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九月初，气温不减，但夜里已经渐渐有了凉风。
蒋归舟蹲在自家楼下，拼命抑制着狂乱的心跳，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
他问了几个人，如果家人失踪了什么时候去报警，警察会受理。
得到的答案什么都有，还不停地有人问他：谁失踪了？哪个家里人？多大年纪？有没有精神病史？……
蒋归舟烦躁地把手机锁屏，不想再去看。
越聊越心慌，他近乎在崩溃的边缘大鹏展翅了。
也不知道等到了几点，蒋归舟的大脑都空茫了，只是呆呆地盯着地面看，什么都没去想。
他想等到天光一亮就立刻去附近的派出所里报案。
管他们受不受理，这么一个大活人，忽然间就消失了一整夜，这摆明了不正常，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说服片警帮他找人。
哦，还要印发传单，到时候在附近的小区和商圈都贴满寻人启事……
奖金要写多少合适呢？
太少了不行，没人理，可是太多了他又拿不出钱来，他的钱前阵子全给江秋南了……
蒋归舟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真蠢，怎么就不知道藏点私房钱呢，万一有急用呢？
可旋即他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再急用，他也万万不可能想到，江秋南这么妥帖的人会丢。
不可能。
他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正在暴躁间，蒋归舟忽然听到背后的草丛里有动静。
他猛地回头，怒吼了一声：“谁？！”
没一会儿，就看见一只黄白相间的小土猫从花坛里窜了出来，在停下回头瞪了他几眼后又立刻朝前跑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原来是流浪猫。
蒋归舟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后忽然觉得浑身乏力。
他力气一泄，整个人就坐到了地面上。
夏末的地面并不凉，还残留着白日的一点点温度。
他也不嫌脏，就这样坐在那里，两腿敞开，双眼无神地发着呆。
几分钟后，一阵脚步声从旁边传了过来。
蒋归舟猛地转头，就看到江秋南正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此时天边已经微微泛白，似乎他在这个失落的夜里已经等候太久。
江秋南披着星光与晨曦向他靠近，仿佛是天神降临来拯救这疾苦的人间。
蒋归舟在愣了两秒之后，猛地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就要往前扑。
可是他蹲了太久，现在又起猛了，所以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扎进了江秋南的怀里。
江秋南顺势搂住了他的肩，轻轻地在他的后背摸了摸，含笑的声音轻声调侃他：“这是谁家的小野狗啊？大半夜的无家可归，要不跟我回家吧？”
蒋归舟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剧烈的喘息声轻晰地传入到了江秋南的耳朵里。
他手臂上抬，揉了揉蒋归舟的后脑勺，“好了，没事了，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他料到他的晚归和失联会让蒋归舟发疯，或许他会骂他、凶他、甚至动手打他，他都能理解，这是蒋归舟爱意的表现。
蒋归舟打心底里抗拒抛弃和消失，江秋南一声不吭的就人间蒸发，蒋归舟一定会很恐惧。
只是他万没有想到，耳边却传来“嘤”的一声，还伴随着几声抽泣。
呆了两秒，江秋南才发应过来，蒋归舟竟然在哭？
他赶紧扯着领子把蒋归舟拎了起来。
“你哭了？”
此时两人面对面站着，贴得很近，蒋归舟的五官被泪水洇湿，紧皱在一起，奇丑。
不似他平时的狠戾和无所畏惧，此时的他活像一只被人丢到天边去的流浪狗，吃不饱穿不暖还委屈巴巴的，皮毛都揪到了一起，又丑又可怜。
江秋南莫名想笑。
随后他便真的没有忍住，嘴角一挑，无声地大笑了起来。
蒋归舟直接被他笑愣掉了。
反应过来后他猛地推开江秋南，指着他骂：“你他妈还笑？你他妈……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一晚上你去哪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神经病啊江秋南，你是不是有病！！……”
丑狗子一脸委屈，指指点点地发泄着惊恐过后的怒气。
江秋南随他骂，骂爽了就好了，有气不能憋着。
