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赏赐田绍之外, 秦霁也给别的人派了赏赐,今天所有参与了冰嬉表演的人都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赏赐,个个都高兴得跟过年了似的。

  确实也快到过年的时间了, 年年岁岁, 日月轮转, 总是过得那么快。

  在冰场外羊肉汤锅吃得多,又烧得炭火, 卫瑜半点没冻着,脚上还是暖和的, 手上有冰凉些,但也不再跟块冰一样,冷得叫人发抖。

  等冰嬉散了场, 帝后先行,乌乌泱泱的一大堆人得送帝后上了龙撵之后方可离开皇宫各回各家。

  卫瑜的酒量一如既往的差劲儿,等上了龙撵,厚重的帘子一拉上,仗着谁都看不见,没骨头似的窝进了秦霁的怀里。

  秦霁搂着人失笑道:“又喝醉了?”

  这次的桃花酒酒精浓度是真的不高,卫瑜顶多也就喝了一小壶, 应当没那么容易醉过去才是。

  “没有喝醉, 只是略有些头晕,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考考我。”卫瑜往秦霁的怀里拱了一下。

  秦霁:“嗯, 我的阿瑜喝醉了便是喝醉了, 没喝醉便是没喝醉, 才不屑于在这件小事上蒙我。”

  确实没有喝醉, 要真的喝醉的, 指不定行为举止会有多么出格呢。

  “你知道就好。”卫瑜说完, 满意地靠着秦霁的胸膛睡了。

  秦霁抱着人亲了一下,美滋滋地哼起了曲儿。

  龙撵一路回到了紫极殿,卫瑜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睡得十分香甜。

  秦霁轻手轻脚地抱着人下了龙撵,帽子给卫瑜戴好,挡着风进了殿内。

  “白鹭,去端一盆热水来。”秦霁进殿时便吩咐道。

  他将卫瑜放到了床上,蹲下去给卫瑜脱靴子,脱靴子时顺便摸了摸卫瑜的脚,倒是不冷,却也没有暖和到哪里去。

  秦霁赶紧将卫瑜塞进了被窝里,用被子裹起来。

  可能是被子压得太实了不舒服,卫瑜扭动了一下,自己找了个姿势睡了。

  “陛下,热水。”白鹭端了热水进来,盆上还搭着一张帕子。

  “放下吧。”秦霁在照顾卫瑜这件事上从不假手于人。

  白鹭又一次没有派上用处,默默地退了出去,将门给拉上。

  秦霁将帕子在热水里泡了之后再拿出来拧干,去给卫瑜擦拭露出被子的一张脸。

  沾着酒气睡觉也不太舒服,但是卫瑜又已经睡着了,也就只好擦擦脸去去酒气。

  冬天的热水出了锅就冷得快,秦霁只给卫瑜擦了两把脸水温便降了下去。

  擦完脸,秦霁就坐在床边,盯着卫瑜的睡颜犯傻。

  他老婆真好看。

  不管怎么看他老婆都绝美!

  秦霁心里又美得翻腾了起来。

  ……

  腊月二十八,朝中封笔,直到正月十五都不会再上早朝,秦霁这个当皇帝的和朝臣们也都能痛痛快快些休息半个月。

  不用去上早朝,却也不意味着便没了别的事情要忙碌。

  卫瑜过个年比秦霁这个皇帝都还要忙,他要以皇后的身份向这一年来受到秦霁看重的那些大臣派年节的赏赐。

  秦霁的母后去世多年,那几年秦国别说是皇后了,连个妃子都没有,这些琐事秦睿都是交给了内务府去办,他只是过一眼。

  而去岁又是秦睿驾崩,按照规矩是不能兴大年的,宫中也没有往各个府上送过年节的赏赐,因此卫瑜竟是无近年的例子可以参考,只能自己靠着感觉摸索着来定。

  诚王爷作为皇亲,自然少不了属于诚王府的那一份赏赐,再加上诚王爷如今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卫瑜便想着这年节的赏赐都厚上几分,所以在库房里选来选去,选了好多东西出来。

  胥子业作为皇帝的老师,身份贵重,那更是少不了一份大大的年礼,秦霁还绞尽脑汁给胥子业写了一篇看起来很有文采的文章祝他新年快乐。

  依然对于用修辞用典故不甚熟练的秦霁:QAQ!

