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月一句话把束林秋干沉默了。
他倒也不在意初见月揭他伤口的行为，南北寒这三个字也不是什么违禁词，他不想听到，周围人不提那是照顾他，周围人提了……那就提呗。
束林秋思考，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
“如果是之前……”
如果是之前，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呢？他寻找残图的原因是苏冷，但是他把师尊也放进去了。
束林秋想起那双黑玉一样的眼睛，他认识的苏冷有好几个阶段。
初遇时的苏冷活脱脱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子。
后来傻子变聪明了，乖巧又懂事。
后来傻子告诉他，他恢复记忆了，只不过傻子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过往，他也不过问，于是傻子看起来聪明了很多，然后开始得寸进尺。
暧昧期，不论是适口的餐饭，他们越来越习惯在同一个房间睡觉。
因为他的昏迷，苏冷……南北寒去给他寻药，他们的关系捅破窗户纸了。
……决裂了，因为他是南北寒，束林秋坐过挽留，可是他拒绝了，就算对方是担心他被刺杀波及，也不应该用这个办法，他不会原谅他的。
……直接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
不论是每个时段的那个人，不变的就是叫他吃药。
束林秋久久没有回话，他在思考着这样的场景。
“如果我问他这件事，让他做选择，我觉得他会听我意见。”束林秋终于开口，“我说的是所有时候的他。”
束林秋没有把南北寒当成穷凶恶极之人。
他对那人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因为现实太破碎，所以更过去的苏冷就那么美好，这份没美好让束林秋即使恨南北寒，也不会用所以恶意揣测他。
虽然这对南北寒来说并不重要，一切不过是束林秋的一厢情愿吧。
他想。
初见月将束林秋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烟灰的眸子又清又冷：“你就这样看好他？”
束林秋没回答是和不是，他只是道：“我回答完了，到你了。”
束林秋的态度太淡了。
初见月嗤了一声：“我也听你的意见啊，束林秋，你想帮谁就帮谁。”
初见月情绪不是很好。
束林秋感觉到了，虽然自己和初见月是欠人情（他爷爷）和被欠人情的关系，但是这一路走来，初见月对他也不错，也处出了一点感情，就像长辈和朋友之类的。
也算是旅伴，初见月几乎对束林秋是有求必应的。
束林秋开口道：“如果你更需要，我会给你。”
其实怎么看还是初见月惨一点，他之前都沦落到成为怨灵，只能吸收别人的怨念保持清醒。
如果没有束林秋他们，也许他会一直干这个勾当，吸收别人的怨念，然后长成一个恶鬼，也许很厉害，但是他可能就不是他了。
初见月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子微不可查的亮了亮：“怎么忽然发好心了？”
“你更需要啊。”束林秋道，“而且我们算是朋友。”
魂器总不能真是一次性的吧？也许用完还可以有什么能量保留？
“……”初见月呆了一瞬，轻声的重复，“朋友？”
束林秋以为初见月不喜欢他一个晚辈和他论长短，于是他纠正：“你是于我家有恩的长辈，要是当初没有你帮我爷爷，我可能都出生不了。
初见月目光微凉。
束林秋这下看不懂了：“你怎么了？”
“……没事。”初见月捂着脸，“我谢谢你。”
一人一鬼陷入了沉默，束林秋道：“我又想到一个问题。”
“……怎么。”初见月问。
“如果使用魂器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怎么办？”束林秋觉得自己脑子真的是生锈了，连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都没有考虑到。
“恢复灵魂，这东西本身就是至宝，应该没什么人会考虑这个……”初见月问跟着想，他道，“总不能是毁了肉身魂魄永生吧？或者是用谁的命什么的……”初见月道，“一切得等找到了才能知晓了，如果那东西需要付出什么惨重的代价，那就算了。”
“凡事总有代价。”束林秋道。
“就你？一个挨一下就伤，碰一下就死的？”初见月看着束林秋的脸色，似乎真的打算英勇献身一样，“听起来挺划算，但是你确定真的收吗？”
束林秋叹气：“你倒也不用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在没见到实物之前，一切都是胡思乱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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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单人帐篷实在是不错，甚至还有人送来了几个热乎乎的汤婆子，不过现在已经凉的差不多了，这个气候本来就冷的快了，
束林秋把不再发热的汤婆子放在一边，单人帐篷连被子都更松软，他已经把自己给捂热了。
初见月除了偶尔可以帮自己做点事情，他还是一个很好的陪聊，聊困了就差不多睡了。
