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还有一场春猎, 在春猎之前,各国使臣都要回国,并且会带上秦霁的赏赐回去。

  帛力国非常有眼色, 深得秦霁的心, 在礼部拟出来的礼单上又加厚了两分, 还给帛力国的国王写了一封信,大加称赞这次出使秦国的帛力国使臣, 言外之意就是我这个秦国皇帝对你们帛力国的表现很满意。

  而像多瓜国这样作死的小国,秦霁直接免了给他们的赏赐, 还写了一封信警告多瓜国,若是多瓜国再想着卖女求荣,大可以试试他们秦国的铁骑, 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真当他没脾气了是吧?

  不过秦霁单独给了阿若拉这个小姑娘赏赐,这小姑娘在他设计曲听泉时的无意之言也算是帮了他一下,为此,秦霁不吝于给她一份谢礼,再加上这小姑娘没能入得了秦国后宫,秦霁担心她被自己的父王找麻烦, 这份礼物也算是一种提示。

  “多瓜国这国王心肠可真够硬的, 这么小个孩子把人家给送出来当作工具。”秦霁还是无法理解,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恋童的变态吗?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自古王族多无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卫瑜说。

  “你不要趁机把补药给倒了!”秦霁手疾眼快地阻止了卫瑜往盆栽里倒补药, “再倒这盆树就要被你给补死了。”

  卫瑜理直气壮:“我都喝了多少天这苦玩意儿?没有再继续补的必要。”

  秦霁去拿了蜜饯和糖, 摆在卫瑜的面前:“乖, 喝了药就能吃。”

  卫瑜扶额, 秦霁是不是忘了, 他是二十岁,不是十岁,怎么老用这一招?

  “不喝。”卫瑜宁死不屈。

  秦霁竖起一根食指:“这是最后一碗了,喝掉它就不让你喝药了,听话。”

  卫瑜:“当真?”

  秦霁:“那自然当真!”

  行吧。

  卫瑜重新拿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皱眉闭眼一口闷了下去。

  秦霁迅速将蜜饯给塞进了卫瑜的嘴里,压下苦味儿。

  卫瑜含着蜜饯,推了推秦霁:“陛下继续忙去,臣自己出去转悠转悠。”

  秦霁垮着一张脸:“行……”

  太痛苦了,实在是太痛苦了,诚王爷家那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皇帝朝五晚九零零七,不如还是叫他来做吧。

  还在乳母照顾下的奶娃娃:“???”

  秦霁接着去琢磨给各国的礼物,礼物在很大程度上也代表着两国之间的邦交关系,他不能交给礼部拟定就撒手不管。

  更何况礼部那些成天把礼仪仁教挂在嘴边的老古板,怎么能比得上他阴阳怪气?

  “高德,卫琼那混蛋送的福禄寿三如意你给收哪里了?”秦霁灵光一现。

  高德:“回陛下,奴婢给放在了库房角落。”

  这种羞辱人的东西,也不必摆在显眼的位置。

  “你找个盒子把如意装起来,等卫瑜回卫国时,朕要派个使臣前去,到时候让使臣把如意送给卫琼。”

  恶心人而已,谁不会似的。

  就卫琼这个暴躁脾气,说不准还不如他能忍呢。

  高德:“……是。”

  陛下究竟是怎么变得蔫坏蔫坏的?

  高德很是困惑。

  卫瑜回寝殿去翻了一身秦霁的衣裳出来换上,系好披风出了紫极殿。

  “殿下是要去哪里?奴婢传个撵轿?”高环见卫瑜要出去,立即跟上。

  卫瑜:“不用,就是出去走走,小高公公要是方便的话陪我走一趟如何?”

  高环:“殿下说这话可就折煞奴婢了。”

  他不比他师父受陛下重用,但也是御前得脸的人,能在陛下那里受用,必然也要和陛下一条心,陛下喜欢卫瑜,那他自然也就对卫瑜尊敬。

  卫瑜便带上了高环一同前往。

  陈玄文在紫极殿外接他,曲听泉就关押在了皇宫里,和之前关押那两个刺客的地方是同一处。

  “陈统领,你做好准备了吗?”卫瑜对陈玄文笑了笑。

  陈玄文:“殿下当真要这么做?”

