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的侍卫错愕地互看了一眼,胆战心惊地站出来,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有何吩咐?”

“出招!”拓跋日轩毫不拖泥带水地说,让侍卫们更加惊愕、面面相觑,以前陪王爷练武的都是轩影大人,哪里轮到他们这些小的?而且王爷武艺又高又如此难伺候,能够把握住分寸的也只有轩影大人,他们?要是太过放水只怕会死在王爷的刀下,若是太过拼命伤了王爷,那后果也是不可估量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吗?”见侍卫们并没有反应,拓跋日轩怒目横眉,不由分说,抽出弯刀便朝他们砍去。

那四个点到名的侍卫只能自认倒霉地硬着头皮往上接招,四人互对着眼神,互通地琢磨着如何对付拓跋日轩,使得既让拓跋日轩觉得他们是有用之材又让他们略输于拓跋日轩,可是他们还来不及细细思量,拓跋日轩的刀就已经迅猛直上了。四人狼狈地躲开,有些心惊地看着拓跋日轩乱舞的刀,拓跋日轩的功夫自然不算差,若是正经打起来他们几个倒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眼前拓跋日轩这刀——分明是毫无章法地乱舞!而这个样子又让他们如何应付?!拓跋日轩根本就是气急败坏而丧失了理智的人,拿着刀胡砍乱杀地泄气一通,浑身上下毫无戒备地将弱处曝在他人眼前,让侍卫们出招也不是不出招也不是,只能狼狈地躲闪着,心里暗自叫苦。

拓跋日轩拿着刀不但砍不到人甚至没人接下他的招,令他无法发泄的怒气更加地旺盛,骤然将刀一掷,直接将刀身嵌在了其中一个侍卫的左肩之上,那侍卫立刻面色苍白地跌倒在地,难以爬起身来,其他侍卫见拓跋日轩竟有如此举动,明白他已怒不可遏到极致,不敢怠慢地集体下跪,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口径十分一致地叫道:“王爷恕罪!”

“本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处!”拓跋日轩用尽全力地大吼了一声,全都是废物!没一个能让他心情好一点的!没一个能帮他分忧解愁的!“一个个全都是饭桶!”

“王……王爷……”

“干什么!”拓跋日轩猛地一回头,狰狞地看向身后唤自己的人,那眼神仿佛追丢了猎物而恼怒的野兽一般可怕,让那个唤他的婢女惊恐地跪瘫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大喘息着说:“蓉……蓉妃娘娘……有些小产迹象……大夫……大夫正往那边赶……让……让奴婢来……来通知……”那婢女说到后面都有些抽泣起来,要不是情况紧急,她又被倒霉地派来通知王爷,打死她都不敢和盛怒之下的王爷说话!呜呜呜,她今日一定是犯太岁了!改明她要是还有命一定要去好好拜拜菩萨!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本王不是让王妃好生照顾她吗?!”拓跋日轩没想到自己这边还在烦心着呢,那段清蓉又跑来给自己添麻烦!他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嫌自己太清闲了,恨不能把自己烦死才好!

“奴……奴婢……”那婢女忍不住便将眼泪流了下来,看得拓跋日轩更加心烦,怒涨地大骂:“哭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丧着脸,本王的儿子要是被你们给哭没了,你们也不用哭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那婢女吓得立刻跪在那里拼命地磕头。

“哼!”拓跋日轩滞怒地一甩手,不再理会那婢女便直接往段清蓉那里去了。可怜那婢女还一直拼命磕头,直到有人好心告诉她王爷已经离去,她这才放松地昏死过去。

57

拓跋日轩才走到屋外,便听到内屋一阵杂乱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头,便坐在了外屋,从里面出来的婢女看到他慌忙行礼,他压下先前的怒气,语气不佳地问:“情况如何?”

“禀王爷,大夫正在努力之中……”婢女们怯怯地应着,听到拓跋日轩“啪”地一声大拍桌子,整颗心也连带着被拍了起来,立刻跪倒在地。

“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告诉大夫,如果保不住孩子他头上的脑袋也不必保了!”拓跋日轩先是将嗓门一提,又将声音沉了下来,其中的寒意令婢女们打了个冷战,逃命似的逃了开。

拓跋日轩不耐烦地坐了一会,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心里多少有些责备,段清蓉这女人未免也太禁不起折腾了!真是烦!该堕的堕不了,不该堕的却难保!他恨恨地又拍了一掌桌子,那桌子自然是跟着报销了。

“王爷怎么了?最近火气如此之大?”他正有气没处撒,就看到正妻潘景兰从外面走进,潘景兰上前行了个礼,笑着安慰说:“王爷不必担忧,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

拓跋日轩怒极反笑,冷笑着说:“本王把蓉妃交与你,这就是你给本王的答复?”

潘景兰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说:“王爷这么说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这些日子来一心照顾妹妹,今日之事肯定是哪个狗奴才不好好听使唤给惹得祸,臣妾一定会严查的!”

“哼!”拓跋日轩冷哼了一声,不再理潘景兰,便站在那里等到屋内传出消息,潘景兰咬了咬唇,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去惹拓跋日轩,命人收拾了桌子的残骸,见拓跋日轩站着也没敢坐下跟着一道站着。

过了许久,大夫终于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出来,不敢擦额头的汗水便往前向拓跋日轩行礼,拓跋日轩立刻甩了甩手,不耐地说:“免了!孩子保住没有?!”

