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帝罗斯灰溜溜地离开了。
拉斐尔牵着须罗的手, 把他往家的方向带去。
“哥哥,你是个好男孩吧?”须罗忧心忡忡地问。
好男孩?拉斐尔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个好男孩,品学兼优, 远离赌毒。
但这个世界的好男孩, 似乎同他的标准相去甚远。对道德不做任何要求,只要听话就行了。
“唉。”拉斐尔想逗逗他的蠢弟弟, 他捏了捏眉间, 苦恼地说,“我也不确定。”
须罗轻声“啊”了一下,又立刻左右看看,捂住嘴巴。
“拉斐尔哥哥,”须罗一捏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不要怕, 爹爹教了我很多通过测试的小方法,须罗一定会保护你不被发现的!”
拉斐尔哑然,他那沉迷娇柔作态的爹爹,能有什么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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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也说不准, 毕竟测试就是看谁更娇柔作态的。
“那就提前谢谢须罗了。”拉斐尔从善如流地说。
须罗腼腆地笑了。
“唉, ”他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进学院之前,你首先就要离那个姐姐远一点, 别被她骗了身子。”
拉斐尔表情扭曲:“骗了、身子?这种说法谁教你的?”
须罗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口气。
看他这副表情, 拉斐尔拳头痒痒,刚想给他一个爱的打击, 随即又想到,少儿性教育的确能避免很多侵害,拉斐尔放下了拳头。
他的娇父有时也会做点好事嘛。
“那个人说的对,的确要离奇怪的大人远一些,你以后也要这样教育自己的晚辈!”
拉斐尔想了想,鼓励地拍了拍须罗的肩膀。
须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凑到他耳边说:“如果提前破了身子,在进入学院之后,可是会被放到重点监控区哦!”
“每个进学院的男孩,都会被喂验贞药。你有没有和女人不清不楚,她们都能看出!”
验贞,检验男人的贞洁吗?这也太不科学了吧。拉斐尔戴上了怀疑人生的面具,遗精怎么算?
不过也说不准,他都能重生几次了,女尊的部落检测个男人的贞洁,也称不上离奇。
须罗既然说破身,说不定她们可以分出遗精和交欢的区别。
一个合格的唯物主义者,对待不曾验证的假设,绝不能全盘否定,而是要以辩证实践的角度去看待。
“还有还有,你……”
须罗就这样一路给他讲着注意事项,一路回到了家里。
拉斐尔之前叛逆,总是像个女孩,不讨父亲喜欢。猛一听说这些小男孩注意事项,听得是连连哇塞,对女尊国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很快就到了他们进入学院的日子。
学院坐落在尼卜萨部落,一个靠近森林、打败过女巫的部落。
拉斐尔和弟弟坐着牛车赶到这里,一进城就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这里和他的部落,实在是太大相径庭了。
如果说他们街上的布景可以称之为淳朴,那么这里的街道和商铺,就是完完全全的华丽了。
是的,商铺。他们的部落只有规定的交易日,大家摆着闲置的东西互相交换。
而这里,一进城就是琳琅满目的商业街。
拉斐尔心里有些担心,这个部落的需求能供得上这么大规模的商铺吗?
如果可以,那这个部落也完全有能力,对他的部落进行降维打击。
街上时不时的,就会有男人轻歌曼舞,还有他们从未见过的挺拔女人走过。
和拉斐尔同行的小男孩们,都羞红着脸,捂着眼睛看街上的女人们。
牛车无惊无险地驶入了学校。
果然如同须罗所说的那样,在被分配宿舍之前,他们要先饮下一碗草药。有的人喝完之后,当即脸色发红,看起来晕乎乎的,那些人被带离了他们的队伍。
“你们是干净的好男孩,不要同那些带着红牌子的小蹄子接触。”带领他们的老师这样嘲讽地说着。
拉斐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可不像一位老师该说的话。
但那位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就是如此的刻薄、傲慢。他指挥着剩下的男孩排着队,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许许多多的小隔间,老师不耐烦地推了一个大箱子,让他们从中一个一个地领着分发的小草篮。
须罗排着队,垫着脚往那箱子里望了望,惊喜地凑到拉斐尔耳边低声叹道:“不愧是尼卜萨,那些篮子看起来好精致!”
