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谢究白同徐瑾的订婚宴上,隽泽带着那份遗嘱合同过来,本来事后想把东西都留给谢究白的,但谢究白考虑到自己前几世的惨死,觉得他身边并不安全,于是又还给了隽泽,让他代为保管。

  这才过去几天,竟然就丢了。

  谢究白抿唇沉思片刻:“什么时候丢的,有锁定的嫌疑人吗。”

  隽泽:“今天丢的,嫌疑人还在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会对那份遗嘱动手的,只可能是你们谢家的人,所以你要小心。”

  谢究白倒是镇定,眼皮都没抬。

  他心里门儿清,他们遗嘱都搞到手了,那下一步一定是弄死他,等他死了,再把遗嘱毁掉,往后谢家就真正的属于他那些狼子野心的长辈们了。

  隽泽谨慎地环视了下房间,又压低声说:“放心,他们偷走的遗嘱是假的,真的那份我已经寄存银行保险柜了。”

  谢究白看了他一眼,轻笑:“好。我自己会注意的。”

  隽泽起身正要离开,突然扫到桌上的一瓶药,他拿起来看了会儿:“这些药是谁给你开的?信得过吗?”

  不是他草木皆兵,只是现在的情况太特殊,必须要足够地警惕。

  谢究白懒懒地瞥了眼:“林医生,我父亲当年的病,就是他在治,算是谢家的老人了。”

  隽泽拇指摩挲着药瓶上面的字,意味深长:“但他并没有把你父亲治好,而且你父亲死的时候,才二十三岁,很年轻不是吗。”

  谢究白怔了下,缓缓眯起了眼。

  隽泽从瓶子里倒了两颗药在掌心:“这样,我好歹也是个医学硕士,简单的药物成分检查是能做的,这个药你先暂停几天,我拿几颗回去检查,等确定没事,你再继续吃。”

  谢究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以及它背后可能隐藏着的重大秘密,眸色阴沉了几分:“好,我等你消息。”

  隽泽走后,宴辞才推门进来。

  他倒了杯水,想伺候谢究白吃药。

  谢究白意味不明地看了宴辞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后突然说:“那个药先别吃了,有问题。”

  宴辞顿住,眼底一瞬间戾气丛生,又很快垂下眼掩盖。

  他把药放回去:“以前不是一直吃的这药吗,为什么会有问题?”

  谢究白一直用余光观察着他:“这个谢家多的是人不想要我活着,很奇怪吗?”

  他回头朝宴辞微笑了下,那张苍白的脸,因为散漫又温柔的笑添了几分生动。

  宴辞眼里是细密的心疼,还有压抑的情绪,这些都被谢究白看在眼里,让他愉悦了几分。

  小孩真是好骗,他说什么都信。

  谢究白朝他招了招手:“来。”

  宴辞便在他藤椅旁,乖顺地蹲下了身。

  谢究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垂,神色忧伤:“我母亲的遗嘱合同丢了,所以现在,我身边很危险,他们会想尽办法让我去死……”

  宴辞袖子底下拳头紧握,指关节都用力到发白,面上却很平静:“你不会死。”

  谢究白浅笑:“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

  宴辞却抬头,直勾勾地同他对视:“我不小了谢叔叔,我今年十九岁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执拗,谢究白也不跟他争,只温柔地看着他:“好。”

  “我想跟你商量,把我们的订婚宴提前,像所有人宣告你是我的未婚夫,到时候就算我死了,谢家也不会落到别人手里。”

  事实上是,他会在订婚宴上,让隽泽把真的遗嘱合同拿出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敲定宴辞,让他签下婚姻合同。

  这等同于让想对他下手的人都知道,弄死他是无用的,法定的继承人已经有了。

  除非他们能一下弄死两个,但宴辞死了,会很容易引起众人的怀疑,只要那些人脑子没坏,就不会铤而走险。

  谢究白把这些利害同宴辞分析了一遍。

  宴辞很坚定:“好,谢叔叔想什么时候订婚,我去安排。”

  谢究白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马上要订婚,那你可能也会成为目标人物,到时候你会很危险。”

  宴辞漆黑的眸子只倒映出他一个人:“嗯。想好了。我想帮谢叔叔分担风险。”

  谢究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小孩儿太乖了,对他简直千依百顺的。

  但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宴辞为什么要对他这么顺从呢?

