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直男穿进游戏后抱上死神大腿>第0109章 诈术 三

  要说厌恶典山,居狼当仁不让第一位,比沈渊更想他身败名裂。可惜,他做事小心谨慎,居狼待在组织这六千年来,竟没抓到他的一点把柄。

  不过今日居狼就要好好戏耍他一番,以释放一些这千年来的怒气。

  居狼言出如刀,直入主题,“蓬莱岛镇岛之宝息壤被盗,典皇可曾听闻?”

  典山道:“未曾听闻。”

  居狼咄咄逼人,又道:“那蓬莱岛死灵镜,典皇又可知?”

  一旁,夏欢眉头微折,眼底满布疑云。他从未听过死灵镜。蓬莱岛有这法器?听名字像邪魔使用的,不应该是蓬莱神岛的物品。难道是蓬莱岛上封印的一件魔器,因太危险,从未对外提及过?

  同样,典山也未听闻。他问:“这是何法器?”

  居狼淡淡道:“千年前,典皇在辞叶镇捉拿了魔神,将他的躯体封入冰棺,一起带回九离皇都。典皇则一艳阳高照,良辰吉日,当着万万名百姓的眼下将冰棺推下羽渊。”突然,他话锋一转,沉声问道:“不知当时的典皇可知,魔神血只要一滴便能让世间任何一只魑魅魍魉法力大增,甚至是让平都死灵瞬间拥有实体?”

  典山本翘着二郎腿,听故事般的轻松神态。听闻,他放下腿,一只胳膊放在皇座扶手上,手掌支着脑袋,神情严肃起来,“当时吾不过才继任九离二十五载,知道的事甚少。”

  “那就是不知道。”居狼一点不客气,直接挑明了典山的话中之意,再继续道:“作为神族都知道羽渊连通平都鬼域,典皇当时将封印魔神的冰棺推入羽渊,只叫那羽渊下厉鬼轻而易举地破了冰棺的封印,将他的躯体啃噬得骨头都无!……”

  居狼越说下去,语气越激动,突然,他停下。

  旁边,夏欢看见他转过身,背对典山,引颈望天,张开薄唇无声地深呼吸一口气,继时,那片覆在双眼之上轻薄的白绫缓缓渗出深色水痕。

  居狼伤心落泪了!!

  见状,夏欢震惊得呆了,一会儿,一股哀伤涌上心头。他想:眼睁睁看心爱之人惨死眼前,尸骨无存,居狼的悲伤想象不到。

  典山却在推辞,不当回事,“那些魂本不知羽渊与鬼域相连,是皇兄一手告知。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不论是好是坏。”

  居狼没有再转过身去面对典山。他暗暗握拳,脸颊两侧的咬肌鼓起又凹下。他摁下想立马爆打典山的情绪,说道:“那些……那些厉鬼在尝到沈渊第一口血肉的瞬间就与鬼域那些魂区分开了。它们潜入人间,以人为食,与神作对,是蓬莱岛以一面铜镜将它们封印。”

  听到此处,夏欢明白为啥蓬莱岛从未提起过死灵镜。

  一来是此镜危险至极,若走漏一点风声出去,一定会招来心怀不轨之人前来盗取;二来恐怕是在给典山保守此秘密。

  堂堂九离之主,一朝命令出错,令天下不安。这事泄露出去,不仅典山遭质疑,整个神界也会遭到质疑,牵一发而动全身,人间也会突发动乱。

  桂殿兰宫,辉煌金碧,九离之主典山正襟危坐在皇座上,玄衣暗紫流云暗纹袍,气势逼人。

  人神一族看起来都很年轻,与他们实际年岁完全不成正比,典山亦然。

  他的长得有些邪魅,眉毛如野兽脊背上那条浓密的背毛,堆云砌墨,衬着眉眼有杀气若隐若现。

  那嘴唇不点而朱,形如柳叶刀,嘴角尖窄且略上翘挂着笑,不笑似笑,说话时一开一合,如寒刀出鞘,叫人不寒而栗。

  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四指轮转,敲点在皇座的扶手上。

  哒哒哒——苍梧殿只剩下那敲击声。

  典山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着这么说。半晌,才道:“可吾确实是第一次听说死灵镜。”这般情况,只能继续装作不知道。

