下里并无人瞧见他们的亲昵姿态,方才松了心神。

  秦霁反驳道:“这怎么能叫巧言令色?这分明是情话。”

  卫瑜发现在脸皮厚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比不过秦霁的。

  “不与你说了,赶紧把剩下的贴了进屋去,我要烤火。”卫瑜道。

  秦霁这才把卫瑜给放开,弯下腰捡起浆糊,去贴剩下的福字和剪纸。

  将昨日的作品都张贴完毕,两人便回了屋内,坐到了炭火边伸着手烤火驱寒。

  白鹭将还没有化成水的积雪用端了进来:“殿下,用这雪水和腊梅花煮什么茶?”

  秦霁作为皇帝,全秦国最好的茶叶都在他这里了,而秦霁又什么好茶都给卫瑜喝,卫瑜那个用来存放茶叶的柜子里堆满了茶叶,每次煮茶都要好好挑选一番。

  “你看着拿就是。”左右都是好茶,倒也不拘非得拿哪个。

  白鹭依言,便去柜子里随意拿了一种茶叶来,拿过来之后便开始煮茶。

  作为皇帝手下的暗卫,白鹭会的远不止保护主人用的武功,有时候暗卫也要执行潜入任务,为了任务的完成度,什么都得会一点儿。

  白鹭作为所有女暗卫中最出色的那一个,武功自是不在话下,一些大家闺秀会的技艺有很精通。

  就拿煮茶来说,秦霁煮的茶就远远不如白鹭煮的好。

  可是架不住秦霁觉得白鹭一直待着会影响到他和卫瑜的二人世界,于是在白鹭煮好茶之后便让人去做别的,用不着她留下来伺候。

  白鹭妥妥的工具人了。

  “要是能日日都像这两天这样过得悠闲,可以睡到自然醒,也没有什么事要忙碌,只管吃喝玩乐,那该多好。”秦霁剥着桔子,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卫瑜笑道:“那你可得好好地跟昭儿念念,叫他长得快些。”

  秦霁这人,确实在非常敬业地当皇帝,奈何他心中所系并非权力二字,别的人是恨不得在皇位上待到死的那一刻,而秦霁想的则是只要秦国好、百姓好,这皇位早早地让给秦昭来坐又有何妨?

  “罢了罢了,孩子还是得慢慢养大的。”秦霁遗憾地摆了摆手。

  两人就这么消磨着时间,什么也不管,也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只是他们再想躲闲,也总会有事情找上门来,还不得不理一理的。

  卫国送来了一封信,还郑重点明是家书,也就是只能给卫瑜看的。

  “什么家书不家书的,阿瑜跟我才是一家人,和他们可不是。”秦霁从后面环着卫瑜,下巴就搁在卫瑜的肩膀上,“阿瑜,快让我瞧瞧是谁写信来放屁了。”

  卫瑜拿信封拍在了秦霁紧紧抱着自己腰的手上:“你上哪里学了这粗俗的话?”

  秦霁:“对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可谈不上粗俗不粗俗。”

  卫瑜拿秦霁没办法,只好赶紧拆了书信。

  没有急着去看书信上究竟写了个什么内容,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最后的落款上去。

  落款是:兄,卫琼。

  秦霁顿时瞪大了眼睛:“好你个卫琼,还有脸写信来,当着是猪身上的肥肉都不如他的脸皮厚!”

  卫瑜和卫琼已然是彻底闹翻了,写信来,还是走的两国邦交的路,不是以他个人的名义送到秦国来的,秦国这边也确实不好拒收。

  “先看看他在信上说了些什么。”卫瑜安抚地偏头蹭了蹭秦霁。

  秦霁嘟囔:“他那狗嘴里定然吐不出象牙来。”

  书信的篇幅有些长,折了好几页才放得进信封,卫瑜只好摊开来看。

  卫琼在书信的前面,先问候了一下卫瑜,问他在秦国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自由不自由,还问卫瑜在秦国是不是吃得不习惯,穿得不习惯,要是不习惯的话他就送些东西过来,一定会让他过得舒服些。

  秦国和卫国的饮食文化和服饰文化确实都有不同,然而却不会存在卫瑜吃不习惯、住不习惯的问题。

  整个皇宫只供着皇帝和皇后两个主子,而秦霁又供着他,要什么有什么,得了什么好东西秦霁都能巴巴地送给他,将库房都给堆得满满当当,他怎么可能会过得不习惯?

