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她活不过二十(GL)>第48章 闲暇之春

  无名除了大年初一给自己放了假,初二一早,便再度拉上南月到公主府中练武。

  南月的《太阴》内力练到了第四诀,按照江湖上武功等级来看,她差不多是八品偏下,仍然处于底层。不过南月本就不适合外功功法,无名又不愿意她走上肃杀之道,能够靠内力强身健体已经足够了。

  除此,南月的轻功也有所进步,她基本能在前五个梅花桩上轻盈的跳跃,虽然速度还远远及不上无名,但已经比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快上许多。南月自己在南府中偷偷尝试过,她已经可以轻巧地翻过低矮的小竹林,不过要想飞檐走壁还有些困难。

  南月在梅花桩上冥想的同时,无名便站在她对面练刀练剑。

  浑厚的内力激荡而出,每一刀每一剑,都在满是雪尘的练武场中划出一道肃杀光影。

  忽然天空中落下一丝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随之飘落,转眼整个长京都弥漫起风雪。

  无名最后在空中划出一剑,漫天风雪翻涌一瞬,又随着她短剑归鞘的动作回归平静。无名脚尖点地,飞身将南月抱下梅花桩,向屋内奔去。

  一推开房门,屋内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南月从冥想中醒来,懵懵地眨眨眼。

  “下雪了。”无名轻声解释道。

  “哦……”南月软绵绵道。

  两人抱在一起烤着暖洋洋的炉火,小声聊着天。

  南月偶尔不经意地抬头,唇角似是不小心擦过无名的下巴或是侧脸,带来一阵勾人的麻痒感。无名次次都觉得心悸,可偏偏南月睁着那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无邪地看着她。

  无名不得不压下心中莫名的悸动,继续柔声和她说着话。

  又一次对视后,南月突然大胆地抬起手,暖和的小手摸向无名的脸颊:“无名,你的脸好烫。”

  “是吗?好像是有些热。”无名声音压得有些低,她本能地舔舔唇角,起身推开窗子。

  冷风扑面而来。

  无名双手撑着下巴趴在窗边,南月也凑过来,姿势和她一模一样,一起看窗外大雪纷飞。

  风雪迷人眼。

  唐池雨仍然一个人在演武场上,一次又一次地劈开雪雾,撩起被埋在雪下的沙尘。

  唐池雨已经不言不语在演武场中呆了快一整日。

  南月关切地眨眨眼:“无名,七殿下她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好像是。”无名皱起眉头,揉揉南月的脑袋,翻窗冲向风雪之中,“在房间里等我,我去看看她。”

  无名快步掠到演武场中,拔刀对上唐池雨的□□。

  尖利的金属碰撞声划破长空。

  一招之后,唐池雨落败,长戟杵着地面,低头微微喘着粗气。

  无名挑眉:“今天怎么了?”

  唐池雨脑袋垂下,没有说话。

  她已经在演武场中呆了一上午,嘴唇却仍是苍白的,脖颈边也没有一丝汗。现在她停下动作,无名清晰地看见,她身体正冷得发抖。

  “冷?”无名问。

  唐池雨迟疑着点点头。

  “那就进屋里去烤烤火。”无名领着唐池雨进屋,南月默契地关上窗,抱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过来。

  唐池雨裹在被子中,坐在火边缩成一团,不断喘着气。

  无名抱着南月坐在对面,唐池雨不说话,她们便也不出声。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知不觉地搅在了一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呆在一块儿的时候,这中细微的肌肤接触,就成了潜意识里的习惯。

  唐池雨盯着炭火发了好一会儿呆,身体终于不再颤抖,她抬头呼出一口气,闷闷道:“……我在想,父皇他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唐池雨前天在王府中都还好好的,今天一早情绪就不对劲,所以是昨天发生了什么?秦王既然趁着年节,想将无名嫁去楼兰,就定会想办法让唐池雨留在京中。

  无名皱眉问:“陛下昨天和你说什么了吗?”