  故意帮助厉鬼为祸人间。这事太大了,他承担不起这责任。

  居狼不会给他装作不知的机会。他转过身来,拍拍立在身旁约一人高的巨大木箱,说道:“第一次听说不碍事,我今日便是奉蓬莱岛之命,让典皇瞧瞧这面铜镜。”

  “蓬莱岛突然带死灵镜给吾看看做什么?”典山狡猾异常,不会轻易上当。他直言反问道:“是要向吾兴师问罪不成?”

  “典皇怎么会这么想呢。”居狼也学他,以一连串问题反问道:“难道是典皇不敢?难道将封印沈渊的冰棺推入羽渊,而冰棺上的封印弱到连区区鬼域的魂都能轻易破,是典皇故意为之?……”

  典山突然大声喝道:“放肆!”

  听闻动静,夏欢吓得一激灵。

  居狼不为所动。仿佛故意激怒典山,他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典皇如此恼怒失态,却不敢下来瞧瞧这面铜镜,难道真是典皇故意的?”

  话音刚落,典山用力一拍皇座扶手,一声巨响,整张金子打造的皇座四分五裂,四处炸开。

  接着,一个飞身,他径直掠到居狼的跟前。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蓬莱学生——”虽是夸奖,典山的语气却似隆冬时,屋檐下垂吊的冰凌,尖锐而冷冽。

  “多谢。”居狼挺直了背,向他道谢,又立马补充一句:“其实我并不擅长言语,只是每日思念着一位故人,久而久之,也染上了一点他的习气。”

  典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伸手就要摘居狼眼前的白绫。

  “小心!——”夏欢出声提醒。

  关键时刻,居狼出手,横拦住典山的手腕。

  一黑一白两只手在暗自较量,看谁先压制住谁,面上却一派祥和。

  典山呵呵笑道:“吾只是好奇这白绫下汝的容貌罢了。说不定吾认识汝那位朝思暮想的故人,能帮汝与其在我苍梧殿重逢。此也不失为蓬莱远道而来,只为送上死灵镜,让吾大开眼界的回礼。”他面带笑容,十分轻松,那手背上凸起的青色经脉却帮他诉说着愤怒、吃力。

  居狼是真的从容不迫,但一点不想与他嘻嘻哈哈,冷下声道:“多谢。不需要且多此一举。”说罢,他将典山的手推回去。

  典山脖颈上经脉暴起,用力推进,手指即将抓上居狼的白绫。

  夏欢上前,伸手拉了一下居狼的衣摆。

  居狼应势后退一步。

  典山的气力白费了。那白绫刚刚近在眼前,现在却远在天边,他气的手指抽动两下。

  居狼再不尊称他一句“典皇”,连语气都变得充满鄙薄、不屑,“我是蓬莱岛学生,容不得你放肆!典山,你出了九离就不是皇了,自己几斤几两不用我提醒!”说罢,打出一记掌风。

  风吹得白绫飘动一阵,典山招架不住,往后踉跄而去。

  站稳身体,他先是原地楞了一下,才露出一脸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笑道:“呵呵,是吾自当不自量力了。”语毕,迅速收起了笑容。速度之快,翻书与之不能比。

  经刚才一记掌风将典山击退,居狼一点不谦虚,“你知道就好,以后做事多掂量掂量自己,别自找没趣。”

  典山嘴角抽动两下,却恭恭敬敬地朝居狼作了一揖,“那各位就在九离皇宫歇息一晚吧。”说着,朗声命令下去,“来人!……”

  “不。”居狼誓要将典山羞辱到底,“死灵镜如此重要又危险,不能让下人接触。”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典山的眉峰又抽动两下,终是好言笑道:“好。吾来拿。吾来送。”

  ……

  居狼、夏欢一身轻松,两手空空地回到典山为他们安排的寝殿。

  回想到居狼击退典山的那一掌,夏欢忍不住呼道:“没看出来啊,你实力这么强!”

