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白羽一身暗蓝色西服，系了一条橘色暗格领带。
带着Fay，苏方，还有创意部下面三个组长，来到LTH集团开会。
罗总助理已经等在楼下，看见白羽，立刻毕恭毕敬上前，“白总。这边。”
罗总助理引他们上了一部直通顶层的电梯，刷卡，按六十六层。
顶楼两层中间打通，挑高七米，装修奢华到完全没道理，连纸巾都是大H出的，市价一千九百八一盒。
两边各有一个会议室，这两间会议室是只有集团董事开董事会时才能用的。
白羽勾勾嘴角，“他还真的约了顶层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装修就正常多了。可苏方坐下后才发现，这十几米的会议桌是一整块木头的桌面……
Fay让对方工作人员接投影。罗先生就带着十几个市场部下属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罗本瑞和白羽没打招呼，两边人自然也都没有寒暄，气氛剑拔弩张。
投影接好，白羽笑盈盈地说：“Fay，关灯。”
巨大的投影上出现了苏方交给白羽的那幅画。
灰暗的丛林草原，远处乌云密布。
近处卧着一只安静的猎豹。
一个女人妖娆□□的背影，背上挂着LTH集团旗下珠宝品牌的长项链。
映着空中乌云中射出的金色光线。
“这什么？！”罗本瑞黑暗中嫌弃的语气。
“今年秋冬主打！野性！与驯服！”白羽把“驯服”两个字说得轻柔，可是却又充满性张力。
苏方目瞪口呆地听着白羽从二十世纪初的表现主义青骑士瓦西里·康定斯基一直聊到达达主义。
简直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什么，把这幅画扯出了天际……
二十几分钟下来，白羽似乎什么都说了，却又什么都没说一样。
接着，三个组长上去，详细展开了后续的具体设计方案和思路。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室灯打开，众人彼此交头接耳在讨论方案。
苏方却发现，白羽不见了……
Fay站起身，“罗总，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罗本瑞还是一如既往黑着脸，让其他员工送他们下去，“你们也都先下去吧。”
苏方到了楼下，忍不住问Fay，“不用等白总？”
Fay说：“不该问的别问！”
顶层，卫生间。
白羽对着菱形切割拼接在一起的镜子，嫌弃地打量着装修。
拱顶，棕色大理石台，蓝白黄的瓷砖，呈圆圈排列的白色射灯。
“这算什么？土耳其浴风格吗？粗鄙！”
罗本瑞在卫生间门口放了一个正在清洁的黄牌子，推门进去，锁门。
白羽听见门口传来声音，转身靠在大理石台面上。
一手松着自己的领带，一手在大理石台面上划来划去。
半垂着眼帘，对刚进来的罗本瑞说：“这么宽的洗手台，简直就是要让人趴在上面做些什么事情呢……”
罗本瑞喉咙紧促而快速地滑动了一下，说不出来话。
“还有这隔间，需要做成这样双开门？也太大了吧？简直站得下五六个人……”
罗本瑞已经走到白羽跟前，刚要贴上来，白羽食指戳在他胸口，“哎，等一下……”
“嗯？”罗本瑞不耐烦，似乎用光了最后的耐心。
“锁门了？”
“锁了。”
“不会有人上来？”
“不会。春季，董事们都在欧洲度假参加发布会，这层平时没人敢上来。”
“嗯。你们这顶层的装修风格，还真是会让人兴起啊……”白羽解着自己领带。
“你喜欢……”罗本瑞兴致盎然。
“嘘！”白羽食指绕着罗本瑞的领带，带到隔间里，用脚尖踩下马桶盖，把人按在马桶上，“坐下！没让你说话，就不要说！”
“好……”
“嗯？”
“……”
白羽把自己领带解下来拿在手里，一圈圈绕在罗本瑞手腕上，“大H今年春季限量版，你要怎么赔？”
“我再送你一打……”
“嗯？”
“H、B、G各一打……”
“嗯，这还差不多。”白羽把他双手拉过头顶，领带的另一端拴在墙上挂钩上。“这挂钩的位置可真好，是不是……你让加的？”
“不……不是……”
白羽脱掉西服外套，打开袖扣，卷起袖子，开始一粒一粒解罗本瑞衬衣扣子，“另外，咱俩是不是可以把Q4的投放定一下？”
罗本瑞目光盯着那解扣子的手，呼吸急促，喘息说道：“咱俩定？这不行！广告投放我要跟你们销售部文总……”
白羽解扣子的动作停下，“嗯？”
罗本瑞立刻改口，“你说，你说，Q4。”
“嗯。到第几颗扣子了？”白羽勾起罗本瑞的衬衣看，“第三颗，那就这个数吧，也不算多。文叔到年底的任务就差这个数。”
“三百万？Q3已经投了四百……”
“嗯？”白羽的手在罗本瑞的衬衫外划动，“嗯？”
“嗯……呃……三百……”
“表现不错。今天可以奖励你。你想怎么玩？”白羽的手顺着衬衫往下……
“我……我想……”
“嗯？”
“啊……我不想……”
“很好。”
“你冲我属下发脾气的时候，不是挺横的吗？嗯？”白羽一口咬在他胸口。
“我……是气你……不来……”
