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林秋终于得知了,冷公子到底叫什么了。
冷公子全名冷朝臣,而绿裙女孩名飞锦,姓唐。
这还是冷公子自己介绍的,他道:“你也看见了,她根本不会照顾我,身边的确有伺候我的,只不过他们大多也没伺候这么细。”
伺候的细的就舍不得带过来,这类家生子,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用的顺手,不过不好再培养新的,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的清的。
“所以我打算让你照顾我。”冷朝臣道,“不是什么多重的活,我就想我开口的时候有个人能给我喝水。”
“……所以,您自己真的没带水吗?”束林秋问他。
唐飞锦深有同感的笑了一下,看见束林秋就像看见好朋友:“对吧对吧!他就让人伺候,自己就有水了,还要人喂。”
冷朝臣深深地看了一眼唐飞锦,对方安静的时候如同一株安静的绿兰,只有了解的才知道,这个女孩子有多闹腾。
冷朝臣又去看束林秋,他再次扔给束林秋一块黄金:“首先,不要再纠结我自己有没有带水的这个问题,我乐意。”
“……啊,好的,冷公子。”束林秋很上道。
冷公子满意的点点头,他道:“你拿了我的钱,照顾我一个就够了,不能再去照顾别人,包括她。”
冷朝臣指了指唐飞锦,看起来泾渭分明分的很清。
这两个人就算是兄妹,看起来也是互损的关系。
束林秋思考,然后他点头:“好,小的知道了。”
唐飞锦这下不乐意了:“凭什么啊。”
冷朝臣道:“我付了钱的,穷鬼。”
唐飞锦朝他翻了个白眼:“管钱了不起啊?”
冷朝臣舒舒服服的瘫着:“有钱的确了不起。”
唐飞锦哼了一声,走了。
束林秋看着,有些呆住。
他承认自己和他们不熟,但是这不代表他瞎啊,这两个人做戏的成分也太明显了。
可能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但是真的太夸张了,太像在演的了。
如果真的觉得他不是好人,可以直接派人来杀他的,真的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又是拉人又是演戏的。
不至于这样,真的。
束林秋自己都感觉有点无聊了。
“您和唐小姐的关系很好。”关于这方面,束林秋只是说了这一句,就没有下文了,他则是转换了一个话题,“那么冷公子,您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给我倒点水吧,我这边的水囊是新的,这里边的水总有怪味,我喝不习惯。”冷朝臣道。
水囊大多都是用动物皮做的,一开始用的时候确实会有点味道,冷朝臣不一定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但是单单看他这张脸,的确像是娇气那一挂的。
“好,那么小的去拿水。”束林秋道。
“喝你的不就行了?”冷朝臣似乎是不想束林秋走。
“公子,您这话,小的水不一定干净,怎么能给您喝呢。”束林秋说完,不等冷朝臣反应就出去找向导拿水了。
向导所在的地方离冷朝臣这里比较近,束林秋一下子就锁定方向,打算过去。
没成想,好巧不巧,司徒胜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寰宇啊,你运气不错啊。”司徒胜对他笑,不过这笑意看起来不太真。
束林秋是直接把冷朝臣给的金子放在腰带上挂着的袋子里边的,毕竟他是临时工,如果随意把自己的储物空间给暴露出来。怕是会引起怀疑。
所以他直接把钱放在袋子里,沉甸甸的吊着,明眼人都懒得出来。
束林秋毫不避讳的拿了两块黄金抓在手里,然后朝司徒胜的方向递过去:“你喜欢的话可以给你。”
司徒胜摆摆手:“这怎么敢?”
司徒胜这人从一开始就是一副让人意味不明的高深模样,他比起其他临时工,多了点临时工们没有的贵气,平心而论,司徒胜整个人比冷朝臣还要有气势。
当然了,司徒胜并没有傻傻的高调表现出来,这是束林秋自己观察得来的,从司徒胜日常可以看到的细节。
他再怎么融入,有时候一些小习惯就很容易被发现。
束林秋对司徒胜保持观望态度。
“有什么不敢?”束林秋道,“大家干这个不就是为了赚钱?我给你你也是赚。”
司徒胜最后没收,只是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束林秋直接去找了向导拿水,回去倒给冷朝臣。
冷朝臣满意的笑了:“总算喝到口正经东西。”
活像是在喝什么琼浆玉液似的,
束林秋在一旁问他:“您还有什么需要吗?不需要的话小的去吃晚饭了。”
冷朝臣目前什么也不缺,束林秋这么一说他反而脑子一片空白。
好像,不太需要他干活。
冷朝臣开口道:“我和你们小队长说了,让你在这边伺候,你不用回去了。”
束林秋从善如流:“行,那小的就在这里吃晚饭。”
冷朝臣道:“你也不用这么和我说话,不用自称小的,不好听。”
“好,我知道了。”束林秋道,“那么冷公子,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吃饭了?”