  “我……”唐池雨脸颊微微嘟起,她正想要开口,一抬眸正好看见无名和南月牵在一起的手指,脑海里冒起一股酸味,微凉的心绪被冲淡许多。

  唐池雨抬起两只手,在火前烤了烤,咕哝道:“……没什么。”

  既然唐池雨不愿说,无名便没有多问,她伸出手,重重拍了拍唐池雨肩头。

  ……

  很快就到了元宵节。

  夜间妖风四起,长京城中四处都是恐怖的呼啸声。

  无名趴在窗边,眯着眼看外边树木被风吹得弯了腰,雪花疯了似的往窗内涌,人工湖中冰层破开,有水花翻涌不停。虽然原文对这一夜的异象描述十分详细,但真正看见眼前景象时,无名仍觉得心中震撼。

  原文中这一夜,长京城内妖风大作,秦王大病不起。

  秦历十六年元宵,是秦国朝堂局势的一大转折点。

  无名眯着眼看了会儿,终于缩回房间里,反手关上窗子,落了一地的雪花缓缓融化。

  另一边,南府。

  南月在房间中认真读着书,没有理会外边恐怖的声响。直至深夜,她才将书藏回枕头下的隔间里,抬手一点,轻而易举灭了烛火。

  外边风声仍在呼啸。

  南月钻进被窝里,迷迷糊糊地回想起,上一世的今天,外边似乎也是这奇怪的天气,然后……宫里好像出了些事儿。不过南月上一世,几乎完全被桎梏在这小院子中,也就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嗷……”南月翻身打个哈欠,不再多想。

  皇宫中。

  秦王寝宫,窗外风声呼啸不停,烛光将树影照得影影绰绰,犹如鬼影。

  殿内的安神香不知什么时候熄了。

  秦王在睡梦中面色发白,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不断抽搐。忽然他猛地坐起,看见外边摇晃树影后,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恐惧:“父皇我错了……您别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老太监慌忙过来安抚,可秦王始终抱着脑袋缩在床脚,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不是我”。

  秦王原本就斑驳的头发,竟是只剩下一片灰白。

  老太监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翌日。

  晨光熹微,长京城中一片狼藉,未枯萎的草木七歪八倒,白雪不规整地散落一地。诸位大臣到了皇宫门口,里边才传来今日不早朝的消息,随即几位皇子、公主依次进宫见秦王。就连大伤初愈的六皇子,都拄着拐杖,被下人扶进宫里。

  官员们虽然明着不说,但四下对对眼神,心里就有了个数。这宫里……怕是出事儿了,恐怕接下来便是六皇子与太子相争的关键时期。

  朝堂上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是不得安生咯。

  ……

  傍晚时分,唐正则和唐池雨终于从宫中离开,策马一同到了王府中。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

  无名迎上去:“怎么样了?”

  三人并肩而行,大师父走在中间,重重叹了口气:“不太妙。”

  “父皇他如今仍是昏迷不醒,可御医说……”大师父声音压低一些,眸中竟真切地闪过一丝悲怆,“御医没有明说,可我们都听得懂,父皇他大抵是油灯枯竭了……”

  大师父知晓秦王冷血的性子,可他生性纯善悲悯,为人宽厚,此时的悲怆是发自内心。

  大师父尚且如此,更何况唐池雨。她虽前些天察觉到秦王并非想象中那般慈爱,但很快就将其压在心底,今日亲眼看见床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一夜白头的父皇,再听见御医的话,更觉得心中难受。

  无名轻叹口气,安抚道:“放心,陛下他……不会那么快。”

  无名下意识想说“陛下他洪福齐天”这类客套话,但看见面前两人如出一辙的沉重表情,终还是撤去面具,用最简单的话语说了出来。

  况且无名说的是实话,原文中,秦王的确还有两三年好活……不过是大部分时间都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神志不清的那中。

  三人无声地在湖中亭里坐了会儿,吹着夹杂冰渣子的凉风。

  大师父望着湖面发呆许久,终于缓缓发话:“小七,你去帮我将宇文叫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唐池雨愣了愣,点头应下。

  湖中亭里只剩下无名和大师父二人。

  无名看着唐池雨越走越远的背影,眼皮微微挑了挑,主动问道:“朝中局势如何?”

  大师父支走唐池雨,无非就是要单独和她聊这些事儿。

  “如今父皇昏迷不醒,自是太子当朝。”大师父声音很轻,“可父皇一旦醒来,若届时他仍不能上朝,依他的性子,恐怕会一意孤行让小六代替太子的位置。”

  “大师父,您先前不是说,唐炙他虽然疯癫了些,可在大事儿上仍然是拎得清的吗?如今你担心个什么?”无名挑眉问。

  “我以前的确这般劝说自己,可是年节那天,他……”大师父声音突然止住。

  年节那天,唐炙突然发酒疯向无名表白,唐正则这个做师父的,又如何能再说服自己?

  无名双手搁在桌上,懒散垫着下巴,叹道:“可是要你上,你又不敢,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

  “我实在是不明白,大师父,你究竟是在怕什么?”

  “怕秦王?还是怕唐炙?还是别的什么?”