等到蒋归舟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一些，江秋南这才上前一步，主动道歉：“对不起，舟舟，让你担心了。”
蒋归舟：“……”
就差没“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他猛地拦腰把江秋南抱住了，微垂下头就亲上了江秋南的嘴。
这个吻又紧又狠，渐渐的，一丝铁锈味渗进了口腔。
嘴角有些刺痛，可能是被蒋归舟的尖牙磕破了。
江秋南没挣扎，随他索取争夺。
最后蒋归舟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了，这才慢慢地松开了嘴，两人的唇间相隔几毫米，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江秋南小声地说：“回家吧，回家以后任你罚——”
……
江秋南真正入睡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多。
两个人凌晨五点多才进的家门，蒋归舟抵着江秋南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江秋南死命挡住了。
“身上脏，我先去洗澡。”
好不容易挣开蒋归舟的束缚，坚定地把他关在卫生间门外，江秋南这才脱下衣服和七分裤，露出了身上青青紫紫的一片淤痕。
他轻轻叹了口气。
一会儿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时间太短，他都来不及买瓶粉底液遮一遮。
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洗干净，江秋南用两条浴巾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蒋归舟就靠在旁边的墙上抽烟，地面上已经有两颗烟头了。
江秋南指了指地面，“给我捡干净，不然晚上出去睡大街。”
蒋归舟把嘴里的半根烟直接掐灭，丢到了地上，随后压了过来。
“你有病啊，围两条浴巾？你身上哪我没看过？”
浓重的烟味侵袭过来，江秋南伸手拂了拂面前的空气。
“去，洗澡，烟味这么重，臭死了——”
蒋归舟被他一脚踹进了卫生间里，还好，暂时没发现他身上的淤痕。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呆会儿到床上再坦白，他还可以有更多的发挥空间。
江秋南拿过扫帚，把烟头都扫进垃圾桶里，心里默默地如是想着。
蒋归舟迅速冲了个澡，出来时江秋南已经回房间去了。
他一推开门，发现屋子里窗帘紧闭，一片漆黑，连小夜灯都给拔了。
蒋归舟一下子就扑到了大床上，把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身下，随后便压了过去。
“不许睡，你还没交待你今晚……唔……”
江秋南没给他发言的机会，直接亲了上来，一只手顺着体侧摸到了下面，攥住蒋归舟的性器便上下撸动了起来。
但是没撸两下，江秋南的手就停了下来。
可能是这一晚上受到的惊吓太多，他发现蒋归舟压根就没硬。
“……”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微妙，江秋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看着蒋归舟的眼睛，小声说：“聊聊吧。”
……
天光一亮，万物皆显形，想藏都藏不住。
江秋南被蒋归舟扒了个光，一身的淤痕尽数显现在眼前。
蒋归舟快疯了。
他嘴唇哆哆嗦嗦的，最终只骂出了三个字：“他妈的——”
这回，蒋归舟“无风自动”地硬了。
他也不管江秋南身上疼不疼，抹好了润滑以后，猛力地顶了进去。
这一下顶得特别狠，之前也没有做过扩张，江秋南疼得直抽气，他觉得自己快要裂开了。
“你轻……点……”
随着蒋归舟一下重似一下的顶弄，江秋南的声音都断断续续的，话都说不完整。
蒋归舟已经出离愤怒了，唯有一场粗暴的性事才能发泄心中郁结的情绪。
肉体撞击发出响亮的啪啪声，江秋南被顶得大声地叫。
“疼……你轻点……”
蒋归舟丝毫不理会，继续快速地顶弄，随后愤愤地出声：“你闭嘴，忍着！”
……
江秋南觉得自己快被做晕过去了。
直到早上九点多，蒋归舟才停止他的发泄。
从里面退出来后，蒋归舟便一声不吭地翻身下床，洗澡去了。
也没像往常那样，细致耐心地把江秋南抱进卫生间，轻轻替他冲洗身体。
江秋南原本也想跟着去洗个澡的，奈何他太累了，此时他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他把眼睛一闭，想着，算了，先睡吧，一切都等他睡醒的时候再说，来得及的，毕竟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