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究白俯身吻下来时, 宴辞只觉得灵魂都被撼动了。
虽然以前谢究白也经常主动亲吻他,但宴辞却能感觉到,现在这个吻, 有很不同的意义。
他们的灵魂距离似乎更近了。
原来对真正相爱的人来说,探知对方的伤疤, 并不会造成‘破窗效应’,反而能有效增进彼此的感情。
宴辞再次感到庆幸,庆幸自己犹豫下最终迈出的那一步,也庆幸自己能得到谢究白的爱。
往后可能他想到秦翠, 还是会觉得恨意难忍, 还是会被过去的经历所影响而感到痛苦, 但他同样会想到今天谢究白给他的这个吻。
就好像,突然觉得, 灵魂有了可以安放,和治疗的地方, 所以受多大的伤似乎都无所谓了。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 愿意倾听他的伤口,再珍重又怜爱地对待它们, 舔舐它们, 直到他痊愈。
宴辞把谢究白抱紧了些,用鼻尖厮磨他颈窝, 突然说:“谢叔叔……你看,我们没有破窗效应。”
之前谢究白教育他, 让他不要对别人显露自己的脆弱, 人性是黑暗的, 会有破窗效应。
但现在, 他对谢究白展露了最深层的伤口, 但得到的却是理解,怜爱,和心疼。
相爱的人在互相展示过自己的伤口后,只会让他们灵魂靠得更近。
谢究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怔了下:“那是你遇到我。”
“而且,我们感情正好,破窗效应一般在两人感情破裂时显现。”
他说完就闷哼了一声,脖子上似痒似疼的,热气缠绵。
是宴辞轻轻咬了他一口:“不会,谢究白,我们永远都不会感情破裂。”
宴辞又怜爱地舔舐着刚才他咬过的地方,安抚一般。
谢究白没说话,他最不相信的两个字就是永远。
果然宴辞还是个孩子,还在憧憬童话的年纪。
他没有泼冷水,只是拍了拍宴辞的背。
这种纯真和热情,也只有谈年下才能体会到了,谢究白觉得也是年下的一个好处。
虽然觉得幼稚,但他还挺喜欢宴辞这一点的。
宴辞沉默了会儿:“谢究白,希望你对我也能这么坦白……”
他想说的是,让谢究白不要害怕,放心地对他展示自己的脆弱和伤疤,他也会珍重又怜爱地去对待。
宴辞私心地,也想知道谢究白最深的伤疤。
谢究白半望着天花板,含糊地嗯了声。
到现在他才发觉,宴辞之前付出了多大勇气,对他叙述自己满目疮痍的过去。
因为现在换了他,哪怕光想想,就浑身汗毛倒立,每个细胞都在拒绝和排斥这件事。
不是他不相信宴辞,也不是因为破窗效应,纯粹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抗拒,可能是还没到时机吧。
宴辞:“不说了,马上要过年了,谢叔叔年夜饭想吃什么,我记下来,明天去买食材。”
谢究白已经答应了他要一起过年,不只是说说。
原本他对过年这件事很消极,觉得跟寻常日子没什么两样,而且到处都吵嚷得很,让他厌烦,但今年突然开始期待过一个年。
或许说成是,期待跟宴辞一起过年,更为准确一些。
谢究白歪着头,认真想了下:“鱼吧,多年都得吃鱼,预示年年有余。”
“还有肉什么的,我爱吃肉,就鸡鸭鹅,牛羊肉,都准备一点。再弄些蔬菜。”
反正他只负责吃,就毫不客气地使唤宴辞。
宴辞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带着几分宠溺听他说。
谢究白见他傻愣着望着自己,下巴一扬:“不记下来?”
宴辞捉起他的手,牵引着摸向自己脑袋:“都在这里了。”
怎么总觉得被敷衍了呢,谢究白眯起眼,抽出手用指尖弹了下他额头:“行,到时候年夜饭的桌上,我要看见少一样……”
宴辞眸光含笑:“少一样?你就怎么样?”
谢究白觉得他带着几分揶揄的表情,很欠收拾,不禁恶劣地勾起一个笑,白皙的脚从拖鞋里抽出来,轻轻踩在了宴辞的膝盖上。
语气也慢悠悠地,有股危险的暧昧:“就收拾你,惩罚你。”
他嘴里说着,脚下也在微微发力。
谢究白喜欢用脚踩着宴辞,好像这样,就能完全掌控和主宰对方。
有种对方臣服在他脚下的快.感。
宴辞感受着那不轻不重的力道,眸色逐渐晦暗入深。
他双手握住谢究白的脚踝,还用拇指暧昧地摩擦着突出的骨头:“好啊。”
“但谢叔叔不用等到那天,什么时候想惩罚我,都可以。”
谢究白眉头一挑,笑了下:“怎么,你有受虐待的嗜好?”