  文武百官们的年节赏赐也要一一定下,像赵安宏,作为秦国丞相,那必然是得准备一份大的,而工部尚书黄左之流,在这一年里为秦国兢兢业业,派到府上的赏赐也必须体现出帝后对于他的看重,好鼓励他在新的一年里再接再厉。

  陈玄文和陈玄武是两兄弟,派到他们家的更是得按照两个人的来算。

  镇国公这一年也出了不少的力气,今年郑守又在外地,他就这么一个孩子还不能回家和他一起过除夕,总得安慰一番以表心意。

  卫瑜从腊月初就开始筹划赏赐一事,一直忙活了快一个月才真正将赏赐都给定了下来。

  腊月二十八,带着赏赐的宫人们出宫,到都城各处去派发宫里的年节赏赐,卫瑜才歇了下来。

  秦霁殷勤地去给卫瑜捶腿揉肩:“阿瑜这段时日辛苦了。”

  卫瑜笑了笑:“今年是第一年,总是要麻烦些,等到了明年就好了。”

  他是第一次以皇后的身份办这么重要的事情,年节赏赐派得好不好也关系到群臣及其家眷们对他的看法。

  即便他没有做好这件事,秦霁也不会让任何人以此来抨击他,对他说三道四,可卫瑜就是想做到最好。

  秦霁是皇帝,他是皇后,这本就是跑不掉的,不过从明年开始便有了旧例可循,倒也不会再像今年这般复杂。

  “除夕那日要赐的菜也准备好了,就等着除夕当天送出宫去。”卫瑜抻了抻腰,最近老是久坐,人都坐得疲软了。

  秦霁十分有眼力见地去给卫瑜按腰。

  腰是一个极其敏感的部位,更何况给卫瑜按腰的人是秦霁,分明没有带任何情.欲的意思,卫瑜还是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秦霁的手顿住,讪讪道:“这……我还按吗?”

  卫瑜:“……别按了吧。”

  要是叫经过的宫人们听见了,还以为帝后已经脸皮厚到可以敞开着门做那档子事情了。

  腊月二十九,秦霁和卫瑜都在床上赖着,卫瑜忙于皇后的事务,这一个月累得不行,秦霁也没有闲着,将前朝能提前处理的都给处理了,能在年前批完不堆积到上元节之后的也都给批了,两人骤然放松了下来,一觉睡过了早膳的时辰。

  秦霁到底还是要比卫瑜的精力好些,因而在卫瑜仍旧熟睡时便睁开了眼。

  奈何被窝实在是太暖和,被窝里面还有他的老婆,兢兢业业到了年底的皇帝陛下愣是待在了床上不起来。

  卫瑜要比秦霁醒得晚些,一睁开眼就和秦霁对上了视线。

  “早,阿瑜。”秦霁本就单手撑着脑袋,在默默地注视卫瑜,卫瑜醒了之后,他歪了一下头,一个吻就落到了卫瑜的额头上。

  卫瑜慢吞吞道:“你可真是能胡扯的,现在还早呢?”

  秦霁笑起来,抱住了人,将卫瑜反手挪到了自己的身上去,而自己躺了下去。

  卫瑜丝绸一样顺滑的青丝就这么垂落了下去,散在了秦霁的脖颈和胸膛。

  “好了,快起来。”卫瑜俯下身给了秦霁一个吻,“不是说今天画师要来给我们画像吗?”

  秦霁:“我叫他下午来,这会儿还没有到时间呢。”

  说着,秦霁的肚子很有存在感地响了一下。

  卫瑜没憋住,乐得摔在了秦霁的身上,笑得身子都在颤。

  秦霁咬牙,他这肚子早不叫晚不叫,怎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叫了出来?这什么不争气的东西?

