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直男穿进游戏后抱上死神大腿>第0217章 【傀儡】二

  四十五年前,婖妙娘娘与汪徊鹤合力打下两道紫霄雷,解决羽渊异象,瓦解魔神出世。

  在那之后两个月,汪徊鹤突然宣布了一件事,使整个人间都为之震颤了。

  当时楚云正在人间免费布医,只听到一些人议论道: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早就传遍了。我也是想不明白人神族与人结婚生子的都在少数,更何况比人神族更高一阶的神。”

  “那女子还是个白发,此特征很明显是个妖,不是人呐。”

  “那就更稀奇了。从来没听说过神与妖结合。”

  “这不就有了,唯此一例,还给我们见证了。”

  “就他这样的神居然能与妖相爱结合,那比晴天打雷还不可能!”

  楚云听着他们的描述像是汪徊鹤,便问道:“请问,你们所说是哪位神?”

  “是蓬莱岛岛主。刚不久,他刚从人间带回来一白发女子和刚出生几天的男婴,接着隔天就宣布说那女子和男婴是他在人间的妻子与孩子。”

  楚云以他对汪徊鹤的了解,立马说道:“不可能吧。”

  “是啊,我们都觉得不可能。蓬莱岛岛主能与妖在一起,还有了个男婴,那简直是在自降身份,自取其辱。”

  “也不知是那个女人迷惑了岛主心智,还是岛主突然转变了?”

  楚云听他们议论纷纷,口中振振有词,好似这事并不是假的,空穴来风,便连出诊的东西也没收拾,直接出门去,赶回蓬莱岛。

  岛上灯烛辉煌,软红千丈,管竹丝乐之声不绝于耳,一派娶妻之象。

  他一路小跑,至蓬莱阁,还没推开门便听见司礼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声宣布道:“礼成!——”

  楚云将手搭上蓬莱阁大门,推了推,没推动。

  那大门从里面给栓了起来。

  为什么要拴起来?

  楚云不解,掌中凝气,甩臂向大门打去,砰的一声巨响,门板摔落在地,扬起尘灰,纷纷扬扬地在面前翻涌。

  他眯起双眼,只见所有宾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目光全部落到他身上。

  “我就说副岛主不知道这件婚事吧。这不知道了,就立马恼羞成怒,找上门阻止来了。”

  “那不得阻止吗,堂堂三大古神之一的汪徊鹤与一只妖在一起,简直让世间笑话!”

  不光人间,整个神族,乃至蓬莱岛都为汪徊鹤的婚事惊愕了。

  楚云看了眼那盖着红盖头的女子,与一旁别人抱着的男婴,又转过身,直挺挺地离开蓬莱阁。

  “楚云怎么又走了?”蓬莱阁内宾客对楚云的翩然而至,飘然而归感到难以理解。

  这场婚宴持续了三天三夜,楚云也在蓬莱岛上学生的房间内住了三天三夜,一直没去参加汪徊鹤的婚宴。

  宴会结束的那天,宾客陆续返回,一时间蓬莱岛安静不少。

  楚云静立在一处水榭内,安静地望着月亮。

  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去,汪徊鹤身穿艳如云霞的新郎服,抱着男婴出现在他身后。

  楚云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只看了一眼,又回正脑袋,遥望明月。

  汪徊鹤说道:“你没有横加阻拦,当众拆穿我,多谢。”

  在解决羽渊魔神的那天晚上,那个白发女人就被汪徊鹤藏在蓬莱阁中。

  白发女人不是妖,而是一只没有生命的傀儡,只是长得像人而已。

  因只是个傀儡,她不吃不喝,不哭不闹,这么大一只藏在蓬莱阁竟然根本无人发现。

  楚云也是在一个月前去蓬莱阁找汪徊鹤商量出岛布医之事时,才发现这个秘密。

  他还知道那个傀儡腹中孕育着一个男孩,也就是汪徊鹤手上抱着的那个男婴。

  男婴是一只青鸟的精魂,不过不是全部精魂,大概是那只青鸟的三分之二。

  要孕育这样一名男婴,只需要青鸟那三分之二的精魂,加上那白发女人的三分之一。也不需要怀胎十月,短短两个月足以。

  那傀儡只做一个孕育生命的作用,待生命诞下,她也该离去。

  “我早知道你会和那个女人成亲。你把她藏在蓬莱阁直到孩子出生,不就是为了这天。”楚云淡道:“这样这个孩子才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孩子,留在蓬莱岛,帮你监视即将出生在九离皇宫内的魔神。”