齿尖揪起一层薄薄的皮肉，“啊……嘶……”
“以后……可不可以……给我放尊重点呢……”白羽唇齿往下面移动。
“可是你放我鸽子，我好歹是……”裤子被踩了下去。
“嗯？”白羽手上嘴里都加了力。
“可……可以……”
一小时后，罗本瑞被一件一件慢慢扒了个精光。
他那几万块的西装扔在隔间地上，被白羽踩在脚下。
他浑身瘫软得像一块破布搭在马桶上，站不起来。
胸口和大腿内侧的红色齿痕还清晰可见……
白羽把被揉皱的领带扔在罗本瑞身上，“在痕迹下去之前，不许乱搞！你！目前只能我私人使用！”
“是……”
“说！”
“我是小羽私人物品……”
“很好。”
白羽穿上裤子，踩好皮鞋，走到洗手台洗手漱口，整理自己衬衣，“罗先生，不用送了。你刚才说的话，别忘了哦！Q4！”穿上西服外套，开门离去。
苏方跟大家一起回到公司，在楼下看见一个男模，有点眼熟！
他不就是那天十六层会议室里那个……
男模神情落寞地坐在花坛边上。
苏方看了看表，五点半。
看来是来等白羽下班的。
但是白总是直接开车到车库的，根本不会路过公司大楼这个门口。
苏方上楼回到自己座位后，翻了翻白羽行程表，明天就是给大G的正式拍摄了，选中的男模里没有他。
出卖色相却没有被选中？
所以，是来找白羽算账？
讨个公道？
六点。
Fay说：“白总说他今天不回来公司了，让我们忙完就可以下班了。”
“好。”
苏方收拾好桌面，关了电脑下楼。
男模还在花坛边坐着。
苏方心想，在Z CLUB里表演，还是云裳传媒的总监，职场性骚扰男模……
这个白总还真是让自己开眼界，他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
想到这，苏方忍不住走到男模旁边，从裤兜掏出烟，说：“等人？”
男模抬头看看他，以为是一起试过镜的同行，朝苏方点点头。
苏方递烟过去，“抽烟吗？”
“谢谢。”
两人点上烟。苏方抬头看天，早春四月，斜阳正红。
男模只盯着眼前的那一小片灰色地面，似乎地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你叫什么？”
“江正允。”
“韩国人？”
“不是，中国人。我妈韩迷，所以给我起的名字有点像韩国人。”
“哦。模特？”
“是。”
“落选了？”
“这么明显吗？”江正允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么容易被看穿吗？果然是因为自己太幼稚而被甩了啊……
“你知道，这楼里每天出入多少你这样条件的模特？”苏方像个过来人，装成熟，其实他不过才入职两周而已。
“我知道，很多。”
“所以啊，一次落选也没什么。”
“我不是因为没被选上……我……”
苏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一截的江正允，满脸委屈，以为他是被职场性骚扰之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冲口而出“报警吧……”
而此时，江正允却说：“失恋了……”
“啊？”苏方惊掉下巴……
“啊？你刚才说什么？”两人同时说的话，江正允没听清对方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是说你失恋？”
“嗯，因为我太幼稚……被甩了……他们都说白总不喜欢别人纠缠他……”
“他们……”苏方再次惊讶。
“你……不也是来云裳试镜的模特吗？你不知道？”
苏方一米八三的身高。因为今天有重要会议，穿得很得体，看起来宽肩细腰。早上还认真刮了胡子，抓了头发，确实像是刚拍完平面广告。
“啊？嗯……”苏方没有否认。
“我们都以能被白总看中为荣，也知道他从不跟谁认真交往。可是……可是我却没出息地被他吸引，完全无法忘记。我回去以后脑子里每天都是他……我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又没人可以说。告诉他们，只会被他们嘲笑。”
苏方只能装作不知道，问道：“所以，是一夜情……”
“连一夜都没有得到……我……”
苏方心里想：“我看到了，你只是在公司会议室被白总好好伺候了一下……”
苏方深深吸了一口烟，心里感叹：“现在国内的环境真的是太好了啊……喜欢男人，渴望男人，哪怕只是一夜情都已经能被完全接受了啊……不过，被看起来那样漂亮，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伏在自己身下……还真是让人兴起……MD，这裤子太紧了……”
苏方站起身，跺脚抖抖□□。
苏方心里背着乘法口诀表，让自己冷静下来，在旁边垃圾桶掐灭烟头，说：“白总是直接去车库的，一般不走这个大门，你在这是的等不到他的。”
“哦……”江正允抬头。苏方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