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弗朗西斯的小偷>第十四章 偷见心事(下)

阿佩伦和严续一边吃着老板送来的麻辣香锅,一边汇报着监视情况。

“那个傻|逼进去后就没见出来过。”阿佩伦虽然是纯亚裔血统,但是土生土长的西班牙人,中文不是太流利,但骂人却不含糊。

而严续虽然有着一双蓝眼睛,却是不折不扣的京城孩子,他指了指前方废旧烂尾楼,说:“就哪儿,等太阳一落山。灯就亮了。”

“不是灯会亮,我都怀疑那个傻|逼饿在里面、死掉。”阿佩伦说话的时候,常常会搞不清楚语序。

“你应该说,我都怀疑那个傻|逼饿死在里面。”严续就像个毫无感情的语言纠错机。

“对,饿死掉、反正!”阿佩伦又强调一边。

朗闻昔看着阿佩伦的眼神就像看自家的傻儿子一样,只长个子不长脑子,一顿饭能干掉六个大包子,但你要是问他买包子花了多少钱的时候,他要掰着手指头跟你算。

“干爹,下次给你买点六个核桃。”朗闻昔拍了拍坐在副驾上的阿佩伦。

“六个核桃是什么?”阿佩伦转过来的脸,没有帅气只有傻气。

“好喝的。”严续面无表情的补充道。

阿佩伦一听能吃能喝的东西,立马来了精神气,高兴喊道:“谢谢,干爹。”

“朗哥,我们时候上去逮人?”严续转过身问道。

“不急,我们不知道对方身上有没有凶器?万一有枪支,就算你是世界搏击冠军也没有用。”朗闻昔的话音刚落,阿佩伦就指着严续接话,“干爹嫌弃你,西班牙搏击冠军,哈哈哈哈,废物续续。”

“闭嘴!吃饭!”严续剜了一眼阿佩伦,用鱼丸堵住了他的嘴,但凡阿佩伦一张嘴就能让严续气得脑壳儿疼。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朗闻昔伸了个懒腰问:“这边有厕所吗?”

“干爹,可以随地大小便。”阿佩伦转过头说道:“要一起去嘘嘘吗?”

朗闻昔扫了一眼阿佩伦期待的小眼神说:“我不跟未成年的小男生,在野地里比谁撒得远!”

“没劲儿。”阿佩伦转过身,成寒在后座调侃他:“小伦子的儿化音跟续续学得挺不错啊。”

朗闻昔好久不撒野尿了,酝酿了一会儿,心想着还是再走远点再撒。

就在他提上裤子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在他转身之际一股强电流自他的腰间传到了全身,麻痹的感觉让他全身不自觉地痉挛,他刚要张口求救时就被粘了乙醚的帕子捂住了口鼻,随即失去了意识。


当朗闻昔醒过来的时候,他被周围点燃的蜡烛晃得眼睛发痛,等他意识到自己被绑在靠背椅子上的时候,他的脸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抚过,指尖在他的面颊上轻佻地滑动,对方的呼吸就洒在自己的耳边,带着毫不遮拦的欲|望。

面前架着的手机和电脑正在记录着全部的过程,朗闻昔极力克制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问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你不是都猜到我是谁了吗?”男人的声音低沉中着疲惫,“你看看,这周围的画。它们实在太美了。”说着,男人的手就从他的领口钻了进去,手指上薄薄的茧子摩挲着他的锁骨。

朗闻昔闭上眼,忍着心里泛起的一阵阵恶心,又一次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男人的声音极其的缓慢,“我想把你做成我、的、东、西。”说着,男人俯身亲吻舔|舐着朗闻昔畸形的耳廓,“真漂亮啊。”

朗闻昔被这种湿哒哒的感觉给彻底恶心到了,他猛地用身体带动椅背顶开了男人,同时也让自己能够直面面对着男人。

男人穿着视频中的黑色风衣,一脸消瘦的模样已经看不出从前的样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倒有点像流浪艺术家的气质,他把玩着手中尖锐的刻刀,慢慢的走向了朗闻昔。

“胡、明、翰!”朗闻昔见过他,并且他就在被自己顶掉的拍卖名单里。

朗闻昔猜的没错,两年前在他的第一次欧洲巡回画展中,就见过这个男人,他频繁的出现在展馆内,远远地盯着自己,每当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便会转身走人。

