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我和渣爹争天下>第117章 夏茂秋收 五

  听到提长生老母, 廖安民的心提了起来。

  廖安民跟随长生老母的时间不算短,应该说他和廖富民兄弟两个能有今天的地位,一大半的原因在于他们跟随老母的时间长。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跟随老母时间比他们更长的人也有,但是这么多年被老母杀了不少,他们兄弟两个,能力未见得有多强,只因为忠心才活到了现在。

  早先他们兄弟两个还是孩子的时候都已经追随长生老母了, 那个时候长生老母还年轻, 廖安民记得长生老母那个时候说的是京城这边的雅言。当年的长生老母还是一个端庄的贵妇人,尽管穿着粗布衣衫, 往那里一坐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至于后来成了一个圆圆胖胖很喜庆的老太太, 说着一口当地的方言,那也是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才变成的样子。

  廖安民直到后来走南闯北,才觉得当年的长生老母不是一个普通人, 绝对是来自权贵之家。

  但是这些话他连兄弟都不敢说,只能深深的藏在自己的心里。如今被一个老太监突然问了出来, 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是老母势力极盛, 宫里面已经注意到了。要么是这个人和老母以前有过恩怨, 一直还惦记着。

  老母已经去世了,就算是西园邬堡的势力太大,让宫里面注意上了,也不应该翻老母那时候的旧账了, 应该直接问关于神女的事情,或者是宫里面直接让神女进宫, 而不是在如此私密的地方, 天黑未黑的时候让一个老太监询问。

  只能是最后一个原因, 这个老太监和老母之间或许有着恩怨纠葛。而且听这种语气,应该不是有太大的仇恨?廖安民品着这其中的意思,好像是询问神女究竟用了什么妖法继承了老母的衣钵?

  也就是说这老太监对老母积攒下来的家业是知道的!

  廖安民赶快站起来,“没想到远在京城居然有人知道我们长生老母的大名。我们老母在几年前已经留意了,想要找个姑娘接了自己的位置。就在去年找到了,神女……比一般的女孩苦了些,老母说只有受过苦的才能不亏待西园的百姓……”

  廖安民这么说的时候,悄悄的观察着老太监的表情,只可惜如今天黑了,屋子里面也没有一盏灯,老太监是什么表情廖安民没有发现。

  久久的,听见老太监像是叹息一般的出了一口气。

  “这么说非要找个女孩儿才行?”

  “老母……未曾明说,或许是因为早些年收养的那几位……”

  老太监在黑暗里面哼了一声,“狼子野心,有那样的下场是活该。”

  廖安民放松了不少,看来这个老太监知道不少事儿,并且这老太监和老母不是仇人。

  只要不是仇人就好办。

  过了一会儿然老太监低声细语,“可惜了……”

  具体可惜什么了,廖安民这个时候也猜不出来。

  老太监又说:“你主子在山阳郡势大,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姓周的老东西在皇上跟前胡言乱语,皇上身边倒是有不少宠妃,她们联手拦着,你主子进宫的机会不大。但要防着那些皇子们下手,有的时候这些爷们儿也信命啊!昔日萧皇后是如何嫁给隋炀帝的?想来你也听过这个故事。去吧,早点回去,别在这里逗留了。”

  廖安民听见里面提点的意思,赶快趴在地上诚心实意的磕了几个头,往后退了几步就要离开。

  黑暗里面老太监又说:“慢着,这两年记得给我那傻侄儿送点银子,你拿那些假的哄哄他还行,是哄不住咱家的,但是做戏得做全套了。”

  廖安民又赶快趴下磕了几个头,倒退着出了院子才敢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半夜里,天牢扔出来两个中年人,这两人刚爬起来,就被蹲在暗处的家丁们一拥而上捂着嘴嘴拉走了。

  天一亮,几辆大车出城,就是那种老牛拉的破板车,上面坐着男男女女,虽然衣服整洁,但都是粗麻棉布,守着城门的兵丁看了几眼就没有多看。

  大车上的廖家兄弟看着越来越远的京城城墙,双双叹了一口气。

  “回家吧,奉君奉的胡子都白了,落下这样一个结局,唉!”