老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喜欢啊?不急,等你们快毕业的时候,每天都要编这个。”
“我们也可以学习尼卜萨的编织技术?”须罗没听出老师的不屑,只注意到了老师说他们也能学会编这小篮子,欢欢喜喜地问。
老师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须罗也不敢说话了,怕自己被认为是不安分的坏男孩。
拉斐尔扶着他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
这个房间的小隔间很快就被安排满了,拉斐尔坐在隔间里,听到房门被关上,又被打开的声音。
一个陌生的男声响了起来:“打开你们草篮里的包裹,按照图画的内容,把处男锁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拉斐尔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难以置信地翻找着草篮,打开里面的图册,研究了起来。
看明白了图画上的内容,他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恭喜你通过了测试,这个处男锁是你贞洁的象征,它将永远地套在你的半身上,直到你的妻子拿着钥匙打开你的身体。”
那是图画末尾的内容。
他听到了无数的抽泣与抽气声,即便是从小就被要求温顺与乖巧,也没有多少人能接受,被一个器具锁住终生。
拉斐尔抚摸着器具,心里疑窦丛生,须罗的父亲没有告诉过他这回事,身上也没有这个器具。
按照说明书上说,他们只能在与妻子温存时,才能将这个处男锁取下片刻。须罗的父亲身上却没有,但他又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还有刚刚那个老师说的草篮,须罗的父亲最疼爱须罗,绝不会藏私。但是须罗却表现得像是第一次见一样。
他刚刚还以为是样式太新,须罗才没见过。
但现在看来,这个学校似乎是有了不小的变化,它好像越来越残忍了。
但须罗又说,他们部落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被扣下过了。
不应该啊,这种高强度的人格侮辱,总会有人受不了的。
毕竟苏美尔表面上,还是平等和谐的。
被前排隔间的哭闹声惊醒,拉斐尔才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新来的指导老师在一个个地打开隔间,检查他们处男锁的佩戴情况。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拉斐尔毫无心理负担地戴上了它。
他怕什么,他能重生,大不了断jier求生。
指导老师到了拉斐尔的房间,看他老老实实地戴上了处男锁,脸上没有半分的难过,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惊讶神色。
拉斐尔雀跃地望向他:“我的一切都会献给我未来的恋人!”
指导老师脸色难看地甩上了门。
屋内的拉斐尔表情立刻沉了下来。
那个老师,也不对劲。
到底是心理变态、喜欢虐待学生,还是这个学校有更深的阴谋?拉斐尔目前还没有准确的结论。
但这个部落,的确哪里都透着一股诡谲的气息。
“现在,戴上处男锁的人,打开你们手中闭合的镜子,接受它的测试!”
指导老师敲了敲隔板前的木桌,大声叫道。
镜子的测试?拉斐尔古怪地抽出那片圆滚滚的合镜。
这个世界,难道真有什么异常的力量吗?这样想着,拉斐尔打开了那面刻着心镜的镜子。
他不打开也没有办法,学院的老师有的是方法让他打开。
看见镜面的那一刻,他瞳孔一缩,五感渐渐消失,陷入了一片沉寂的混沌之中。
“这里是你内心深处的地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这可真是让人惊喜,拉斐尔想,他总算知道什么是心镜了。
心镜咄咄逼人地问:“你有野心,你甘于屈居女人之下吗?”
拉斐尔猜,如果他说不愿意,他就会被分到叛逆的那一波学生里。
“但我也不想凌驾于她人之上。”他不假思索地说。
心镜没有让他出去,他依旧处于这无尽的混沌之中。
拉斐尔的警惕心松懈了下来。
看来这面镜子并不智能,只能接受两个回答,愿意,或是不愿意。
那如果选择欺骗呢?
拉斐尔摇摇头,没有试探这个。既然他们能够有办法拷问内心,那也一定有办法检测谎言,他可不想被分到欺骗那一波里。
拉斐尔垂头思索,恍然大悟:“我是无性恋,无性恋你懂吗?对人类没有兴趣。”
心镜仍是无动于衷。
拉斐尔试探地问:“恋物癖?”
“furry控?”
“我喜欢男人?”
