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莫知谦留下了书信之后, 船队便启程继续前行。

  秦霁一路带着卫瑜玩到了边境的关州,才下了船转陆路,去了和卫国接壤的宁州。

  只不过宁州现在也不与卫国接壤了, 秦霁从卫琼的手里要来了三座城池, 如今的边境线改了一通, 秦国和卫国的接壤处,已经变成了曾经属于卫国, 而如今属于秦国的那三座城池。

  队伍在宁州停下,郑禄亲自将秦霁给迎进了宁州城, 安排在了将军府住。

  这将军府是先帝赏赐的,派人修葺过,比宁州刺史府都还要好上很多。

  “朕就知道, 以你的能耐,很快就能料理好。”秦霁把卫瑜送去休息之后便和郑禄君臣私谈,“你传信给朕说边境已经稳定时,朕还吓了一大跳。”

  本来按照秦霁估算的,郑禄起码要在六月才能将卫国的三座城池彻底变成齐国的地盘,没有想到这才五月底,郑禄就已经结束了任务。

  郑禄拱了拱手, 道:“陛下有所不知, 卫国征收的赋税比我们秦国高,去岁占领了那三座城池后, 臣便得知卫国边境的百姓过得很不好, 于是就有派人传播我们秦国的赋税政策, 这三座城池的百姓, 对卫国本就有了意见, 如今又是被卫国用来换了那无能的使团, 自然是意见颇深,整顿起来也就不费什么工夫了。”

  “哦?”秦霁问,“卫琼收了多少赋税?”

  郑禄:“回陛下,五成。”

  “五成?”秦霁受到了惊吓,“卫琼怎么不干脆去抢呢?”

  秦国和卫国的边境都是土地贫瘠之所,百姓生活本就贫苦,还征收五成的赋税,这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秦霁在心里暗骂卫琼是个黑心的王八蛋。

  “是这样的,因为边境总要驻军,而且是人数众多的军队,总要花钱,自卫琼登基已来,就想要缩减军费开支,便将卫国边境的军费都划给了当地承担,当地官府也拿不出来银子,就只能由百姓们来出这笔银子。”郑禄镇守边境多年,对边境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秦霁呵呵:“朕是卫国百姓朕也有意见。”

  难怪呢,卫琼连民心都不要了,那人家指不定开开心心地投入秦国的怀抱。

  秦国在边境只征收一成的赋税,地方运营都是国库贴银子,百姓们的日子自然要比卫国的过得好。

  “明日我们去献州转转。”秦霁沉吟片刻,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情况。

  “是,老臣这就去准备一应事宜。”郑禄躬身退下。

  郑禄走后,秦霁又见了郑守。

  “卫国使团都安然地交给了卫国了吧?”秦霁压低了声音,“有没有把人给喂胖一点儿?”

  郑守:“陛下放心,臣每日给使团送的饭菜都是下了油水的。”

  油水多,赶路又是坐在马车里,不养肥才怪。

  “那就好。”秦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面对一个肉都没有少的卫无瑕,到时候卫瑜到了卫国的国都,卫琼也问不出怎么让卫无瑕受苦了的话来。

  想到卫瑜马上就要跟自己分开了,秦霁心情都低落了下去。

  “郑守,你可要记住朕跟你交代的,一定要保护好卫瑜。”秦霁道。

  “陛下放心,有臣在,绝对不会让人动殿下一根头发丝。”郑守保证道。

  秦霁拍了拍郑守的肩膀:“朕当然相信你。”

  郑守可是年轻一辈里最能抗事的武将了,能接得了他爹镇国公的班。

  “陛下,臣何时率领使团出发?”郑守问道。

  秦霁:“不着急,等卫瑜休息几日再前往卫国国都。”

  进了卫国的地界,无论什么都是鞭长莫及,而且卫瑜要回去见的可是那些个糟心玩意儿,自然该把精神养足了再去。

  郑守:“是,臣明白了。”