  这边兄弟两个都在叹息,但是他们两家的家眷都松了一口气。还是回老家好,回老家哪怕日子过得苦点累点儿也不用担心掉脑袋呀。这一段日子真的是过够了,这一辈子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

  在西园的秋叶等到了第2波北郭来访的客人。

  这一波人来的时候快要到晚上了,邬堡里面家家户户冒出了炊烟,这些人进大门的时候看到这大片的田地被高高的城墙圈了起来,这里土地肥沃,物阜民丰,这些人忍不住叹息了好几次。

  “怪不得老母能够成功呢,确实是家底厚。”

  这里犹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使得这些来访的客人都有些后悔,他们所后悔的是没有早早的投入到长生老母的阵营里。

  秋叶对这一遍又一遍的来访者倒是觉得挺稀奇的。和王大有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上一次他们派人过来,我没给什么好脸色,没想到又派人来了,看来是真的急了。这一次他们是怎么打算的?你派人过去听听。”

  王大有觉得这些人也就是提前来讨好神女,没什么值得多关注的。但是既然听到了吩咐,还是要过去看看才行。更何况负责这里的治安本就属于王大有的职责范围。

  晚上天黑了之后,王大有从秋叶这里告辞出来,打算先去那些来宾们住的院子周围看一圈再回家。可是路上走到了林荣的家门口,想了想有两三天没有看到林荣了,不知道林荣是不是又病了,于是转头敲了敲门。

  有林荣的随从打开了门,将王大有迎了进去。

  王大有在院子里面走着,问:“林将军睡觉了吗?”

  随从也只是谨慎的答了一句还没有。林荣的病情在邬堡里面也属于需要保密的。哪怕到了王大有这个级别,这些嘴严的随从们也不会把最真实的情况告知。

  王大有进了屋子,林荣被人扶了起来。

  王大有赶快说:“坐下坐下,以咱们之间的交情,你还这么客气干嘛!郁明,我好几天没见你了,特意来看看你。白天挺忙的,也只有这会儿有空闲。吃饭了吗?”

  林荣点了点头被扶着坐了下来。王大有发现他面前扣着一本书,“刚才是在读书呀!”

  林荣又点了点头,眼看着这气氛有点过于安静了,林荣身边的人就回答,“这些书是从均县带回来的,有很多是,周公子特意向林将军推荐了这些。”

  林荣只是不爱交际,也不爱说话,但是本人知道该如何待客,也开了口。“都是一些兵书,我以前没有正经读过病书,都是听人家讲的片段,趁着现在有机会也有时间,想把这些给补起来。”

  王大有听了之后就觉得很羞愧,脸上火辣辣的,“没法跟你比,我这种就是学不进去。很多人都跟我说该好好的读书,可是我每次看的时候总是能睡着,我也不是读书的种子,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眼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天都已经黑了,还要去盯着那些来客,王大有关心了几句林荣的饮食起居,然后就站起来告辞了。

  林荣想要送一送王大有,但是站起来之后,林荣两腿打颤,不得不扶着桌子才能站好。

  看他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了,王大有赶快上去扶着,让他不要送了,就因为距离的太近,王大有从林荣苍白毫无血色并且非常憔悴的脸上看到林荣眼下有着黑眼圈。

  于是关心的问:“你这是没休息好吗?”

  另一边在秋叶的院子里,白胡子一把的老大夫皱着眉头跟秋叶说林荣的病情。

  “如今林将军的病情不太好”。

  “对于这些我不懂,您才是行家。当初不是说是皮肉伤吗?就算是失了一些元气,他还年轻,补一补就能补回来的。”这是当初老大夫的原话,秋叶复述出来,意思问难道不是吗?