  “阿瑜你瞧,卫琼当真是个没诚意的,要是他真的有诚意,便将东西直接送到秦国来,任凭你是留下还是扔了,那总归才是有心意的做法,他就知道嘴巴上客气两句。”秦霁目露不屑,这卫琼惯喜欢给人画饼吧?

  “他若是真的主动千里迢迢地给我送东西来,那就是他广而告之地在向我服软,而要是我向他要什么,他便好将自己摆在更高的位置。”卫瑜将这两页给折了起来,“关心了我足足两页纸,可不得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秦霁轻声哼了一下。

  问候完了卫瑜之后,卫琼在信中又说到了卫国的一些情况。

  卫琼说现如今卫国的情形大不如以前了,今年北地还遭了一场大雪灾,冻死了好些牛羊,百姓们的损失惨重,又说卫国的那些大臣们不是安分的,想要将他们卫氏一族取而代之,卫瑜作为卫氏一族的人不能置之不理。

  “秦国比卫国还要靠北,没见我们秦国的牛羊给冻死了,反倒是位置偏南的卫国牛羊被冻死了。”秦霁嗤笑了一下,“卫琼就连怪老天爷都不成。”

  在深秋之时就有官员向秦霁提过今年可能会有大雪,北方的百姓不好过,秦霁早早地就安排了对应之策,就连备用的银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哪里像卫琼,整日里就知道操心谁谁谁要抢他的皇位,怕不是个被害妄想症吧?

  “有皇嫂在,卫琼的皇位丢不了。”卫瑜神色淡淡,对卫琼在信中所陈述的卫氏一族的所谓困境无动于衷。

  且不说卫氏一族根本就没有到卫琼信中提及的那个地步,就算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又与他何干?

  他又不是嫌秦国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非要去卫国凑那鬼热闹。

  再者,他从来都很坚定,等他下一次踏上卫国的土地时,那他脚步所行经之处,都得是秦国的土地。

  作为君子,自当持礼端方,而作为一国统治者,也该有些野心。

  他和秦霁不对卫国出手,一来是要顾及舆论,二来是还没有到能够将卫国收入囊中的那一天。

  卫瑜给了自己二十年的时间,等到二十年之后,秦霁禅位给了秦昭,秦昭想怎么打卫国就怎么打卫国。

  把卫国给打下来了,那卫国也是他的。

  卫瑜又折起了两页纸,翻到了最后。

  “卫琼怎么这么会做白日梦?”秦霁看着信上最后的那点内容,震惊得无以复加。

  卫瑜也抽了抽嘴角,没见过卫琼这么能想的。

  卫琼希望卫瑜可以回卫国助他巩固统治,还希望卫瑜可以给秦霁吹吹耳旁风,让秦霁将先前割让的地盘都给卫瑜,只要卫瑜肯回卫国去当他的左膀右臂,那三座城池及其所辖地域全是卫瑜的。

  “卫琼还想空手套白狼,我呸!”秦霁觉得太晦气了,腊月二十九接到这么一封信,可别将他们的喜气给冲散了。

  卫瑜看完了信,顿觉无趣:“他自己无情无义,就以为天下人都和他一样。”

  将看完的书信随意地折了起来,扔进了烧着炭火的炉子里。

  卫琼少情义而多算计,只要能够达成他的目的,什么都可以用来算计,血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我当初本是想着,你和我成婚,那秦国便自然而然也有你的一半,便不曾给你置封地,没想到卫琼居然会拿这个来诱惑你。”秦霁越想越气,,“不行,我现在就去写一份圣旨,给你置块封地!”

