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修车沦陷>第29章 变态

  邱泽天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苦思冥想着什么。

  他觉得张邵的爸爸跟妈妈很恩爱,是真正的相敬如宾。即使这两天都没怎么见他爸人,但他总在夜里看见花婷去门口徘徊等待那辆迈巴赫回来。

  张邵跟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长得很像,岁月的痕迹也遮不住成功人士的意气风发。他昨天在楼上看见那个男人下车还捧了束鲜花。

  邱泽天没见过这样的生活,他不知道原来四十多岁的人还能这样甜蜜浪漫、不惧岁月。

  他羡慕张邵的原生家庭,可以说是望尘莫及,他还有年纪不相仿但心态相仿的哥哥宠他、包容他。

  邱泽天深深吸口气,百无聊赖走下楼。他在草坪边散步散心,绕到别墅的后面,发现一块很大的地,盖上了塑料小拱棚防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儿真大……”他心里嘀咕,十来分钟才走到大铁门,准备一个人随便吃点。

  刚单手拖开大门,他看见张邵从不远处走来,提着打包盒,还买了杯奶茶。

  邱泽天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张邵笑容灿烂走近,捏他的脸佯怒,“吃一半想到家里还有小狗没喂,还得屁颠屁颠赶回来。”

  “张邵……”

  “我哥说晚上回来带你去吃夜宵。”张邵扶上他腰,“进去吧。”

  邱泽天垂头紧紧抓住张邵的胳膊,真像一条迎接主人回家摇尾巴的小狗,张邵轻轻摸他的脸,“别一副委屈的样子啊,带你来的时候我就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他们回来我可能顾不上你。”

  “张邵……”

  “我在呢……”看着邱泽天稚气未脱的脸蛋,他无奈叹气牵人进门。

  张邵打开饭盒,他去饭店给邱泽天买了他喜欢的西红柿炒鸡蛋和辣椒炒肉,将奶茶吸管插上递到他嘴边,“可以自己吃吧。”

  “这又没人,你喂我。”邱泽天喝了口奶茶,皱眉:“我真的很讨厌喝热的。”

  “冬天喝什么冰的。”张邵坐下耐心给他喂饭,语重心长:“手好了赶紧把驾照拿了,别天天想着歪门邪道搞钱,脚踏实地走——”

  “我哪有歪门邪道搞钱。”邱泽天盯着他的眼睛喃喃:“你是不是觉得我答应你……”

  “不是吗?”张邵突兀仰头,眼神格外昏沉,“你不缺钱会答应我吗?我们不就是这样走到一起各取所需吗。”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给我颗糖又毫无征兆甩我一巴掌。”邱泽天皱眉哑声:“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什么意思吗……”

  张邵充耳不闻,舀口饭送他嘴边,邱泽天别开脸握紧拳头,倔犟扬起下巴,眼里全是不甘和愤懑之情。

  “行了,别闹,吃饭。”

  “对不起……”邱泽天垂目喃喃:“我越界了。”

  “泽天,你要听话。”张邵神情自若亲了口他的脸,幽幽道:“不然我也能花钱找别人玩。”

  邱泽天满目疮痍的望着他,微微启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逗你的。我没那么饥渴。”张邵轻笑打趣:“我干嘛要去花这些冤枉钱,想跟我睡的人多了去了。”

  “所以呢?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张邵手一顿,用筷子戳了戳碗,夹起肉和米饭给他塞嘴里,当没听见。

  “说啊。”邱泽天嚼饭含糊道:“你长得又不赖,不去谈恋爱找我做什么,一个月还要花那么多钱。”

  “吃饭。”张邵耸肩失笑,“我不是谈了余逸风吗,你把我恋爱搅黄了。”

  “你们一个月,做了吗?”

  张邵挑眉,老实巴交摇头。

  “为什么不做,他不愿意给你上?”