  老大夫点了点头,“以前是这么想的,可是女娲造人的时候,把人造的太过于精细了一些。而且林将军受伤太重,背部中刀,当时都已经砍到了脊椎骨上,能活命已经是奇迹了。”

  “您的意思是说,早早晚晚,林将军总有那么一天,还是……”秋叶在想,如果真的是林荣留不住,那自己接下来该怎么找才能找到一个能接替林荣的人。

  老大夫摇了摇头,“老夫说女娲娘娘造人把人造的太精细了,并不是说身体上,也不仅仅是身体上,和身体其实也是有些关系的。”

  这话说的前后矛盾,秋叶就忍不住盯着老大夫等他往下说。

  “实际上,林将军最近一段时间都睡不着,如今距离他上次睡觉有三天三夜了。我问过他身边的人,就算是睡觉,晚上有点风吹草动也能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多数是浑身汗淋淋的,而且有明显受到惊吓的样子。”

  秋叶回想,林荣确实很排斥敲锣打鼓这种动静大的阵仗,如果院子里突然有个声音,还非常大,林荣当时浑身就能紧张戒备起来。

  但是也不对呀,前些日子林荣和北郭军对阵的时候,军中战鼓阵阵,林荣也没见有什么惧怕的情绪。

  要是放在现代社会,这种情况已经需要心理医生干预了。但是这是古代!秋叶真的没地方找一个心理医生给林荣治病。

  秋叶一直没说话,老大夫捏着自己的胡子斟酌了良久。“这么说有些玄乎,是这样的,他如果看到有和他伤情差不多的死在他面前,有可能他会活活的……吓死……说吓死也不对,反正如果有一个背部受伤严重的人放到他面前,他很可能受刺激,随后身体突然出现某些变化导致的暴毙。”

  秋叶眉头能夹死蚊子,“老大夫,您说的是真的吗?”

  老大夫点了点头,其实老大夫不懂一个词儿叫做心理暗示。但是林荣真的是因为他姑父一家的事情受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前几天林荣梦中惊醒,然后一直睡不着,现在已经是天气比较热的时候了,马上都要到夏季了。林荣在这种季节要裹着很厚的衣服,并且把所有的门窗关起来。人为制造一种密不透风和黑暗的环境。可就在这种环境里面,又时常惊悸。

  周围的人劝他出去走走,他非常反感到人多的地方去。如果不是秋叶开会,林荣是根本不会出他那个小院子的门,甚至根本不会出卧室的门。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然后大夫觉得,他这个症状已经符合一本医书里面记录的一桩奇事了。

  那本医书里面说有一个人明明很健康,但是他觉得自己心口疼,突然有一天见到了一个真正心口有病的,突然发病死在了这个很健康的人面前,随后这个很健康的人就觉得心脏很疼,没过一会儿也死了,整个过程和真正发病死亡的那个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林荣背部的伤口已经长好,但是林荣对背部伤口处小心翼翼的对待,睡觉的时候喜欢侧身,唯恐压到了背后的伤口。身边的人都劝他说背上的伤口已经长好,只是留下了一个疤。但是林荣却时常摇头,坚持认为自己背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

  老大夫结合着周围随从的话再和林荣沟通了之后,觉得林荣是心病大于身体上的疾病。

  所以老大夫觉得一切问题都应该向秋叶禀告清楚。林荣目前在整个邬堡的管理层中,其作用越来越明显。而且已经成了事实上军队的管理者,他要是出事儿,对于邬堡来说肯定是一件大事儿。

  秋叶表示已经理解了,让婢女送老大夫出门之后,秋叶背着手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怎么治病?

