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直男穿进游戏后抱上死神大腿>第017章 【若木华庭】四

  “公子!”付游手忙脚乱上前搀扶。

  沈渊下腹中那东西在体内冲击七经八脉,没有一刻停歇,神族强大自愈力、无限的寿命对于这种剧痛只是另一种酷刑罢了。

  若是一个人在若木华庭,疼到受不住,便无需忍,但现在身边多了道视线,便不能露出一毫脆弱姿态。

  藏在狐裘下的拇指指甲狠狠地掐陷进食指肉里,他将付游一把推开,用力站直身。

  付游踉跄,跌坐地面,爬起来时只见他抹掉唇上血迹,再狠狠地将地上鲜血撵进泥土里,喘着粗气厉声道:“你想得到什么?呵呵……倒是很会演啊……”

  相较于看似病弱的身体,他的眼神锋锐而硬挣,像极了立根岩石中的青竹。

  付游的确心有打算,他心虚,双眼乱瞧,中气不足,声如蚊蝇般说:“我不想得到公子什么——不知道公子同不同意,我只想、只想帮公子画幅画像——”

  沈渊见付游双眸澄澈,声小却诚恳,不像撒谎,又觉得自己是毫无自由地苟活,不如早点结束了好。

  他盯着面前的画匠,良久,方道:“画匠,你是叫付游吧?”

  “是。”

  回想方才那些百姓的异常神态,沈渊接着问:“辞叶是否有邪物?”

  “是。”

  “跟我来。”

  付游应声跟随,路上,他继续解释道:“半年前在镇里出现,每月初一,十五晚上便会出现,带走一人。”

  “你和那些百姓在我院前,是认为是我做得?”

  “不不不!我不这么认为,其他人就不知道了。我对公子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也从镇里人口中听到一二,听说公子和这座庭院是突然出现,所以大家都在猜公子你要么是神,要么就是……”付游不确定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但说无妨。”

  “大家都在猜公子你要么是神,要么就是比那个邪祟更可怖的人。”

  沈渊没说话。

  付游继续说:“付游倒觉得公子不像妖邪。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公子如果真是妖邪,院子里那棵神木也不会长得如此明媚,公子的样貌也不似心术不正之人,眼歪嘴斜。”

  “人不可貌相。”

  “可还有一说,是,相由心生。”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间房间前。

  沈渊推开门,里面光线昏暗。

  他邀道:“进来吧。这里面都是些藏物,有些不能见阳光,昏暗了些。”

  不可避免,不照阳光的房间总有股阴凉气扑面而来。

  物品塞满几个木架,满满当当,这更加重了压抑气氛。

  最终,他们在房间最里的木架前停下脚步。

  沈渊伸手拿起一只葫芦,转身对付游说:“你带着这个去赤水浔武街,在北街去寻一位姓张的园叟来。他若向你确认身份,你便跟他说:‘许我一颗消魔。’,他定会问你:‘可是心意已决?’,你答他一句‘是’就好……”

  沈渊的声音在付游脑子里旋着旋涡,他从没像现在这般冷汗直冒,如鲠在噎——在木架的缝隙中,他看见两根铁链。

  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付游?!”沈渊见人没反应,提高了音量喊道他名字。

  付游回过神,快速眨巴几下眼睛,以掩盖刚才的情绪。

  沈渊又确认道:“你的确是叫付游吧?”

  “是。”

  “别乱看。我刚才说什么,你听见了吗?”

  付游低下头,“没、没有。”

  沈渊又重复一遍。

  听完,付游接过葫芦,端看几眼,很普通的葫芦,没什么特别。

  他道:“赤水,极北之地,从这里出发来回得十天。”紧跟着他又问道:“公子为何不自己去?”

  沈渊虚虚望向铁链,眼底压抑的满是悲楚,“我被困在这座庭院里了。”

  随后,沈渊送付游出门。

  付游临门一脚出去了又折回,虚虚地道;“我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沈渊道:“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你随便称呼我就好。”

  付游不确定沈渊是不是在敷衍他,不过既然不想告诉他,他也不逼迫。

  他又问:“那,事成之后我可以帮公子画幅画像吗?”他很在意这个问题。

  沈渊又拒绝,“我不值得你动笔。”

  “怎么会呢!”付游果断否认,“父亲说:‘琉璃易碎,彩云易散,而纵观古今,唯有字画文章,艺术可以流传千古,所以一定要去记录下那些美的东西’。只有那些美的东西才值得我去动笔。我挺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觉得公子值得。”

  沈渊叹口气,下定决心,狠道:“如果你的画可以让我消失,便来画吧。我最是不想要永恒,任何形式。”

  付游略失望,“我自是没有那个本事。”

  沈渊叹道:“纵使世间有枯骨生肉之术,我也不愿回来的——”

  话中之意……公子是觉得生不如死?!

  ——付游不明白,面前的人有风度,甚至有些优雅,和他比起来,自己无地自容,自卑到恶心。

  公子能有什么不满足?

  ……

  “付哥哥,这天都黑了,你怎么才回来?”,付游把马拴在庙前的石像上,那边容家姑娘就等不及跑出来,她看着那匹马疑道:“买马做什么?”

  “今天又被赶出来了?”付游岔开话题。

  “才没有。呐!”说着,她抛出一包东西。

  付游伸手接住,捏了捏,软得。他打开,是一堆干衣服,散发着淡淡皂荚的草香,“啊!你洗得?”

  “那当然!”她下巴微扬,有些小得意,“早上趁你没醒,我拿衣服去洗的。”

  付游打趣道:“看不出来阿,小时候团泥巴,拿个棍子满山打果子的耍棍容茸都会洗衣服了。”

  容茸被说得脸颊发烫,娇道:“别岔开话题。我刚刚问你,你买马做什么?去皇都吗?”

  “是出远门。但不是去皇都。”

  “那是去哪儿?”容茸凑上前,圆圆的眼睛映着灯光,亮晶晶得。

  “你这么大的女孩子家家。”付游在刻意避开她,他小心翼翼地捏起她肩膀上衣服一角,将她推开,“当然是去赤水。”

  她嘴巴一噘,有些失望,“辞叶去赤水,边陲又去边陲,你去那里做什么?”

  付游摸着马头道:“这你就别管了——”

  “我不!”她又凑上前,“你哪来的钱出远门,画都卖了?”

  “都……都卖了。”付游撒谎了,是沈渊给他十两金,说虚荣也好,胆怯心虚也好,总之他不想让容茸知道。

  “就说吧!总有人喜欢你的画。你啊,可以在去赤水的路上多画一些,然后弯到皇都,没准你的画可以被典皇看见。”她笑吟吟地去拍付游肩膀,“嗳!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我。”

  这晚,付游从未见过容茸的双眼如此闪亮,满是钦慕。

  他只好默认了。

  进盘古庙的路上,容茸对付游敲敲打打的。

  付游觉得她的习惯不好,“你再动手动脚的!得亏是我,你换个男的跟他动手动脚的试试。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在外你的手要安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