也不知道那些盯着他的人能不能睡觉。
束林秋心情很好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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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朝臣给束林秋安排的活计的确不重，就是日常端茶倒水，或者是帮忙递个东西。
因为冷朝臣是队伍的首领之一，别看他娇气的容易头疼口渴，但是队伍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大部分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束林秋作为在前面端茶倒水的或多或少听见一些话。
比如，什么“阵法”“等到的时候就做什么做什么”等。
这是在试探他吗？
束林秋心想，不然为什么冷朝臣并不避讳在他的面前说这些，甚至是向导觉得他不应该听他们谈话，想要叫他离开，也是冷朝臣开口让他留下来端茶倒水。
不过他这会儿有点好奇，是因为他们要找的地方有阵法吗？还是说需要阵法将他们要找的东西给引出来？
“寰宇。”冷朝臣叫住他，“你会泡茶吗？我有点想喝茶叶了。”
束林秋摇了摇头：“小的并不会泡茶，怕是入不了公子的口。”
冷朝臣轻轻地皱起了眉，然后有些遗憾的说道：“好吧！”
严格来讲，束林秋要做的并不是端茶倒水，而是倒水。
束林秋其实会泡茶，而且手法还不错，只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临时工，就算会，恐怕也就是手法粗暴的将茶叶煮开。
自然是入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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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冷朝臣似乎很期待束林秋会做什么坏事，说什么事什么都让束林秋听见。
束林秋不动如山，虽然伺候人不是他的本职，不过他的生活待遇比之前高一点了，他也乐的轻松。
只不过多的是看不惯束林秋过得轻松的，比如司徒胜，这厮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也到了前面来帮忙，还好巧不巧的就住在束林秋隔壁。
看见司徒胜龇着那一口大白牙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束林秋头一次觉得一个人怎么能烦到这种地步。
也不是束林秋自作多情的想着别人来害他，就是司徒胜的针对性太明显了，他刚过来，就直接去找束林秋打招呼。
束林秋就是再瞎也看出来了，司徒胜和冷朝臣是一伙的。
原来司徒胜不是来搞寻宝队的，是防止别人对寻宝队起什么坏心思的。
在司徒胜眼中，束林秋就是居心不良的坏人。
“寰宇，又见面了。”司徒胜道。
“如果寻宝队里面真的有什么坏人，你不必盯着我一个。”束林秋淡淡开口，“我的建议是你多找几个目标呢？”
这会司徒胜和他装傻：“寰宇，你说什么呢？”
束林秋已经懒得和司徒胜沟通了，他扭头就走。
司徒胜伸出一只手拦在他的面前：“寰宇，你现在做什么去呢？”
束林秋开口道：“冷公子说要让我给他拿烤肉，你再不让我过去，一会儿烤肉就凉了，我记得冷公子肠胃不好，吃凉的他可能会拉。”
这话有些粗俗，不过也很适合他现在的这个身份。
司徒胜脸色忽然扭曲了一瞬，不过最后他让开了身子。
“寰宇，你可能不是什么坏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先前在泉涌村的时候太高调了。”
司徒胜说。
束林秋也就是骑骆驼的时候最高调了，他只不过是打算跟着寻宝队走一段路，之后再找机会脱离罢了，他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如果在寻宝队里边有其他不怀好意的人的前提下，司徒胜和冷朝臣还打算抓他，这就相当于是本末倒置了。
他身后没有人，他仅仅是代表他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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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月不停的嘲笑他：“你看这就是去别人的地方当混子的下场，你不但要伺候人，还要被怀疑呢。”
束林秋也没理会幸灾乐祸的初见月，他把烤肉端去冷朝臣在的帐篷处，又在他要先连着进去的时候，听见里边传来的谈话声。
束林秋其实在离帐篷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在说话，只不过说的是什么？对他来说并不清晰明了，这个时候如果动作犹豫，反而还很有可能被当成坏人给清扫了。
于是束林秋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公子，这是您要的烤肉，您趁热吃。”束林秋很自然的将东西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