  卫瑜拉住了风风火火的秦霁:“你和卫琼斗什么气?平白地掉了身价。”

  秦霁恨恨磨牙:“卫琼这个家伙,一天到晚果然是吃得太饱了。”

  卫瑜好笑地拉过秦霁坐下:“好了好了,不许生气,别把气带到了新年,免得明年一年到头都容易生气。”

  秦霁闻言,便泄了气:“你说得对。”

  为了卫琼这么个脑残玩意儿,确实是很不值当。

  然而秦霁还是没有就这么轻易放过卫琼的打算,大过年的给他们送晦气,他自然该好好地回敬一番。

  晚上趁着卫瑜去沐浴时,秦霁把陈玄文给叫了过来,让他给潜伏在卫国的暗卫传信,天天吓唬卫琼,什么刺杀啦、做噩梦啦,能搞的都给卫琼安排一套。

  先吓他个半个月,吓得他惊魂失魄再说。

  只要他们的暗卫不被卫琼给找出来,那么咬死了都是卫琼自己干了亏心事,所以很心虚。

  ……

  大年三十这一日,秦霁和卫瑜反倒不好再睡懒觉,因为今天要将之前安排的赐菜给一一赐下去,他们得盯着点儿,免得下面的人出了差错。

  为了除夕这一天还能有精力守岁,两人昨个晚上早早的就睡下了,就连秦霁这个火气旺盛的家伙都安分得不行。

  卫瑜睡了一觉醒来,身边人已经没了,上手摸了摸,温度没有剩下多少,看来是已经起来有一段时间了。

  弄不明白秦霁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人也不见踪影,卫瑜便叫了白鹭进来伺候自己起身。

  除夕这一天,合宫上下都换上了新衣,连最底层的宫人都穿着颜色亮丽喜庆的棉袍,卫瑜这个皇后的新衣那就更是不得了了。

  “殿下穿这身可真好看。”白鹭时常被卫瑜迷得不行,都过了几个月了,卫瑜每换一次新衣上身,又能给白鹭带去一种不同的感觉。

  卫瑜笑着穿上了新衣:“白鹭今天穿的这身浅粉色也很好看。”

  白鹭走的是暗卫的职务,明面上却还是伺候卫瑜的女官,所以在服饰上也是不缺的,只是像今天这么一身浅粉色,卫瑜还是第一次见。

  “奴婢可不敢跟殿下比。”白鹭说的是真心话,在她眼里,皇后殿下那可是神仙的模样。

  卫瑜笑了笑,不与她争。

  “陛下去哪里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卫瑜都穿戴好了也不见秦霁,十分纳闷。

  “陛下今日一大早就出了寝殿,也不知是去忙什么了。”她也还觉得奇怪呢,陛下竟然没有黏着皇后殿下。

  卫瑜见白鹭也不知道,便省了再找人问的心思,反正秦霁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

  “今日要赐到各府上的菜,我们再去确认一遍。”卫瑜道。

  “燕窝火熏肥鸡丝、水晶肘子、糟鸭子、鸡蛋糕。”

  “鸡丝黄瓜、红烧鲤鱼、枣泥糕、宫保兔肉。”

  “珍珠乳鸽、八宝鸭、奶汁鱼片。”

