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匆匆下楼,在外面没有闻到顾清辞的信息素味道,甚至薛琳环的信息素味道都跟消失了一样。

  那催-情香的劲道有些大,阮芷体验过,能勉强保持清醒,但是无法克制信息素释放。

  阮芷怀疑顾清辞带薛琳环落到湖里了,只有水才能有效的隔绝信息素的味道。

  但是,三楼那么高,带着薛琳环,跳下去的话,落水声足以让所有酒楼的人听到。

  看当时的情形并没有人听到落水声。

  慢慢爬下去,就算是有那个功夫,对面河岸上泛舟的那么多,会看不到?

  或许根本没有离开福运酒楼,只是换了一间房间?

  现在虽然避免了被人发现,但是带着薛琳环依旧很危险。

  阮芷想了下立刻吩咐莲蕊和马夫一起去湖面租舟,以寻找首饰的名义,让船夫帮忙打捞寻找。

  阮芷则是重新回到酒楼,将福运酒楼所有空着的包间都预定了,一间间去找人。

  三层楼的包间都看了一遍没看到人。

  从楼上下来时,阮芷额头微微有汗,感觉莫名的心慌。

  莫不是掉水里淹死了?

  “人找到了,要怎么处理,你现在要见他吗?”阮芷到了酒楼外,一个声音在阮芷耳边响起。

  阮芷转头看到了夏凌妍。

  夏凌妍抓到了薛琳阆,效率还是很高的。

  “不用,你先关着。稍后我再找你。”阮芷皱眉说。

  阮芷的语气没有收敛,夏凌妍只感觉一股凉意渗到了天灵盖,没敢再说什么,应了阮芷一声。

  阮芷往湖边走,夏凌妍盯着看去。

  猜测到了什么,咬着牙神色不怎么好。

  顾清辞到底给阮芷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阮芷这样的人这么维护她。

  她倒是可以找人帮忙,但,就不想帮。

  希望顾清辞出一个大大的丑!

  阮芷往湖边走,正在一页小舟上的莲蕊看到阮芷让船夫划了过来。

  “夫人,并未找到,也未看到任何痕迹。奴婢去找李掌柜的,带更多的人来找?”莲蕊跟阮芷说。

  阮芷正要应下,听到马的响鼻声,转头看去,是顾家的马车,在不远处的树上绑着,马像是有些兴奋,前蹄踏着。

  “暂时不用。我去马车取样东西。”阮芷向莲蕊摆摆手,走近去看。

  马车帘子上微有水印,距离马车不远的水草有些压痕,地面上有一些水迹。

  阮芷猜测到了什么,快走几步,到了马车前,掀开马车门帘,立刻又放下了。

  阮芷神色如常,从马车上下来,到了湖边莲蕊不远处。

  “莲蕊,你让马夫尽快过来,东西找到了,不用再找了。我在马车上等,我们回府。”阮芷吩咐了一句莲蕊。

  等莲蕊应了,阮芷重新回到马车上。

  狭小的马车里,顾清辞浑身湿漉漉的蜷缩着,牙齿打颤,倒不是冷,而是难受的。

  看到阮芷,如看到了救星,只是阮芷的脸一闪又没了,顾清辞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顾清辞有些懊恼,小看了这个世界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没吃什么,没喝什么,还是中招了。

  比夜晚那股躁动更急,更迫。

  标记牙控制不住的分泌信息素。

  信息素的味道散出去,那就像是黑夜里的明灯,有心人想要找,一找一个准。

  顾清辞只能跳到湖里泡一泡。

  还好游到岸边时看到了自家马车,顾清辞没有在湖里乱游,否则她感觉自己的状态会在湖里溺毙。

  时间很难熬,不知道阮芷去办什么事了,怎么还不回来。

  顾清辞红着眼睛看着马车门帘,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没一会儿门帘再次被掀起。

  阮芷进来了。

  “夫人……”顾清辞牙齿打颤,声音都在颤,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幻觉。

  阮芷坐好,看着顾清辞,浑身湿漉漉的,黑眸亮晶晶透着无辜,眼周泛红,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狗,可可怜怜。

