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他是个江湖骗子>第14章 算计

  为了不显眼,江阔还是从后门回来的。

  屋内有人送来餐食,是素日常来常往的那个,江阔抬了抬手上的小篮子告诉他自己已经吃过了,小厮笑着将食盒又带了回去。

  江阔关上门,将食盒放在一旁。午后医士照惯例回来给他诊脉换药,江阔随手拿了一本书靠在床头看起来。

  送饭的小厮走出江阔的院子四处张望了一番,悄悄往后院去,进了夫人的院子。红檀院中静悄悄的,崔桓正在午睡,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是敛声屏息的。红檀新绷了一个绣绷,正捻着针在绣花,管家和嬷嬷站在一旁候着,见那小厮进来,管家招手让他上前。

  “回禀夫人,江公子已经回来了。”

  红檀手上不停,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话,倒是管家面上闪过一丝不安却不敢开口。那小厮被挥退,管家见红檀不说话便将求救的眼神递给嬷嬷,嬷嬷微微欠身请示红檀的意思。

  “那就去请夫君回来吧,快着些,别耽误了。”

  管家一咬牙,还是领命去了。

  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见,红檀才继续开始绣花,针尖刺入的一瞬她只觉得像是自己被扎疼了一般。但没办法,她不再是刺客红檀而是崔氏的二少夫人,顶级的刺客要出手必中,宅院的妇人便要讨郎君高兴。况且,若是崔敛一直这般下去,只怕才会出大事。

  男人嘛,得不到才会宝贝得紧,到手后便迟早会淡的。

  管事出府去衙门找崔敛,府中的江阔已经察觉不对劲。先是过了时辰但医士却不见踪影,江阔开门去看,却发现院中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自他受伤以来,院中是有小厮候着听吩咐的,虽说江阔向来省事儿但这个人一直没有撤掉。

  再有便是他身上不对劲,说不上是热还是躁,起初没什么,靠着看了一会儿书越来越难集中精神。几息功夫间他背上已经浮出一层薄汗,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开始往外冒热气。他松了衣领,开了些窗,外面微风正好,他却越来越觉得热。门中死士皆是从小培养的,兵器武术,用药用毒,奇门遁甲,都要学,不过片刻江阔便能确定自己中招了。

  热渐渐蒸腾而上,难以忽视,他想动一动却发现四肢都开始绵软。

  竟然是情毒。

  他刚起身便觉得天旋地转,骨子里的热开始变成酥麻一点点啃噬他的理智。江阔甩了甩脑袋,狠心将手上的手在桌上砸了一下,力道和方向有些没把握好,直接将桌上的茶盏和小篮子都弄到了地上。

  碎瓷片和糕点撒了一地,江阔迷蒙着眼睛看了看地上的东西,脑中闪过今日所有的事。

  思来想去,若是下药这些糕点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不会怀疑齐叔和阿七,但这些东西也是外面买来的,并不是没有下药的机会。想到这一层,江阔顾不上那么多,拿了刀就往外跌跌撞撞地跑去。

  不管是糕点还是肉饼,他吃的阿七也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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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时,江阔已经快辨不清方向,几乎是靠着本能顺着院墙往外走。

  他没有闲暇去想是谁下的毒,只想快赶到常青客栈去。拐过回廊,后门处竟守着几个护卫,倒不是素日跟着崔敛进出的人,是生面孔。几人见到江阔先是一惊,随后纷纷从背后抽出棍子来,显然是久候了。

  掌心的那点疼已经失去效用,江阔甩了甩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汗水从鬓角滑落,脚步虚浮,呼吸变得更加粗重。

  “公子······公子还是回房歇着的好。”领头的人犹豫片刻开口劝说。

  歇着?只怕歇着歇着崔敛便会推门而入了。

  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前些时日还装的挺正人君子的,翻脸便是不择手段了。

  终究是他不够聪明。

  江阔没力气多言,尽力站直了身子,抽出自己的刀,冷笑:“我猜你们不敢也没本事杀我,但你们猜我有没有本事杀你们?”

  即便此刻有些狼狈,但江阔依旧是江阔,只要刀未折,手未断,就容不得他人轻视。这么几个寻常护卫就想拦住他,也不知这人是对这几个护卫太有信心还是对下的毒太有信心。

  一念之间,江阔身形一动,刀已逼到几人身前。

  护卫们素日是见过江阔身手的,但上面明令不得伤人,又想着他已经中了毒想必不如往日。却不想,江阔才出一招,他们几人的棍子便断了一半。首当其冲之人更是连虎口都被那一刀震得豁开了口子,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轻动,江阔回首再劈出一刀竟是直取面门。领头之人被逼后退数步,就在即将劈上的时候,江阔偏了刀锋,砍在门板上。

  “怎么,还不退后?”江阔一手压着那人的脖子,刀刃逼近脖颈,杀气毕现,逼问,“你们主子是谁?”

