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直男穿进游戏后抱上死神大腿>第0269章 变相 二

  那个黑色风衣,一双凤目,形如鬼魅的男人是居狼!

  他真的不是游戏人物,而是现实世界的玩家。

  可他出没无常,诡秘莫测,是不是个大活人还真难说。

  而且,他居然不记得进入游戏前与居狼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居狼做什么手脚呢?

  安之下定决心要找居狼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半晌,听闻安之没有说话,师琉璃继续道:“婖妙要你的神骨才跟你打赌。典山将你安置入冰棺,推下羽渊前,就已经抽取了你的神骨,换上了她的魔骨。自此,你是魔,她是神,生生世世皆如此。”

  安之站起身,问:“不打那个赌就抽不出神骨吗?”

  师琉璃道:“你仔细想想,镇魔塔内婖妙要抽你的神骨发生了什么。”

  安之想了想,说道:“降下天谴。”

  “对。”师琉璃转过身,望向安之,忽地发现他变得与刚才不一样了。

  若说从前的安之与沈渊大差不差,都清澈而干净,安之更加活泼灵动一些。那现在的安之则隐隐约约中透着这不可捉摸,气质复杂而深沉。

  他上下打量一遍安之,奇道:“嗳,我怎么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变了,像婖妙?”

  头皮一松,安之严肃地说:“你说什么胡话呢!”

  师琉璃摆摆手,笑道:“是我弄错了。”随即,认真地问道:“为什么有天道在护你,想抽你神骨都得经得你的同意?”

  安之恍悟,“婖妙要与我打赌,是叫我心甘情愿地答应她的要求!那个赌,自始至终我都不可能会赢!”

  师琉璃略敢欣慰,“你这呆子终于明白了啊——”他追根究底,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安之叫他盯得鸡皮疙瘩起一身,猛地转身,呛白道:“我怎么知道。做局者成为局中人,我得达成目的,跳脱出局才能水落石出,告诉你我的来历。”

  师琉璃奇道:“你应该已经达成目的了吧,从神彻底成了魔,为何还是没有跳脱出来呢?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翻个白眼,安之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哇!”

  回想师琉璃缠着肖烛汍做的那些事,安之心中骂道:劝良从妓,劝妓从良,说得就是师琉璃。真想把这只狐狸抓起来打一顿!

  他问道:“师琉璃,你现在看清自己对肖烛汍的感情了吗?”

  师琉璃颔首,“无比清晰。我懊悔对小烛做的事,又对不起风谣。我太贪生怕死了,居然任由龙伯、婖妙伤害风谣。”

  安之咧开一道尖锐的笑容,阴恻恻地、语带威胁地说道:“那你还缠着简风子?你不是清楚了自己爱他嘛,怎么还不离他远些!”

  叫他那副阴森的神态吓了一跳,师琉璃虚下声音,结结巴巴地问:“什么、你什么意思?”

  安之反问道:“你能成全肖烛汍成为自己,放她去自首,怎么就不能放过小风?我问你,肖烛汍与宇文风谣是一个人吗?”

  师琉璃坚定地摇头,“我跟了风谣十几年,我确定她不是小烛。除了相貌身形,她们两个大有径庭。”

  安之继续问:“那小风像肖烛汍的多,还是像宇文风谣的多?”

  师琉璃摇头,“婖妙成为真正的神后,我就被她视为一个污点,封印在简松箱上千年。我不了解小风。”

  “那好,我来告诉你小风像谁的多。”安之道:“小风的相貌更像他的母亲;他的身形更像他的父亲,挺拔修长;他的性格更像他自己。从小到大他的经历、环境,才有了他今天的个性。他谁也不像,他就是他自己。”

  师琉璃踉跄几步,才站定身体。

  安之上前一步,继续压迫着他,“你是男人,而小风不爱同性之人。单这一点他就不像肖烛汍、宇文风谣的任何一位,她们是女人,喜欢异性。或者说,你能为了小风改变性别,不然你就是在强迫小风,让他难过。”

  闻言,师琉璃下巴微微颤动起来,双眼含泪,很自然地滑出眼眶。

  “忘川水,忘却前尘,肖烛汍、宇文风谣、小风,他们是三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肖烛汍爱你的时候你不爱她,宇文风谣、小风不记得你了,你却偏偏来纠缠,你呐,担得起一个‘贱’字。”安之捋下衣袖,抬手帮师琉璃擦去眼泪。

  啪!——师琉璃重重地打下安之的手。

  眼泪未干,还在眼眶里打转,他恶狠狠地瞪着安之,“你现在这样担得起一个‘魔’字。”

  “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安之嗤笑一声,收回手,沉声道:“师琉璃,就像成全肖烛汍一样,你放过小风吧。”

  师琉璃清叱一声,“这话你应该去和龙伯说!”