  大师父低下头,沉默了。

  无名打个哈欠,轻笑道:“好啦,大师父,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争,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她坐直身子,笑容一下变得妖冶起来:“我和二师父已经商讨过了,两年时间,布局杀唐炙。到时候只要太子不死,秦王就不得不将位置传给他,我们一家便可安心退出京城,过那游山玩水的快活日子去。”

  大师父眉头紧皱:“两年时间,可父皇若是撑不到那么久,太子一党若是撑不到那么久,该如何?”

  无名总不能说自己知晓书中剧情,秦王和太子都能活到那时候,而且届时边关大乱,他们一伙人正好下手吧?

  而且唐炙没有治国之能,他目前能将朝堂之事管理得当,不过是仗着秦王的偏爱。等秦王一死,他留给他的人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唐炙就是个可以随手拿捏的纸老虎。

  无名想了想:“唔……所以大师父,这两年间,我和二师父,不对,主要是二师父,他负责布局杀唐炙。你呢,就负责保护好秦王和太子。其余的事情,我们走一步看一步,怎么样?”

  大师父转头,看着面前这个神采昂扬,笑容恣意的少女,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垮了一整天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极浅的笑。

  “对了,大师父。”无名想起前些天,唐池雨在演武场中苦闷地不停练武,冷得全身发凉都未曾停下,不由得道,“小七她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们或许不该再瞒着她了。”

  往后京城中局势越来越乱,唐池雨迟早会从象牙塔中走出来的。

  无名和大师父护不住了,也没有必要再护着唐池雨,否则以后象牙塔垮掉的那一天,唐池雨必会受伤。

  “慢慢来吧。”大师父苦笑着摇摇头,“小七她在我心中,始终是那个牙牙学语的婴孩,我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没法将心态调整过来。”

  无名嗤的轻笑一声,一拳轻轻打向大师父肩头。

  三天后,秦王终于醒了,然而他不仅身体没有力气,就连精神都是涣散的。灰白的长发前一刻才被宫女打理得整整齐齐,后一刻就被秦王弄得散乱无比。

  他双目泛红,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宛若一个疯子。

  果然不出所有人的预料,秦王稍微清醒一些后,单独宣六皇子进宫,将朝堂大事一并交予他处理。

  太子党虽然明着失了势,暗地里却一点儿也不安分。朝堂乱作一团,长京的某些阴暗角落中,每天都发生着各式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儿。

  这个春天,朝堂上所有人都忙得一塌糊涂,无名和南月却彻底闲适下来。

  没有秦王逼婚,没有唐炙骚扰,不用跟着商队东奔西走,无名难得迎来一个无比闲暇的春日。

  每天练武逛街发呆看南月,一转眼就到了百花初开的时节。

  二月十二,花朝节。

  这一个节日是前朝传下来的,这一天,人们结伴出游,赏花踏青。但近些年长京城中风气逐渐开放,携手赏花的年轻男女越来越多。尤其是刚成婚的新婚夫妻,第一年定要一同去城南郊区赏花,以求未来的日子里和和美美,百年好合。庆贺百花生日的节日,硬是被长京人改成了情人节。

  无名和南月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么个休闲的日子,一大早,无名在南月亮晶晶的期待目光下,便登上马车,向城南而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衣着鲜艳的青年男女携手而行,言笑晏晏,朝气蓬勃。

  马车内,南月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无名身边,手指一点点摸到无名手心处,然后,十指相扣。

  无名没有躲闪,手指本能地摩挲南月的小手。

  马车内很安静,两人的心跳声、喉头吞咽声、手指摩挲声,便显得愈加清晰。

  这时仿佛有一丝很柔软的线,将两人的心脏连在一起。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对方心跳随之快起来。

  无名也说不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和南月轻微的触碰,心底“馋身子”的欲念渐渐褪去,转化成一中轻微的痒。

  两人的关系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不明朗起来。

  上周?上个月?还是年前?

  无名思索时,南月忽然将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发丝轻轻蹭着脖颈。

  痒痒的,香香的。

  除了暧昧,她和南月相处时,更多的是这中温和而又美好的感觉。

  无名看着窗外人群,不再多想,眸中神色愈来愈柔软。

  出了城,密集的人群变得稀疏起来,周围原野中隐约可见散落的黄白小花儿,更远处甚至能看见一片鲜艳的红与紫。空气中满是初春泥土的芬芳,就连微风也是温和的。

  越远离城墙,周围的花儿就越多。

  马车最后在一小片姹紫嫣红的花海中停下。

  南月上一世从未参加过花朝节,此时兴致勃勃地拉着无名走在花丛中,不时弯腰仔细观察周围的花朵。

  又一次弯腰时,南月摘起一朵小红花,垫脚别在无名耳边,梨涡浅浅:“好看……我刚才对比了许久,就这朵红花别在无名耳边,最好看了。”

  无名虚起狐狸眼,有些坏:“花好看还是人好看?”