“……去吧。”冷朝臣微微皱眉,“你有这么饿吗?”
束林秋叹气,冷朝臣态度一直不错,是并不介意束林秋没有多么恭谨的对他说话的:“我刚要吃饭,您就叫我过来了,人肚子是会饿的。”
冷朝臣停了一瞬,对束林秋道:“我这里吃的比较早,饭没了。”
束林秋:“……”
乐。
他也不是真的饿,他来的时候吃了几块饼垫肚子,不过这么一会儿也消化的差不多了,那个饼是傅随烤的糖饼。
还没等束林秋说话,冷朝臣就又从自己的储物空间拿了吃的给束林秋,是馅饼和水。
“给你吃吧。”他道。
—
束林秋住的地方也跟着换了,他有幸住在冷朝臣附近的帐子,还是单人帐篷。
还不错。
束林秋躺平着思考,他之前睡大通铺的时候还得忍受其他人的鼾声,现在他一个人住,一下子清净了很多。
“我觉得他在试探你。”初见月对束林秋说。
“我知道,那么现在有人盯着我吗?”束林秋问。
“附近有人,不过没有盯着你的。”初见月闭着眼睛感应了一番,“好几个站岗的,但是没有一个是对着你的,看样子他们有办法知道你有没有在这里的方法。”
束林秋道:“那就让他们盯着吧。”
束林秋闭上眼睛,脑子里在思考残图记载的地方可能是哪个方位。
残图不够完整,只是记载了地宫的路线,并没有说出地宫在哪里。
根据上面破碎的线索,就是很有可能在沙漠较深处。
他分不清是自西向东还是自东向西。
寻宝队走的方向是自东向西,要不是大部分残图在束林秋这里,他都要怀疑他们的目标和他一样。
不过,他们这支队伍的实力整体不强大,如果是找残图记载的魂器,好像不太适合。
那地宫很危险。
它很有可能是曾经在西离大漠的国家所建立的,而这其中可能不止魂器。
不过最尊贵的可能就是魂器了,不然这张残图就是记载“财宝”而不是魂器。
束林秋从来没有怀疑过残图内容的真假,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关于残图的用料来看,魂器所在的地宫应该是什么人的陵墓,很有可能是当时的皇亲国戚的。
魂器作为殉葬品。
只是魂器这么珍贵的东西,会有人拿去当陪葬吗?万一已经被人偷走了呢?
束林秋时不时的会冒出这个想法,真假与否,有无与否,似乎没什么关系。
除了不可言说的某人,束林秋的师尊也用得上,束林秋得知了魂器的存在,是有将师尊也考虑进去的。
因为师尊也受了伤。
他是想让所有人都好的,所以他没考虑魂器能用几次,他在南北寒和步徽清之间反复横跳。
南北寒不争气自己出局了,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初见月。
初见月的情况是最糟糕的,师尊是神魂受伤,某人是神魂破碎,初见月是只剩残魂。
拿魂器并不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他去了找不到,那也没办法,只不过如果真的得到它了,一切会更便利。
万一只能用一次怎么办?作为珍贵的魂器应该不至于吧?可是他都这么珍贵了,万一是一次性的怎么办?
如果真的拿到魂器了……
他该怎么和初见月沟通,让他等等呢?毕竟他师尊是合道,神魂受伤这种事情得趁早治好。
“初见月,如果我拿到魂器了,先给我师尊用,你会杀了我吗?”
很久之后,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了束林秋的声音。
初见月以为他睡着了,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束林秋又重复了一遍。
初见月沉默了。
束林秋问:“你生气了吗?”
初见月本来没什么情绪,听见束林秋这一句,忽然笑了声,将问题扔了回去:“如果让你在南北寒和你师尊之间选择,你会选谁?你会这么和南北寒说吗?”
“——我是在问你。”束林秋道。
“我也在问你。”初见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