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检查报告并未出现异常数据,这次突然昏迷不醒,我们通过血液检测和信息素解析,结果发现任小姐的体质比较特殊。”

  代瑜偏头看向仍在沉睡的任意,呼吸平稳脸色正常,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听医生语气凝重,才知道任意是被人下了药:“钟小姐不在,我是她表姐,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医生点了点头,将手中两份报告交给她看:“虽然任小姐摄入毒/品的微乎其微,但我们发现任小姐血氧指数超过100%,也就是说,她比普通人的体质更易吸收,昏倒的原因是毒/品成分渗入神经系统造成麻痹,从而导致昏迷。”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代瑜抬眼,指尖收紧微微泛白。

  “暂且未知,不过任小姐的信息素十分罕见,无味无刺激,我们判断应该是水,人体主要所需物质之一便是水,因此任小姐身体的新陈代谢速度比普通人快,所以无需太过担心。”医生安慰一笑便离开了。

  代瑜走到病床边,低眸注视着安睡的任意,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画本,白纸上稀稀疏疏画满了卡通图案,有猫有狗,有兔子有小熊,从笔触上很容易看出不同点来,显然是在照着那几个图样在学习怎么画。

  所以她在病房外看见的,就是任意在画这个?

  视线重新落在任意脸上,只有睡觉的时候,这个人才不会推开自己,代瑜以为自己已经放弃了,却还是在看到任意毫无征兆地晕倒时,脱口而出喊着她的名字。

  伸手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格外动心?

  代瑜不知道,指尖掠过脸颊的触感极其敏锐,脑海里复又想起那时任意拼命想要躲闪的画面,到最后还是被自己……

  蓦然闭起眼,回忆却更加清晰了。

  代瑜羞赧地再次睁开,只觉双颊犹如被火烧般滚烫,倏地收回手,不敢再去看任意,即便此刻的她并看不见。

  待这股热气从脸上消散,目光不自觉地又找到那双唇,代瑜忘了自己是怎么弯下腰凑过去的,回过神的瞬间,眼前是任意漆黑如墨的双瞳。

  代瑜猛然逃离她的唇,心跳慌如雷霆。

  “你你你你你你你!”任意双手支起身匆忙后撤,双眼充满了惊骇,“你偷亲我?”

  代瑜原本心虚地不知怎么面对自己趁人昏迷熟睡的时候偷香窃玉,见这人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忽而大胆承认下来:“是又怎样?”

  “可我是你!……”任意顿时卡了壳,眼珠一转,“我是你什么来着?”

  还没等到她想起什么,目光到处看,见自己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两边还有护栏,问:“阿瑜,这是哪?我怎么睡在这里?”

  饶是代瑜演过上千场戏,都比不过任意现在这副表情来得真切。

  “这是医院,你不记得了?”

  “医院?”任意摇了摇头,眼前的房间布置完全看不出是在医院里,除了这张床。

  代瑜这下真的慌了,忙上去抓着她的手腕,语速急促:“那你还记得什么?”

  任意抠抠鼻梁,想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额……”

  见状代瑜神色匆匆按下床头的护士铃,不一会儿医生领着人过来,看见任意脸上的懵懂,心底有所不安地微微皱眉,转而看向代瑜。

  “她醒后好像失忆了,这又是因为什么?”

  医生脸上浮现一抹疑惑,问任意:“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具体信息说一下。”

  任意看了下代瑜,眨了眨眼回道:“我叫任意,22、啊不,23岁。”

  说完便直直盯着医生,目光像是三岁稚子。

  医生一愣:“就这些吗?父母呢?”又指了指代瑜,“那她呢?你还记得吗?”

  任意乖乖回答:“我没有父母,她是阿瑜。”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代瑜猝然鼻尖一酸,忍不住上前牵住她的手心。

  任意微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任由她握住了。

  医生眉头紧皱,又问了几个问题后,任意都只是摇摇头,总结说:“目前来看,任小姐应该是记忆出现了问题,除了人物认知上,其他记忆都已变成空白,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我会尽快安排。”

  代瑜送走医生后,搬张凳子坐在床前,眼眶微红:“你只记得我的名字,不记得我是谁对吗?”

  任意不忍看见代瑜这副模样,主动去拉她的手安慰道:“可我至少还记得你的名字不是吗?”