“回王爷,容妃娘娘福大命大,总算熬过了这一关……”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告诉本王孩子保住了没有!”拓跋日轩将双目一瞪,那大夫吓得直说:“保住了!保住了!”

拓跋日轩点了点头,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一直紧绷着的面部有略微地放松,潘景兰立刻在边上插嘴问:“昨天容妃娘娘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出事了?”

“这……”大夫为难地看了一眼潘景兰,又转而看向拓跋日轩,拓跋日轩斜视了一眼潘景兰,开口说:“说!”

“是有人将灵液混入容妃娘娘的安胎药中,故而……”大夫说得吞吐,这话出来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但是不说,他又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灵液?什么东西?”拓跋日轩有些不解,大夫立刻解释说:“就是水银。”

“这水银能堕胎?”拓跋日轩反问了一句,见大夫点点头,突然眼中闪过些光芒,急切地接着问:“那水银药效如何?食后几时发挥药效?!”

在场的人都有些纳闷看着反应似乎有些过激的拓跋日轩,但是大夫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拓跋日轩:“呃……是的,孕妇若食之不需片刻便会起效,只是此物药性极寒,食多了不仅会使孕妇堕胎,也极易造成终身不孕……”

“哦?”拓跋日轩脸上光芒一闪,突然意识到众人都在偷偷打量自己,忙又佯怒地责斥:“好好地怎么会有人把水银掺和到安胎药里?!王妃!你怎么说!”

“王爷!”潘景兰惊地跪倒在地,直喊冤地说:“臣妾纵平日再怎么嫉妒妹妹也不敢害了王爷的骨肉!再说王爷将妹妹交给臣妾是有目共睹的,臣窃总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来!必定是有人存心陷害臣妾和妹妹!还请王爷明察!”说到最后潘景兰有些咬牙切齿,这个下毒之人还真是一石二鸟!想将罪推到她身上,以为她潘景兰是吃醋的吗?!

“哼!若要证明你是无辜的,就拿出证据给本王来看!本王给你三日,三日你若查不出什么,就休怪本王不念夫妻情面!”拓跋日轩虽然说得狠却带着些敷衍,心思似乎并没有放在这件事上,草草撩下了话,转身便匆忙离去,似乎有更为紧急的事情。

拓跋日轩从段清蓉那里出来,立刻就派人去给自己弄了些水银,没有多少犹豫地便将那水银吞了下去,并下令谁都不许来打扰自己,一心期盼着水银的药效!

58

拓跋轩影在拓跋雨渊的别墅才呆了两天便有些按捺不住,这两天他在别墅里逛了一逛,虽然拓跋雨渊有心防他,他却多少也探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个拓跋雨渊果然比他表现得要复杂深沉得多——他绝对是拓跋日轩通往皇位最大的阻碍!他知道若想要了解得更多,必须再留在拓跋雨渊身边,可是他心中总是不住地担心着拓跋日轩,前天拓跋雨渊走得时候形色匆匆,他隐约听到什么西部边疆战事,看来是要打仗了,能让拓跋雨渊脸色变得那么凝重而且这两天都没有到别墅这边来,看来战事相当严重,不知道会不会干连到拓跋日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着孩子上战场……

一想到这,拓跋轩影立刻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想要立刻回到拓跋日轩身边,他下定了决心,留书一封就匆忙离去便往四王爷府去了,才出了大门进入那片树林之中,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打斗声,他立刻警戒地藏于树上,就看到前方五、六丈处刀光剑影,其中几个人还是他认识的!他认得出来一边是拓跋日选的暗卫而另一边却是……他皱着眉头看向另一边人群中的一男一女,那男的正是拓跋风扬,而那女的却是神医林居远的孙女林溪!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去了?拓跋轩影有些不解,但是看到拓跋日轩的暗卫渐渐不敌,他微微一犹豫便跳了出来,挡在了暗卫的面前,双手微微一甩一股子强气便将拓跋风扬的人震了开。

众人看到拓跋轩影都十分吃惊,不禁停下了打斗,而拓跋风扬的人立刻警惕地挡在了拓跋风扬的前面。拓跋风扬看到拓跋日轩冷冷地笑了起来,嘲讽地说:“都已经是被赶出去的狗了,居然还这么忠心,就不怕被身后的那群狗反咬一口吗?”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不饶二王爷操心。”拓跋轩影不急不慢地笑着回答,竟看得拓跋风扬也有了一丝愣,但很快的他立刻心惊地回过神来,拓跋轩影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和他硬碰硬,自己绝无好处!拓跋风扬也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本王和四皇弟总也是兄弟,咱们也算得上自己人了,何必如此刀剑相向?”

“这便要问二王爷了。”拓跋轩影笑着应付,眼神停留在了林溪身上,林溪已经身受重伤昏迷在拓跋风扬的怀中,而这伤似乎是拓跋日轩的暗卫所为,林居远呢?他环顾四方,并没有看到林居远的影子,难道说是林溪一个人下的山,不无这种可能性。但是林溪又怎么会招来拓跋日轩的追杀?他应该会选择抓住林溪以此来威胁林居远才是,除非林居远已经……难道说拓跋日轩已经抓住了林居远?那林居远既然有神医之称,自然能轻易诊断出喜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