  卫瑜点头:“对,我意已决,便不会更改。”

  他特意将白鹭打发了就是为了让曲听泉能够顺理成章地伤到自己,有白鹭在,曲听泉连自己的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卫瑜跟随陈玄文一路走到了宫中的地牢。

  高环见状,总觉得哪里不对:“殿下,您去那脏地方做什么?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别脏了您的眼睛。”

  卫瑜没听高环的阻拦,他反而请高环帮自己这个忙。

  “小高公公,下去之后,别称呼我为殿下。”

  高环是个小人精,这一听就知道卫瑜想做点什么事情,他这下拦得更起劲了。

  “殿下,咱们回紫极殿去,陛下不会愿意看到您去冒险的,您何必呢?”

  卫瑜:“这不光是为了陛下。”

  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受秦霁喜欢,却什么也给不了秦霁,替秦霁拿到一个足以名正言顺对卫国大军压境的把柄,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

  更何况,只有让卫国受到压迫,他才能在回到卫国后,打探出为何卫琼要那般对自己。

  “陈统领,我们下去。”卫瑜不顾阻拦,迈进了那黑漆漆的通道。

  高环狠狠地捶了一下手:“陈统领您答应殿下了什么啊!”跟了进去。

  按照卫瑜的吩咐,地下没有点太多灯,只有墙壁上的两盏灯闪烁着微弱的烛火。

  卫瑜将披风的帽子拉了起来,掩盖住了自己的脸,坐在了明暗交界之处。

  “曲听泉,你自尽谢罪吧。”卫瑜压着嗓子,竟是模拟出了秦霁的声音。

  伪声,是卫瑜母后还没有仙逝前,有一个杂戏班子进宫表演给他母后贺寿找杂戏班子里那个会口技的人学的。

  当时卫瑜就是学着好玩,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得上它。

  曲听泉听到了属于秦霁的声音,不顾身上捆绑的铁链跳起来:“秦霁你不要欺人太甚!”

  铁链被扯动作响。

  卫瑜继续道:“你在秦国皇宫如此放肆,让你自尽,不是死得更体面?”

  曲听泉:“我没有对那个宫女做什么!明明就是你陷害我!秦霁你这个歹毒的暴君!”

  卫瑜掩在帽子下的眼睛划过一丝狠厉。

  曲听泉不该骂秦霁是暴君的,秦霁很好。

  “放肆!再闹我拔了你的舌头!”陈玄文上前给了曲听泉一脚,这一脚踹得曲听泉摔了下去。

  卫瑜抬手阻止了陈玄文:“别踢了,将匕首给他。”

  陈玄文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抽出匕首,丢到了曲听泉的面前。

  高环眼皮子直跳,攥紧了手指。

  曲听泉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匕首,不可置信:“我是卫国派来的使臣,你杀了我,是想和卫国开战不成?”

  卫瑜极轻地讽笑:“你认为卫琼会为了你跟秦国开战?”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曲听泉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秦霁亲自到此,就是为了让他坐实畏罪自杀的名头。

  不,他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曲听泉抓起匕首,聚起了全身的力气,将匕首刺向了卫瑜!

  卫瑜没躲,硬挨了曲听泉那一刀。

  不过他还是没有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曲听泉那一刀,扎在了肩胛骨,没有伤到关键部位。

  陈玄文立即踹开了曲听泉,用铁链将曲听泉的脖子给勒住,只要再用用力,就能杀死曲听泉。

  曲听泉还在咒骂着:“秦霁,你不得好死!”

