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我和渣爹争天下>第116章 夏茂秋收 四

  “那群人来干什么的?”秋叶有些没听明白, “给我祝寿?”

  一方面秋叶觉得自己还挺年轻的,小小年纪能用得上祝寿这个词吗?一方面秋叶也忍不住为自己感到悲哀。说句别人不太相信的话:朱大姐都不记得秋叶到底是哪一天生的!

  因为当时乡下过的日子都不统一,没什么日历让每天撕一张, 这个说是初五,那个说你记错了明明是初八……再加上又生的是一个丫头片子,家里面的人包括邻居更不在意了,所以秋叶能够自由行动之后也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天生的。什么生辰八字,那都是大户人家才讲究的, 小门小户说亲的时候估摸着日期时辰直接胡诌了。

  但是秋叶能记得是什么季节, 大概是几月份。但是十多年过去了,中间有闰月, 秋叶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哪个月生的!反正每年都不会过生日, 指望着家里记得,生日的时候吃个水煮蛋……做梦会实现的!

  现在秋叶是14岁,也可以称15岁。所以神奇的是秋叶都弄不清楚自己生日的时候, 人家是怎么记得的?

  门外铃铃点头,“是有一群人跑到外边说是要求见, 你还说都是同乡……对了, 有一个自称是您的表哥……”

  秋叶冷笑了一声, 这真的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我哪门子的表哥?我娘他们朱家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我爹那边又没有姐妹,我爷爷有姐妹,远房的表哥倒是有一些, 但是大家早几百年不来往儿了,我的表哥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铃铃的表情显得一言难尽, “说是300年前……两家通过亲!”

  秋叶冷笑了一声, 不准备再搭理了, 铃铃说:“来了可多人了,都是北郭县的,要不您都见见?这是金主管说的……说这个时候民心最要紧……”特意在民心上面加重了语气。

  秋叶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让自己先给这些人一点希望。到时候更利于分化拉拢,恐怕自始至终邬堡的这些主管们都没看上这一些墙头草。

  秋叶想了想就让外边的那些人进来,也不用以礼相待,就在他们在旁边院子里面等着,自己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再接见。根本没必要对这些人有好脸色,越是给他们三分颜色这些人越想开一家染坊。

  可就是这样,这一些人没有一点儿不耐烦,一直从下午等到了晚上。这边的接待者倒是没有饿这些人,但是想要吃一顿好的,或者是想要陪着他们神女说说话一块儿吃顿饭是不要有什么奢望了,晚饭就是一碗糊涂粥,一人给了一小碟子腌的白萝卜。

  可这些人不老实,在等的时候还特意跟这边院子里面的接待者打听朱大姐住在什么地方,觉得既然走不通神女的关系,倒是可以走一走朱大姐的关系。

  消息报到了秋叶这里,秋叶想了想说了一句:“不用管,随便他们,只要这些人没有听到不该听的,没有见到不该见的,随他们的便。”

  于是吃完晚饭之后,这一群人当中有几个胆大的就买通了人,一块去见朱大姐。这些人之所以信心十足,是因为他们都姓朱……朱大姐家里面特别穷,据说早些年就是逃荒来的,后来因为没有土地在北郭无法立足,所以撇下了朱大姐换了一些所谓的聘礼也就是粮食之后,全家人又到其他地方逃难去了。究竟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些人就厚着脸皮上门认亲,都说朱大姐是他们的族姐,要来拜访姐姐。

  朱大姐倒是没有想过拿女儿的名头在邬堡里面作威作福,一来是她现在周围环境特别单纯,只在后院里面带孩子,也没有人怂恿着她出去捞点好处,成天和那一些婆子丫鬟们说的也不过是吃点什么穿点什么,孩子又长了多少……二来是廖叔齐一直以来都非常清醒,加上他见过大世面,在京城里面生活过一段时间,又有学问,还在邬堡里面教书。