  阮芷在心里一叹,手指在衣袖下伸展又蜷缩起来。

  “为何要去见薛琳阆?可是对那薛琳环还有意?”阮芷轻声问,语气平淡微带冷意。

  虽然她不太信夏凌妍的话,但是顾清辞的确去见了薛琳阆兄妹,还中了人家的招。

  所以即使这会儿明明看着顾清辞一副难受的样子,也没有靠近。

  顾清辞听到阮芷的声音,闻到了阮芷特有的微带苦涩味儿前调的茶香味儿,有了阮芷终于来了的真实感。

  顾清辞有种掠食者碰到可口猎物的感觉,标记牙蠢蠢欲动,身体也不听话的紧绷,准备随时扑过去。

  这些都被顾清辞给压了下去。

  她颤着手,从怀里把那一包东西放在了马车板上。

  包袱结被打开,露出里面的金首饰和玉镯子。

  “是夫人的东西,要回来了。以后,不会,不会再让夫人丢任何东西。”顾清辞说,声音还在颤。

  阮芷看着包袱里的东西,怔了下。

  这些东西是阮芷之前告诉顾清辞的。

  没想到顾清辞会去要。

  阮芷闭了闭眼,她便知道,这人与他人不同。

  “为了这点东西,差点中了别人的计。你觉得是立功了吗?事出反常必有妖,当初要了,现在又还,你以为是白给的?”阮芷说着,语气里带着责备。

  顾清辞一听,完了,又惹阮芷生气了。

  “夫人,我知道错了。我发现有问题后立刻跑开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我有点难受。”顾清辞立刻认错,委委屈屈的说。

  “应该是一种线香,燃烧后的味道可催-情,凡事都要小心,有的是你不知道的手段。下次出去带上人。”阮芷语气缓了点。

  “我知道了,下次去什么地方,都给夫人报备。”顾清辞乖乖说。

  “你带着薛琳环那样大的目标,你以为跑了就没人看见吗?”阮芷说,责备的语气已经没了。

  “我先上了屋顶,从侧面人少的地方下来了,我下的快,没人看到的。”顾清辞解释。

  “……”阮芷无法想象顾清辞如何上的屋顶,如何从屋顶上跑过去,又从侧面攀爬下来的,现在顾清辞就在眼前,应该是不假的。

  “薛琳环呢?你可标记了她?”阮芷一顿又问。

  阮芷知道那香的厉害,上一次,“顾清辞”中招,原本很不喜欢她的信息素的,都像是失去了神志一样扑向她。

  此时顾清辞看着还算清醒,阮芷怕她已经临时标记过薛琳环了。

  “没有没有!我只认夫人,不会对别的女子做那等事。我将她绑在湖边那棵垂柳上了,教训了她,她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夫人,我们快回去吧,再不回去,我怕我要控制不住了。”顾清辞赶忙解释。

  阮芷吁了口气,掀开一点车窗帘看向外面,莲蕊和车夫正小跑着往这边赶。

  “马上就走。”阮芷回头说,眼看着顾清辞缩成一团抱紧自己,可怜的很。

  阮芷感觉自己在被软化。

  “你坐上来。”阮芷指了指马车里顾清辞惯常坐的位置。

  顾清辞窝在最里面摇了摇头。

  “夫人,我不想伤到你。”顾清辞说,使劲儿往后缩,已经贴住了马车壁,无法再往里面缩了。

  阮芷知道那种感觉。

  此时顾清辞明显在忍着。

  在大街上,阮芷没有刻意释放信息素去安抚顾清辞,但是已经隐隐能闻到顾清辞的清甜味道了,身上的那一层水快压不住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阮芷掀开车窗帘看到了莲蕊和车夫。