  秋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是一个心病。

  就算目前不治疗这个心病,怎么才能让林荣能够休息?老大夫不是没有开药,安神汤已经被林荣当做食物一样一碗接一碗的喝下去了。结果仍然是睡不着。

  秋叶觉得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用,不如去看看。于是就带着婢女到了林荣这里,随从刚刚把王大有送走,秋叶就来了。

  跟在秋叶身后,随从把林荣这几天的起居跟秋叶讲清楚。

  “就是睡不着,明明已经很瞌睡了,都已经躺在床上了,但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其实这不是最长的,就在今年过年的时候,那个时候刚从均县回来,他五天五夜没睡着。当时没有报上去是因为他晚上躺着闭上眼睛了,我们以为睡着了。这两天才发现他其实很多时候晚上是闭上眼睛的,至于到底是不是睡了,我们到现在也不敢肯定。”

  说着都已经到了门口,秋叶也没有让通报,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郁明,我来看看你。”

  林荣把书放到了桌子上,用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秋叶往下压了一下手,“坐着吧,吃了吗?”

  林荣点头。

  秋叶不客气的坐下来,“我还没吃呢,在你这边吃点。你这做主人的也陪着我吃点,多少夹几筷子意思一下。”

  很快丰富的晚饭摆了上来,秋叶也没有客气,一边吃一边和林荣说话,说的也并非是公事,而是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小的时候就想,什么时候才能□□细的粮食,你都不知道,我小的那会儿有时候连粗粮都吃不上,都是我娘从牙缝里省下来给我的,都是一些已经被反复蒸的发黏的窝头,夏天常常吃长了黑霉的剩饭。

  让我说那就是狗都不吃的东西,但是我要吃,不吃小命都没了。”说到这里秋叶叹了一口气,“很多人都知道我娘那个人没有城府且糊涂,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娘已经是这个天下顶好的娘了。虽然常常耳根子软,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把我卖了或者把我送出去给人家做童养媳。”

  秋叶是打心眼里面感激朱大姐的,朱大姐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是在朱大姐没儿子前,对秋叶的心那是始终如一的好。

  秋叶十岁的时候,有外镇的富户来他们村聘姑娘给他儿子做媳妇。那个富户的儿子有软骨病,整个人四肢不一样长短,而且还佝偻着身子怎么都站不直。

  这家有钱,哪怕儿子成了这个样子,照样能聘得起姑娘给他儿子做媳妇儿。而且还挑挑拣拣,当时大家日子都好过,也不是现在这种旱涝灾害轮番着来。

  这一家人就带着儿子拉着几车粮食一路走过来,每到一个村敲锣打鼓的把人叫过来说了,凡是哪家的姑娘被他儿子看上,后面的粮食就是聘礼的一部分,缺的随后补上。

  当时他们来到了村里,这家的儿子瞪着一只大眼儿一只小眼儿。立即看上了秋叶和同村的另外一个叫做花子的姑娘。因为秋叶满身灵气,花子长得特别漂亮。长得漂亮的花子以及一身灵气秋叶在村里从来都是拔尖的女孩。

  而这富户家的儿子明显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那一张脸上都已经长胡子了。对着秋叶和花子用一双猥/琐的眼睛来回扫,高兴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好像是被痰卡着了嗓子一样。

  听说这个得病的男人以前是有老婆的,第一个老婆,也就是原配,娶的是他们镇上屠户家的女孩,听说长的也很水灵,屠户家不缺肉,那姑娘嫁过去的时候圆润可爱。过了两年,死了。娘家去看,发现姑娘的尸体瘦的跟一把干柴一样,听说是这个男的觉得媳妇看不起他,常常让人打老婆还不给吃饭,人是打了以后重伤饿死的。

  这事儿闹的挺大的,赔了不少钱给屠户家才算私了。所以这家人后来给儿子娶媳妇都是外镇村里的。这样是图着将来闹不起来,实际上这个得软骨病的家伙已经成亲好几次了,上一任老婆也是本县的,那姑娘过不下去,夜里翻墙跑了,后来没找回来。翻墙姑娘的前任,是悬梁自尽的。