  “吃饭堵不住你嘴。”张邵恶意扒拉饭菜堵他嘴里,“多吃点,别逼逼叨叨了。”

  拖拖拉拉给他吃完饭,张邵去洗了个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当初他跟秦时齐在酒吧里不小心偶遇邱泽天。他戴着鸭舌帽,宽松背心、休闲短裤,结实的手臂,肌肉分布均匀而不夸张,线条走势起伏而不粗壮。在人群之中蹦跳的时候和林山钰的背影一模一样。

  邵公子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想要。

  张邵对邱泽天的好,还不及对林山钰的一半柔情。他没想到邱泽天这么玩不起,这么短时间就有甩不掉的风险了。

  邱泽天走上来抱住他,“怎么在这里发呆。”

  “去兜风,开我哥那辆跑车。”张邵淡笑摇头,捏住他下巴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一股奶茶味儿。”

  邱泽天绽放羞涩又兴奋的笑容,搂住张邵的脖子缠绵吻上去,把自己的舌尖主动送他嘴里,认真舔舐着张邵的唇。

  分开时微微喘息,把头埋他颈间,嗅那股淡淡的清香,邱泽天感慨:“张邵,你对我真好。”

  “一般般吧。”

  “特别好。”邱泽天肺腑之言:“很好很好很好,比我爸妈还好。”

  “乖,你要听话。”张邵嘬了口他的脸,“走吧。”

  这条马路是县城的主道,往南,就是去往榕乡的小路,去那小路前,要过一架很古老的拱桥。

  张邵熟练技术过了桥,跨过小道,拐了三个弯,来到一条宽阔平坦悠长的柏油路。

  “还记得回家的路吗?”邱泽天嬉笑,“这地方真偏啊。”

  “下乡了。”

  冬日的暖阳洒下,这条路两旁的杨树光秃秃的,但枝桠遮盖了许多光线,把阳光割裂,散落在张邵和邱泽天的脸上,也轻落在那红色艳丽的法拉利上。

  路有积雪,张邵胆大开到九十多迈,邱泽天用一只手给张邵装模作样喊威加油,扯嗓子笑喊:“邵公子!这个速度才刚上高速啊!再快点儿!”

  “这里出事,十天后都没人发现!”张邵笑容灿烂,一脚油门加速:“妈的!别激将我啊——”

  跑车声浪在荒无人烟的柏油路上格外清晰嘹亮,内燃机的轰鸣声如同一只兴奋剂,令人心潮澎湃、心跳加速,情绪高涨。连飞速闪过的树干都发出“嗖嗖嗖”的声音,两人在道上乐得合不拢嘴。要是邱泽天手没受伤,他一定要亲手试试用这车飞驰奔腾。

  积雪路滑,张邵考虑安全逐渐降速,悠悠然点起烟洒脱单手开车,慵懒随意看着前方。

  “你这也太……”邱泽天嘴角上扬贴上去啵了口他的脸,“你要喜欢女的,现在应该是十个孩子的爸了。”

  “去你妈的。”张邵哈哈大笑,忍不住吐槽:“女生我也会做措施,知不知道男人要负责。”

  “也没见你对我负责啊。”邱泽天懒洋洋躺副驾驶,将受伤的手搁敞篷外,“你都没带套射我里面几次了……”

  “怀了我再负责呗。”张邵弹了弹烟灰,含嘴里认真道:“你不喜欢我以后都带套。”

  邱泽天啧了声,扭正身子抽出他嘴里的烟叼着:“死渣男。”

  张邵哼笑没有反驳,把车停在宽阔的田野边。他抽出邱泽天嘴里的烟,附身压过去,邱泽天迷离恍惚闭上眼睛,两人嘴里的烟草味苦涩浓郁。

  他软下腰任张邵居高临下吻自己,半睁眼偷看,发现张邵正用戏谑魅惑的眼眸盯着自己,邱泽天窘迫推开他,别过通红的脸。

  他被这眼神看得浑身闪过一股电流,酥麻酥麻的。

  张邵唇覆他耳边,轻笑调戏:“宝宝,脖子都红了。”

  “张邵!”邱泽天捂住他的脸低骂:“衣冠禽兽。”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张邵无赖嗤笑,用虎牙尖咬他的耳朵,“休息一下再回家。”

  邱泽天抱着他脑袋,点点头。

  “明天三十了,晚上去不去放烟花。”

  “我们?”邱泽天眼睛闪烁异光,“去!”

