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副教授脸一下子涨红,愤怒地瞪着端木金,讪讪地收回了手。从小到大,他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哪里被骂过没教养没家教?!

  当了副教授之后更是受人尊敬,哪个和他说话不是矮一个头,什么时候被小辈指着鼻子骂过,哪里受过这种气?!

  不过钟教授有一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非常识时务。当下形势比人强,他把脸上的怒容一收,又是温文尔雅的好教授。

  “冷静下来啦?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啦?”端木金看着又把斯文面具戴起来的钟副教授,发出一声嗤笑。

  他特别想拿个镜子给姓钟的照一照,让他看看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德行。

  红肿的滑稽脸蛋,撕开的衬衫领口,一身的狼狈。明明一双眼睛已经透露出了内心地慌张,面上却还要端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架子,真是虚伪和又可笑。

  “当然,端木同学想谈什么?”钟副教授语调温和,不紧不慢,惹的一众黑衣壮汉侧目。

  殊不知,钟副教授心里慌张的要死,只想赶紧打发了这发疯的富二代。

  “城西事务所,钟教授熟悉吗?”端木金慢条斯理地把文件袋中资料,一张一张地铺满了面前能躺下一个成年人的黑色大理石茶几。

  钟副教授目光落在纸上,身子猛地一颤,抖着唇说道:“什么城西,什么事务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啧。”端木银不耐烦地发出一声轻啧,眸光锐利地看向钟副教授,冷声道:“刀疤,站到他身后,让他醒醒神。”

  “好的,二少。”刀疤脸走到钟副教授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灯光,将钟副教授都拢进了阴影中。

  刀疤脸低着头,背光的脸上只有一双如刀刃般的虎目,沉着声音说道:“麻烦你在好好想想?想不起来我在帮你?”

  “!”钟副教授咽了口口水,往沙发里面挪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道:“好像,好像知道。”

  “好像可不行,我要的是准确答案。”端木金笑着看向钟副教授,明明是再阳光不过的笑,却让人觉得脊背发寒。

  “我知道!知道!”钟副教授见刀疤脸又往前逼近了一步,立刻高声说道:“我找过他们!对!找过!”

  “哦~是找他们拍陆教授的隐私吧?”端木金翘着嘴角,语气沉了下去,蓝灰的眸子中也氤氲起了风暴。

  “……”钟副教授脸上的表情一空,随即想起来照片中和陆星河最亲密的就是端木金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端木金养着陆星河,现在端木金这般兴师动众地来就问照片的事情,那么他猜的一定没错了。

  他就说嘛,陆星河怎么可能有那么些钱?还不是卖屁股卖来的。

  钟副教授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也不紧张了,神态间又带了些高高在上的清高,声音中也带上了些痛心疾首地意味。

  “对,是我找人拍的照片。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陆星河没做过那些事情,怎么会怕我拍?”

  “呵呵呵呵。”端木金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一样,低低地笑着。

  钟副教授还以为端木金是认同了自己的话,接着口出狂言,“我不仅找人拍了陆星河一个,其他的教授我也拍过。可是人家一点事都没有,哪像陆星河全身都是漏洞。”

  “这样的人怎配为人师表?明明是靠端木同学养着,还敢红杏出墙,简直不检点。”

  “端木同学听老师一句话,这样的人不用舍不得,好人有的是,何必在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真是长了一张嘴,什么都敢说啊。”端木金慢慢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打断了越说越兴奋的钟副教授。

  “啊?”钟副教授一愣,张着嘴看向端木金。

  只一眼,就将钟副教授生生地吓怔住了。那张如西方油画中天使的面庞不带一丝表情,像是刻板的石雕。

  漂亮的蓝灰色眼眸中升腾起了如有实质的怒火,那怒火像是翻滚的岩浆,多看一眼就能感觉到烧灼的疼痛。

  好可怕!钟副教授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他明明是帮着端木金说话的啊,怎么冲他发火了呢?

  “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脸,红口白牙地污蔑人?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觉得自己是正义的那个。”端木金嫌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极像看着一团纠结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污秽。

  “找人偷拍跟踪陆教授,明明是你自己在犯法,怎么就好意思利用那些不是正经路子来的玩意,污蔑人家陆教授呢?”

  “行,这事你觉得不大。那咱往前说一说。”

  “高中逼死怀孕的女友,研究生时偷窃同学的论文,上班后买职位,之后论文作假,潜规则女学生。这些,都是你自己做过的吧。”

  “我没做过!”钟副教授铁青着脸,吼道。

  “面前摆的都是证据,麻烦你自己睁开眼睛看一看好吗?”端木金好笑地看着做贼心虚的钟副教授。

  钟副教授扑到茶几上,抓起一把快速地看着。恰巧他抓起的那一张上面有一张他幼时穿着破旧的照片。

  他张皇地一张一张看过去,明亮灯光下的茶几上,摊开的都是他心中最隐秘,最不愿意回想的痛。

  那感觉就如同在总目睽睽之下,撕去了他华丽得体的衣裳。将内里最寒酸丑陋,不愿意示人的一面暴露出来。

  钟副教授拿着纸的手不停地颤抖,疯了一样地嚷道:“不是我,我没逼死她!是那个贱女人,为什么要怀孩子?消停地给老子花钱不好吗?老子一点也不喜欢她,喜欢的不过是她的钱!还有她那个卑鄙的爸妈,还要娶她姑娘?别开玩笑了,那我不就毁了吗!”