  护卫被这两招镇住,虽还有两个拿着棍子却不敢上前,领头的人在冰冷刀刃下瑟瑟发抖却还强撑着不肯开口。

  江阔冷声道:“是崔敛?”

  护卫没有说话却眼神躲闪,江阔揪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人甩开,脚上用力攀上后门的墙头直接翻了出去。

  竟是红檀。

  方才动手的两招已经是极限,情毒这种东西,越是动弹越是侵皮入骨。江阔走出乌衣巷的时候已是大汗淋漓,午后阳光又烈,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江阔用刀撑着身子,按照记忆中最短的路线往城东去。

  待他到了常青客栈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热炸了。

  齐叔扶着他来到后院,屋子里的阿七果然也中招了。整个人从上到下憋得通红,眼神涣散,泪眼朦胧,手攥着榻上的薄被,指节发白。

  “这可怎么是好啊,少主,能解吗?”齐叔算是半个江湖人,差不多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江阔摇摇头,若是崔敛下的药说不定还能配出方子来,但红檀本就是个用毒高手,她若存心,只怕就是得了那药也配不出解药。

  一个两个,都是疯子!

  阿七在榻上已经难耐地将自己埋进最里面,他没有内力,无法调息,只怕更难受。江阔站在门边看着,手撑在门框上,理智和欲念纠缠不休,眼睛里的血丝已经有些骇人。他死死盯着阿七的弓起的脊背,能清晰地看到脖颈后和颈侧绷起的线条,大汗淋漓。

  江阔挣扎许久,手中再也支持不住,水寒刀落到地上。

  那声响惊到了床上的人,阿七艰难地翻身过来,面若桃花,眸含春水。因为情毒的关系,他变得更加迟钝,看了许久才看清楚来人,低哑的饱含委屈的声线挤出两个破碎的字:“······哥······哥。”

  这一声,叫得江阔心中最后一根弦绷断了。

  江阔跑到院中井边,伸手舀起桶中冰凉的井水搓了两把脸,哑声交代:“齐叔,让人暂时别来后院。”

  “是。”

  房门关上,齐叔忙躲到堂前去了。

  来的路上,他还在心里暗骂崔敛和红檀这一对还真是疯子配蠢货,天造地设。做过刺客的人到底是心狠手黑,竟然连下媚药情毒这种事情都能帮崔敛做。还真不知道是用情过深没了脑子,又或者是被高门宅院的那些算计洗了脑子。

  可是现在阿七他在面前难耐地扭动着身子,他也像个无赖骗子一样,哄骗阿七自己褪去衣衫。

  “哥哥······我难受······我热······”

  滚烫的手缠绕上来,江阔握住了,手指一点一点挤进去,十指紧扣。江阔并不靠近床榻,两个人只是握着手,阿七的眼眶已经盛不下那么多的泪,落下来,滚在鬓角。

  江阔低声道:“乖,哥哥在,脱了衣衫就不热了。”

  阿七半数神智都已缥缈,剩下一半全然信任江阔,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一手仍纠缠江阔的手指不肯松开,单手解了许久才将那松散的腰带解开,露出的胸膛上也都被汗浸湿,水色朦胧。

  这是他们第一次坦诚相待。

  阿七的身上也有一些伤口,都在背上。很小,日久年深,只剩下淡淡的痕迹,能看到清晰的肩胛骨的轮廓,在后背正中有一处状若松枝的疤痕。江阔伸手去碰,指尖才碰到湿热的皮肤,他的喘息便乱了节奏,再动两下,他便抑制不住地浑身一抖,轻哼出声。不等江阔描摹完一半的伤疤,阿七再也按捺不住,转过来将江阔抱了满怀。

  灼热的,年轻的身躯紧密相贴,江阔的克制和清醒彻底报废。

  药物催生的情欲折磨着彼此,阿七不得法门,像个小兽一般在江阔的脖颈的胸膛纠缠。明明彼此身上都是热的,但仿佛只有撕去这层衣物,贴合在一起才能舒服。腰带被解开,衣裳褪下扔在床边,待到江阔反应过来的时候,阿七已经将他压在床上。深色的帐幔放下一半,遮住外面恰好的春光。

  “哥哥······”

  “哥哥······”

  阿七什么都不会,湿热的唇抵在颈侧,盘桓在下巴和嘴角,反反复复地喊着江阔。咸湿的胸膛被阿七的手寸寸抚摸,略过腰侧时更不愿离去,他凭着本能和江阔亲近,纯情的不能再纯情。

  江阔伸手抚上他的颈侧,一手湿汗,引着他和自己额头相抵。看着那双被欲念折磨的眼睛,一声轻叹,江阔轻声说:“闭上眼睛。”

  阿七依言闭上眼,江阔侧首吻了上去,另一只手也往下探去。

  “唔!”阿七浑身一震,撑在江阔身侧的手臂顿时暴起青筋,但他依旧乖乖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唇分,牵出水线,江阔看着紧闭双眼的人,笑他的乖巧,手上加紧了动作。

  饮鸩止渴,未入肠胃,已绝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