  卫瑜忽然间顿住,他看菜单子就看菜单子,为什么要读出来?这显得他很像是一个报菜名的。

  想到了这一点,卫瑜就再也没有张过口。

  除了要赐下去的菜之外,还有随菜一道送到各府上去的水果、干果、蜜饯之类的。

  水果主要是桔子和柿子,这两种水果都有好兆头。

  干果的种类还不少,有虎皮花生、雪山梅、蜂蜜花生、怪味腰果、怪味核桃、五香杏仁。

  蜜饯则是蜜饯青梅、蜜饯银杏、蜜饯金枣、蜜饯葡萄、蜜饯海棠。

  秦国过年给大臣们派的赏赐,要比卫国更丰盛。

  难怪秦国的大臣都这么忠心耿耿的,秦国的帝王和臣子之间确实要比卫国的更加亲近。

  光是年节派发的赏赐都是好大的一笔银子,而卫国,在卫瑜的记忆里从未有为了臣子这么花银子的。

  将清单再次核对了一遍,宫里就要开始往宫外送赏赐了。

  送赏赐的事情都是太监们去做的,禁军会有小队的军士随行,护送赏赐到群臣的府上去。

  得到赏赐越多的,便意味着在这一年里深受皇帝的宠信,而没有得到赏赐的,就该好好地反思反思自己了。

  对于古代的统治阶层而言,很多时候这些行为都有着潜藏的意义。

  卫瑜将单子都给清完了,也没有见到秦霁回来,他不放心,将高环给叫来问了问,高环只保证说秦霁人好着呢,高德也跟在秦霁的身边,别的却是一个字也不肯再多说了,嘴巴严得很。

  不过有了高环的保证,卫瑜知道秦霁很好便放下了心。

  看着高环打定了主意要瞒住自己的样子,卫瑜心里猜测,秦霁怕不是又在背地里去给他弄什么惊喜去了。

  他倒也不急着见自己的惊喜,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昨个晚上他趁着秦霁去沐浴时偷偷藏在秦霁枕头下的新年礼物,秦霁是全然没有发现。

  而且秦霁还没有听懂他的暗示……%

  卫瑜早上醒来还掀开了秦霁的枕头看了一眼,还原原本本地在枕头底下放着呢。

  秦霁到底是长了什么样的脑袋?就没有感觉到枕头略微有点硌人吗?

  卫瑜忍不住扶额,说不定秦霁就是个硬脑袋,不觉得有什么好硌人的。

  毕竟以秦霁的特质来说,这种事情不是没有情况发生。

  等到了午膳时,秦霁还没有回来。

  卫瑜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坐在桌前,等着下面的人上菜。

  秦霁该不会是大年三十跑出宫去了吧?卫瑜忽然就担忧了起来。

  “请皇后殿下用菜。”

  卫瑜发着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端着菜走过来的人穿着和他一样的华服,直到这个人开口说话,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卫瑜回过神,满脸疑惑:“你今天跑御膳房去做菜了?”

  秦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笑看着卫瑜:“阿瑜不打开盖子看一看吗?”

  卫瑜目光挪到将盘子给盖了个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透不出来的盖子上。

  “你做了什么菜啊?还用得着拿个盖子给盖上?”

  卫瑜说着,伸手过去揭开了盖子。

  并没有闻到菜品的香味儿,也没有看见菜。

  在那盘子中央静静躺着的,是一枚大的玉质印玺和一枚略小一些的金质印玺。

  卫瑜茫然抬头:“这是何物?”

  秦霁:“你拿起来瞧瞧。”

  卫瑜见秦霁还保持神秘,只好自己将印给拿起来看。

  他先拿了那枚小一点的金质印玺,印玺翻过来,非常简单明了的四个字——皇后之玺。

  这是作为皇后的身份象征。

  “这一枚是皇后之玺,另外一枚该不会是国玺吧?”卫瑜玩笑着把金质印玺放下,拿起了玉质印玺。

  将印玺翻过来一看,卫瑜险些吓得将印玺给抖落了出去。

  秦霁放下了盘子,凑到了卫瑜的身边去:“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看看可还喜欢?”

  卫瑜深吸了一口气,将印玺稳稳放好:“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代表着什么。”

  秦霁:“正是因为我知晓这八个字代表着什么才特意寻了一块上佳的玉料来打磨了这枚印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乃是国玺上的,象征的是皇帝。

  “阿瑜,我说过,秦国的江山有你一半,我们共同分担着秦国的重担,自然也该共同享有这至高的权柄。”秦霁半蹲下去,握住了卫瑜的手,“我说话算话。”

  卫瑜怔了良久,方才喊秦霁快站起来。

  “你的礼物我也准备了,你却没发现,自己找去吧。”卫瑜别过头。

  秦霁:“???”

  礼物!

  “好阿瑜,你直接告诉我嘛!”秦霁扭着卫瑜撒娇。

  卫瑜:“不行,你自己找。”

  谁让你老是哄我眼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