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昼与祁飞星对视了一眼,面色都不大好看。

  “不是我阴谋论,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去,这只虫应该会在国防大楼里大快朵颐,至少能把戈洛和安翔一起宰了。”祁飞星幽幽道。

  “反正先跟你们说这么多,具体的你们分析,我还有事要忙。”耿子双挂断了星讯。

  江无昼吐出一口气,他点开通话列表,发现舒凛给他拨来了若干个星讯,他一个也没接着,舒凛便给他发了短消息,是时间和目的地。

  “舒凛大概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跟我们当面谈。”他牵了一下祁飞星的手说:“走吧。”

  目的地是一家地点冷僻的博物馆,里面陈列着一些无人问津的化石,江无昼与祁飞星走进去,便看见舒凛和一个金发女郎一同站在那儿。

  “耶兰?!”江无昼脱口而出。

  “阿昼,好久不见。”耶兰·温士顿微微一笑。

  “你认识啊?”祁飞星晃了一下江无昼的手臂,小声道。

  “认识,老熟人了。”江无昼轻声道:“凯瑟琳医院就是她赞助开设的,那天晚上的直升机也是她的。”

  祁飞星一阵瞠目。

  耶兰背着手走近,目光挪到祁飞星同江无昼牵着的手上,神色揶揄:“阿昼,你以前上学的时候可一个劲儿的鄙视阿凛热爱毛茸茸,怎么今天自己反而沦陷了?”

  “你们是同学?”祁飞星指着眼前的三个人奇道。

  江无昼轻轻咳嗽了一声,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位是君主的女儿,耶兰公主,之前跟我还有阿凛读同一所大学。”

  “公主?!我怎么不知道帝国还有个公主?”祁飞星的下巴瞬间掉在了地上,而后他又觉得这反应十分失态,连连摆手道:“对不起是我太土了,我乱说的。”

  “没事,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我已经很久不在罗曼了。”耶兰·温士顿笑道。

  “面见公主殿下......那我是不是应该磕个头啊!”祁飞星慌里慌张的望向江无昼。

  江无昼哭笑不得:“磕什么头啊!你清醒一点!”

  兔子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成功逗笑了耶兰·温士顿,她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没那么讲究,说起来我今天在罗曼也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兔子。”

  “那很有可能是我妹。”祁飞星说。

  “是嘛,她还挺机敏的。”耶兰说。

  祁飞星撇嘴道:“她是聪明劲都不用在正道上。”顿了顿,他诧异道:“怎么你们三个今天都在罗曼大学?”

  舒凛用手指搔了搔鼻梁:“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事情了,星崽,你有个舅舅叫杜斌国对吧?”

  祁飞星:“是啊,他咋了?”

  舒凛语出惊人道:“他被车撞死了。”

  祁飞星:“???”

  舒凛:“撞他的人你们应该认识,叫安翔。”

  饶是对杜斌国零好感,祁飞星还是感觉到冲击,难以置信道:“安翔?安翔撞他做什么?!”

  舒凛简单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祁飞星的面色渐渐阴沉下去。

  “撞死他真是便宜他了!”他怒声道,气急败坏的捋袖子:“敢搞幺幺,我现在就去鞭他的尸!”

  “哇哦,暴躁小哥,我喜欢。”耶兰说。

  江无昼拦住祁飞星:“你冷静点,人都死了,花那功夫做什么,我猜他是有什么把柄在安翔手里了才不得不这么做,到头来也没成功,所以安翔才急着灭他的口。”

  “也是,要找那家伙的把柄可太容易了。”祁飞星冷笑一声:“安翔那混球成天只知道使下三滥的手段,凛总,我妹跟你都在罗曼大学,还要麻烦你多照应她!”

  “这点你放心。”舒凛说:“只是出了人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位二世祖逍遥法外了吧?”

  “我现在就联系军事法庭,让他们对安翔进行抓捕!”祁飞星说:“我现在是少将了!这次他们铁定不敢跟我说一个不字!”