  安之转头望去望思台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眼底划过一道精光。

  这一举动把他显得十分危险、狡猾。他低声喃喃地念道:“上古巨龟龙伯——”

  师琉璃收拾了情绪,淡道:“小风现在在龙伯那里。你应该叫他去放过小风。龙伯指定简家子嗣为望思台圣子圣女,等得就是与风谣的转世之人重逢的这一天。”

  安之答应下来,“好。我倒要去问问这个龙伯都知道些什么。”

  他离开甬道,走得相当决绝,步伐坚定。

  甬道上方嵌在墙壁中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印着他的影子,巨大而修长。

  师琉璃盯着他的影子,竟从心里生出一丝寒意,后背发凉,仿佛那道影子是什么正笑得尖锐的恐怖恶鬼,嗜血魔性,吃人不吐骨头。

  可安之还是安之,故人归来,青衣白发,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师琉璃自言自语似地嘀咕道:“他好像真的与之前有点不一样了……是哪里变了呢?……”

  说罢,背后响起三道凌厉的脚步声,充满杀意,行进快速,好似就是冲着他来的。

  “谁!!?”他猛地转身,只见是楚云、夏欢和谖竹。

  夏欢指着安之的背影,大声朝师琉璃喊道:“拦住他!!——他已成魔!他已成魔!!——”

  听闻,安之勾唇一笑,加快离开的脚步。

  紧跟着,脑后风动,两道白色身影从后方跃空而来,落在他面前,挡住去路。

  “副岛主——谖竹——”安之停步,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一一扫过两人面上,轻声问道:“谖竹,你有问到这世间真有起死回生之法了吗?”

  谖竹眉头深蹙,没有说话。

  楚云失望地说:“我没想到你是个懦夫,只这点苦难就把你变成这样了。”

  “只这点儿!?要不副岛主你来试试?”安之尖声喊道,“你们说什么都对,不变是固执,变则成了懦夫。我不过是随心而来,不想为任何人,最起码对得起自己。”

  楚云道:“太自私。”

  安之道:“早在六千年前汪盼就这么评价我,用不着副岛主再来指点一番,你没资格。”

  他的话有些重了,谖竹道:“阿渊……”

  安之打断他的话:“六千年前副岛主就是乌合之众中的一位,他知道真相却不敢说。我二人同是懦夫,他有什么资格指正我。”

  一向优雅的谖竹居然生气了,“因为师父是蓬莱岛副岛主!”

  安之笑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噢,慎思明辨,除魔卫道,你们是白,我是黑,所以就有这个资本了?”

  “你!……”谖竹忍耐不住,上前一步。

  安之昂起下巴,一挑眉峰,十分轻佻地说:“哟,生气啦?那你动手啊,试试看嘛,昂!”

  一旁,楚云二话没说,扬起手刀,利落劈下,伸手接过安之倒下的身体,对其余三人说:“去望思台。”

  夏欢茫然,“不是带回蓬莱岛嘛?”

  谖竹走到他身边,解释道:“师父自有打算,我们只管听吩咐就好。”

  ……

  安之醒来时只见自己已然身处那方画满他恶劣事迹的甬道中,楚云如一尊石像般站在面前,神情严肃,令人生畏。

  他环顾四周,见只有他们两人,便问:“谖竹、夏欢呢?”

  楚云答:“他们二人和师琉璃一起前去望思台带龙伯、简风子过来了。”

  安之刚想站起身,便觉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自己被五花大绑起来。他抬眸盯向楚云,着急问道:“副岛主干嘛绑我?”

  那双杏眼清澈非常,不似方才浑浊。

  见之,楚云松口气,反问道:“你成魔了,你知道吗?”