  “起来起来。”卫瑜笑够了,从秦霁的身上翻了下来,穿上了鞋。

  秦霁只好也起身,叫了宫人进来伺候洗漱。

  给自己和卫瑜画一张画像是秦霁半个月之前才有的想法,只是那个时候他和卫瑜都忙得脚不沾地,每天晚上顶多也就亲亲抱抱,再多一点就是动动手,连更亲密一点的都没有,属实是腾不出来更多的时间坐着等画师来给他们画像。

  腊月二十九便刚刚好,两个人都没有旁的事情绊住脚。

  秦霁为了这幅画像还专门准备了两套红色的新衣,尚衣局出品的情侣款,今天就穿上让画师来给他们画一幅,等墨干了之后便裱起来,日后要挂到万象宫的寝殿里去,挂最瞩目的墙面。

  在秀恩爱这件事情上,秦霁一向是无师自通。

  洗漱穿戴完毕,离往日里用午膳的时辰也差不了多少,秦霁干脆叫御膳房提前将午膳给送过来。

  “今天的这道火腿炖冬笋味道不错,而且看起来和御膳房往常的菜式都不一样,御膳房这是来了新人?”秦霁尝了一口火腿肉,又喝了一口汤,无比满足。

  “回陛下,御膳房的苏师傅感染了风寒,不敢带着病体在御膳房做事,这两日是他的徒弟负责做菜。”高德不愧是皇宫总管太监,什么都知道。

  “大过年的感染了风寒啊。”秦霁又喝了一口汤才道,“那就以朕的名义赏他一些桔子,希望他的风寒能早些好起来。”

  高德:“是。”

  秦霁深知古代的人生病要遭的罪远超现代人,因为古代并无现代社会那么丰富的医疗资源,要是特别穷的人家,连大夫都还请不起。

  送一些桔子过去,就当是给那个苏师傅送一些过年的喜气了。

  秦霁经常对自己手底下的人进行人文关怀,紫极殿伺候的这些人每个人也都能得到一份赏钱和一盘桔子。

  可不能小看这桔子,桔子是从外地来的贡桔,走的水路一路运了过来又换了陆路,一路上要走好多天。

  秦霁吃桔子时都忍不住会感叹一番自己这个皇帝当着果然待遇是不一样。

  卫瑜忙着给宫外派赏赐也没有忘记了宫内,只是内外赏赐各有不同,却将各个都考虑到了的,没有人会少这一份过年的心意。

  “下午画师过来给我们画像,待他画好离开之时也给他装一些桔子带回去。”卫瑜道。

  高德:“殿下请放心,奴婢一定记住。”

  卫瑜想着,这些日子他和秦霁都没有少啃桔子,殿内又烧着地龙和炭火,干燥得要命,上火也就变得更加容易,秦霁之前上火还委屈巴巴的吃了两天清单的饭菜。

  送来的桔子就他们这点人吃,迟早大家都得一起上火,还是分出去的好。

  在用过午膳之后还休息了一会儿,画师才带着他的画具来了紫极殿。

  今日下着雪,一片银装素裹,在屋外的话一定好看。

  只是冬天究竟寒冷,真在屋外待着,不管是画画的人还是被画的人怕是都要感染风寒了,所以画画的地点是在殿内。

  秦霁和卫瑜共坐一张长椅,两个人之间没有格挡,这可方便了秦霁,扣着卫瑜的手便不放,画师在他们面前作画,他还要趁画师低头看画纸时悄悄地去摩挲一下卫瑜的手指。

  当真是胆大包天。

  作画要的时间不算短,又不好大动,免得画像画下来不协调,让秦霁这么个喜欢跑跳的家伙老老实实的就这么坐着也确实不容易。

  画师作画,画的是人像,却也不光是人像,还有周边的摆设也一并画了进来。

  只见画中的两人双手交握,穿着样式一致的红色衣袍,眉目含笑,一看便知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皇帝的左边是一个天青色的瓷瓶,里面插着红梅枝,有一朵还点在了秦霁的肩膀上。