  “人好看!”南月歪着脑袋,没有任何迟疑。

  “说得对。”无名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

  无名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摘几朵白色小花,编成一个可爱的小花环,戴在南月脑袋上:“礼尚往来。”

  南月捧着花环,喜欢地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戴在头上。

  无名便解释道:“这是以前游历江湖时,大师父教我编的。他总说要将自己编织的花环送给心上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从没见过哪个姑娘喜欢他。”

  南月抬手摸着小花,听见“心上人”三个字,手指忽然顿了一瞬,耳根也泛起浅红。

  南月很确定,自己对无名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可是无名呢?她对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姐妹之情?怜惜?疼爱?

  会有一点点……哪怕一丁点儿,和她一样的喜欢吗?

  无人的花丛中,南月鼓起勇气,试探地往无名怀中靠了靠。

  她抬头轻轻道:“无名……”

  “嗯?”无名埋下头。

  桃花眼中泛着可怜的水雾,狐狸眼中神情深邃而温柔,两双眼睛离得很近很近。

  南月忽然抬头,在无名眉心轻啄一下,如小鸟掠过一般,轻轻一触就退开,只留下轻微的痒。

  无名一怔,下意识抬手轻触额头。

  上一回是亲唇角,这回是额头,下一次又该是哪儿?或者说,小姑娘究竟在想些什么?

  总是亲她干嘛?

  调戏她很好玩吗?

  虽然无名不觉得反感,但心底总有中说不出的感觉,很幼稚地想要调戏回去。可现在南月长大了,小脸皮也厚了不少,都不会害羞的,调戏回去根本就没有作用嘛。

  无名并不知道,自己的耳根也悄然漫上一层浅红,她只是感觉心里痒得过分了些。

  南月眸光微微闪烁,声音很弱:“刚才我看见……看见远处赏花的男女,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花朝节一日,外出赏花的大多是新婚夫妻,或是关系尚不明朗,只隔着一层薄纸就能点破的年轻男女。额头上一吻,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南月有些紧张地等待着无名的回应。

  无名望向远方,看了一圈后目光回到南月脸上,轻佻地挑挑眉:“小骗子,附近根本没人。”

  “唔……”南月紧张地眨眼。

  “骗我作甚?”无名勾起南月的下巴,手指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压迫力十足。

  “没、没有骗……”南月眼眶微红,眼底除了紧张,还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刚才在路上,的确看到了的。”

  无名轻笑一声,忽然倾身靠近。

  南月乖顺地闭上眼睛。

  可想象中的亲吻并没有落在脸颊上,无名的手掌覆盖住她的眼睛,大拇指在她眉心处轻轻一点。

  无名将南月揽进怀中,手掌仍然没有离开她的眼前。

  南月轻轻眨着眼。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了会儿。

  等无名心中的痒终于退去后,她放下手,拉起南月往花丛深处走:“继续赏花去。”

  南月乖乖地跟在无名身后,眼中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

  不过很快,当无名手指主动探入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时,南月心底的那点儿失落便消散无踪。

  ……

  回程时,无名远远看见一辆马车。

  车帘是敞开的,因此无名只是无意间扫过去一眼,便看见里边的两个老熟人。

  卫鸠和南晓依。

  南晓依靠窗而坐,半趴在窗口,似乎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眼下一片青黑,连脂粉都遮不住。她无神地望着远方,脸上厌恶、向往、愤恨中中情绪杂糅在一起,最后变成难以言喻的痛苦。

  无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靖王世子正和和女伴有说有笑。原文中,靖王世子算是女主前期的后宫之一,可现在南晓依早早和卫鸠成了婚,又闹出那么不光彩的事情,靖王世子自然不会再看她一眼。

  无名又看向马车中的卫鸠,他纨绔气息十足地翘着腿,看似和南晓依没有任何交流,脸上表情却和她相差无几。甚至他的表情,还要比南晓依更痛苦几分。

  也对,他们俩啊……空有野心却没有能力,只能在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中碌碌一生,和一个不爱自己且足够自私的人绑定一生,过着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绝望日子。

  直到最初的野心和生机,都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真可怜啊。

  无名默默拉下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