  “我还以为的什么事儿呢。”安之风轻云淡,面带微笑,“我都想起来了。秦家股票崩盘的那一刻开始我心中千欢万喜,像疯了一样,原来这就是成魔了呀?嗯,这比整日郁郁寡欢舒心多了。”

  “我不怪你。”原本严肃的神情缓和下来,变得十分慈悲,仿佛一位白衣立世的菩萨,楚云道:“备尝苦处,你可以放任自己,可我是蓬莱岛副岛主,我不能放过你。”

  “哈哈哈!”安之双眼含泪却在大笑,笑得比哭难看,“我肯定镇魔塔内那些妖兽没有说谎,我只是一片浮萍,而你们是将我带往四处的流水。从前你们说留不得,现在说不能留,试问我什么时候才能主宰自己的来去?”

  楚云长叹一口气,深深地阖上双眼,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挤压而出,顺着脸颊滚落至下巴,吧嗒一声,砸在他的手背上,“对不起了,阿渊——”

  沈渊?

  “阿渊——”

  “沈渊——”

  “安之——”

  “秦无咎——”

  一些声音在耳边重重叠叠地响起。

  听闻楚云这么称呼安之,他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沈渊,还是安之,或者他根本没有长大,一直是秦无咎。

  想着,脖颈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掐住。

  楚云与谖竹如出一辙,温润儒雅,楚云更是优雅得让人心生敬意,不敢造次。可此时的他,眼底满溢杀气,狠厉决绝。

  安之心道:一反既往,覆水难收——罢了,我累了,听天由命吧——

  他认命似地阖起双眼,等待楚云将自己杀死。

  一口气呼出去,吸不进来,就是下辈子了——当年,五岁的安之在父亲书房玩儿,在办公桌上看到一本书,书上就写了这句话。

  那时的他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出自谁手,直到溺水濒死时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此刻,他头晕耳鸣,感觉化成了空气飘在空中。

  乍然,脸颊擦过一记冷风,脖颈上的力消失,师琉璃的声音突然在身侧响起:

  “副岛主将我们支出去,原来是想趁我们不在杀了沈渊。”

  并不想要楚云的性命,师琉璃向他的肩部打出一掌。

  “唔!——”忽然吃痛,他闷哼一声,连连后退,被谖竹拦住搀扶。

  看着大口大口呼吸的安之,谖竹问道:“师父这是要……”

  楚云理了理衣服,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派正派长老的作风,“除魔卫道,我根本无需躲着你们。”

  谖竹着急上前,问道:“师父真是这么打算的吗?”

  楚云侧眸看一眼谖竹,答曰:“为师让你出岛找到沈渊,一是让你再看一眼故人,了却执念,二是阻止沈渊想起过去。那些苦楚会让他成魔。”

  “我一直知道师父的用心良苦。”因为太着急,谖竹说话断断续续起来,“可是、可是……一定要杀了阿渊吗?”

  “别无他法。”楚云坚定地回答,“断情绝爱并非道之根本,冷漠无情无可能爱这天下。谖竹,你有情,这很好,可你要顾大局,知放下。”

  谖竹回头看一眼夏欢。

  夏欢一脸茫然,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谖竹情绪淡淡。

  师琉璃解开安之身上的绳索,嘲讽似地笑道:“不亏跟在汪徊鹤身边多时,副岛主说话做派都实得他的真传呐。”

  楚云义正言辞,“这个世界,留不得成魔的沈渊。”

  安之明白了——温言说的只有死才能离开游戏世界是真的,不过前提是要完成任务。

  若叫楚云在此地将他杀死,游戏失败,他就得重头再来。

  这怎么行!

  安之朗声道;“那我也要将真相公布,拉着婖妙一起死才是!”

  说罢,典山的声音在甬道中响起:“想与娘娘同归于尽,那也得看孤同不同意才是!——”

  众人寻声看去,典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

  那身黑色披风,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清晰地闪烁出绣着的盘龙纹样。

  他道:“吾一直在尚池城从未离去。”

  楚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典山望去龙伯,“上古龙龟看守镇魔塔多年,真以为凭尔等几位就能带其走吗?”

  夏欢气急败坏,“我说你怎么不反抗,原来是在给他带路!婖妙到底许给你什么承若,你要这么帮她?!”

  龙伯道:“未经考证莫轻信,不探明路休举步,你不了解娘娘。娘娘是我们的母神,是将我带回正道之人,她暗室不欺,衾影无惭,谓如金玉般明美。我曾经答应她,若有吩咐,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