  所以与左右邻居之间相处的甚好,路上遇见那些干活的农夫,车轮子卡在了沟里,这人就不顾形象的放下书捞起衣服上去帮忙推车——尽管这人的身体也不太好,也未必能帮上大忙,但是就这种态度还是很招人喜欢的。所以大家尊敬的称呼一声“廖先生”是真心实意的。

  朱大姐别的地方倒是耳根子软,但是有着很浓厚的“出嫁从夫”的观念,在家一直听从丈夫的。

  所以这段时间她的日子过得倒是挺不错,廖叔齐虽然嘴上说要去京城里面将两位哥哥接回来,但是他身体不好,一来一去未必能忍受得了长途奔波。所以让家里面的老管家跟随着廖安民出发了,因此廖叔齐最近的生活重点在于没事了回老宅重新修一下房子,好让两位兄长带着几十口家人回来的时候有地方住。

  这一天累得浑身跟散架一样的廖叔齐刚刚坐下,还没有吃上一口热饭,就听说外边有人来拜访朱大姐。又说是朱大姐的兄弟——如果真的是朱大姐的亲兄弟,神女那边不可能不打招呼。

  所以谨慎的廖叔齐赶快派人出去打听了,随后就让人在门口婉拒了这些人,直到晚上天黑了,这些人也没能见到朱大姐。

  等到这些人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之后,北郭的人总算是坐在一起有了几分团结的模样。

  他们才意识到,这位神女不好说话,未必有她父亲那样平易近人。

  所以这些人的心里面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心里面跟敲小鼓一样,等到第2天早早起来,又喝了一碗稀的能看见碗底儿的稀粥。终于在日上三更快要到中午的时候见到了秋叶。

  秋叶不像巫马富贵那样对他们和颜悦色,反而脸色淡淡的。

  “昨天侍女跟我说你们要见我,只是很不凑巧,我一直很忙,如今有了这一刻半刻的,有什么话说吧。”

  来的都是一些年轻人,尚且还达不到老谋深算的程度,进了门别说座位了,连一杯茶都没有。再加上从昨天等到现在,这些人的心情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唯唯诺诺,觉得秋叶不好说话,唯恐惹得秋叶生气了。

  另外一派觉得秋叶这谱摆的也太大了,心想巫马富贵这个做老子的对我们都好声好气,轮到你这做闺女的了,反而看不起我们了!

  这一派人心里面也看不起秋叶,觉得也就是个泥腿子出身的丫头,如今看上去更没有一点教养。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今天秋叶穿了一件玉色的袍服,并没有什么装饰,颜色也非常素淡,毕竟老母的效期还没有过去,秋叶起居都是按照守孝的标准。

  把头发用银环束了起来,没错,秋叶今天打扮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小公子,之所以这么打扮,全是因为穿男装更舒服一些,男装的下面可以穿裤子,袖子也可以选那些箭袖,舒服自在,写字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弄脏衣服。

  更重要的是秋叶可能真的和一群老爷们混得太久了,总是时不时的想蹲在凳子上,或者是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秋叶虽然现在没有蹲在凳子上或者是一脚踩在凳子上摆出一副座山雕的姿势,确实姿态很放松的坐在了椅子上,两腿岔开,胳膊压在扶手上,用手托着脑袋,可以说没有丝毫女性的姿态。

  秋叶不觉得这么坐有什么不妥当的,在这里也没有人指责秋叶的姿态。再说了,如今的裤子都是有裆的,又不是春秋战国那会儿没有裆,岔开两腿坐是对人家的侮辱。

  特别是秋叶上辈子坐公交或者挤地铁回家的时候,忙了一天的打工人凡是能坐下来的姿态都是千奇百怪,怎么放松怎么来。秋叶是没有见到一个背挺直了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这种规规矩矩的坐姿。

