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我和冥主谈恋爱>第118章 前尘:有缘之人自会相见

  柢山。

  殿外忽而投进来一个黑影,小白狐瞬间从噩梦中惊醒,期待地大喊了一声:

  “神君哥哥!”

  可当它看清来人时,那点期冀立刻就熄灭下去了,“冥主大人是你啊……”

  对方跨入殿内,随后如实转达:

  “陵光让我来转告你,他要去南海寻火神祝融,不回来了。”

  “骗人!他死了对不对……?”

  闻言,冥主讶然须臾,语气却一贯冷淡:“你是如何知晓的?”

  小白狐泛红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嘴里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那天夜里,我看见南边方向全是火红色的,天上打了好久的响雷,柢山一夜之间万木凋零,川流干涸,山上的万兽同哭,这就意味着神君哥哥殒命了……”

  话音刚落,它再也控制不住悲伤地痛哭起来,不时涌出串串晶莹的泪珠,沾在脸庞的白毛上欲滴未滴,叫人怜惜。

  伫立在殿口的冥主大人终是有些不忍地蹲下身去,抬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别哭,因果循环而已。”

  埋头哭泣的小狐狸猛地抱住他的手,泣不成声地苦苦恳求:

  “冥主大人,你不是掌管万物生死吗?你救救神君哥哥好不好?你救救他……”

  听到这话,冥主顿然停下了安抚它的手,随后站起身来,漆黑的瞳孔里尽是压抑的怒气,漠然道:

  “这是他应该死的,又谈何救他?”

  “冥主大人,你……”

  小白狐害怕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双瞳剧烈紧缩,努力压抑住恐慌问道:

  “那天我看见了千只黑色魂魄灰飞烟灭,神君哥哥是因为害死他们才殒命的吗?”

  “嗯。”

  对方这一声轻飘飘的肯定却犹如一击重锤狠狠砸在小白狐破碎的心口上。

  它拼命摇着头否认,嘶哑地问道:

  “鹿蜀哥哥告诉我,那些黑色魂魄都是坏事做尽之人的,是该死的,神君哥哥明明是惩恶,为什么还会殒命?”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该死的,只有为什么要死,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应该死,恶人或许会伏法,或许逍遥事外,但我们不应该去判断一个人该不该死,因为那是律法做的事,一切的邪因恶果,自有阴阳法规制裁,我们不该做那把杀人的刀,而要做醒堂的木。”

  很可惜有人执迷不悟做了刀。

  男人眉心微动,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锋利寒意,循规蹈矩讲着话:

  “其实不是天道纵容人心,是人心酿就了天道,是非对错,神都无可插手,更何况他违背自然法则,难逃一死。”

  小白狐无力地翻滚在地上,尖锐的哭声渐渐干哑,却依然声嘶力竭地喊道:

  “什么死不死活不活,我只要我的神君哥哥回来!呜呜呜……”

  见这小白团偏激不听劝阻,冥主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向殿口,却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你还是回青丘专心修炼去吧,有缘之人自会相见。”

  小白狐失魂落魄地抬起眸,浑身戾气翻滚,看着那个消失于黑雾中的影子。

  它目露凶光,伤心欲绝地喃喃:

  “神君哥哥不是想惩奸除恶吗?那我便帮他实现生前未了的心愿……”

  陵光神君殒命的半年里,柢山彻底变成了荒山,扶摇神殿也再无人踏足。

  但怪异的是,柢山附近的村镇时不时便有青壮年男子无端被吸干了精气。

  可偏偏死去的那些人,居然全都是背负人命、十恶不赦之徒。

  随着死去的人越多且越惨,地府判官很快便带领鬼差前去人间抓捕。

  结果吸人精气的妖物竟然是只已经化人形的九尾狐女……?

  在看到罪犯的第一眼,地府冥主就认出了那九尾白狐的来历。

  正是青丘狐族族长幺女——苏浅。

  也是那只时常跟在陵光君左右、哭着要救活神君哥哥的小白狐……

  如今都不过成了天道的弃子。

  贪婪不知节制是为饿鬼,歹毒怨恨无法消解便堕入地狱。

  六道不在九幽,只存人心。

  “冥主老兄,这只九尾狐杀了几千人,虽说死得都是些恶贯满盈的,但杀戮一旦上瘾,保不准她会善恶不分,然后彻底堕为妖魔,你怎么就只送她入十八层地狱?不该是无间地狱吗?”

  说完,平等王瞪着青目看向旁边的男人,满脸等着解释的表情。

  见对方一言不发,还一副无可置喙的样子,他继续不依不挠地说:

  “不是老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平日里断案公平公正,怎么这次突然减刑了?我们与妖族也从无来往,真是看不懂你了。”

  冥主侧过头,目光阴寒刺骨,说:

  “她如今并没有堕落为妖魔,罪行还不足以入无间地狱。”

  被这么一盯,平等王尴尬地眨了眨眼,只好乖乖闭上嘴站到一旁。

  他悠闲地摇着扇子,停歇不到一会的嘴又开始叨叨:

  “啧,陵光疯就算了,怎么他养的狐狸也跟着一起疯癫?”