  钟副教授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遍布红血丝,带着诡异地兴奋地亮光,看着端木金和端木银。

  “你们一定不能理解的对不随?你们那么有钱,怎么可能知道穷的感觉?明明我长的好成绩好,凭什么从小到大好吃的好玩的不是让给哥哥就是让给弟弟?!凭什么我要穿洗白的校服,弟弟就能穿新衣服?!凭什么我要站在讲台上拿贫困生补助?!凭什么那些垃圾都能同情我?!”

  “明明什么都没有我好!就因为我是老二?就因为我穷?就因为我穿的用的又破又烂?”

  “不就是因为有钱嘛!哈哈哈,有钱多好啊,什么荣誉,女人,男孩,全部都有!全部都有!”

  “可是!”钟副教授半个身子都窜上了茶几,探头兴奋地看着皱眉的端木金,恨恨地说道。

  “陆星河那贱人来了,什么都变了!他处处抢我风头!凭什么他年纪轻轻就是副教授?你知道不知道,我副教授是花了多少钱买来的啊?!!凭什么他什么都没付出,就得到了?嘉奖有他,奖金有他,就连评教授职称也有他!”

  “呵呵呵呵,要不是我先下手为强,教授一定就是他的了!你们说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凭着自己得来这么多?还不是因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和销魂的身段。”

  “端木金,你是不是最清楚啊?哈哈哈哈哈。”

  端木金冷眼看着发疯的钟副教授,看着他将茶几上的资料全部撕碎,扬到空中。

  白色的纸片飘飞,像是洋洋洒洒地下了一场雪。

  端木金拿过端木银手中的杯子,又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他站起来,拿着杯子的手举到钟副教授的头上。

  “?”钟副教授迷惑地抬头,看着悬在头上的酒杯。

  端木金手慢慢倾斜,姜黄色的液体闪着漂亮的光泽,“哗!”的一下全部浇到了钟副教授的脸上。

  “清醒点没?”端木金随手把杯子抛到地上,上好的水晶杯炸开了一朵漂亮的玻璃花。

  炸开地声音让被浇懵的钟副教授回过了神,鼻尖是烈酒的气味,兴奋的大脑被这种羞辱刺激地冷静了下来。

  钟副教授狼狈地跪坐在茶几上,仰视着笑容嘲讽的端木金。

  “穷和你坏,一点关系都没有。”端木金眸光冰冷,淡淡地看着一大坨不可回收的有害垃圾。

  “你坏是坏在根里了。不是想做人上人吗?我这回就让你人都做不成。你这面皮和身段长的也不错,相信你能成为牢里一朵交际花的。”

  “你!”钟副教授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咬牙切齿地看着端木金,“别以为你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我能为所欲为还真不是因为我有钱,而是你亲手将把柄放到我手里的。光一个强那啥坚,就够你在呆很久很久了吧。你别怕,我会帮那些女生找最好的律师,争取让你判个上限。”

  “小银子,我们走吧,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吧。”端木金慢吞吞地从沙发后面拽出来一个折叠整齐的布袋,抖了抖后,布袋变成了一个上面写着“化肥”两个字的麻袋。

  “哦,对了。”端木金把麻袋递给身边一个汉子之后,拍了拍脑门,“感冒真是降智啊。这么大一件事忘记说了,我的陆叔叔啊,他可是陆氏祥瑞的总裁呢,陆氏祥瑞你知道吧,全球最大的那几个珠宝牌子之一。”

  钟副教授如遭雷击,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地事实,呆傻地看着端木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也吓了一跳啊,哎,陆叔叔日理万机是不屑在你这种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的。”端木金俯下身,想伸手拍拍钟副教授的脸。

  可是手都快贴脸上了,看到纠缠在一起湿漉漉的头发和脸上斑驳的酒液,立刻嫌弃地收了回来。

  “我可没陆叔叔那么好的脾气,真是可惜啊。”端木金冷眼地看着刀疤脸把麻袋套在了钟副教授头上,最后那惊恐的震惊的一眼让他很是受用。

  “哥几个掌握好度哈,我们回去睡觉啦~感冒真是缺不得觉啊。”

  端木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着黑西装汉子们摆了摆手,就被端木银拽狗子一样拖走了。

  【作者有话说:因为三次元的事情,阿渟不得不暂时断更了,Or2和一直追文的宝贝们说声抱歉。恢复更新的时间是29号,希望回来的时候可爱的宝贝们能还在,猫猫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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