  谢究白想着这个问题,有一瞬失神,下意识抬手,用手背去摩挲宴辞的脸颊。

  少年的皮肤很好,很自然的滑腻,触感让人迷恋。

  宴辞僵了下,随后耳尖缓缓发红,他垂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神情竟然有一瞬的无措,轻声唤:“谢叔叔……”

  谢究白仍然看着他,动作也没停,只懒懒地嗯了声。

  感受到宴辞脸在逐渐发烫,谢究白好笑地收回手。

  孩子脸皮太薄了。

  谢究白:“好了,我有些困了,你出去吧。”

  宴辞嗯了声,出去后把门带上了。

  —

  会所

  宴辞坐在高级包间里,一身朴素简白的衬衫,跟周围奢华的装潢有些格格不入。

  他手里端着一杯酒,轻轻摇晃,面色如古井般平静。

  会所的老板坐在他旁边,一边豪放地闷酒,一边同他说:“还好你之前做事谨慎,让我帮你补了份员工合同,还有值班表。”

  “你那个谢叔叔,心理也太变态了些,他表面那样疼你信任你,但却对你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私下还特意让人来查你。”

  而且一般人顶多问两句,谁谁谁是不是你们那儿的员工啊之类的,谢究白竟然要看值班表,还要看员工合同,那玩意儿要是没有提前准备,绝对会露馅。

  宴辞看向老板,不悦地眯起眼。

  老板顿时咯噔一声,脊背发凉,忙打哈哈说:“不说了,喝酒,喝酒。”

  他知道宴辞听不得别人说谢究白的不好,刚才就是酒精上脑,兴奋了,所以口不择言。

  宴辞翘了个二郎腿,一只手臂搭在沙发上,整个人慵懒矜贵,散发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感,却又透着危险,像一只随时要进攻的猎豹:“我让你查的人和事儿呢。”

  老板放下酒瓶,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个夏江,他竟然不是孤儿,有一个长年烂赌的父亲。”

  “我调查后发现,他小时候竟然是不堪忍受人渣父亲的虐待,自己离家出走的。后来遇上了谢家的慈善资助机构的人,才被带回了谢家。”

  宴辞接过资料,随手翻了翻,又觉得无趣地扔到了一旁。

  原来如此,不过是一个卑劣的人,觉得谢家是他所能攀上的最高的树枝,所以才揪着谢究白不放。

  老板很会察言观色,当即就凑过来,压低声说:“所以您想怎么办?”

  宴辞指尖慢悠悠地点着沙发,没什么表情:“他爱攀高枝,那就给他一个能攀上的高枝。”

  老板微怔,很快就反应过来,恶劣地笑了笑:“明白了。”

  他又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谢二冬那个情妇的资料。”

  宴辞这回接过后细细地看了看。

  那个情妇,才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单纯好骗,也就是这样,才会被谢二冬这种商场上圆滑世故的老油条轻易拿捏。

  老板试探说:“这个呢,您想怎么处理?”

  宴辞抿唇琢磨了会儿:“安排下,我要见她。”

  老板犹豫:“这,不太好吧,您的身份组织上要求保密,而且处理一个小角色,也不用您亲自动手。”

  宴辞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安排。”

  他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但老板却感受到了莫名的威压,像是一块大石头压着他的脊背,让他喘不过气。

  老板忙说:“好,好,我这就安排。”

  这位喜怒无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就不该管多余的事儿,真是活该。

  第二天老板就将谢二冬的情妇,约在了会所外面的咖啡厅。

  宴辞去的时候,那小姑娘正低着头,余光四处打量,警惕性很强的样子。

  宴辞收敛起所有情绪,伪装出乖巧柔和的笑,指尖敲了敲桌面,才在小姑娘的对面坐下。

  这场见面,就是蝴蝶翅膀扇动的开始。

  夏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你就是约我的人?说有关谢二冬的事告诉我?”

  宴辞点头:“嗯,夏小姐,我是谢家收养资助的孩子,虽然受了谢家的恩惠,但还是看不得你被谢二冬祸害。”

  夏晴脸色僵了瞬,指尖捏着勺子不住地在搅动杯子里的咖啡。

  这是一个人紧张又焦躁的表现。

  宴辞看在眼里,他想,夏晴很可能对他们即将的谈话内容,有过预感,于是便开门见山:“谢二冬已经结婚了。”

  夏晴手里的勺子,啪嗒一声掉杯子里了,她笑容勉强:“小帅哥,不是你说我就信的,你说的什么谢家啊,资助什么的,我并不了解。”

  “我认识的谢二冬,只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小老板,很努力地生活。因为忙着运营公司,所以没空谈恋爱,还是我死皮赖脸地追他,才得到了跟他在一起的机会。”