  “这次人命出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看见,安秘书长就算想包庇也没办法。”舒凛说。

  “作茧自缚罢了。”江无昼道,他看向耶兰:“对了,你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这个事说起来也有些复杂。”耶兰抚了抚额头:“起初的原因......是我父亲病危了。”

  “老君主病危了?!”

  这消息如同深水炸/弹,炸的在场的其余三个人纷纷傻眼,饶是江无昼和舒凛也压抑不住震惊之色。

  “米兰达宫殿还封锁着消息,怕引起骚乱,我有自己的消息网,所以提前知晓,原本是想着回来见他最后一面,顺便提前熟悉熟悉事务,方便主持工作。”耶兰说:“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罗曼都是一团腌臜。”

  “君主这几年是不太问事。”祁飞星说:“所以底下的贵族高官才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

  “你说这是最初的原因,后来的呢?”江无昼问。

  “后来的。”耶兰想了想道:“你猜我在军火黑市逛到了什么?”

  “什么?”江无昼问。

  “你的零号机。”耶兰说。

  江无昼猛然一怔。

  “零号机?!零号机不是交给澳丁了吗?”他的嗓音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居然把零号机转卖了?!”

  “是啊,没想到吧,我本来以为他会扣着零号机不放呢,毕竟是珍贵的科技财富,没想到转手就卖了,这个人还真是刚愎自用到极致。”耶兰说:“我就高价将零号机买了回来,权当是给首都星的星防添砖加瓦了,运回来后就停在罗曼星港的备用舰位上,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但是在我离开军火黑市的途中,被一艘突然跃迁出现的星舰给撞了,好在我的逃生舱及时弹出,本来我还想去别处办点事,这下只能就近在罗曼降落了。”

  “你也被撞了?!”祁飞星冲口而出,这遭遇他再熟悉不过了,急声道:“公主殿下,您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吗?”

  “星舰都是些淘汰的型号。”耶兰对这个“也”字颇感诧异,“但是逃生舱弹出之前,我利用一段蠕虫病毒入侵了对方的黑匣子,在录像系统的缓存文件里看到了一点儿历史图像,曾有个带着魔方戒指的人在舰舱里逗留过,就是这样儿的。”耶兰指了指身后的陈列橱窗,那里安置着一块巨大的晶蓝色矿石,下方的牌子标着“纳尔达虫星地层矿”。

  “这材质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江无昼盯着橱窗里那块晶莹剔透的矿石喃喃道。

  “陆熙。”祁飞星忽然道:“是陆熙的腕机锁屏壁纸!”

  江无昼灵光顿闪,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张残缺的锁屏壁纸,是安翔与陆熙的合照,旁边有一只男人的手臂,正戴着这样一只戒指。

  “这个人曾经参加过百日虫难,所以将纳尔达虫星地层矿打造成戒指戴在手上,作为战利品......这个人我不提名字,好像也差不离了。”舒凛颦眉道:“如果说两次冲突星舰的是同一拨势力,那这司马昭之心......绝了。”

  “行了,我也算是对你们罗曼的境况有一定的了解了。”耶兰若有所思的笑了一声:“这个叫安翔的不能留,我现在要回米兰达宫见我的父亲,他撂下来的烂摊子,我要一点一点给他收拾。”

  “要不要我送你去。”江无昼道:“万一路上出什么事。”

  “阿凛跟我一起就行了,你就好好陪你的小毛茸茸吧,我父亲若是真的有事,我继任后少不了麻烦你,在场诸位都将是我的左膀右臂。”耶兰拍了拍江无昼的肩,旋身离去。

  祁飞星一直盯着耶兰·温士顿的背影看,似乎看入了神,许久才被江无昼拍了一下屁股。

  “这么好看?”