  跟郑守交代完了之后,宁州刺史又上了门。

  “臣,宁州刺史曾义,参见陛下。”宁州刺史一身官袍,慌忙跪下,“陛下驾临宁州,臣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秦霁摆了摆手:“爱卿平身。”

  给曾义赐了座,秦霁道:“朕本就是微服出行,不欲声张,怎能怪你不曾前来迎接?再者如今三座城池都归于宁州治下,爱卿忙于民事,朕也不想打扰。”

  曾义:“多谢陛下体恤。”

  “朕见爱卿行色匆忙,可是有什么事?”秦霁现在也学会了不少察言观色,他瞧得出来曾义很紧张,却不是因为面见自己而紧张。

  “回陛下,臣前来拜见陛下,是有一事请陛下示下。”曾义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双手奉上。

  高德去拿了纸,交给秦霁。

  秦霁张开,将纸张上短短的两句话浏览完,也变了变脸色。

  “此事当真?”秦霁把纸放下,面色沉重。

  曾义:“这是司天监测出来的,再由中央下发到了臣这里,臣抄录下来的,不会有错。”

  秦霁沉吟,地震可不是给银子就能预防得了的,和若河完全不一样了。

  他这到底是个什么运气?才把卫国的三座城池给接过来没多久,就有地震要发生,而且根据司天监的测算,地震的震源就在卫国割让的三座城池中的一座。

  “爱卿,朕所记不错的话,云归城应当是卫国的州府所在。”云归城就是那座倒霉的震源中心城池。

  曾义:“正是,而且云归城东接秦国,北接多瓜国,南接苍术国,交通要塞,人口众多,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怕是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秦霁有些头疼,云归城里上万人,他得下令全部疏散,否则将会死伤无数。

  “爱卿,以前这一片地区可有大地动的记录?”秦霁没穿越前,生活的城市远离地震带,从小到大就没有自己经历过,都是在新闻上看见的。

  “陛下,秦国开国不过百年,在近百年内,这一片地区都不曾出现过大地动。”曾义回禀道。

  也就是说,连个参考的文献都找不到。

  秦霁头更疼了。

  “不管怎么说,得先将云归城的百姓撤出,至少不能让他们待在城里。”秦霁喃喃道。

  “还请陛下下旨。”曾义俯身躬请。

  “这样,云归城的所有人,由官府和军队组织,全员撤出,一个都不要落下,撤出云归城的百姓,在附近有亲戚的,可以去投奔亲戚,想要到卫国去的便放到卫国去,不要拦他们,自己找不到地方安置的,便暂时住在帐篷里,你和郑禄协作,将此事办好,在组织撤出时,一定要挨家挨户的检查,万一有不便于行的人就把他们带出来。”秦霁吩咐道。

  曾义领了旨,迟疑了一下,问道:“陛下,大地动不安全,您要不……”

  他的话虽没有说完,秦霁却明白,无外乎是他是皇帝,他的性命要比别的人更重要。

  “朕在此时走了,若是传出去,得让全天下人笑话,朕哪里都不去。”秦霁对曾义笑了一下,“爱卿别担心,大地动也动不到宁州的地下,朕不会有事的。”

  曾义只好称是,况且秦霁说得对,他若是在此时离去,将来传扬出去,于君威不利。

  “你去办吧。”秦霁挥退了曾义。

  “高德,传旨,命郑守整顿使团,明日即刻启程前往卫国国都。”秦霁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却不能将卫瑜置于险境。

  高德自然是懂秦霁的想法的。

  “可是陛下,不告知殿下吗?”高德愁道,“要是不告诉殿下,殿下怕是要跟殿下赌气。”

  秦霁:“就是因为他要跟朕赌气才不能告诉他,就让他无牵无挂的去解决那些恩怨吧。”

