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阖着眼差点入定的众人惊雷般乍起,俱直了身朝声音的来源处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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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打滚,这种也能被锁!!!我描写啥子了???黑人问号脸

  实在不想改了。。。

  所以放在作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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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阖着眼差点入定的众人惊雷般乍起,俱直了身朝声音的来源处瞧。

  这位江师兄的脸很冷,视线一一飘过众人的脸,最后停于叫段兊的青年身上。

  “师兄?”段兊立即拱手。

  江师兄轻轻“嗯”了一声,微微皱了下眉头,旋即吩咐,“城主陛下宽宏,师傅这次呈的东西入了城主陛下眼,故而特许咱们沾光了去青梧桐洞再搬些东西,右使大人的坐骑已在门外等着……段兊!”又喊,“蒋鸣!”

  叫蒋鸣的那位到现在还没有睡醒。

  惺忪的睁开眼,“……”

  又瞅见他师兄的黑脸,被段兊拉着晃悠悠的荡了出去。

  段兊将蒋鸣拉出去,又转头回来,将那些万老头的弟子们也要喝了出去。

  陈冬道,“江师兄,既然需要人搬东西,我们这些人也有体力,要不我们也去帮忙搬吧?”

  那些道门子弟们已经走了,这位江师兄将才抬手掀开珠帘,手停在半空,神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最后只生硬的扔了一句,“不必!”

  暗红的大门复又严丝无缝的闭上。

  “呸!”在那道身形刚消失在门外的一瞬,陈冬立马啐了一口在地上,翻着白眼咒骂,“死人脸死老婆!呸!格克爹娘的贱胚子!”

  旁边有人哂笑着嘲讽他,“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陈冬你这么有本事,你格死人脸前面儿去骂呀?”

  陈冬唉声叹气了一声,不骂了。

  但这一等,却直等到了天色黑下来,那些人连个影子也没有出现。

  天色愈黑下来,围绕着众人渐渐泛起的不详预感也逐渐浓烈起来。

  兴尧倒竟还在那雷打不动的睡觉。

  这地上铺的砖头是类似琉璃一样的材质,随着外头的天色染成墨一样的黑,殿内的琉璃灯依次亮起,室内愈明,便愈显得殿外黑暗。

  有一人拉了拉窗牗,未拉动。

  接着有人去推门,门也被从外头栓紧了。

  殿内空荡荡的,除过软椅软凳、飘飞的纱幔、五彩珠帘,什么也没有。

  “格老子!”

  众人终于知道,他们这是被那群道貌岸然的道士们当成弃子不要了。

  但这还不是紧要的,最要紧的是,现下他们成了被困在这里的困兽,而这群妖鬼精怪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他们这些人。

  归寒叫醒兴尧,“有东西来了。”

  他轻轻叫了一声,旁边却有一个稍微有些跛的青年听见,凑过头来问,“什么东西要来了啊?”

  “不是很清楚,脚步声很轻……身旁还有轻微昆虫翅膀振动的声音,也很轻……”

  这人耳朵并没有贴着地便能听见脚步声,况且这脚步声极轻,跛子将耳朵完全贴在了地上,却还是没有听出来什么。

  但是一息之后,殿外却还真有人扯动着殿门旁的风铃响了。

  这风铃连着玉瓦檐铃,叮叮当当的脆响不停。

  “高人!”

  这跛子一瞬便像是看世外高人一样看着归寒。

  他周围的那些人便也眼睛亮晶晶的对归寒膜拜不已。

  归寒:“……”

  这时兴尧才醒来,他方才醒来,一抬眼,却正见整个大殿自墙边竟开始冒起浓浓的烟雾来。

  这烟雾也邪乎,一路顺着门缝、窗口、墙角攀爬进来,泛着些微药的苦味儿。

  这些剩在殿中的青年少年也都看见了,都咿咿呀呀的叫起来。

  “……狐妖的迷晕术法。”

  兴尧说出这个词的时候都有些愣愣的,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帮妖怪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狐妖的迷晕术法功能是利用味觉,将处于同一空间内所有生物心底中最大的欲望激发出来。

  幻化成他们心中心上人的模样,与之欢好,令其沉沦。

  而这种术法又专用于男子,故而“欲望”这个词不言而喻,特指的就是人的淫.欲。

  所以面对这么一大殿的男人使用这种龌蹉的术法,实在不敢苟同。

  兴尧从怀里掏了帕子捂住口鼻,心里叹:果然这就是物种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么?

  许多人已经瘫软了下去。

  而兴尧捱着口鼻,却竟然觉得燥热起来,他热腾腾之下只想骂娘,娘的,忘了闭穴位了。身体燥热,便难免想朝着归寒身上去爬。

  这烟雾对于归寒并未有影响,他垂眼,一脸无辜的盯着一直往自己身上蹭的兴尧,兴尧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薄红,半阖着眼,那双眼抬起时,眸中竟也浮上了薄薄的一层红。

  归寒:“……”

  他喉结艰难的滚了滚,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没事吧?”