  而皇后的右边是一盆君子兰,人如其花、花如其人,刚刚是文雅俊秀,风姿万千。

  “陛下、殿下,臣画好了,还请陛下和殿下一观。”画师放下了画笔。

  秦霁和卫瑜走上前,端详起了这幅新鲜出炉的画。

  “画得极好。”卫瑜自己就是懂画的,他能看得出来这位画师的功力深厚,落笔有神,而且十分注重细节。

  秦霁不懂该如何点评这幅画,他只知道这画师画得很好。

  画里的卫瑜并未看向他,而是看着前方,然而卫瑜的眼神却似有波光婉转,他这么看着画里的卫瑜,画里的卫瑜也在含情脉脉地看他。

  “画得好,赏!”秦霁快快乐乐地给了画师除桔子以外的赏赐。

  “高德,叫人好生看着,千万不能损坏半点儿!”

  这可是他和卫瑜的画像,四舍五入就是他们结婚证上的照片!

  卫瑜笑了起来:“等何时有空了,我也给你画一幅个人的。”

  秦霁:“这倒是好!可惜了我不会作画,否则也能为你画上一幅了。”

  为什么他老婆什么都会?对比之下他简直是太拉胯了!

  不行,他还得多多努力!

  秦霁暂时没有机会去努力,卫瑜拉上了秦霁去陪自己写对联写福字,还有剪纸。

  “我母后是一个很喜欢在过年时自己装点的人,我跟着母后学过一些剪纸,我教你。”卫瑜说。

  秦霁提笔,在红色洒金的方形纸张上写下了一个十分狂放不羁的福字。

  卫瑜抬起笔,暂时停下了自己要写的对联,欣赏起了秦霁的字来。

  “笔力比你刚练习时要好很多,透露着一股子锐气。”就像秦霁这人,瞧着温温和和的不少个脾气大的主儿,真的要动起来,也能如雷霆万钧。

  秦霁得到了卫瑜的赞赏,更加地有信心了,将墨用手扇了扇,放到了一旁去。

  “我再多写上一些,将各处都贴上。”这可是他和卫瑜一起过的第一个年,绝对不能马虎。

  卫瑜继续写对联:“好啊。”

  写好了一副对联,就贴他们的寝殿门外,卫瑜也去和秦霁一起写福字。

  写福字自然不似批折子那么讲究,秦霁可以想怎么舞就怎么舞,所以每张福字还不一定是同样的。

  卫瑜想了想,便取了小号的毛笔来,蘸了墨在秦霁写的福字旁边作画,画点花花草草什么的。

  秦霁看着他和卫瑜共同创作出来的福字,期待起了今后的每一次过年。

  他想,年年岁岁,皆该如此。

  写够了福字,秦霁终于将魔爪伸向了剪纸。

  卫瑜拿了红色的宣纸来折叠,叠了几层之后就开始画轮廓和花样。

  秦霁的手画不出来那么多的剪纸,他便负责用剪刀来沿着轮廓进行裁剪。

  宣纸轻薄,很容易被弄坏,秦霁拿着剪刀剪纸时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就怕自己手下一个激动,便报废了卫瑜画好的花样。

  他还在现代社会时也曾见过一些花样十分繁复的剪纸,那种剪纸不能光靠剪刀来裁剪,还得用刻刀一点一点地将不要的部位给剔除出来。

  幸好卫瑜还没有会这种极难的剪纸,不然他今天铁定都将不少都给剪废掉。

  卫瑜会的花样都是从他母后那里学来的,有蝴蝶,也有难度不算大的花朵形状,再难的卫瑜也不会。

  “阿瑜,我忽然想起来我也会一种剪纸。”秦霁将一朵红色的大花剪好后方到了一旁,“我剪给你看好不好?”

  卫瑜叫秦霁给勾出来了好奇心:“什么样的?”