  要是卫瑜知晓了大地动,肯定不会乖乖地走。

  他的心里,是放不下百姓们的,哪怕他出不了什么力气,也想着出谋划策。

  高德只好听秦霁的,去给郑守传旨。

  秦霁又给郑禄传了旨,叫郑禄清单大军的帐篷,看看能腾出来多少,得用于安置云归城的百姓。

  司天监能够预测出云归城将发生大地动已经不易,而做不到测出地震的等级,况且古代没有现代的设备技术,也没有办法升级,只能将能做的准备都给做好。

  不仅仅是抗震救灾的准备,还有卫国、多瓜国、苍术国,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抗震救灾的时候冒出来骚扰秦国。

  国与国之间本就没有永恒的交情,只有永恒的利益。

  再加上云归城原是卫国的土地,刚割让给秦国就发生了大地动,卫国不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绝对不可能,除非卫琼良心发现。

  秦霁冷笑,卫琼那厮要是能有半点良心,都做不出来让边境百姓用五成的赋税来养边境的军队。

  也没见养出个什么来,去年和秦国那一仗打得节节败退,怕是五成赋税里大半都喂了中饱私囊的人。

  秦霁思虑了半天,做好了跟卫国打舆论战的准备,也做好了直接开战的准备,他下令从周围各州府调了军队防备着三国,要是真的犯贱来撩,那就打。

  打死算了。

  卫瑜是在晚膳时才跟秦霁见上面,一见面他就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明天就送我走?”

  秦霁眼神飘忽:“没、没事啊,就是想你早去早回,再过些时日天气炎热,不适合赶路。”

  卫瑜直直地看着秦霁,秦霁更加心虚,不敢和卫瑜对视。

  “秦明彻,你少糊弄我。”卫瑜道,“你从来不会骗我,在我面前你根本就掩饰不了你的心情。”

  秦霁:QAQ!

  “能不能不说?”秦霁试图跟卫瑜讲道理,“你看,我一个成年男人,也得有自己的秘密对不对?”

  卫瑜依然看着秦霁,不发一言。

  秦霁败下阵来,举手投降:“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明天还是得跟郑守走,我的圣旨都下了,朝令夕改不合适对吧?”

  卫瑜:“那你一五一十地说与我听,为什么要急急忙忙地送我走?”

  秦霁叹气,把曾义给他的纸条给了卫瑜:“这就是原因。”

  卫瑜展开纸条,两眼扫完:“这是真的?”

  秦霁颔首:“司天监那帮人,神是神了点儿,但是真才实学是有的。”

  卫瑜将纸条握进手里,回忆起了前世关于这一段的记忆。

  前世的暴君并没有拿到包括云归城在内的三座城池,那时发生大地动,要慌的是卫国,卫瑜自然有人就无法在秦国听说和大地动相关的消息。

  他只隐隐记得宫人们提到过卫国发生大地动,可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百姓,可是我也觉得你可以对我放心。”秦霁认真地说道,“你和老师教了我那么久,我不至于应付不来的,更何况还有郑禄在,他是秦国元老,见多识广,你别担忧。”

  卫瑜低下头,拉住了秦霁的手:“我明天会跟使团离开宁州的。”

  他留下来,只会让秦霁分心,更何况他要是不回国都,怎么能防止卫琼想歪门邪道对付秦霁?

  秦霁在明,那他就去暗处。

  “阿瑜。”秦霁抱住卫瑜,用自己的脸颊紧紧贴住卫瑜的,“抱歉。”

  卫瑜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不该说这个。”

  秦霁牵起唇角:“也是。”

  卫瑜要随使团前往卫国国都,秦霁亲自去送行。

  他还给白鹭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保护好卫瑜的安全。

  “阿瑜,不管此次你得到了什么样的答案,都要快快回来。”秦霁当着使团众人的面也不好动手动脚,只将自己常常佩戴的玉佩解了下来给卫瑜系上,“这玉佩留给你当护身符。”

  卫瑜摩挲着玉佩,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吻在了秦霁的脸颊上。

  “等我,我很快就回家。”

  卫瑜和秦霁辞别,坐上了马车。

  郑守率领使团,迈上了前往卫国国都的路。

  待目送使团走远,秦霁翻身就上了马:“高德,你留在将军府,若是有要呈给朕的你便统统接下,要紧的立即派人送来,不算要紧的就先搁着等朕回去处理。”

  高德大惊:“陛下您要去云归城!”