  “是挺好看的。”祁飞星扭头,兴奋道:“哎昼哥,这个耶兰公主真的不太像公主哎,她居然还逛军火黑市,我都没逛过军火黑市,感觉就是很社会,非常社会。”

  “因为她现在是个军火贩子。”江无昼单手叉腰,略无奈:“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能那么轻松的调来一台直升机。”

  “啊?”祁飞星大吃一惊,公主和军火贩子,这两个职业的差距委实有点儿大。

  “在皇家学院的时候,耶兰的成绩就非常好,还跟我和舒凛一起上了国防班,我想那个时候她应该就想着有朝一日会继承老君主的位置,但是后来老君主嫌弃她是个女孩儿,又觉得自己还年轻,一定会生个儿子,就想让她跟邻星的贵族结婚,她拒绝了,一怒之下辍了学,去外面创业了。”

  “创成了个军火贩子,也太厉害了吧!”祁飞星目瞪口呆:“一定很有钱。”

  江无昼耸耸肩:“她能回来我是没想到的,我还以为她根本理都不会理她的父亲。”

  “也许比起父亲,她更担心的是银河帝国吧。”祁飞星感慨万千:“对啦,你想去看零号机吗?公主殿下不是说就在罗曼星港?我陪你去吧。”

  江无昼摇了摇头,“暂时不了。”他过去牵了兔子的手:“回家吧。”

  祁飞星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口,眸光黯淡下去,心里有些微妙的淤堵感。

  耶兰公主好像对江无昼的事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江无昼也似乎默许了这种在隐私世界里畅游的行为。

  可眼下却不愿意带自己去看零号机。

  他嗅到了一丝亲疏有别的味道。

  安翔飞速开着车,车子每次颠簸一下,他都会出一身的冷汗。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杜斌国被撞飞的那一刻,他甚至还看到了杜斌国的脸,惊恐,扭曲,瞳孔缩的针尖大小,那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这个蠢货......这个蠢货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气的猛砸方向盘。

  在众目睽睽之下灭了杜斌国的口,他做的大错特错了。

  他打电话给他的父亲,刚开口说了几个字,他的秘书长爸爸就骂了他一句“混账”,把他的电话给挂了。

  安翔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不会真的要坐牢吧......”他猛地一踩刹车,在路边痛苦的抱住了头。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亲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存在,如果说保他会动摇自己的位置,安秘书长会大义灭亲也说不定呢!

  现在谁还能帮他呢???

  安翔惊恐的哆嗦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神通广大,其势力贯通银河系!绝对可以干预罗曼!

  他抖着手点开腕机终端,将星讯拨了出去。

  此时此刻,澳丁刚刚洗完了澡,披了件浴袍走进客厅。

  他拥有伟岸健硕的身材和茂密的胡须,精神的不像是个年近60的人,他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的烈酒,仰头饮着,听萨琳娜宛如发牢骚般的汇报自己的“捉奸”成果。

  “你说江无昼身边有个兔耳族?这不可能。”

  “我亲眼看见的,还是一只公兔子!”萨琳娜气急败坏道:“我特意截了图,不信您看!”

  澳丁放下了酒瓶,走过去接过了萨琳娜的腕机。

  画面里,一只俊秀的灰毛兔耳青年盘膝而坐,神采飞扬。

  澳丁猛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是这家伙?!”他的眼神森然如刀,充斥着震惊与惊怒:“他怎么可能没死.......”

  “亚父,您在说什么?”萨琳娜听不懂,茫然道。

  澳丁却没有再重复这句话,脸色明显变得阴沉。

  根据安翔的描述,这只兔子是混乱的首都星星防里唯一的中流砥柱,本来以为摧毁了他首都星的星防会变得脆如纸张,却没想到这家伙会死里逃生!

  在那种情况下,死里逃生的概率得多低呢?!救下他的难度得多高呢?!

  是江无昼吧......

