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菟丝花被抛弃以后【完结】>第25章 冤家路窄

  章陌生很少这样不带感情地跟我说话,除了去年签合同分手那次。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又把外套拉了拉,罩住脑袋以掩饰尴尬。

  听他方才的语气,应当是认识孟拾肆,不过既然他是新悦的老板,见过公司的艺人,应该也没什么。

  助理提醒他:“老板,我们走吗?”

  他们方才下车,看样子是要回公司。

  章陌生:“让司机把他送回家,回头再来接我。”

  “是。”助理为我拉开了车。

  大雨磅礴,我低声说了句谢谢,不客气地钻进车里。

  作为老板,关心下员工也没问题吧。

  许是从前在他身边呆习惯了,我一时没察觉,章陌生可从来不是这么好心的人。

  车内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我浑身湿透,冻得直打哆嗦,问司机能不能温度调高点。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调了空调。

  许久之后冻僵的身体暖和过来,我慢慢消化和章陌生一天之内就见了两次的事情。

  着实有些戏剧化。

  回到孟拾肆现在住的地方,公司明明安排了员工宿舍,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出来住,距离远不说条件跟我当初那间破出租屋差不了多少。

  微信中一个被孟拾肆屏蔽的群聊中有人@他。

  我点开看,好像是他们那个团,群名就叫“解绑倒计时三个月”,看来大家并不像粉丝说的那样团结一致,亲密得像兄弟。

  群主是备注为“队长-林泽”的人,他@全体成员说下个月集合的事。

  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我怕说错话,于是装死,可偏偏有好事者@我出来。

  范思哲:【拾肆呢?怎么敢潜水不说话。】

  我发了个微笑猫猫的表情。

  看来范思哲如外界所评价的一样,是个爱说话爱笑没心没肺的阳光开朗大男孩,他今年拍的网剧小火了一把,还参演了大佬云集的正剧,势头正猛,算是他们几个人中发展得不错的一位。

  许远宁:【人家低调,谁都像你这么烦人。】

  这位据说跟范思哲走得挺近,但是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演了几个偶像剧都没什么水花,倒是最近有个耽改剧出圈了。

  他们还在继续聊,我继续潜水,偶尔附和地发几个表情。

  除此之外,备注舅妈的人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看来还是要尽快把钱转过去。

  这破居民楼电路水管都老化,三天两头停水停电,小区居民群里刚刚发了通告,明天晚上七点到九点钟停水,我忙从被窝里爬起来用锅碗瓢盆接了水备用。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我又发现一件事,昨天那件湿透的外套被我忘在章陌生的车上了。

  纠结一会儿,难道还能为一件衣服去找他要吗?

  搞不好还以为我是故意的,为免更多的麻烦,我只好就当这件衣服丢了。

  孟拾肆的衣柜里总共也没有几件衣服,那件外套又厚实又大,就这么丢了还怪心疼的。

  倒是想起另外的事,我从前的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

  屋子的租期早就到了,遗物不可能一直放在那里,估计会被房东处理掉。

  意识到这一点,我更肉疼了。

  还有当初手术虽然最终失败,治疗费用却已经支付了,都是虎哥帮我垫付的,那么多钱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以后要想办法还给他。

  下个月去录制团综,训练了半个多月之后夏灵说给我放三天假。

  我正喜不自禁,一通电话打过来:“拾肆,今天晚上明克有活,接不接?”

  这我不知道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叫庄稔,好像也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我和他之间有三三两两的转账交易,之前我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现在明白了。

  我们两个小糊咖,背着公司偷偷在外面接私活。

  明克是京都一家有名的会所,名流云集,贵客出入。据说出场费给的不低,因为我从前听桑吉说过,他在那儿驻唱一夜能拿小几千,但他不缺钱,去那儿唱歌是希望有机会碰见几个伯乐。

  后来发现他哥私下跟圈里人打过招呼说不要理他之后桑吉就赌气再也不去了。

  孟拾肆跟庄稔合作了这么久,从来没被发现过,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况且,现在孟拾肆手机里的常用歌单我都练习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被识破。

  于是我们约好晚上见面。

  进了明克之后有工作人员带我们去换衣服化妆,这些都由他们这里的人负责。

  从化妆间出来时,光洁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照着我的影子,修长的腿被一件破洞的黑裤包裹,腰间叮铃铃地挂着金属链子,上身是一件银色镂空衫,几乎能看见里面白皙的胸膛。

  这可能是桑吉会喜欢的风格,眼妆金粉,唇是大红,被画得亲妈都不认识,要不是孟拾肆底子好,皮肤白脸蛋小,换个人就是修炼成精的妖怪。

  我不敢轻易触碰刚做好的头发,跟着引导拿着话筒从后面上台。

  唱台在一个并不很起眼的角落,周围摆着些花束,酒塔,乐队调试后示意我可以开始唱。

  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都很顺利,明克不给卸妆,庄稔说等他卸完帮我卸,等待的时候我去了趟厕所,意外就出在这个时候。

  桑杰和章陌生两人从一间包厢里出来,低声交谈着与我擦身而过。

  看来他们没认出我来。

  还好没卸妆。

  我心有余悸地走回去,却听见更衣室里一阵东西被撞倒的声音,有一个喝醉的客人闯进来,对庄稔动手动脚,庄稔没忍住将酒瓶砸在他身上。

  玻璃碎了一地,男人吃痛,抓住庄稔不放手:“看上你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出来卖的骚/货!”

  男人抓起一片碎玻璃碴叫嚣着要划烂他的脸。

  脸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命,庄稔叫得像杀猪一样,紧急之下,我没忍住也拎起身旁的椅子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男人的身体轰然倒地,我看着满地血色狼藉,和哭花脸的庄稔对视一眼,心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