  秦霁扯住缰绳:“朕得去云归城看看情况,不然朕不放心。”

  那可是数以万计的人,如今是秦国的子民。

  “郑禄曾义,走!”秦霁也不是只身前去,他还带上了左膀右臂。

  陈玄文和陈玄武两兄弟也带了人跟随。

  “陛下!陛下!”秦霁策马飞奔,高德在后边追了一段路,追不上不说,还吃了一嘴的灰。

  高德捶胸顿足:“我的陛下诶!”

  高环扶住自己的师父:“师父,咱现在怎么办?”

  高德:“还能怎么办?按陛下吩咐的去做。”

  使团的行进速度缓慢,为了避免在路上遭遇大地动,秦霁特意安排了使团绕道而走,而没有走最近的路。

  宁州到云归城最近的路,快马加鞭不过半天,秦霁带着人抵达云归城时刚好赶上了午饭点。

  来不及去用午饭,秦霁先去了云归城的县衙。

  云归城和另外两座城池本属于卫国的一个州,现在被划分到了宁州治下,云归城也就从州府变成了秦国的云归县。

  云归县的县令原本是卫国的一位司马,只是他是云归人,不愿离去,也想着落到秦国的手里之后,他尽力护着云归百姓们,便没有和自己的同僚一道离去,而是当起了云归县令。

  这位县令见过曾义和郑禄,认得他们,见他们来了云归县,立即迎接进了公堂,然而坐上公堂的不是曾义这个刺史,也不是郑禄这个大将军,而是一个模样出众的年轻人。

  “周县令,还不见过陛下?”曾义出言提示道。

  云归县令这才恍然大悟:“臣,云归县令周贤,参加陛下。”

  真是奇怪,皇帝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平身。”秦霁示意众人都坐下。

  “周卿应当已经得到了消息,云归城不日将有大地动发生,朕命云归城所有人撤出。”秦霁道。

  周贤回禀:“是,臣让衙役们张贴了告示,也大街小巷派人通传了,只是云归城军民加起来足足有两万余人,撤离不会很快。”

  更何况秦霁还通融了,愿意投奔亲戚的可以去投奔亲戚,往秦国去的也就罢了,往卫国去的都要到县衙办理公文,不然都进不去卫国的城。

  想来也是唏嘘,他们前不久还是卫国人,转眼成了秦国人,连去自己的亲戚家都得经过官府。

  “让官军去帮百姓们撤离,不要和百姓起冲突,解释清楚,对于不愿意相信的百姓也要婉言劝说,不可起争执。”秦霁叮嘱道。

  “郑禄大将军已收拾出了帐篷给云归城的百姓们居住,一切听从郑大将军的安排。”

  “谢陛下。”周贤真心拜谢。

  “朕到云归城来就是想看看情况,你们自行忙碌就是,不必管朕。”秦霁到县衙坐了坐,就要上街。

  说实话,现在的云归城很是混乱,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官服张贴的告示。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也从未听说过什么大地动,再加上下令让他们撤出云归城的是秦国的官府。

  即便一被接纳入秦国就免去了曾经那高得压死人的五成赋税,也不能代表人人都对秦国官府十分信任,特别是那些在卫国的军队里当过兵的,自认自己是卫国的英雄,怎么会愿意听从秦国人的调遣?