  秋叶觉得见怪不怪松,但是在人家看来,这就是没有教养且无理的表现。

  特别是这一次谈话的时候,秋叶就没有认真和人家谈的意思,所以这一次见面大家是不欢而散。

  就这种不欢而散的结果,仍然让北郭县的人觉得秋叶比巫马富贵更适合在北郭县当家作主。

  等到这些人回家之后,跟各家的家主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那些老谋深算的老家伙们敏锐的从这些年轻人的嘴里得到了一个对秋叶的最初印象。

  年轻,桀骜不驯,没有城府,之所以觉得秋叶没有城府是秋叶没有对这些人进行拉拢。

  这些老家伙们觉得年轻好呀,年轻意味着没有太多的经验,没有太多的人生阅历,需要被教育该怎么做人怎么做事。

  巫马富贵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别管这个小混混以前是怎么过的,能在这些街溜子里面混出头来的绝对不是个傻子。

  但是秋叶让这些人看到了一点希望。

  不少人在家里面谋划着给秋叶当老师。

  “不能让她和她爹一样,最起码咱们这里的大人,知道仁与礼,绝对不是野蛮之辈”!

  说白了,这些人想要改造秋叶,让秋叶变成他们心目当中的主君。

  如果说的更深一些,他们更希望秋叶变得不那么强势,最后听从大家的,实现山阳版的世家治理天下,门阀这种早就被扫进垃圾堆的东西他们想再重新捡回来。只是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信心。

  所以当这些人回去之后,第二波来拜访秋叶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这一波人比上一波年纪要大了一些,都是一些中年人,就外在相貌而言,个个儒雅,显得风流雅致。

  秋叶还不知道这第2波的拜访已经开始出发了,把第1波拜访的人赶出去之后,秋叶就接到了廖安民的来信。

  廖安民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京城,就这样在路上还是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里,廖安民不断的给秋叶写信,沿途所见所闻写信之后让人快马送回秋叶身边。光是通过读信,秋叶就知道外边到底过得有多惨。

  以前那些所谓的吃树皮吃观音土秋叶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在这短短的十数年里面,哪怕是有人真的吃不了正经的粮食,因为北郭靠近大山,树皮草根虽然有很多,但是山林里面也有许许多多的野果子野山菌,靠山吃山的人在山林里面一时半会儿是饿不死的。在这些东西还没有吃完的时候,大家是吃不下树皮和草根的。

  比吃树皮和草根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易子而食,这件事去年秋叶已经听说过了。特别是前不久流民军里面有几个展露头角的小将,他们向秋叶说他们看到有人盗尸的事儿,其中有一个把他的妹妹葬了之后,发现有人偷他妹妹,追出去和人家厮打在脸上落了一道疤。

  秋叶当时听了就特别反胃,但是这一些人说的特别可怜,把自己换到人家的环境里,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廖安民的信里面,他遇到的那群流民们比秋叶听说过的惨了十倍不止,为了用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这些人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礼义廉耻都被抛弃了,都不能称作人了。

  这一路上廖安民他们不敢做一点好事,那么多人在路边哀求着施舍一点粮食,廖安民从来不肯施舍。因为这个时候只要拿出来一点点粮食,瞬间这些饥饿的流民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秋叶不算经历过饥饿,日子过得最艰难的那几年是前两年,那个时候只是吃不饱而已,就这种吃不饱的状态,已经让秋叶觉得百爪挠心看见什么都想去啃两口了,更别说现在没有一点吃的。

  在极度饥饿面前,造反也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廖安民在信里面说了流民的事,也说了各路造反大军的事。

  去年爆发的各路反王如今已经不再为饥民伸张正义。去年他们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聚拢了势力,占领了城镇,但是进了城之后却不想再出城。劫掠了大户人家,抢夺了人家的女眷,同时也霸占了人家的存粮,能吃饱的还是反贼里面的头目,那些跟着反王起事的兵将能得一星半点儿的粮食,也仅仅够维持温饱而已。

  这些人目光短浅,只顾着眼前的纸醉金迷,等到朝廷发来一纸旨意将他们招安,承诺不再攻打他们。这群人麻溜的投降了朝廷,如今这些人都已经是朝廷的大员,代替皇帝牧民而治天下。