  秦霁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你先别过身去,待我剪好了你再转回来看。”

  卫瑜当真就转了过去,背对着秦霁等待,他倒是想看看秦霁是要剪出个什么来。

  秦霁飞快地拿过了一张红色宣纸来,折叠了之后直接就开始剪,连轮廓都用不着画。

  这确实是他唯一一个会的剪纸了,他也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是何时学会的,只是忽然间便想了起来。

  秦霁手里的剪刀都是直着剪下去的,没有弧度,他有些紧张,怕撕烂了红色宣纸,手上的动作放得比剪裁前面那些剪纸时还要轻很多。

  剪刀绕了几段直线,秦霁剪好了,松了口气把剪刀放下,两只手牵着剪纸,慢慢地展开。

  很好,他成功了。

  “阿瑜,你回头。”秦霁唤道。

  卫瑜便转了回来。

  他呆愣了一下,不禁用手捂住了嘴。

  “你怎么会想到剪这个的?”

  秦霁双手牵着,展示给他看的,是一个喜字。

  是他们明年三月成婚时,会贴满整个万象宫的喜字。

  秦霁弯起了眼睛:“你喜欢吗?”

  卫瑜有些难为情:“这我们也不好贴出去。”

  秦霁并不介意这个,剪出来也不是非得现在就贴到窗户上去的。

  “我们可以把这张喜字留下。”秦霁认真地想了想,“可以当作传家宝压箱底。”

  堂堂一国之君,拿一张临时起兴剪出来的喜字当传家宝。

  卫瑜想了想,他猜测秦昭大抵是不会要这个传家宝的。

  “你看看放到哪个箱底压着当传家宝?”卫瑜笑问。

  秦霁琢磨了起来,这喜字放哪里好呢?

  没能想出来。

  卫瑜:“不如就放在我们床头的柜子里?”

  秦霁眼前一亮:“好主意!”

  这床他们日日都要睡的,喜字放在床头的柜子里,那日日都能沾着喜气入眠。

  这果真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主意。

  秦霁乐颠颠的去放喜字了。

  卫瑜失笑,接着拿红色宣纸画花样。

  他们两个一直忙活到了用晚膳。

  秦霁数了数他们的劳动成果,一副对联,二十张福字,二十张剪纸窗花。

  也就是紫极殿够宽敞,窗户和门足够多,随便他们怎么贴都能贴上,不会找不着地方。

  秦霁不想叫宫人来贴,他和卫瑜亲手做出来的,那自然也得他们亲手来贴。

  只是今日已经入了夜,屋外又还飞着雪,打着灯贴来还不一定对得齐整,干脆放到明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九再贴。

  “明日我们将对联这些都给贴好,后天我们就能过除夕了。”秦霁和卫瑜坐在火炉前烤着火,还温了一壶花茶。

  卫瑜望着窗外,隐隐约约能看见些飞雪的影子。

  在他的记忆里,冬日不必受寒于风雪之中,已然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因着上辈子被假秦霁虐待,他曾经恨极了冬天,恨极了下雪,觉得下雪有何好看的?除了寒冷还是寒冷。

  重生归来,一切错误的痕迹都被擦去,回到了正轨上,他才觉得,下雪很美。

  冬天还是那么冷,可他再也不会穿着单衣跪在屋外了。

  他会被秦霁套上加绒的里衣和加厚外袍,袜子也有一层薄薄的绒毛,靴子还是最好的动物皮,出门也有能将寒冷拦于身外的斗篷和大氅。

  一切都已改变,太久没有好好地过过年了,今年他要和秦霁一道,好好地过年。

  辞旧迎新。

  “阿瑜?”秦霁在卫瑜的面前挥了挥手,“你怎的在发呆?”

  卫瑜慢悠悠地说道:“我在想,好不容易我们都得了空,是不是该做点我们之间该做的事情了?”

  他也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许久不曾沾过雨露,也是会觉得憋得慌的。

  秦霁“啊”了一下,带着三分惊讶三分激情和四分蠢蠢欲动。

  “那我们,回床上去?”秦霁不争气地握拳。

  太久没有行过那事,他居然有种头一次开荤的紧张感。

  卫瑜垂下脸,却张开了双臂示意秦霁过来抱自己。

  秦霁立即起身抱起了卫瑜快步走向了他们的大床。

  激动得像是头一遭,拉床帘的姿势倒是熟练得一点没忘。

  作者有话要说:

  咱陛下还是很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