  是啊,还记得阿瑜这个称呼,代瑜在心底应道,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心中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酸涩填满了胸口。

  “好啦,我都没跟你计较你偷亲我的事呢,不准伤心了!”任意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动作轻柔。

  这一瞬,仿佛回到了在酒店里,代瑜眼底愈发湿润,悄然攥紧她的手心,凝望着近在迟尺的人:“你很生气吗?”

  任意眨眼,不解问道:“生什么气?”

  “气我偷亲你。”代瑜紧紧盯着任意的眼睛,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情绪。

  任意当即就要回答没有,想到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嗫嚅着说:“有一点点啦。”

  谁知道刚说完就被她再次摁住,未能及时合上的唇齿,冷不丁被人闯入,任意无措地愣在原地,舌唇传来异常柔软的触觉,像有烟花在耳畔炸开。

  任意向后退,却被代瑜扣住后脑,只得用手将人推开:“你你你你怎么又亲我?”

  代瑜眸色朦胧,目光意犹未尽地扫过她湿润的唇瓣,轻笑一声,魅惑至极:“你不喜欢我亲你吗?”

  “当然不!喜、欢、了……”最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任意抿了抿唇,逃一样地撇开视线。

  代瑜见她这般害羞,突然庆幸自己最后还是来了医院,如果此时陪在这里的是钟清箫,或许……

  虽然自己仍旧是在乘人之危,但代瑜丝毫不后悔这么做,她不是圣人,控制不住这颗有欲望的心,即使有一天任意恢复记忆,她也绝不后悔!

  思及此,不管后果会如何,代瑜愈发贪心:“那我们现在是什么?”

  任意无法忽略这个人的问题,怯懦着应道:“什、什么?”

  代瑜极有耐心地解释,像猎人一样,不停引诱着认定的猎物:“我亲了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么直率的发言,任意脸上倏然染起一片绯红,但还是认真回答:“不知道。”

  这么容易脸红的人哪里还有当初没心没肺的丁点影子,代瑜很喜欢这样反应真实又可爱的任意,方才的酸涩尽数化作甜蜜,渴望得到一个答案:“小意,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代瑜清楚知道这个计谋有些卑劣,可已经尝到甜头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住贪婪的心,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呢?

  “我不知道……”

  眼看代瑜眼底眸光一闪,状作又要亲上来,吓得任意连忙改口:“喜欢!喜欢!”

  “奸计”得逞,代瑜眉眼盈盈:“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任意稍稍蹙眉,像是不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心情愉悦的某人继续解释:“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

  任意忽然打断她的话,脸色再次泛红:“我知道,就是感觉怪怪的。”

  代瑜饶有趣地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让人想逗弄几下:“哪里怪?”

  “额……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任意抓了抓头发,正当代瑜以为她想起什么来的时候,任意忽然问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阿瑜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

  代瑜很是喜欢她这样温柔地喊自己的名字,不禁想起之前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任意不会仅凭一个吻便会承认喜欢自己,那她失忆前,也是喜欢自己的是吗?

  被这个猜测蓦然点醒,代瑜迫不及待想要求证:“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小意又喜欢我什么呢?”

  任意顿时呆住,不由开始进行反思。

  若是因为害怕代瑜不停地亲自己才说喜欢她,可是自己对她的亲吻并不感到生气或讨厌,只会觉得不好意思,心脏会怦怦跳得很厉害,听到对自己的表白脸也会红。

  任意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样的,可是现在的她,面对眼前的这个人,心底确实有所悸动,但又找不到理由。

  两人对视良久,任意思前想后,愣愣给了个答案:“阿瑜很好看,我喜欢你。”

  代瑜如愿以偿得到了她的回答,却因前面那句话哭笑不得:“那别人也好看的话,你也会喜欢她们吗?”

  察觉这个笑容有几分危险的气息,任意忙摇头:“不会,在我心里,阿瑜最好看!”

  豪言壮语说完,任意有些不敢去看代瑜的表情,没有别的原因,这句话实在是太羞耻了。

  代瑜心满意足地看着她,悄悄地拉着任意的手,让她转过脸来。

  任意怯生生地瞄了她一眼又收回去:“干,干什么?”

  代瑜浅笑:“想亲你。”

  任意飞快拒绝:“不行!”

  代瑜不解:“为什么?”

  任意左看右看,支吾着,“我……我渴了!要喝水。”

  终于找到借口回绝的某人理直气壮地瞪回去,代瑜低笑一声,一声好字拉得老长,起身去给她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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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甜?

  任意好受啊,瑜宝不猛,任意不爱。(没开车,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