  这一路上廖安民没少受这一些人的盘剥,好在廖安民常年在外边做生意,认识了不少当地的人,一路上靠着各种关系,再加上各种打点,到了京城的时候好歹财宝还有一些。

  到了京城之后,廖安民找了客栈住下。

  京城里面和外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外边饿得易子而食,但是京城里面却还是一个太平盛世。街上叫卖的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百姓也脸色红润,看得出来他们都过得不错。甚至京城里面看不到多少面黄肌瘦的人,都是一些胖胖的财主和招摇过市的豪奴。

  廖安民站在客栈的二楼,打开窗户向下看,看到下面街市上一片繁华太平景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天下已经糜烂成这个样子了,京城如此繁华太平究竟是做给谁看的呢?

  就在廖安民叹气的时候,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一队。

  廖安民转回身问道:“怎么样?人还活着吗?”

  “活着,他们兄弟两个关在大牢里面,据说有同乡和同年打点倒是没有受太多的罪。只是两家府邸的家眷快要饿死了,而且经常有不少人去敲诈勒索,日子过得相当凄惨。这家的老管家带着我们上门拜见,倒是挺受欢迎的。”

  廖安民笑了一下,“咱们是来救他们命的,自然会欢迎咱们。这件事不要拖太长,时间拖得太久了我怕生出什么变故来,我已经派人打听了那太监在外边儿宅子,明天咱们就去送礼。”

  只是这礼如何送也有一个讲究。

  就在廖安民想着明天该怎么送礼的时候,另外一路人马回来了。

  “主管,廖主管,我们见到了那太监的侄儿……得到了一个消息。”来人跑得气喘吁吁,气都没有喘匀呢,急得手足无措,廖安民看他这个样子敏锐的觉得这消息很重要。

  “快说。”

  “那太监的侄儿跟我说,有个姓周的官儿在皇帝面前乱说话,说咱们神女长得相貌极美,并且出生的时候天上群星闪烁,有算命的说这女子命相主贵,谁娶回家谁能得天下!”

  说前几句的时候廖安民已经皱起眉头了,最后一句说完,廖安民气的跺了跺脚。“还是朝廷大员呢?嘴碎的跟后宅里面的婆子一样。周?和刘家那个老妖婆是一家的吗?”

  “应该是!”

  “糊涂,什么叫做应该是,再去打探。对了,跟那太监的侄儿说,我明天一定要见到那位安公公”。

  “安公公的侄儿说了,一般人见不了……”

  “你就说,咱们愿意把星苑的盐矿双手奉上,是所有的盐矿。”

  廖安民说完,周围的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心想主管这是疯了吗?盐矿有多么重要,就是它们这些跑腿的都知道,怎么白白的送给了那老太监!

  廖安民瞪了一下眼,“快去。”不这么说,那老太监根本不会见自己的。再说了,就算这个时候自己敢送他敢收,将来的好处,贩卖私盐的银子,这老太监能拿到手吗?

  也不看看盐矿现在在谁手上,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吐出来。如今别说皇权不下县,恐怕圣旨连出京城都难,这老太监在京城里面人家敬他几分,到了山阳郡,这老太监算什么东西?!

  果然这个消息让安公公的侄儿非常心动,晚上就传来消息,说是明天下午安公公就要出宫。

  廖安民也不考虑该怎么送礼讨人家欢心了,这个盐矿比多少金银珠宝都重要。明天只要把契约奉上就行,至于契约——当然是假的了。

  廖安民到晚上还在考虑明天见了那老太监之后怎么说才能显得比较真实?只是时间不等人,一转眼一夜过去了。廖安民白天对着几张契约看了又看,看完了之后又把今天要说的话反复推敲了一遍,提前吃了午饭,就带着人早早的去拜访安公公。

