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 他们站在一扇门的前面,这扇门比之前的门都要更大一些,血红的A60被涂抹在上面。

  于此同时,头顶的数字由3转成了2, 他们看到这数字的变化, 才忽然意识到一天已经过去, 在这密闭的环境中, 他们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忙过了24小时。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种疲惫终于后知后觉地反了上来。

  可这个关卡,他们已经从之前的经历中预感到了,他们在这里面, 不可能会有任何喘息的机会,那个以往看来短暂的2, 也在这一刻变得漫长而煎熬。

  只想赶紧闯完, 早点离开这里。

  咖啡有些忧心, 他大致扫了眼三个人的手表, 果然又是三个不一样的时间, 记录板上列出来的时间已经有了不知道多少组, 可是只有一组被圈出了正确的时间。

  他皱了下眉:“最大的问题是,就算我们能侥幸闯完, 我们也不知道判断时间的正确方法。”

  “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半点头绪。”

  赵想也看着周围:“光是闯关就已经耗费了我们全部的精力, 根本没有心思再找什么线索。”

  她的神情也难得有些凝重:“唯一一次时间是boss帮我们找出来的,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随即, 她望向了关岁理, “大哥哥, 人鱼哥哥还会帮你吗?”

  关岁理沉默,赵想吐吐舌头:“大人可真是复杂啊。”

  关岁理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两个小孩子,说已经说过了,再多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选择去找线索,他在周围走动起来。

  赵想站着无聊,敲了下一起发呆的咖啡:“你不是说你最擅长吗?这机关怎么过?”

  咖啡罕见地有些迟疑,毕竟面前的这扇门干干净净,别说什么机关,除了那个A60的标志,门上面连个起伏都没有。

  他就是有多少经验和知识,面对这种无处下手的门,也束手无策。

  赵想失望叹了口气,现在别说什么判断正确的时间了,他们可能要先被困死在这里了。

  而且,一旦在一个地方耽误太长的时间,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闯过所有的门。

  她又一次看向了关岁理,被关岁理发现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赶紧撤回视线,她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

  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姑娘了,他不能一直寄希望于别人,她要赶紧出去才行。

  就像是故意要证明这一点,她直接走到了门边,她就不信这是一扇无法通过的门。

  她吸了口气,索性按在门上,用力一推,随后,在她的惊讶下,吱呀一声,一股寒气透了过来,门竟然悄悄开了一个缝。

  ???

  赵想一头雾水,为什么这门就开了,她做了什么?

  回头一看,关岁理和咖啡也是一样的表情,她于是转回了头,又试着推了一下,门彻底开了,她踏出了一步。

  四周传来了拍手声:“恭喜,你们过了最难的一扇门。”

  赵想警惕地看去,就发现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冰室,无数设备的轰鸣被冰封在透明的冰层中,同样冰封透明的穹顶透进傍晚的晚霞光,照着冰面上坐着的男人,在冰面上倒映着他茶色的眼,季开拍着手站在那里。

  等等?晚霞?

  赵想惊喜地看向之前记录的时间。

  6:22。

  6:34。

  6:55。

  每一个都符合这个特征!所以这晚霞有什么用,不还是判断不出来!

  她实在有些丧气。

  季开无比欣赏她的失落,放下手,从地面站了起来:“这是最简单的一扇门,可是对于很多聪明人,这是最难的地方了。”

  他敞开双臂:“恭喜你们,过了这里,就是医疗室的核心控制区。”

  季开指了指前面的冰封路段,关岁理就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动手前,鬼使神差望了眼这一片冰山,他为之震撼,难以想象医疗室还会有这种地方。

  “我劝你最好不要想太多,不然怕是要做噩梦。”

  季开的话在耳边,关岁理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就在赵想和咖啡的一头雾水中,同时向着前方跃了出去。

  他们见面之后,没有互相说过一个字,可关岁理稍微慢了点,季开就自觉加了速,他在那高到没有尽头的冰壁边起跳,在即将下落的前一刻,他手中凭空生出一柄短刀,狠狠扎进了冰壁中。

  同时,关岁理也从地面跃起,向着他伸出了手,他握住了季开的手,随后被人一抛,人就又一次飞了起来,直接登上了冰顶。

  然后,关岁理看着冰壁上的季开,冷漠的抛下一根绳子,季开一抓,他就往上一提,不过转眼,季开也被提上了冰顶。

  原本攀爬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极大的体力,可在他们的配合下,不过片刻,他们就已经跳下冰顶,朝着前方更高的冰壁攀去,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仿佛并不多费力。

  咖啡和赵想看着那远远的冰壁,关岁理他们已经看不见了,实在忍不住惊叹。

  他们原本觉得自己已经算不错了,可是自从见到关岁理,还有这个奇奇怪怪的boss,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什么都不太行。

  他们看着冰壁上垂下来的绳子,认命地朝着上面一脚一脚攀爬过去。

  关岁理和季开的跳跃力都可怕得过分,无论多么陡峭或者奇怪的地形,他们并不需要借助什么,都能互相抛接着,飞快通过,并且将绳索留在原地。

  最诡异的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并不需要对话,只是偶尔的一点点肢体倾向,他们就能判断出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们一次次擦肩而过,彼此借力抛接。

  他们很快就站在了大门的前方不远,那是一个凹陷的深谷,人几乎是顺着斜坡滑了下来,冲势甚至能让人直接滑出去。

  他们他们放好绳子,站在那儿等了一段,咖啡和赵想也过来了,只是最后一个大深谷,孩子们始终攀爬不上来。

  关岁理他们只好又滑了回去,思考要怎么让他们通过这诡异的深坑。

  关岁理跳了下去,第一时间,他就觉得不适,这是一个太适合埋伏的地形了。

  他抬头看着周围,视线被高耸的冰山阻挡,他看不到外面的全貌,他刚要提人离开,耳朵边,忽然起了细微的咔嚓声。

  就好像什么碎掉的声音……

  他转头,发现周围的人同样惊恐,抬头,巨大的碎冰从头顶,覆盖向了视野。

  砰的一声,冰面碎在身边,山峰朝着人塌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