  他转过头去又开了一瓶酒,伯爵夫人在楼上的隔间里娇声喊他的名字他也没有理会,心情烦乱至极。

  他的原计划全然被打乱了,他原本想要通过安翔入侵首都星的军事系统,细水长流的拿下首都星,现在看来......再拖下去他就没有机会了,只能使用最简单粗暴,大张旗鼓的法子。

  腕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澳丁看了眼来电人,点了接通。

  “澳丁大人!!帮帮我吧!!!”星讯接通的一瞬间,那头的安翔涕泪俱下,“我猪油蒙了心,背了条人命,我爸不管我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不是要我的虹膜验证标本吗?我现在就发给你!我所有的工作权限都是你的了!”

  “我想我现在也不太需要这些东西。”澳丁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不过你可以替我办另外一件事。”

  安翔好似救世主般:“您说,我一定办到!!”

  “去研发中心一趟。”澳丁说:“帮我取出那只莱茵虫的标本。”

  耶兰公主得到的消息十分准确,只隔了一日,老君主便病逝了。

  整个罗曼乃至整个银河系都通报了消息,举国哀悼。

  未几,作为老君主独女的耶兰·温士顿宣告继位。

  这将是帝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王,媒体对其大肆宣传。

  继位大典与老君主的葬礼必须得交错开来,匆忙又复杂,耶兰·温士顿忙得不可开交。

  老君主病逝后的第三天,天还没亮,祁飞星就被星讯和各方警报吵醒了,

  “星崽!!不好了!!”星讯那头,耿子双声嘶力竭,背景音兵荒马乱:“安翔......安翔突然来研发中心!!他把莱茵虫的标本柱砸了——”

  祁飞星从床上直挺挺的坐起来,有种乍然清醒的感觉,嗓音还带着沙哑:“什么?现在怎么样了!”

  “那只虫子肚子里有好多活卵!!!它它它没死透!!”耿子双上气不接下气的吼道:“研发中心看门的被伤了好几个人,母虫带着那些活卵全跑出去了!!!我现在算是知道他们投放这颗莱茵虫的最终目的了!!!这事你一个人处理不了!!!昼哥呢!!你得找昼哥!!!我现在就给昼哥打电话!!”

  “你不用打了!!昼哥在我这儿!我直接跟他说!”祁飞星扭头,枕畔的江无昼早已睁开了眼,定定的望着他。

  “昼哥在你那儿?”耿子双尚来不及体会这句话里的信息量,“你得让他来!!再没人比他更了解莱茵虫了!”

  祁飞星看了江无昼一眼,两人同时掀了被子下床。

  “安翔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祁飞星一边穿外套一边震惊道:“把莱茵虫放出去要做什么??拉整个罗曼共沉沦。”

  “很难讲。”江无昼低声道:“我先下去开车。”

  两人披星戴月地赶往研发中心。

  是夜,研发中心灯火通明,急救中心的人进进出出,用担架运送着受伤的工作人员。

  祁飞星心系耿子双,二话不说从消防楼梯奔进实验室,整个消防楼道里充斥着一股诡异而难闻的气息,他差点被滑一跤,这才发现满地都是横流的粘液。

  祁飞星顺着液体流淌的痕迹寻找了一番,在中层平台上发现了一人一虫,都已经死透了。

  “安翔……”祁飞星认出来了那倒在角落里的人尸。

  两个东西似乎是在搏斗的过程当中顺着台阶滚下来,安翔的半边脑袋像是被剪掉的,脑浆混着血红里透白,而对面的那只大莱茵虫被开膛破肚,四脚朝天的瘫在地上,场景别提多诡异。

  祁飞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耿子双也从楼上赶了下来,他手中提着一盏防尘灯,满面倦容,黑眼圈快挂下来了,当看到这番场景,整个人差点昏过去:“天哪......”

  “你没事吧!”祁飞星沉声道。

  “我还好.......”耿子双盯着那只虫尸喃喃道,他一把拉起祁飞星:“走,我们上去说!在这里我腿软!”