  高环颤颤巍巍地去扶卫瑜:“殿下……我们赶紧回紫极殿,叫太医……”

  卫瑜揭开帽子,站了起来,没有管还扎在自己身上的刀。

  “秦霁千岁万年,而你,才是真的要不得好死了。”卫瑜冷漠道。

  曲听泉顿时失了血色:“二皇子?”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是卫国的皇子啊!”曲听泉眼珠瞪得凸了出来。

  “父皇在位,我才是皇子,父皇不在了,我该是卫国的亲王。”卫瑜歪了歪头,“这般不合理,卫国竟无人提出来吗?”

  他闭了下眼,骄傲地抬起头:“高环,我们回紫极殿。”

  “诶好好好!”

  秦霁在书房,听到卫瑜受伤的消息吓得手里的毛笔都掉在了地上。

  “又有刺客?”秦霁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卫琼派了新的暗卫来。

  高德苦着脸:“不是刺客,陛下先去瞧瞧殿下,就会明白了。”

  卫瑜一路从地牢回到了紫极殿,苍白着脸靠在床上,高环发了疯似的跑到太医院叫太医,卫瑜回来时太医也到了。

  “殿下,拔刀很疼,您咬住锦帕。”太医将一方锦帕叠好,让卫瑜张嘴咬住。

  秦霁赶回寝殿,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差点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太医千万要轻点儿!”秦霁看着插在卫瑜身上的那把刀,恨不得自己能替卫瑜去疼。

  他坐在了床边,握住了卫瑜的手:“疼你就抓朕。”

  卫瑜咬住了锦帕,虚弱地对秦霁笑了笑。

  太医弯下腰,握住了匕首:“殿下,臣要拔刀了。”

  当太医开始拔刀之后,卫瑜瞬间就溢出了无数的冷汗,用力地咬着锦帕,手上也抓得秦霁很紧,嘴里忍不住泄露出痛苦的呻.吟。

  拔刀很疼,疼得不行。

  两串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幸好太医的动作很快,拔.出了匕首之后立即将药给上好,拿纱布缠起了伤口。

  “陛下,殿下的伤不能碰水,每日要换药,臣会在下午过来给殿下换药,另外,口服的药也不能少。”太医躬身道。

  “好,辛苦太医。”秦霁松了口气。

  高德将太医送出去,顺便去拿药方,秦霁留在床前,松了口气。

  “卫瑜,你最好给朕好好解释一下。”秦霁快要气死了,怎么就一会儿,把自己给折腾成了这副样子?

  卫瑜毫无血色的嘴唇张了张:“陛下,臣好痛。”

  秦霁的火气被卫瑜堵在了心口,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

  “你真的是。”秦霁憋了半天没能想出一个形容卫瑜的词儿。

  卫瑜拉了拉秦霁的衣裳:“陛下不要生气,你生气我会不高兴的。”

  秦霁还能说什么?再有气也只能强行给散了。

  卫瑜轻轻地拉起秦霁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蹭了蹭。

  “秦霁。”他轻声唤道。

  “罢了。”秦霁扶着卫瑜小心躺下,“你就安安生生地休息。”

  卫瑜乖巧点头,半点没有在和曲听泉对峙时的那副样子。

  秦霁给卫瑜拉好被子:“朕去去就来。”

  他明明安排了白鹭保护卫瑜,又是在皇宫里,卫瑜怎么会轻易受伤?

  卫瑜朝自己撒娇,自己自然做不到凶巴巴地问卫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去问别的人。

  “秦霁,你先别走。”卫瑜叫住了秦霁。

  秦霁只好回到床边坐下。

  卫瑜自知自己这次闹得很大,要是秦霁发落陈玄文他们,那他的罪过就大了,因此他决定自己将前因后果都告诉秦霁。

  “我故意支走了白鹭,找到了陈玄文,还骗着高环和我一起,去见了曲听泉。”卫瑜深谙秦霁的性子,他先行拽住了秦霁的袖子,“我引诱曲听泉把我当成了你,刺伤了我。”

  秦霁瞬间头都大了:“你做这个干什么?我想杀他还用得着这么大的理由?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要怎么办?”