  人家可不管一个男人是不是应该娶两个老婆,当时就派管家和秋叶的爷爷以及花子的爹爹商量嫁娶的事儿。

  为什么是和秋叶的爷爷?当然是富贵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都找不到。

  看在那些粮食的份上,秋叶的爷爷当然愿意。

  秋叶不愿意,朱大姐也不愿意。朱大姐倒是没想着把秋叶送进高门大户。秋叶倒是盼着女儿嫁一个老实巴交,家里面有个十多亩地有三间大瓦房的好人家。这样的人家在朱大姐看来已经是天作之合了。

  哪怕这富户家给的聘礼多,但是他们那死鬼儿子将来能做什么?而且那死鬼儿子还死了几个老婆了,谁家愿意把好好的女孩送他们家。

  所以哪怕人家给上千斤的粮食朱大姐也不同意,只可惜花子家的父母把花子“嫁出去”了。从此之后秋叶在没有听说过花子的消息。

  秋叶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们家闹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我娘是哭着求了这个求那个,我去厨房拿了菜刀砍刀和斧子坐在树杈子上,他们只要敢架梯子上去把我弄下来,我敢一刀劈了他们,我跟我爷爷说,要是敢把我送走,我做鬼都不饶他们巫马家。我要是从富户家逃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把他那几个宝贝孙子一个个都弄死。

  我爷爷,我奶奶,我叔叔包括我婶子,他们都拿我没办法,一群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治不了我都骂我娘是个糊涂蛋。还说一个丫头罢了,那可是上千斤的粮食呀!后来吃不上饭,我奶奶那老太婆一天三顿都骂我娘,老太婆可后悔了,觉得拿我换了粮食,全家不用饿死,我一睁眼就听见她在骂我娘……但是我娘不后悔。”

  林荣听了之后久久的没说话,后来才说了一句:“……大抵贤人,都会受一些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吧。”

  席间无酒,守孝的秋叶也没法借酒消愁。

  听见林荣这么说,秋叶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郁明,你也是贤人啊!我说了你别生气,每个人在外边的时候让人觉得光鲜体面,但是背地里承受了多少只有自己清楚。

  你以前跟我说你跟着你姑父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像亲戚那样处着,一直是做他的亲兵。而且你姑姑也去世的早,他后来再娶……你若是父母还在,何必投奔姑姑,若是父族或者母族还在,一旦姑姑去世之后,你姑父其实与你关系甚远,你可以转投其他亲戚,你却没去!

  我能想得出来,天地之间只剩下你一人,虽然在你姑父那里与下属一样,但好歹你拼一拼性命,将来说不定真的有封侯建功的机会,总比出去四处漂泊的强。”

  秋叶站起来,“郁明,无论是你还是我,咱们现在要活下去,活着才能论其他的。”

  秋叶斟酌着,怕说的太多刺激他,“我觉得你一直没把自己当成个活人,可你如今已经活下来了,你又不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孤魂野鬼。”

  秋叶抓住林荣的手,“你能感觉到我的手是热的吗?我跟你说,你的手也是热的!”

  秋叶松开林荣的手走到他背后,在他的背上看了一眼,随后双手摁在林荣的肩膀上,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说:“郁明,活下去。咱们都要活下去!”

  说完之后秋叶没管他的反应,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有月光洒了下来,今天正好是十六,人家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门口还站了不少的婢女和随从,秋叶跨过门槛儿,走到月光里面,高兴的喊着:“郁明,出来看月亮了。”说完之后哈哈笑了两声,带着人离开了这座院子,扬长而去。

  林荣用双手撑起桌子,门口的随从赶快进去,扶着他到了院子里面放下椅子之后,林荣坐下来,向后面试探了一下,随后靠了上去。

  他抬头看着月亮,林荣早年其实并没有建功立业的想法。

  他最早的想法是什么呢?

  总要在姑父家里面做点什么,才不会让人说自己是吃白饭的?

  唉!

  神女说的不对,自己是怕死的,并非是求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