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愣了一下，才回忆起墙上贴了什么，“啊，对呀，我们医院长期招志愿者。”
“怎么报名啊？”江宿晨边问，眼神边往司寒身上瞥。
得了司寒的点头应允，江宿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你想当志愿者啊？”安婳放下手中的猫粮，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表，“要把这个先填了，我再跟店长说一声。”
江宿晨爽快地接过表格，认真地填写起个人信息。
安婳告诉他等程序过了会给他打电话。
离开之前，江宿晨又永远看了一眼呢呢，见它已经趴在垫子上睡着了，才安心地离开。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回临春小区。
“接下来去哪？”司寒问。
江宿晨双臂抬起伸起懒腰，“去赶稿子，早完结早享受。”
宠物医院的老板和江宿晨本就是熟人，程序过得很快，晚上江宿晨遛狗的时候就接到了安婳的电话。
“好啊，我明天就能来。”江宿晨说完，高兴地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收起，江宿晨抬头望向司寒时桃花眼中含着期待和试探，“我第三个愿望，去宠物店当一周志愿者……可以吗？”
原先江宿晨列的表上第三个愿望并不是这个。
计划赶不上变化。
“好。”司寒轻声应道，凤眸垂下与他对视。
江宿晨眨眼，眼中闪过类似尴尬无措的情绪，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不自然地低下头。
司寒，真的好高！
江宿晨睫毛微颤，他虽不到180，但在平时也绝对不矮。可在司寒面前，他比司寒矮了半个头不止。
两人继续走着，路灯把并肩的影子拖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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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江宿晨就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在嘿嘿质疑的、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笑着出了门。
江宿晨穿上了宠物医院的围裙，口罩和手套一应俱全。
而司寒作为‘陪护家属’就始终坐在等候区里。
宠物医院的墙面基本都是透明的，司寒又成了兼职的‘门面’。
江宿晨看得清楚，好几个成群结队的女生，都在路过玻璃门时脚步一个拐弯就转进了宠物医院。
“你好，欢迎光临。”江宿晨在前台尽职尽责地当一位工作人员。
同行中，本来表情不耐烦的女生在见到江宿晨时又变了脸色，小小地‘唔’了一声。
一旁的安婳看了，打趣道，“你和你朋友都成我们店的招牌了。”
江宿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偷偷掀起眼皮去看司寒。
司寒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玻璃外。
真是个无趣的鬼。
还是听宠物医院的小猫小狗们聊天有意思。
“渴死我了！！为什么还不给我加水，铲屎官呢？又要等到十一点？！”肥胖的橘猫在笼子里都快化身眼镜蛇了，见有小姑娘过来，假装自己只是刚睡醒。
江宿晨好笑地给它加水。
它果然眼睛一亮就在水盆里大快朵颐。
又一只柯基在笼子里气得跺脚转圈圈，“我！要！磨！牙！”
好脾气的江宿晨给它碗里加了磨牙棒。
谁知那柯基一边啃磨牙棒，一边说：“这新来的铲屎官还挺通狗性。”
通狗性。
江宿晨沉默了。
默默把柯基的锁上得更严实。
和动物相处，总是让江宿晨格外放松。
不过这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江宿晨希望能亲自物色领养人，顺便再照顾几天呢呢。
两天过去，江宿晨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领养人。
司寒也不再明目张胆地坐在等候区，又以鬼魂形态在附近转悠。
单是坐在那，司寒的气场就极其强大，害怕的人不少，但也总有胆子大的敢上来和他说话。
他讨厌有人搭讪，每次不是沉默，就是开口的回答让搭讪的人如坠冰窟，坐如针毡。
演变到最后，甚至更多的是拿着手机进店拍摄的人。
为了不影响宠物医院的正常运行，司寒还是神隐妥当。
于江宿晨而言，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家里两个祖宗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陌生猫狗味。
哈哈这缺心眼还好，嘿嘿就糊弄不了了，每天江宿晨一回去就能听见嘿嘿说‘你真让猫感到恶心。’
搞得江宿晨以为自己是个把原配丢在家，自己出去浪的渣男。
这天江宿晨仍然像前些天一样在前台站岗，偶尔搞搞卫生。
“叮铃铃——”
门边挂的风铃响起。
江宿晨把粘毛器放下，脱口而出，“你好，欢迎光临。”
来人没有回答，江宿晨抬头望去，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对视上了。