  他平生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人,都没有来得及和他谈一场恋爱,要是就出了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跨过这个坎。

  “我知道我不会出事才这么做的。”卫瑜目光清澈,还真没有半点后怕。

  “秦霁,我特意穿了你的常服去的,现在那件衣服上沾着血,便是曲听泉刺杀你的证据,接下来你想对卫国做什么,都师出有名。”卫瑜说。

  秦霁恶狠狠地道:“我就想把卫国这个叫卫瑜的人给抢回来当压寨夫人!”

  卫瑜牵了牵唇。

  “你别惩罚陈玄文他们,你要是罚他们,就先罚我。”卫瑜还没有忘记揽下这一切。

  秦霁:“我哪里舍得惩罚你?”

  他算是看明白了,卫瑜就是仗着自己舍不得才敢这么胡作非为!

  “但凡你是个十岁的小娃娃,我一定揍你屁股!”秦霁郁闷至极。

  卫瑜想了想道:“你要是实在气不过,等我伤好了,你也可以打我屁股出气。”

  秦霁:“……”

  “曲听泉还没死呢吧?我现在就拿他撒气去!”秦霁过不去了,他根本就拿卫瑜没办法,“你给我好好养伤,今个才停了药,又要喝药了,你高兴了?信不信我把你的糖都给没收了?”

  可惜了,秦霁的威胁没有半点威胁力,卫瑜抿着唇对他笑,他就败下阵来。

  “我还是去拿曲听泉撒气去。”秦霁几乎是落荒而逃。

  卫瑜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他不能辜负卫瑜的一番心思。

  秦霁直接下旨,曲听泉刺杀他,赐毒酒自尽,至于尸身卫国要不要运回去,看卫国自己是如何想的。

  同时,秦霁将自己遇刺的消息广而告之,不出一天,全都城的人都会知晓,卫国使臣曲听泉,在秦国皇帝的生辰当日,不仅□□了秦国皇宫的宫女,后来还将秦国皇帝给刺伤,这样一来,各国都会收到这个消息。

  也就是说,秦霁要是以这个名头发兵卫国,卫国找别国求援都不会得到别国的半点援助。

  你自己找的事儿,可不要连累无辜。

  刺杀一国之君,是对这个国家的挑衅,秦霁当即下令将卫国使团全部扣留在了秦国,不允许他们返回卫国,想要他们回去,也行,拿银子来赎人。

  不拿就杀了祭旗。

  秦霁遇刺的消息一传出去,秦国请战的将领不在少数,那一个个的,恨不得能率领军队直接杀到卫国的皇宫去。

  只是秦霁全部都给压了下去,边境有一个镇国公郑禄把守着就足矣,加上他本就不想和卫国开战。

  卫琼再拉胯,卫国的体量也在那里摆着,和卫国开战,劳民伤财,更何况开战受苦的是百姓,他卫琼高坐明堂上,该吃吃该喝喝,钱不够用还要去征收百姓的血汗钱。

  秦霁才不给卫琼这个机会。

  但是该威胁还是要威胁的。

  他要卫琼拿当初用卫瑜换回去的三座城池,来换卫无瑕他们。

  无论如何,行刺这件事,明面上是曲听泉一个人做的,卫琼可以不管曲听泉的死活,虽然管也管不着,可是卫无瑕和其他的人,卫琼不可能不管。

  以卫无瑕在卫琼心目中的地位,想来区区三座城池,不是什么问题。

  “把卫国那群人给朕盯紧了,要是求见朕,消息不用递到朕跟前来,看见就烦。”秦霁办妥了后续的一连串事情,又吩咐了不见卫国使臣,就溜回了寝殿。

  卫瑜伤口疼,没睡着,睁着眼听白鹭跟他讲道理。

  “殿下,您不能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陛下很关心您的。”

  “受伤了会很疼,您看,您是不是疼得睡不着?知道疼了,可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不对,以后您再怎么支我离开您,我都不会听您的了,您在属下这里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

  “陛下你快让白鹭出去,她念得臣耳朵都起茧子了。”卫瑜见秦霁回来,眼巴巴地求助。

  秦霁:“呵,朕就不。”