  “速速回府。”阮芷吩咐了句。

  从福运酒楼到顾家,距离不远,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驶入了顾家。

  在二门处,马车无法再进里面,阮芷吩咐莲蕊拿了披风来,又安排了一顶软轿。

  “夫人,你别靠近我。”阮芷将披风盖到顾清辞身上,想扶顾清辞出去,顾清辞缩了下。

  她怕自己立刻就扑上去。

  “软轿到了,得出去,坐轿子去绣颐园。”阮芷轻声说。

  “我自己来。”顾清辞声音还在抖,看着阮芷,让阮芷先出去。

  阮芷默了下,从马车里出去。

  过了一会儿顾清辞也从马车里出来了,歪歪斜斜的跟醉酒了一样。

  等顾清辞进了软轿,阮芷没进去,只吩咐了来抬轿子的粗使婆子起轿。

  “主君醉酒,醒酒汤已备好了,沐浴的水也备好了。”莲蕊跟阮芷说,已按阮芷说的安排好了。

  阮芷跟莲蕊点点头,步行往绣颐园。

  顾清辞到了绣颐园,先喝了口“醒酒汤”,是秦嬷嬷所知道的民间偏方,可以稍微克制躁动期。

  有没有用处阮芷也不太清楚。

  顾清辞苦着脸喝完去了盥洗室泡澡,把身上湖水的鱼腥气和一些沾染的水藻洗了个干净,换了干净的里衣出来。

  这会儿到家里了,顾清辞也克制不住了,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散发出来。

  只是刚走到房间里,阮芷便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浪潮卷住了一般。

  静默了一个月的腺体微微发热。

  “夫人,我能不能闻闻你的味道,我好难受……”顾清辞看阮芷端坐看书,没到阮芷身边,缩在了她往常睡的小榻上,看向阮芷可怜巴巴的说。

  姱娥的信息素味道可以安抚赤乌的躁动期,顾清辞还是被科普过的。

  这会儿虽然很难受,标记牙痒,非常想要标记阮芷,顾清辞还是克制住了。

  顾清辞不敢因为自己的欲,不管不顾的去标记阮芷。

  尤其是这种被催化的特殊状况下会做多余的事。

  阮芷都还在气之前的事呢。

  闻闻味道就满足了。

  阮芷看着顾清辞没说话,假如她走过来用这样的语气说要标记她,阮芷大约是不会拒绝的。

  只不过,这人没有说,只可怜兮兮的看着阮芷,让阮芷释放点信息素。

  就像是从小被特训过非常乖巧的小狗,再怎么饿也不会扑到主人身边抢主人手上的肉。

  只有主人给的,她才要。

  如果和离,她会找到像顾清辞这样乖的小赤乌吗?

  阮芷不知道。

  她先控制着,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浓郁的前调带着苦涩味儿在顾清辞舌尖化开成香醇的甘甜味道,让她忍不住哼了声,摊开四肢躺在了小榻上。

  被阮芷的信息素环绕,顾清辞感觉那股躁动稍微被安抚了点,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

  但是与此同时,总感觉这股信息素淡了,不够。

  就像是极饿的人,只给了一点吃的,没有缓解,反而诱发对食物的渴望。

  顾清辞的呼吸渐渐紧促,摊开的四肢又缩起来,小榻上铺的软垫被她拧成了一团。

  一声轻微的叹息在周围响起,几乎听不到。

  “顾清辞,你过来!”阮芷唤了声顾清辞。

  顾清辞抬头看向阮芷,双目中泪光闪闪,眼周都是红晕。

  “标记我。”阮芷对上顾清辞的眼神说,表情依旧冷淡,甚至带着丝不耐。

  顾清辞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到了阮芷所在的床榻,爬到了阮芷身边,埋头便在阮芷脖颈用力的吸了一口。

  满满的茶香,浓郁醇香。

  满足又幸福。

  阮芷微微心悸,闭上了眼,等待如前两次一样的痛感来临。

  然而,并没有来。

  只感觉脖颈微微有些痒。

  腺体没被咬,而是被吻住了。

  舌尖在轻轻划过。

  阮芷吸了口气。

  “顾清辞,你在做什么!”阮芷按住顾清辞。

  “夫人,别怕。这是赤乌对姱娥的正确标记方式。”顾清辞低声说。

  顾清辞倒是想立刻用标记牙咬破腺体的。

  生生克制住了。

  已经让阮芷不高兴了。

  她不能再惹她生气了。

  所以她要按照闻人翊说的方式来。

  “不要做多余的事!”阮芷听到顾清辞说的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