好像这个男人不是来看画展中的画,而是画展中的自己。自己在他的眼中更像是一件展品。

也就是从那时起,朗闻昔接二连三的收到了被打扮成各异造型的充气人偶。

而这次在拍卖会的官方名单里,朗闻昔又一次见到了这个男人的照片,他隐约能够感觉到,就是他——胡明翰。

胡明翰走了过去,用刻刀划过了朗闻昔的脸庞,说道:“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再叫一遍我听听。”

朗闻昔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脸,被人这么玩来玩去,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腿就要踹他,没想到胡明翰比自己想象地要敏捷得多,他一把拽住了朗闻昔踹过来的腿,将他直接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倒在地。

朗闻昔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地上,被反绑在椅背上的胳膊发出了咔嚓的声响,剧痛让朗闻昔脑袋一片空白,重创下的眩晕让他眼睛一黑,朗闻昔狠狠地晃了一下脑袋,努力地让自己能够保持清醒。

胡明翰走了过来,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朗闻昔。他蹲下身,摸着朗闻昔的脸说:“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迷恋你,而你却喜欢一个五大三粗的狗东西。十年多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得不行。”说着,胡明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老化成硬块的可塑橡皮,问朗闻昔:“你还记得这个吗?”

朗闻昔迫使自己盯着可塑橡皮,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胡明翰,“你是美术联考时,我借给你橡皮的那个人?”朗闻昔都已经想不起那时的胡明翰的样子了,只记得那场是素描考试,坐在他旁边的男孩一直在自己的画箱中找东西。朗闻昔瞄了一眼对方的画,看到画面中主体物的调子上缺少了高光,猜到是找不到橡皮了。

于是,朗闻昔就把自己的可塑橡皮揪了一半给了男孩。

而就是那么一个简单的举动,让极度缺乏关怀和爱的胡明翰深深的记住了那个冲着他微笑,向他伸出援手的朗闻昔。

胡明翰对于朗闻昔畸形的爱,源自于他对他的跟踪,爆发在他看见少年的朗闻昔眼中满怀热忱地看着付斯礼、看到他们在隐蔽的角落中虔诚地亲吻着彼此。

就在那之后,朗闻昔突然消失了,等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是在八年后,他从推特上看到了朗闻昔个人画展的消息。

当爱走进了死胡同,钻牛角尖的人就会偏执地要撞碎面前的墙……

胡明翰将自己的经历全部告诉了朗闻昔,说完他从口袋中掏出还一小罐乙醚,喷在了朗闻昔的面部,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说:“睡吧……”

迷迷糊糊的朗闻昔感觉自己被铐上手铐和脚镣,然后放入了一个箱子中。


等半天都没有见朗闻昔回来的一车人,立刻打了他的电话,但电话却迟迟没人接。

他们觉得不对劲,立马下车去找人,但只找到了朗闻昔遗落在杂草丛里的手机。

“好端端的人怎么没了?”成寒捡起了朗闻昔的手机。

“干爹跑这么远尿尿,会不会回去的时候迷路了?”阿佩伦挠了挠头发说,正当他准备大喊朗闻昔的名字时,被严续一把捂住嘴巴。

“闭嘴,蠢货。”严续回头望着他们每日监视的地方,猜想着说:“不会被……绑了?”

“什么?”成寒一愣,快速地问道。

“这附近没有什么人,但看现在的状况就是,我们早就暴露了,楼上的那个傻|逼就等着守株待兔呢!”严续捏着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阿佩伦立刻炸了毛,喊道:“卧槽,看我打死那个傻|逼。”

严续一把拎住了阿佩伦的后脖领,说:“再犯狂犬病,就带你去打针。”

阿佩伦听到要打针,立刻蔫吧了脑袋,成寒拍了拍阿佩伦的肩膀,跟他讲起了道理:“小伦子,你现在这么大喇喇的冲过去,你干爹就会立刻挺尸。”成寒说着掏出手机说,“我先报警,你们先去悄悄的潜伏上去,看情况再行动,记住千万不要冲动,朗闻昔的命比他那些画重要。”

就在三人准备分头行动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开来了三辆亮着红蓝灯的警车。

警车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停了下来,打头就是付斯礼的大切诺基。

成寒感觉车子还没稳当呢,付斯礼就从车里跳了下来,后面的警员也纷纷地下了车。

“成助理!”付斯礼走过来的时候,带着满满地压迫感,严续和阿佩伦立刻挡在了成寒的面前。付斯礼看着这两个人,掏出手机将视频的实况转播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我的人呢?!”付斯礼咬着后槽牙问道。

三个人齐齐地指向废旧的烂尾楼中一抹昏黄的暖色。

视频中,朗闻昔像胡明翰的装置艺术作品……做死亡前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