  适时江无昼也停完了车上来,三人一碰头,耿子双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开始诉苦。

  “你们知道的,自从这只虫的标本来了以后,研发中心天天都在加班。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安翔就进来了,他配着枪直接就冲进了标本室,把装母虫的标本柱打的稀巴烂。”

  “可是这只虫不是已经死了吗?都做成标本了!”祁飞星道。

  “这些虫多有一些自杀机制,类似于死后会突然跳起来或是疾跑或是弹射出毒针,跟敌人同归于尽。”江无昼说。

  “是的是的,这只虫在脱离固定液以后猛的就撞开了我们的门,往楼顶下直奔,安翔居然也跟过去了!他好像就是为了这只虫子来的。”耿子双喘了口气,“我们当时在叫保安,没过多久,你来看我们楼下的监控。”

  说着,他打开了监控系统,那是大门口的摄像头,画面中七八只莱茵虫张牙舞爪的扑伤了保安,从大门前疾驰而去。

  “怎么会有这么多?!”祁飞星遍体生寒。

  “我刚才看了楼梯道里他们的状态……应该是母虫肚子里的活卵破体而出。”耿子双喃喃道:“只是不知道安翔到底是被母虫宰杀了还是被幼虫宰杀了。”

  “这都没什么意义了。”祁飞星说:“我现在立刻召集军力去捕捉莱茵虫,不能让他们这么流窜在外!”

  “好在有经验人士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耿子双抹了把汗。

  话音未落,祁飞星的终端机响了起来。

  “您好少将,这里是塔台,十分钟前,有统共五百架中型大型战舰入侵天马星域。”

  祁飞星的脑子“嗡”一声。

  “这种时候?!”他反问。

  “没错,请问现在如何处理?”

  “先派巡航编队列阵。”他几乎没有过脑子就做出了下列安排:“如果他们再敢向前,就启用卫星炮。”

  “这就上卫星炮了?!会不会太——”耿子双一哆嗦。

  “这种时候安排武装对峙,心思坏的就差昭告天下了。”祁飞星厉声道:“老子现在就去星港组织舰队把他轰出去。”

  “你不能去。”江无昼劈手拦住了他:“你得留在罗曼抓莱茵虫。”

  “可那五百架舰队怎么办!”

  “我跟耶兰去。”江无昼斩钉截铁道:“耶兰刚刚继任,需要一场战争来展现她的实力,你也刚上任,需要在群众跟前刷存在感,再者……我想我可能知道来犯者是谁。”

  祁飞星霍然瞪大眼:“你是说......澳丁?”

  “我同他聊聊,没准儿可以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呢。”江无昼笑了笑。

  祁飞星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的衣角:“你别开玩笑了,他不把你吃了就不错了......”

  “我跟他之间是需要一个了断的。别担心,再不济你还能来救我。”江无昼笑着说:“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别胡说八道。”祁飞星皱起眉头,他改握住江无昼的手,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你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信任我。

  所以你宁愿选择跟公主殿下共赴前线。

  “那就这样吧。”他转身与江无昼分别。

  祁飞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从前带领着一支小分队也能执行多项任务,可见其指挥天赋。

  江无昼走后没多久,他便逐一给首都星的连队下达了搜捕任务,包括仪仗队在内。

  跟着安翔常年混吃等死的仪仗队很是不乐意,在祁飞星的任务下达后便纷纷来电抗议,他们一直受安翔的洗脑,丝毫不将祁飞星放在眼里。

  “我们是礼仪队,没有经历过实战训练,遇到虫子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啊!”

  “就是,我们要是缺胳膊少腿,回头女王登基没有仪仗牌面,少将你负责吗?”

  “说起来少将自己连办公室都没坐热就来指挥我们,真是一点都不心虚呢!”

  祁飞星正在因为担心莱茵虫误伤群众的问题火急火燎,听到这群人大放厥词,不由得冷笑起来。

  “我把话撂在这里。”他厉声喝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消灭莱茵虫,保护街区的住民,你们可以尽早完成任务回家睡觉,但是如果让我发现虫子窜逃到其他地方或者有一个住民受伤,我会亲自来找你们,把你们一个个的开枪毙了,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