  片时,冥主收回了落在十八层地狱的视线,面目肃然地命令:

  “将所有在地府见过陵光的鬼一一抹去记忆,包括九尾白狐。”

  闻言,平等王眯了眯眼,幽光一闪,随后折扇半掩面地开口:

  “其实当时陵光君快魂飞魄散了你才送他入轮回的吧?你煞费苦心抹去除了我们几个阎王和崔判官以外所有鬼的记忆,就是为了蒙蔽帝俊的眼睛吧?”

  听到此番一针见血的话,冥主陡然沉下了脸,眼眸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转瞬即逝,随即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平等王这是在揣测我的想法?”

  “不敢不敢,本王怎么敢揣测冥主老兄的意思,只是老兄莫要忘了,陵光陷整个冥界于危机重重的地步,你得对他怨着,恨着,鬼契的诅咒才会加深。”

  对此,冥主却不予理会,只是望着那泼血般殷红的天,毫不留情道:

  “无需你来教。”

  玉简里残留的记忆到了这一刻突然停止,一直作为看客的两人又回到了柢山。

  “原来苏浅这傻姑娘居然是因为我才被关十八层地狱的,我真害人不浅啊。”

  江楼弃痛心疾首地锤了锤额头,彻底从刚才的回忆里挣脱开来,“那你为什么又将她送到特务所里来?”

  同他并肩站着的谢九尘轻声道:

  “我说过的,有缘人自会相见,只是……晚了一千年,希望她不会怨我。”

  “我看她现在失忆的样子过得那叫一个安逸啊,哪还记得我跟你。”

  谢九尘忽而牵上他的手,“我们先出去再说,这里要开始重演前世了。”

  对方晃着十指相扣的两只手,调戏道:“把老公我牵紧点了~”

  上古剑一召,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人又重新返回了公寓里。

  双脚沾到地板的一瞬间,江楼弃疲惫地朝后面的床铺一躺,炯炯目光凝视着窗边渐亮的天色,却毫无困意。

  谢九尘顺势坐在他身旁,冰凉的指腹轻揉着他的发梢,嗓音似清风般柔和:

  “看完了前世,有什么感想吗?”

  “九尘你好像我上学时期一读完课文就要写读后感的语文老师。”

  床上的人枕着双臂,说:“非得讲一下,那就只能用三个字形容,神经病。”

  “此话怎讲?”

  江楼弃捂住了老脸,从先前对前世的感慨到了现在的丢人现眼,抱怨道:

  “不仅神经病,还脑子不正常,我怎么会去想把世界上所有罪恶铲除掉呢?”

  谢九尘佯装没瞧见他的不堪,“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想这样做吗?”

  “打死都不做了,太费命了,老子还是当个废物躺平吧,救苦救难这种伟大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吧。”

  闻言,谢九尘忽然默不作声,手从抚摸发丝的动作缓缓转移到他的脸庞。

  也许这人是因为见证了太多人鬼的执念,也解了太多怨念,才释然了吧……

  下一秒,江楼弃握住了那只手,随后毫不犹豫地将这只冷到极致的手伸入衣服里,紧紧捂在了滚烫的胸口上。

  谢九尘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接着便要从他的衣服里挣脱出来,却被拉得更紧。

  对方抓着他的手贴在胸膛前来回摩挲,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胸腹,指尖带着微凉,触感冰冷柔软,带来了阵阵酥麻。

  江楼弃悄悄侧过头看着床边低垂眼眸、冰清玉洁的男人,心里那股想要挑逗戏弄谢九尘的想法更甚几分。

  他眼里含笑,一开口便是耍流氓:

  “你看看你,手都冷成什么样了,老公的胸口给你暖一暖,你还能占点便宜呢,一点也不亏。”

  谢九尘僵直着脊背,脸颊泛起一点绯红,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微蜷缩着。

  放在那人胸膛上的手像是冰雪消融,掌心里传来的感觉结实而又炽热。

  对方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快如擂鼓,让他有种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错愕和紧张。

  这个温度,好烫……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下,放平的手指试探地轻抚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

  抚过敏感皮肤的手指带起了一阵战栗,像是能拨动人心的琴弦,轻而易举就撩拨起了人深层次的欲望。

  江楼弃忍不住轻喘了一声,另一只手用力将他整个人拽过来拉到身前,微仰起头狠狠吻上了他的薄唇。

  温热的唇齿紧密相贴,湿润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一寸一寸地吸.吮和掠夺。

  那个吻极其深入、热情而又狂野,勾着他一起溺入情欲的深海里沉沦。

  鼻尖浅浅萦绕着谢九尘身上那股清爽凛冽的古龙水香。

  他身上崭新的纯白衬衫在昏暗的落地灯下泛起了淡淡旖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