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安见言舟一脸迷茫, 刚想开口解释，什么是非主流，又或者解释什么是初雪。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被言舟吻住了。
言舟确实没有听懂乔一安在说什么，但他也确实听不了乔一安在说什么, 他只看到乔一安红润的嘴唇在一张一合，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话的内容。
一片雪花落到了他们的脸颊中间，顺着他们亲吻的地方往下落, 最终也不知道进了谁的嘴里。
乔一安一开始被亲住的时候, 有些莫名, 又有些理所当然，毕竟言舟都信“初雪”的传说了，当然是要亲一亲喜欢的人了。
他内心有些欣喜，但又担心言舟选的这个位置不够隐蔽，会被其他人注意到。
在他有些惊慌的时候, 言舟放开了他。
一吻终了，乔一安有些担心的问言舟：“都说现在雨都是酸雨，很可能含硫量超标, 雪里面会不会也超标啊？”
言舟：……
他只能安慰乔一安道：“应该死不了吧。”
乔一安催促他道：“赶紧走吧, 再不走我们就不能在故宫关门前逛完了。”
北方的雪确实和南方的雪不同, 才下了一小会儿的毛毛细雪，故宫的黄瓦上已经白白的覆盖了一层。
他们没有买专职导游服务，但他们进入了故宫之后, 恰巧遇到了一个旅行团的导游在给团圆讲解故宫各个宫殿缘由。
“要不我们蹭一蹭？”乔一安建议道。
言舟点了点头：“走。”
于是, 他们俩人就跟在旅行团的后排, 听着导游介绍着这些对他们这种理科生来说有些陌生的知识。
乔一安对故宫的认识，还停留在历史书上雍正皇帝设立军机处。
导游讲解的一些不知道是野史还是正史的内容, 听得他们俩津津有味。
幸好他们跟着旅行团了，几乎是没有走回头路也没有走冤枉路，赶在故宫关门前，把故宫逛了个大半。
“你听到刚刚那个导游介绍说，故宫有着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好的排水系统，确实得好啊，这可是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建造的。”乔一安走出故宫的时候，还在和言舟感慨道。
言舟也看了看脚底下的青砖：“是的，我们的古人是真的非常聪明。”
从故宫出来，已经接近接近五点半了，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明天就是参加物理竞赛的日子了，他们在宾馆外面找了一家便当店，吃了晚饭就回房间了。
晚上，秦老师召集他们开一个小会，大约是要对他们做考前最后的叮嘱。
会议的地点就在秦老师的房间里，秦老师虽然一人一间，但经费有限，他的房间并不是太大，幸好秦老师并没有洁癖，同学们椅子上坐不下了，秦老师就让他们坐在他的床铺上。
乔一安上一次参加竞赛前，老师还在给他们压题，讲解题思路，他理所当然的以为秦老师也是要和他们说这些，他还在担心，秦老师的房间里没有投影也没有话筒，讲解起来是不是条件有点艰苦。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大家能够站到这里，能够明天代表我们学校参加竞赛，已经是我们全校的佼佼者了，对明天的竞赛，我相信大家只要能发挥出自己真是的水平，一定都能取得好成绩。”秦老师对大家说道，“大家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据我所知，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寒假里还能参加数学竞赛的冬令营，这也意味着，哪怕明天没有考好，大家也还有第二次机会，哪怕明天和冬令营都没有发挥好，也没有关系，我们还可以参加高考。”
秦老师说到这里，同学们都笑了。
“别笑，这些都是事实，所以大家放轻松就好了。”秦老师继续说道，“我听说，有同学下午故宫都去过了？”
同学们听了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在猜测是谁心这么大，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故宫。
“是吧，乔一安？”秦老师点名道。
乔一安大言不惭：“恩，对我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我上学期期末还是年级倒数，今天能站在这里，已经是一匹黑马了。”
说完，秦老师给他鼓了鼓掌：“对，就是这种松弛感，大家一定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一会儿回去之后，想看书的可以再看一会儿书，但是记得不要太晚，然后可以沐浴焚香，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有一个饱满的状态。”
同学们在听到“沐浴焚香”这四个字的时候又笑了。
秦老师：“别笑，你们现在可能已经不看武侠小说了，西门吹雪在杀人前，都会沐浴、戒斋、熏香，戒斋不现实也来不及了，熏香的话酒店条件也不允许，那就只能好好洗个澡了。”
“明天早上我们八点在酒店门口集合，我在酒店前台给大家预定了叫醒服务，叫醒时间是七点半，大家起床之后，可以去酒店餐厅吃早饭。好了，我要叮嘱大家的就这么多了，大家也早点回房间洗澡睡觉吧。”
秦老师说完后，有同学问道：“秦老师，不给我们最后再拎一下重点吗？”
秦老师挥了挥手：“你如果觉得晚上不做点什么会紧张的话，就背背公式和电路图吧。武侠中剑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考试也是一样，其实这么长时间的学习，知识已经都在你脑中了。”
同学们似懂非懂的出了秦老师的房间。
“你听懂了吗？”乔一安问言舟，“秦老师的无剑论。”
言舟：“没有完全懂，但是觉得秦老师有点中二。”
说到这里，言舟又想到了刚刚下午的时候，乔一安说他非主流。
“非主流，这个名词也有点古早吧？”
乔一安一下知道了言舟在说什么：“中二难道不古早吗？”
言舟：“但是我想不到，有什么更合适形容秦老师的词了。”
乔一安：“我也想不到有什么更适合形容你的词了。”
言舟疑惑：“我不就是把你拉到了一旁吗？”
乔一安：“难道不是因为‘初雪’的概念吗？”
言舟：“‘初雪’是什么概念？”
要让乔一安在复述一遍这个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见言舟确实很迷茫，也只能说道：“就是以前的偶像剧里不是演的‘初雪落下的时候，就要和喜欢的人告白’。”
言舟想了想：“其实我没听过这个理论，但是当时那个场景我就是想这么做了。”
乔一安：“那你要是早生个十年，大概率也是一个非主流。”
言舟：“……”
——
送考的秦老师嘴上说着“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看上去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但他刚把学生们送入考场，就开始焦急了起来。
他站在考场外，从东边的门卫走到西边的门卫，又从西边的门卫走到东边的门卫，紧张得来回踱步。
“秦老师？”
秦老师来回走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他，他一回头，发现是隔壁外国语学校的物理老师。
虽然他极度不情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
“严老师啊，这么巧？”
严老师笑道：“一点都不巧，我今年负责我们学校的物理竞赛，你负责你们学校的，会在这里碰上不是很正常？”
秦老师只能露出一阵尬笑：“呵呵。”
严老师问道：“你们今年准备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充分，准备都送进保送名额？”
来了来了，捧杀来了，谁不知道他们学校去年只保送了两个学生，丢了他们老牌市重点高中的脸，今年校长发誓要保送20个啊（夸张了，参赛的都没有20人）。
秦老师只能尬笑着回答道：“来都来了，当然是希望都能有名次。”
话音未落，秦老师就自知失言了，一不小心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严老师到是也没觉得他在说实话，只以为他在糊弄他。
“严老师，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吃早饭，就不和瞎聊了。”秦老师赶紧找个借口想要溜走。
但严老师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正巧我也没吃饭，我们一起啊。”
秦老师：……
秦老师只能厚着脸皮，出言拒绝：“我去吃我们酒店的早餐，单买的话，一个人98。”
听了这话，严老师直呼“超标了”，放弃了和他一起吃早饭的想法。
回酒店的路上，秦老师心想幸好他脑子转得快，98都是他瞎编的，他怎么会知道酒店送的早餐单买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