  宴辞挑了下眉。

  哦,原来谢二冬骗小姑娘时,给自己安排的是这样的人设。

  宴辞:“你被骗了,夏小姐。不管你相不相信,他都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个比你小几岁的儿子。”

  豪门圈子的少爷小姐们,一般结婚生子都很早,所以谢二冬现在不过三十几岁,算是正值壮年。

  而且这人虽然恶毒,但一副皮囊是生得真好,风度翩翩的,很能唬小姑娘。

  夏晴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张着嘴巴半晌没发出声。

  直到宴辞又一次开口:“夏小姐,你被小三了。”

  夏晴猛然回神,笑了两声后,就一把捂住了脸,呜咽的哭泣声从她的指缝间溢出。

  宴辞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体贴地把一旁的纸巾推到了她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夏晴终于哭完了,她抬起头,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很难看地笑了下:“不管怎样,谢谢你,我会跟他分手。”

  宴辞摇头:“夏小姐,据我对谢二冬的了解,你想要分手,恐怕不会太容易。”

  夏晴垂着头,咬牙忍泪:“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分啊……”

  以往几次,她还只是怀疑谢二冬出轨了,想着只要自己等他,他总会回来的,只要没有实证,她就还能欺骗自己同那人过下去……

  却没想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小三。

  既然知道了真相,她怎么能,再任由那个男人作践自己。

  宴辞从包里掏出纸笔,飞快地写下一个便签,推到夏晴面前:“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遇到了麻烦,记得找我,我能帮你。”

  夏晴抹了抹泪,把便签收进包里,离开前她眼里还盈着泪珠,却礼貌又感激地看向宴辞:“谢谢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找来……”

  她哽咽了下 :“我恐怕还要自欺欺人,不愿清醒。”

  两人谈话接近了尾声,却没注意到,有人已经隔着玻璃窗,看了他们好一会儿了。

  容清想不通:“这小孩儿,怎么同谢二冬的情妇,搞到了一起?”

  谢究白也神色复杂,他始终盯着宴辞,没有挪开目光。

  作者有话说:

  推推预收鸭~《海马攻他揣崽了》

  文案:

  鹿十是个漂亮的Omega,带刺儿那种,还他妈带的是毒刺儿

  发情期来临时,他正混迹酒吧,被折磨得露出了毛绒绒的耳朵,他又美又冷的样貌,还有极品的信息素顿时吸引了一众A

  鹿十:啧

  他随手抄起一瓶二锅头,那些A靠近一个,他就用瓶子放倒一个

  直到他耐不住,晕晕乎乎撞进一个人怀里,铺天盖地的信息素顿时安抚了他的神经

  鹿十:真香,再他妈吸两口

  从此他身边多了一个情人,拿钱办事那种,除了不永久标记

  情人江禾做的事包括但不仅限于——

  临时标记他,安抚他躁动的信息素

  帮他处理家里批发送达的相亲对象。

  还有出谋划策,帮他追求爱而不得的竹马

  某次在标记完后,江禾爱怜地舔着鹿十腺体,意味不明地说: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鹿十被咬疼了,有脾气地推开他,哼哼两声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江禾不见了,这一消失就是半年

  后来鹿十被硬塞了一个结婚对象,他赴约去退婚,却不想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鹿十刚叼嘴里的烟掉了

  江禾笑得优雅:这次我不会再帮你

  鹿十手一抖把烟捡起来,含含糊糊:嗯

  江禾摸了摸已经鼓起来的肚子,温柔又暗示性地看着他:因为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鹿十刚叼回去的烟又掉了:。

  #孩子?!哪儿来的孩子?!

  #是他妈谁的崽种?!谁和谁生的?!

  #还有!你特么是个Alpha!

  *

  江禾是个Alpha,但也是稀有的海马一族

  海马族男性受孕,男性生子

  半年前江禾在出差的酒店捡了一个Omega,香软可口,就是咬人

  一夜春宵后,他再醒来,脖子和胸膛上还印着鲜红的草莓印,触目惊心

  Omega已经跑了,还在床头留了张字条——

  长得不错,老子没吃亏,就不收你钱了

  江禾呆滞片刻后脸黑得吓人

  一个月后体检报告显示——他怀孕了

  江禾:怒气值upup1000000+

  他决定把那个可爱的小崽种抓回来

  酒吧再遇,江禾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鹿十的身边,结果发现鹿十已心有所属

  江禾满不在意,备胎的修养就是要击退所有潜在的正主,然后自己上位

  于是他开始撒网,等待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