“江……江宿晨？”男人愣在原处，眼中蕴含着许久未见的激动，“小五，你真在这？”
江宿晨挠挠头，也认出了男人，“欧哥，好久不见。”
欧哥快速踱步上前，拍拍江宿晨的胳膊，又把他全须全尾地打量了一遍，确认他没缺胳膊少腿，才放心道，“我在同城刷到了别人拍的你，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在这。”
“嗯，”江宿晨点点头，解释道，“我在这边当一周义工。”
“为什么这么多年毕业都没你的信息啊？”欧哥担忧的眼神不是作假，“也不和咱们宿舍几个哥们联系。”
“我……”江宿晨眼神躲闪。
他不想当害人精，所以一毕业就离所有人都远远的。
没想到欧哥还有心来找他。
欧哥看出了他的窘迫，没再追问，转移话题道，“我去年结婚了，一周年纪念日想给我老婆买个猫。”
江宿晨灵光一闪。
福至心灵地想到了呢呢。
但江宿晨秉承着服务客人的原则，还是认真问，“嫂子对品种和年龄有没有什么要求呀？”
这声嫂子喊得欧哥心头大悦，摆摆手道，“没什么品种不品种的，所有小生命都是一样的。”
江宿晨把欧哥带到里面的房间，里面有十几只待领养的小猫小狗。
也不知是江宿晨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他总觉得自家呢呢就是最可爱的。
“你看看这只怎么样？”
黑色的小猫脸开得很好，眼睛大得像颗黑葡萄，水润又有神。
“我看这只……”欧哥伸出手指，呢呢就凑过来用脸去蹭，温顺乖巧，“我感觉它和我格外有缘。”
欧哥挠起呢呢的下巴，“我进来一眼就看见它了，多少钱？我现在能带走吗？”
“不用钱，”江宿晨提起的心落下，舒畅了，但又少了点什么般空落落的，“这是我前几天救助的一只小猫，我们只要走个领养程序就行了。”
在大学期间，欧哥就是宿舍的老大，天天也摆着哥哥样，照顾操心宿舍的每个人。
别看他长相五大三粗的，实际上性格和行动比谁都细致耐心。
嫂子不出意外也是大学时欧哥的初恋，二人的品性都没得说，感情也是四年都蜜里调油。
若是能把呢呢交给他们，应该比江宿晨自己都照顾得周到。
“嗯？”闻言，欧哥讶异地抬头，“你自己不养？舍得吗？”
江宿晨笑笑，“我家有一只了。”
欧哥觉得不要钱还有点不好意思，手已经紧紧抱住呢呢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婳帮两人走完程序，欧哥也加上了江宿晨新的微信。
刚加完好友，江宿晨就被拉进了几个群。
什么‘视觉设计三班’、‘朋友一生一起走’、‘苟富贵勿相忘’……
江宿晨错愕，“这是？”
“都是大学那帮熟人，你认识的。”欧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买猫没花钱，欧哥又挑了一堆猫的日常用品，什么都要最好的，都够买三四只品种猫了。
“回去给它起个名字吧。”江宿晨笑着说。
欧哥满意地看看航空箱里的小猫，“好嘞，让我老婆起。”
“好。”江宿晨也注视着呢呢，心中难免有种女儿嫁人的酸涩。
“诶，”欧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朝江宿晨说道，“半个月之后，我们班的同学聚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啊……？”
“毕业就没见你人影了，你这次可得好好给兄弟们赔罪，”欧哥拍拍他的肩膀，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走了，手机联系。”
江宿晨愣在原处，欧哥都出门了，他久久才低声说了句，“好。”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头上传来触感。
他抬头，正对上司寒漫不经心的双眸。
“心情不好？”
说着，司寒的大手在他头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触感稍瞬即逝，宛如幻觉。
司寒此刻是灵体，别人看不见，江宿晨也不敢大声和他对话。
江宿晨小幅度地摇摇头，音量极小，“没有，我很开心。”
头又被拍了拍。
司寒的声音也很轻，“好。”
午休时间，江宿晨简单吃了个宠物医院的快餐，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群里有了他的加入，就好似平地一声惊雷，故人们疯狂艾特他，恨不得把他近几年的现状都打探一遍。
宿舍群更是炸了锅，老二扬言要把江宿晨腿打断，看他还敢不敢毕业就跑。
【你以为你是总裁的落跑甜心啊？】
江宿晨“噗嗤”一下笑出声。
三哥也说【老幺就要有老幺的自觉，别让哥哥们担心。】
心里酸酸胀胀的。
趁司寒不在，江宿晨偷偷擦了一下眼泪。
他乐此不疲地一一回复，好像又找到了一点生活落在实处的感觉。
正巧宋霖的信息也在此时发来。
他几天没和江宿晨联系，现在好像想通了但没完全想通。
宋霖：【最近又在实现什么愿望呢？】
江宿晨心情好，回复他：【在宠物店当义工！】
宋霖秒回：【挺好的。】
然后又没了下文。
江宿晨把手机息屏，环顾四周。
司寒从刚刚出去就没有音讯了，江宿晨担心以前的事情又重蹈覆辙，便出了门想去找他。
没想到却撞到了司寒和另一个黑衣人在巷子里对话。
江宿晨下意识想回避，那黑衣人的话却让他猛地停下脚步。
“司寒！这么久你就耗在这个普通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