  汪徊鹤低声道:“我希望你不要对外透露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也不要和这个孩子提起。”

  “放心好了。我不会的。”楚云转过身,手中凭空凝出一支花朵,送到男婴眼前,左右晃晃,逗得男婴嘞开嘴,“咯咯”地笑,伸出白胖的手去抓那支花朵。

  见状,他忍俊不禁,笑道:“这孩子很可爱。倒是岛主你,不要因为他的身份而看不上他,他也是个小生命,有自己的所思所想。”

  汪徊鹤沉声道:“我尽量。”

  楚云知道他放不下自己的身份与成见,说道:“尽量?岛主已然降下身份与那只傀儡成亲了,那这个孩子就是岛主的孩子,照顾自己孩子也只能尽量的话,那岛主实在太不负责任。”

  楚云说得很在理,汪徊鹤只能默默地做深呼吸,答应道:“那就做戏做全套。”

  楚云露出一个微笑,略微呈垂势的双眼眯成两道月牙状。他逗弄了一会儿男婴,又出声问道:“岛主准备怎么对那只傀儡?”

  汪徊鹤默声,没有回答。

  那是个类人的傀儡,机械呆滞,可也如人一般鲜活,让这么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合理地消失,这很难办到。

  楚云见他不说话,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不如将傀儡留下吧,让孩子也能有个母亲。再说,一只傀儡不会做不出什么事来,何必叫她消失。”

  汪徊鹤思量片刻,觉得楚云的提议可以,便颔首答应下来。

  此后一日复一日地过去,那名男婴,也就是汪盼,眨眼就到十岁。

  楚云不觉得汪盼与常人有什么不一样,要说有,就是汪盼不喜欢说话,情绪不流露于表面,简直和汪徊鹤一个模子里出来。

  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端着架子,一副妖、神有别的姿态与刻板思维。

  汪盼与汪徊鹤不是父子,却是言传身教,胜似父子,不过总会有渴望母爱的时候。

  楚云记得大概在沈渊即将来到蓬莱岛的前几个月,汪盼比平时更频繁地出入蓬莱岛,找他的母亲聊天。

  当然,他的母亲只能倾听,不能说话。

  奇怪的是,汪盼从蓬莱阁出来后,往往总是面红耳赤。

  楚云好奇他说了些什么,便蹲点在蓬莱阁偷听。

  那天他在蓬莱岛外买了袋糖炒栗子,正吃着栗子四处张望,看看有什么地方能藏身,先提前找好,不料听见脚步声。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放下那袋糖炒栗子,翻身躲进傀儡身后。

  半晌,房门被推开,瞧瞧探头看去,来人正是汪盼。

  他心里奇怪道:以往汪盼都是放学后来到蓬莱阁,怎么今天却在午休的时候就来了?

  正当疑惑中,汪盼道:“母亲,盼盼今天又梦见那个男孩了,他跟我一样大,却被他的母亲关了起来,我觉得他好可怜,就抱着他安慰了很久。”

  说着,他低下头,玩弄着衣角,脸颊明显变红,支支吾吾地说:“他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我就又……又偷偷亲了他一口……”

  又!

  偷偷亲了一口!

  楚云瞪大了双眼。没有听错的话,汪盼说他梦见的是男孩子。

  汪盼又道:“母亲,为什么我梦见他后再醒来就会变得浑身不自在,脑袋晕晕的,身体热热的?我听父亲说,有一种魂魄专门进人梦里,吸取阳气,那他是不是那种魂魄?”

  “咳——”楚云一个没忍住,咳嗽出声。

  “母亲?!”汪盼既惊喜又惊吓。

  他从来没见母亲动一动,更甭提发出点声音了。

  旋即,他就要上前,看看母亲。

  楚云怕自己暴露,捏着嗓子说:“那个男孩长什么样子?”

  汪盼原地愣了一会儿,才道:“亮晶晶的杏眼,笑起来有股孩子气……不对,本来就是孩子……总之他说他是九离的二皇子。”

  沈渊!