  秦霁本以为在生死面前,就算是贪生怕死,大家也该好好地配合官府撤离,然而他还是见过的人太少。

  走在大街上就能遇到一个还穿着卫国军队甲胄的中年男人,和自己的家里人争吵,家里人要走而他不让。

  “我生是卫国的兵,死也是卫国的鬼,怎能让秦国人指使?”那人将自己家里人打包好的包袱从车上全部扯了下来扔到地上散落一地。

  “是周大人让我们走的啊!”他老娘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周大人不会害我们的!”

  岂料这人居然推了自己的白发苍苍的老娘:“周贤就是个懦夫!投降的懦夫!”

  他妻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张弓!你怎么能推娘呢?”

  她扶起自己的婆婆,远离张弓:“你不走那就留在城里,不要妨碍我带娘和孩子们离开!”

  张弓大步走上前扬起了巴掌:“你敢!”

  “陈玄文。”秦霁黑了脸,这狗东西,打老娘打老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陈玄文按住了张弓的手,笑嘻嘻地轻轻一折,张弓的手腕就痛得不行。

  “兄弟,推自己娘打自己妻子,这不合适吧?”

  张弓痛得面目扭曲,哇哇大叫,让陈玄文放手。

  秦霁带人把散落在地上的行李帮忙捡了起来,都是些用旧了的东西。

  “来人,护送这家人出城。”秦霁吩咐道。

  陈玄武带的禁军立即出来了两个人,帮这家人推车,又去搀扶老妪。

  “你们做什么?绑架吗?”张弓在陈玄文的手里挣扎起来,“这个家我说了算,我说不准走谁都不准走!”

  秦霁气笑了,这人比他这个皇帝还狂。

  “你说了算个屁。”陈玄文直接折了张弓的手腕。

  “娘,我们走。”张弓的妻子红着眼,在禁军将士的保护下远离张弓。

  张弓的娘失望地看向张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孩子。”

  卫国早已经抛弃了他们,她儿子却还惦记着在卫国军队里吃肉喝酒的日子。

  “我是卫国人!我忠于卫国有什么错!”张弓不服道。

  秦霁:“哪国人都有在天灾下活下来的权利。”

  当初自己刚穿过来时,卫瑜便不介意国家之分,为了秦国百姓谋划,卫瑜怎么就没有想过他是卫国人所以不管秦国百姓的死活?

  “陈玄武,派人去通传一声,谁敢阻拦百姓们撤离,军法处置。”秦霁道。

  张弓骂了起来:“你个小白脸来管我们家的闲事?是不是那女人勾搭的奸夫!”

  他的面目凶狠,吓得两个孩子哭了起来。

  张弓的娘颤颤巍巍地给了张弓一巴掌:“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

  秦霁闭了闭眼:“老人家,请离开吧。”

  张弓的妻子更是失望掩面,她和她的婆婆一样不理解,为什么丈夫是个愚忠之人?难道就因为曾经在军队时得了上峰的几坛酒和几口肉吗?

  那几坛酒和几口肉,和被征收的赋税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主上,此人如何处置?”陈玄文见张弓嘴太脏,干脆把他的下巴给卸了,免得张弓多嘴毒舌。

  “扔去卫国城下,既然不愿意受秦国庇护,那秦国便不庇护了。”秦霁冷漠转身。

  张弓哪里是带着对秦国的怨气撤离,他也不会这么对张弓,这云归城里多的是不想归顺秦国的人。

  只是殴打母亲和妻子,吓哭自己的孩子,实在是令人不耻。

  他虽还未和卫瑜成亲,但一定会爱护卫瑜一辈子。

  待日后秦昭过继到他的膝下,他也会将秦昭视作自己的亲生孩子抚养长大。

  连家人都不爱,还谈什么爱国?

  “主上,我们接下来做什么?”陈玄武问询,“是否要回县衙?”

  秦霁摇头:“让大家吃点干粮对付一下,帮百姓们搬家。”

  作者有话要说:

  大美人:谁敢在后背捅秦霁刀子,他就捅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