  安公公下午才能回来,但是廖安民提前去了安公公的宅子里和安家的侄儿聊天儿。廖安民走南闯北见的比较多,又因为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行商,无论说话做事都带着和气。

  刚开始的时候,廖安民一直陪着小心,安公公的侄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来觉得廖安民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于是两个人说的很开心,眼看着半下午已经过去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安公公这才坐了轿子回来。

  这和廖安民想象中的太监一样,动作阴柔,面白无须。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脸上的表情十分阴沉。

  廖安民赶快大礼参拜,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

  老太监翘着兰花指刮了一下茶沫,哼了一声:“你这几个头磕的倒是挺实诚的,听我侄儿说,你是替廖家的兄弟来求情的?”

  “是,廖家兄弟是我们的乡亲,他有个兄弟在老家,身体太弱来不了,所以我就替他来给您赔礼道歉。他们兄弟俩那是读书读傻了的……”

  说到这里老太监又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发言:“看你这人磕头诚心,咱家倒是愿意和你多说两句。咱家一向是与人为善,和那一些老大人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咱家是无根之人,这辈子也求不了其他的,只有两件东西感兴趣。第一就是银子……”

  廖安民赶快点头,飞快地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来了一沓地契。“来的匆忙,也没有弄个盒子装起来,求公公见谅。”

  这太监身边的侄儿迅速接过来看了看,对着太监点了点头。老太监就对廖安民说:“你果然是个实诚人。事儿还没办呢好处就先送来了,起来吧,给他个墩儿让他坐下。”

  廖安民点头哈腰的谢过之后恭恭敬敬的坐下去了,老太监心里面满意,“咱们接着刚才说,第一爱的是银子,第二就要看态度是否恭敬。那天是咱家生日,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呢,皇上也高兴,可偏偏那姓廖的让咱家下不来台,这也太可恶了。传出去咱家被宫里面的太监外边的大人齐齐嘲笑,这口气到现在都没咽下去。”

  可能是真的很生气,这老太监把杯子往旁边一扔,心口起伏不定。旁边伺候的人赶快上去帮他顺气。

  廖安民就赶快站起来,又磕了几个头,“您消消气。”

  老太监翘着兰花指,“起来吧!你的目的咱家也知道,让他们两个丢官滚回老家也算是出了咱家这一口气。行吧,这事儿咱家同意了。”

  廖安民赶快谢恩,老太监使了一个眼色让侄儿过来,“好孩子,拿着地契让外边儿的相公们看看是不是真的。”

  老太监的侄儿赶快点了点头出去了,老太监让周围伺候的人也退下了,把一杯新茶端起来,接着翘着兰花指刮茶沫。

  “他们廖家咱家是知道的,家里面不说是穷酸吧,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本来咱家是不想搭理你,可是你居然拿星苑的盐矿做礼,这可真是大手腕儿大气魄。”

  廖安民在旁边陪笑着。

  老太监又接着说:“皇上知道的消息没那么多,可是咱家却知道不少消息,星苑县前些日子是不是换主子了?那姓周的老头因为这个气的上蹿下跳,这两天一直在皇上跟前进谗言呢。”

  “其实这才是小的来求您的真正目的,廖家的兄弟也不过是捎带着。

  这事儿小的知道,是他们周家图谋刘家的产业,刘家的子孙不服,又将他们周家的人给杀了。这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不知道怎么的牵扯上了我们家的少主人。

  唉!我们家的少主人年轻不知事,仅仅13岁,又是一个女公子,我们家也不过是有三五十亩地,在外边儿做点儿小买卖糊口,稀里糊涂的被周家惦记上了,连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这事儿还要求求公公,求公公替我们家少主人说说话,她就是一个乡下毛丫头,真没那个福气进宫伺候人。”

  这老太监冷笑了一下,“三五十亩地?可不止吧?”说完之后眼神锐利的盯着廖安民,“这毛丫头何德何能,居然从老母手里接了衣钵?你若是讲不清楚,今晚上走不出我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