  “……帮我……”

  这两声齐声而出,兴尧的声音黏糊糊的,讨人可怜的很,可他的手下却并非,归寒靠着椅背,而兴尧几乎大半个身体都要爬在归寒身上。

  他脸一直贴着归寒冰凉的胳膊,归寒半扶半抱着兴尧,一时冰凉毫无感觉的身体竟都能感觉到身上人烫得灼人的温度。

  “你……定穴在何处?”归寒道。

  兴尧实在已经克制的快要疯掉,声音发颤得厉害,“……眉头下……半指……天应穴中……”

  他这声夹着鼻音与颤音的一声一出,归寒突然便感到自己足尖碰上了什么发硬的物件。

  “……”

  归寒身子动了一下,那硬物却愈硬,艰难拉扯中他这回不是足尖,而是着草鞋的脚踝碰上了。

  兴尧抬眼极力压制着呻.吟,牙关都将咬碎,“……小归寒,你真是渴死我了!”

  咣当!

  归寒脑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半天逗的是什么东西。

  他耳根子一刹都将臊红了。

  而此时,兴尧已经抱着他脖子啃了起来……

  “喂!喂!兴尧!”

  将将酿成大祸之时,归寒这才终于想起来眉头下半指天应穴中这档事,却还好……危机时刻,兴尧突然“啪!”的彻底压在了归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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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因为昏睡过去前压制得太过狠了,兴尧迷迷瞪瞪间竟还做起了梦。

  梦里是一座如废墟一样的城,不,不是城,而是一座巍峨的玉砌金雕城外。

  因城外数丈之外的天都是灰蒙蒙的,而他所看到的这环境周围竟都又是三三两两或被烧掉,或才被扎起的简易帐篷,便很容易让人辨成了废墟。

  废墟上是许多聚集起来衣衫褴褛的流民,而这废墟之后,却是巍峨大城。

  “阿娘,阿娘,你瞧,怪兽又被寒哥哥给打跑了!”七八岁稚嫩的孩童声,而兴尧循声望过去,却见一只浑身长着杂毛脏兮兮的鹿人。

  那小妖的母亲对于小妖口中那个帮助他们打跑怪兽的人却并没有十分感谢,相反,而是分外戒备的想要捂住小妖的眼睛,弄得那只小鹿人不满的唔唔出声。

  兴尧这才循着这小妖的视线看过去——

  灰扑扑的大雾下,青年人那身不染纤尘的素青轻衫便显得突兀得许多,长发披于肩上,被风一刮,倒显得那道瘦削的背影冷冽起来。

  而他手底下,正靠着一只巨大的飞行木雕,木雕上是个人类,跌落下来时胳膊已经被摔断了。

  “啊——”

  一声极凄厉的尖叫。

  青年侧过身来,长睫颤动,飞行木雕上的那人直接被撕了个粉碎,血溅了他一身,而他的一半脸侧过来,迎着巍峨玉殿,那张脸亮堂起来,半侧是血,半侧干净。

  他一手执着一把断剑,抬起另一只手来,恰捉住不知何时扑在他眼睫上的一只赤蝶。

  这梦毫无背景,兴尧就仿佛提线木偶一样。

  他看着那青年转过身来,脸是归寒的脸,眸底却是比归寒还冷的冷意。

  他一遍一遍,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事情突然转变,青年被他保护的人亲手送上了木雕,被许多人簇拥着,被他那把断剑穿了个透心凉。

  而他想扑过去叫喊,却始终无人理会。

  兴尧想不通他为何会做了如此怪异的一场梦。

  等到感觉身上都是黏腻的汗,他这才恍然醒过来。

  而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一间暗室。

  暗室里光线稀薄,就只有远处的一盏烛火明明灭灭的亮着。

  身上有些湿漉漉的,兴尧举目去看,才发现现下他们每一个人,都被锁了手脚栓在一口瓮中。

  他看见归寒也未能幸免,就在他前头栓着。

  ……一时竟感到差点热泪盈眶起来。

  还好还好。

  瓮中的水冰冷刺骨,却又混合着其他东西,黏腻发腥。

  兴尧动了下手脚,铁锁链垮啦乱响。

  他在心底里叹:这冷水澡加的料有点多了啊。

  “狗兄!狗兄!”

  这熟悉的称呼,这熟悉的猫捉耗子耗子被踩着尾巴的腔调。

  这声音有点远,归寒见兴尧醒了,便也探长了脑袋往那处瞧。

  陈冬一时又瞧见归寒,喊的更起劲了,“哎……流兄!在这流兄!”

  归寒:“……”

  兴尧:“……”

  兴尧想戳戳这位陈冬兄那双清澈而愚蠢的眼珠子让他仔细瞅清了:自己眼睛瞎不要也以为别人眼瞎耳聋啊。

  而且这样瞎叫唤知不知道很丢人啊!

  而显然,很成功的,这位肇事主成功将醒了的才醒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兴尧和归寒两个人身上。

  那个跛子惊喜的喊了一声,“高人啊!”

  其他陆续便有人交谈起来,交谈一番后,应当是听说了归寒听声辨物的本事,都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喊起来,“高人!高人啊!”

  归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