  楚云更加震惊了。

  于是他顺说推舟地说道:“盼盼以后不能与他来往。母亲知道你很喜欢那位朋友,可与他来往过多只会害了你,刚你才也说了醒来后变得脑袋昏沉,他就是入梦魂魄。”

  汪盼晃荡着一条腿,心情有点失落,声音立马染上了哭腔:“可我……”

  楚云听出来了,出声哄到他:“旁边桌子上有一袋糖炒栗子,刚买的,还热呢,你拿了去吃吧。盼盼要听娘亲的话。”

  汪盼低低“哦”了一声,拿了栗子便离开。

  楚云走出傀儡的身后,暗自捏把汗,“这孩子——怎么能与沈渊梦到一块去呢。难道因为沈渊身边那只青鸟?”

  他觉得事情不简单,便与汪徊鹤说明。

  以防万一,当天晚上,趁汪盼睡着后,汪徊鹤用留影珠去取了关于这部分的记忆。

  再之后,沈渊便上了蓬莱岛。

  沈渊上了蓬莱岛,前三个月一直昏迷不醒,楚云曾想帮忙诊治,却次次被汪徊鹤拦在门外。

  直到那傀儡突然动起来,发了疯似的抱起沈渊去投井,楚云才在他睡的屋里捡到一条百足虫。

  蓬莱岛上没有毒虫毒蛇,要有也是楚云养来制药用,可他养得那些毒物统统饲养在有结界的地方,无比安全。

  那么他捡到的那条百足虫就不可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楚云将百足虫捡了回去。

  正是这条百足虫改变了他对沈渊的看法,以及质疑汪徊鹤所做这一切计划的对错。

  他在那条百足虫中检测出血咒。

  楚云将百足虫扔到汪徊鹤面前,质问道:“为什么要对沈渊施加血咒?”

  汪徊鹤看都没看一眼百足虫,淡淡地说:“以防万一。”

  楚云道:“以防沈渊大开杀戒,所以提前防备?”

  汪徊鹤道:“是的。”

  楚云很气愤,“可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他还没有成为魔神!你居然现在就用这种恶毒法子防备他!”

  汪徊鹤淡道:“所以才叫以防万一。”

  “你!……”楚云语塞。

  半晌,他才道:“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的这些逼迫,才把人逼得成为妖邪,而非因为人家就是妖邪?所有人都需要引导他向善。沈渊才十岁,还是个孩子,他有的是机会,而你们却在逼他!”

  “妇人之仁。”汪徊鹤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只要他不杀人,这血咒就不会发作。现在趁他小早做些防备,难道等他成了魔神再做防备吗?到那时就晚了。”

  “可是这血咒需要把炼制好的成百上千只百足之虫的毒,以成百上千次注入身体,每三天更换一批百足虫,如此半年时间。你知道那有多痛苦吗?”说着,楚云脑海里浮现出汪盼说的话,“汪盼说梦见沈渊被关了起来,也就是说你们早就在对他做这种事了。”

  “沈渊根本没有痛觉,他不会痛苦。”汪徊鹤理所当然地说道,“像这种不知苦头的东西,你能保证他不会滥杀无辜?他连痛觉都没有,更不要说与人感同身受,他只会觉得这些危险的、能产生痛苦的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他?”楚云问道。

  “……”汪徊鹤无言以对。

  楚云察觉出端倪,继续追问:“为什么不早点杀了这个魔神,反而要等他长大,等他哪一天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之后再动手?担心沈渊一出生就是神,不敢下手?可你是执掌神明生死的三大古神之一,弑神的天罚根本不会落到你的身上来……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汪徊鹤面色凝重,沉声道:“楚云,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随后话锋一转,“可我不会这么做。”

  楚云的情绪经历了一个回合的大起大落,“不怕我将你的计划调查出来?”

  “我十分确定,就算你调查公布出来也不会改变任何。”汪徊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楚云蹙眉不解。

  汪徊鹤问道:“楚云,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信任不以任何而动摇?”

  “什么意思?”楚云依然觉得云里雾里,“是就算我将真相调查出来,公之于众,也不会有人相信?”

  汪徊鹤道:“你大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