  “不是,所有人都在。”张邵嘴角上扬,“用我好朋友的名义过去,行不行?”

  “你又不管我怎么办。”

  “不会,站你旁边。”张邵勾过他脖子承诺:“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你那天还说会照顾我呢。”邱泽天闷声道:“第二天吃饭就坐林山钰旁边,把我都忘记了。”

  张邵望着怀里的撒娇的邱泽天,眼神怜爱,轻刮他的鼻尖,“明天不会了。”

  “张邵……”

  “怎么这么喜欢喊我名字。”

  邱泽天蠕动蹭了蹭,“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你不是说喜欢我喊你名字吗。”

  张邵抿嘴欲言又止,心情沉重复杂,一瞬间格外恍惚。

  光秃秃树枝贫瘠的田地,暖烘烘的下午阳光洒在邱泽天的侧脸上,他额头的疤拆了,有一条显眼的痕迹,几个月就会消除。

  他依偎在张邵的怀里,恬静乖巧,那颗耳钉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张邵抚摸着他的耳廓,“泽天,十八岁的时候,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你想听吗?”

  “说说看。”

  邱泽天痴笑,咕哝:“我当时想要一台brz,不想要蓝的,银色好看。”

  “不是蓝色不经典啊,贬值。”张邵轻笑,拍拍他后背道:“你也喜欢搞情怀?”

  “情怀本来就无价啊!”邱泽天直起腰,“其实我挺喜欢斯巴鲁的。”

  “为什么?”

  邱泽天思考片刻回忆道:“小时候我跟我姐在住一个房间,她为了逃离家里拼命读书,成绩还挺好的。”

  张邵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她比较喜欢看书,我小时候无聊翻过。”

  张邵调侃:“你喜欢看这些东西?”

  “没,真无聊。不过看过几本日本的……”邱泽天搔鼻尖羞窘道:“因为那几本还挺露骨的,我觉得……挺有意思,看完了。”

  张邵忍不住嗤笑。

  “别笑!我那时候小,没看过那种东西。”邱泽天脸颊绯红,“我发现这书还挺有名的,就那个挪威什么什么。后来我又看了他的另一本,里面描写斯巴鲁的情节特别多,我小时候就很想要台这个,觉得很酷。”

  “你这也……太搞笑了。”张邵拍拍他脸,“什么型号啊,森林人?”

  “不是。”邱泽天又躺回他怀里道:“应该是辆初代的斯巴鲁Leone,但不知道具体车型。可能属于双门coupe,四门sedan,或者是旅行车wagon。”

  “这么懂啊你。”

  “小时候喜欢。”邱泽天用手摩挲他下巴,轻轻问:“你呢?你小时候喜欢什么。”

  “看恐怖片。”张邵笑道:“我哥都不愿意陪我看这些东西,他觉得恶心。因为我让他陪我看过一次电锯惊魂。”

  “你为什么喜欢看这些东西?”

  “不知道。我觉得心里积压了很多情绪,格外压抑。毕竟我小时候不敢被人发现是同性恋。”张邵吻他的额头,“什么时候陪我玩SM,我老早就想了。”

  “真的假的。”邱泽天坐起来皱眉,“我以为你说着玩的。”

  张邵笑容灿烂,虎牙来不及收回就启动车子回航,邱泽天还在拍他肩膀追问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你猜。”

  “靠,我不想玩。”

  见张邵直笑不说话,邱泽天吓得脸都绿了,瘫座椅上哀嚎:“我发现你有点施虐倾向了,没想到真这么变态。”

  “我得慢慢调教你。”

  “张邵!变态!”

  一路人两人争来争去,阳光肆意,柏油路因积雪融化颜色更深,散发着自然冰冷却生机勃勃的味道,远方的田野,积雪覆盖,偶尔传来一声厚雪垮塌的沉闷声。

  周县,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