  卫瑜:“……”完了,秦霁不帮忙,没有人能阻止得了白鹭的念叨。

  “白鹭,你接着说,朕也听着。”秦霁“助纣为虐”。

  白鹭还真继续念了起来,那效果堪比在卫瑜的耳朵旁边念紧箍咒。

  秦霁还时不时地附和白鹭,什么“就是就是”,“说得对”,“很有道理”……

  卫瑜恍惚间,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娘和一个爹。

  大致是白鹭太能啰嗦,分明是个精明能干的暗卫,啰嗦起来长篇大论,卫瑜的注意力都被白鹭给转移走了,没有注意着伤口,竟然慢慢地睡了过去。

  白鹭在卫瑜闭上眼后停了下来,转向秦霁跪下,请罪的意思很明显。

  秦霁起身,走向了外边,示意白鹭跟上。

  “陛下,臣没有保护好殿下,是臣失职,请陛下降罪。”白鹭愧疚不已。

  “朕不罚你们。”罚了你们,他大概就要失去跟卫瑜谈恋爱的机会了。

  白鹭迟疑:“那用不用臣去卫国刺杀卫琼替殿下出口气?”

  秦霁:“???”你是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不必,卫琼死也不能死在咱们的手上。”秦霁道。

  他也不急着让卫琼完蛋,等消息传回卫国,卫国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卫琼给淹死。

  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些时日,秦霁也深有感触,要想坐得稳,就不能想着浪,浪过了,就容易翻船。

  这也是他不想跟卫国开战的原因之一。

  黄左带着人还在为若河的事情忙碌,目前进度良好,只是若河流经的地区太广,一时半会的根本就顾不过来,黄左早就同他说过,若河在雨水多后,必定会决堤,到时候会影响到若河两岸的百姓,秦霁已经将国库里的银子准备好了一部分,需要之时会直接由军队押运北上。

  他对于打仗没兴趣,就想带着秦国的百姓发点财,把日子过得好一点儿,什么一统天下的雄图伟业,他压根就不是这块料。

  “你且去守着卫瑜,要是他醒了疼,就转移他的注意力。”秦霁挥手,让白鹭回去。

  白鹭:“是,臣领命。”

  秦霁还得再去忙点别的。

  现在对外他可是伤员,伤员自然是不能在春祭时还骑马打猎的,不然伤口会崩开。

  得找礼部改一改流程,演戏就要演全套,不能露馅。

  另外,还得让御膳房做些滋补气血的菜,卫瑜失血不少,得补回来。

  于是卫瑜晚膳收获了红枣乌鸡汤、炒猪肝等一看就很补血的菜,就连茶水都被秦霁给换成了红枣枸杞茶。

  卫瑜:“陛下,臣想吃您面前那道菜。”

  秦霁微笑:“不行,受伤了忌口,不能吃辛辣。”

  卫瑜试图挣扎:“就尝一口。”

  秦霁靠无与伦比的意志力抵制住了大美人的美色.诱惑:“一口也不行。”

  说完,他直接让人把他面前的这道菜给撤掉。

  “以后朕跟你一起吃清淡些的食物,直到你伤好为止。”秦霁说。

  卫瑜忽然发现秦霁这个人,别看有时候傻不拉几的,其实很有恒心与毅力。

  说学习就一直在学习,说练习骑射就练习骑射,从大字不识几个,对政务一窍不通,到现在居然已经有了几分明君的轮廓。

  卫瑜莞尔,看,他就说秦霁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我们可说定了,你要陪臣一起吃清淡些的。”

  秦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骗你朕是狗。”

  高德:不,他们才是狗,被杀得一愣一愣的。

  都还没有将卫瑜殿下哄到手,自家陛下就已经很会迁就了,要是真的哪一天将卫瑜殿下变成了秦国皇后,那还了得?

  这才像是先帝的皇子,一脉相承的情种。

  先前那个暴虐的,不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狠辣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