  居狼轻扬嘴角,笑而不语。

  突然,面前飘过一道白色身影。

  “谖竹!……”夏欢小跑地追上去。

  但谖竹好似没听到他的呼唤,打开一间大殿门,嗖地一下入殿关门,不晓得干嘛去了。

  “鬼头鬼脑干嘛呢?……”夏欢停在原地,等居狼跟上他,小声嘀咕道,“那好像是典山的寝殿……”

  居狼上前,提议道:“跟上看看。”说着,走到夏欢前面,朝谖竹进入的大殿走去。

  夏欢没有推辞,果断跟上。他趴在门上,闭上一只眼睛,从门缝里看去。

  谖竹从怀中摸出一颗发着幽绿色珠子,再装入一只木盒子中。那木盒子如装死灵镜的那只木盒一般粗制滥造,连层漆都没刷。谖竹再偷偷摸摸地将装有珠子的木盒藏到典山床下,便直起身,要离开大殿了。

  夏欢拉上居狼赶紧走。

  回到休息的寝殿,夏欢关上殿门,转身便低语道:“那颗珠子是?……”

  居狼告诉他,“息壤。”

  “什么?!”夏欢一脸惊慌,“息壤不是被盗了吗,怎么在谖竹手上?”

  不待居狼再解释,擅长推理的夏欢自己想明白了,“是他盗取的!……他盗息壤做什么?他是想死嘛?!……”他心里替谖竹着急,在居狼面前来回踱步,晃得人头晕眼花。

  居狼只看了他一会儿,一双凤目便渐渐向眼睛中间聚拢,变成斗鸡眼了。不过他快速察觉,立即阖眼,“当真是这副鸟样……”他用大拇指与食指指腹轻轻按挤挺拔的鼻梁,为双眼缓解放松。

  夏欢还在念叨,“他是楚云学生,知道蓬莱那么多秘密,这要被蓬莱知道是他偷的息壤他岂不死路一条?!”

  居狼道:“谖竹已经将息壤偷偷放在典山床下,只要你我不声张揭秘,他就能洗脱嫌疑,还能将盗取息壤的罪名安到典山头上。”

  闻言,夏欢豁然开朗。

  突然,殿门打开,典山腋下夹着木箱出现。

  居狼没抬眸看他一下,依然揉着鼻梁,“随便放哪儿吧,不是放在路上碍事就好。”

  像个下人一样被使唤来使唤去,典山心里十分不爽,但也只能照做。

  当他重新夹起木箱的同时,耳边又响起居狼的叮嘱,“轻拿轻放,不然镜子碎了,放出里面封印的死灵,你担不起这责任。这次不会有人再帮你遮掩了。”

  典山深呼吸一口气,放下木箱,重新用双手恭恭敬敬地抱起,放在墙角的角落里。

  事毕,居狼又吩咐道:“好。你下去吧。有事我们会重新招呼你的。”

  “招呼!……”典山重复一遍。“招呼”这个词,明显地表示出,居狼就是在把他当下人用。他回头瞪了一眼居狼,愠然拂袖,大步离开。

  夏欢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待典山离开,他跑到居狼身边,准备问道:“死灵镜……”

  居狼打断他,“根本没有死灵镜。从阿渊被封冰棺,推入羽渊之底后,恒耀便成立了组织。那些从羽渊之底逃至人间的厉鬼都被组织收复,打得魂飞魄散。你忘了吗?”

  夏欢奇道:“那木盒子里是?……”

  居狼回答:“空的。”

  “空的!”夏欢惊叫出声。怕被人听见,他又嘘下声音,小声地问:“你拿个空的骗典山呐?能骗得到吗?”

  “一定能。因为此事的确是他故意为之。”居狼摘下白绫,转头看去典山放在寝殿角落里的木箱子,“刚才典山这么听话,轻拿轻放,这说明他已经被骗到了。这就叫,做贼心虚。”他回转脑袋,望去天际。

  霞光悠长,天色将晚,夜即将到来,天也会复明。

  居狼那双凤目里闪动狡黠之光,他坚定地说:“再等等,等到天黑,我一定会让典山主动拿出镜子来。我的失而复得,不会再让他得而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