宴辞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不是有那种嗜好,而是谢究白每次都分不清惩罚和奖赏。
每次给他的惩罚,实际上都是宴辞不敢奢求的奖励。
索性就默认下这桩罪名,多骗几次‘惩罚’好了。
谢究白:“好了,我困了,你收拾下睡觉吧,记住洗澡的时候,受伤的手别沾水。”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试图抽回自己的脚。
但抽了几下,没抽动。
谢究白怔了两秒,看向宴辞缓缓眯起眼:“要造反?”
宴辞垂着眼,捧着他的脚,帮他穿上拖鞋,却趁机不动声色地捏了两把。
谢究白顿时感觉有一股酥麻的电流,直从脊背蹿上头皮,让他小腿反射性抖了下。
随后耳朵不可控制地变红了。
宴辞用余光,将他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浮动着微不可见的笑。
谢究白脚是最敏感的,这个秘密,是之前他偶然间窥到的。
他佯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柔声说:“谢叔叔,你又忘了穿棉袜。”
以前谢究白每天洗完澡,都是他帮着穿上棉袜的,但今天因为两人的隔阂问题,宴辞一直心不在焉,竟然就忘了。
谢究白能感受到自己耳朵滚烫,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意,还有一种隐秘的羞耻,让他突觉难堪。
他总觉得宴辞是故意,但是找不到任何证据。
面前的人正半蹲着,一只腿的膝盖跪在地上,体贴地帮他穿鞋,那样恭敬又乖巧,怎么看刚才那一下,都不像是在故意亵渎他。
谢究白堵着一口气不发,怪难受的,他咬着牙,索性一脚踹在宴辞心口:“狗东西。”
由于他力道并不大,而宴辞反应又极快,几乎是瞬间就捉住了他的那只脚。
这踹的一脚,就反而更像是情侣间调情小手段。
宴辞温柔地垂下头,重新帮他穿上拖鞋:“谢叔叔别生气,我是谢叔叔的小狗。”
谢究白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又狠狠剜了眼宴辞的手:“管好自己的狗爪子,不然就剁了。”
这是他第二次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脚很敏感,仅次于某个地方。
经不起触碰。
宴辞若有若无的挑逗,会让他浑身都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宴辞无辜地看着他,眼巴巴的:“谢叔叔,小狗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谢究白凝视他。
自己心里没数?
但他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绝对指认宴辞刚才的行为是故意的。
而且万一宴辞是不小心碰到的,他要是指出来这点,那就是不打自招,以后宴辞不就知道他脚很敏感了?
谢究白端详了宴辞半晌,突然笑了:“你,很好,非常不错。”
宴辞也笑:“照顾谢叔叔是应该的。”
谢究白不笑了:“滚回你房间。”
真是吃了一个好大哑巴亏。
宴辞却不走,硬是顶着谢究白冰碴似的目光,把他推回了房间,又妥帖地安置在了床上,然后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
到第二天中午时,谢究白就看见宴辞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很多东西。
谢究白问:“买这么多?”
宴辞打开冰箱,一边往里面放东西,一边回他:“嗯,多备一点,怕谢叔叔不够吃。”
多买了总比少买了好,等吃的时候不够,要现买还麻烦,不如多买点放在冰箱,反正能保鲜。
谢究白嗯了声,又低头去看自己的书去了。
等宴辞收拾好冰箱,过来同他聊天。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很多家庭年夜饭的图片,一张一张给谢究白看,让他选一选,想吃哪些,到时候宴辞搜索菜谱,揣摩着去做。
谢究白本来还不太耐烦,他讨厌这种枯燥无聊的事儿。
但当他发现了南北方的年夜饭大有差异时,他来了兴趣。
宴辞好不容易勾起谢究白的欲望,赶忙说:“要不,我们南北方的菜都做一些?”
谢究白一想:“行。”
反正又不是他做饭,而且年夜饭吃南方的菜还是北方的菜,他也无所谓。
穿书前他是个南方人,现在他穿成了个北方人,而且自从穿书后,他就没过过新年。
主要是想跟宴辞一起过年,体验一下新奇的气氛。
两人津津有味地把菜谱定了下来。
随后宴辞正要去网上搜索菜谱,提前学习下做法,一条秦臻的消息就进来了。
秦臻:你运气真背,过年那几天你得出任务
宴辞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秦臻:组织说的,过年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心情一好,就容易放松警惕
言外之意,这样的日子,他们更加有机可乘,所以是推进任务的最佳时机。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QVQ乖乖们晚上好,尤其是我QVQ(女明星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