心镜将他弹了出去。
一晃神,在弟弟担忧的目光中,拉斐尔站了起来。
他的隔间被打开,老师和学生一齐古怪地看着他。
“你的欲望藏的可真深啊!”指导老师眼神发亮,不屑地瞥了他手中的镜面一眼。
“原来是个小兔子,站在那边吧。”
指导老师指了指几个略微强壮的少年,让拉斐尔跟他们站在一起。
须罗咬着唇,担忧地看着哥哥,拉斐尔不着痕迹地冲他摇了摇头。
拉斐尔无视了旁人对他的议论,跟着少年们一起去找他们被分配的宿舍。
远离了指导老师,其中一个少年蹑手蹑脚地蹿到了他的身边。
“你是怎么坚持那么久的啊?”少年问。
拉斐尔迷茫地看向他:“我也不知道哇。我只记得很快,它就问出了它想知道的答案,把我弹了出来。”
少年狐疑地点点头。
“你也是喜欢男人的答案吗?”拉斐尔轻飘飘地问。
少年脸色爆红,立刻跳离了他身边,而其他的几个人,也惶恐地停下了脚步。
他赌对了,拉斐尔想,那个指导老师是根据镜面上的花纹分门别类的。
他们几个人既然组成了一个宿舍,那么花纹一致,想必答案也应该一样。
这种镜子既然可以量产,那花纹也应该是设定好了的。无性恋、恋物癖、furry控,这些xp在原始人中的概率不高,所以镜子没法给他准确的花纹。
而同性恋,这种xp在动物界的比例还蛮高的,制作者很有可能会给这个答案分配花纹。
那个房子的隔间有七排八列,如今出走五个,不算上他,是百分之七的同性恋概率,甚至还有些低了。
他们那个房间分出了三批人,按照镜子给他的提问,他猜有一批是愿意居女人之下,另一批不愿意。
而不愿意的那一批,或许和同性恋有重合部分。
只是这样分析还有一个疑问,心镜无法被欺骗吗?
拉斐尔打算先跟旁边的这几个人打探打探消息。
“学院既然把我们挑了出来分配宿舍,就是给了我们接受教育的机会,说明喜欢男人也并不奇怪。”他先是安慰一下了这几个受精的小伙子。
然后转移一下话题,表示自己对性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们还是先去宿舍吧?不知道宿舍有几个床铺,需不需要我们收拾一下?”
果然,这样一说,几个人就沿着路标继续往前走了,只是个个都离得十分散开,气氛比之前还要尴尬。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刚刚问过他的那个少年,或许自认为比较熟悉了,又探头探脑地走到拉斐尔身边。
“你怎么知道……你是……喜欢男人啊?”
“心镜问了我。”拉斐尔含糊其词地说,又立刻反问,“它没有问你吗?我看老师把我们都分在一起,以为我们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啊。”少年低落地摇摇头,“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裸体,它就把我弹出来了。”
“我听到了我喜欢的人向我告白,他是个男孩。”听着他们交谈,另一个少年也开了口。
渐渐的,剩下两个也开了口。拉斐尔从他们的叙述中,大致摸清了心镜的情况。
心镜只是提取了他们脑海中关于某一方面的欲望,再简单地分门别类而已。
但他的欲望居然是自己?他还和自己对话,探测出了心镜的三种分类。
看样子,心镜根本不可以被欺骗,只是他欺骗了心镜。不过他重生了这么多次,有点精神抵抗上的buff,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猜,这个心镜只是单纯的测试性向,只是在爱好女那一栏里,添加了体位的倾向。
但他们测试这个有什么用呢?难道是要找出,哪些人在刺激下会反抗女神的权利?
拉斐尔跟着七嘴八舌的少年们推开房门,里面是横贯两排的大通铺,有八个人已经到了。
见他们开门,一个最为高大的少年站了起来,凶狠而低沉地说:“我是大你们一届的前辈,被安排来盯着你们。以后这个宿舍里发生的一切,都要听我的!”
拉斐尔察觉到自己周围的四个人抖了抖,他也顺势颤抖了两下,不让自己太过突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的确,这是他来到女尊国后,见过的最高大的男人了,害怕也是应该的。
“在女神的钟声第三次被敲响之后,所有人都必须躺在床铺之上!”
“迟来的那五个人,你们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拉斐尔跟着他们一起轻哼。
前辈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明天是院长克劳德的致辞,不要迟到!”
克劳德?拉斐尔的心沉了沉,他对这个名字有反应。看来,这个院长与他第二世的死,也有不小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