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倒也不用。

  新婚之夜, 我过得还挺满意的。闵于安内心的暴虐,成功被萧启压了下来。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呢?

  她的过往,空守的岁月, 坟前说过的话,都被她的将军看到了,也不算白费。

  至于闵明喆, 管他去死。

  本是血浓于水的同胞兄妹, 却有了血海深仇。

  可以说, 闵于安和萧启的惨淡结局, 皆是拜他所赐。但正如萧启所说,他已经落得这个下场,就没必要去找他了。

  这一天心情一波三折, 信息量太过巨大, 闵于安想:这大概便是所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而且......她的将军夸她的嫁衣好看诶~

  闵于安抿了抿唇, 突然道:“那是我亲手缝的。”

  “我知道。”

  不,闵于安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从小就不爱这些针线活,没怎么学过,手上被戳了好多血窟窿。”闵于安像一个好不容易找到人疼的孩子, 尽情发泄心里的不满和委屈,“好疼。”

  她从小就怕疼,十指连心,她笨手笨脚的, 银针一不小心戳到手指,她得好半天才能缓过来,继续缝制。

  刺绣这一事,最是锻炼人的忍耐力。闵于安浮躁的心就这样一点一点沉淀下来,往往直到油灯燃尽, 才惊觉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我知道。”

  “他们,他们那些人都欺负我,小石头砸在身上也好疼。”

  怎么会不在意呢?人老了只是机能老化,而不是完全没有知觉。三天两头被那群小孩子找茬,当成扔石头的玩具,闵于安也想哭,也想发脾气。

  可哀莫大于心死。

  唯一一个会在她哭的时候哄她的人,死了。

  那么哭泣、发脾气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闵于安装作毫不在意,表现得似乎听不到他们的恶语,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

  她已经是个耄耋老人,无亲无故,没有依靠,连反抗都是徒劳。小孩子的恶意,一旦失去了缰绳,就会失控。

  她怕啊,闵于安一旦反抗,就是更重的羞辱。羞辱倒是其次,若是不小心伤着了,她那副油尽灯枯的残躯再支撑不住了怎么办?

  她不能就这样死在家里,她还要去萧启坟前穿嫁衣给她看。

  所以无论被人怎么戳着脊梁骨吗,她都无动于衷,像一个疯婆子,不会哭不会笑面无表情。

  “别哭,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有我在。”我知道的,你受了多少苦。

  “饭菜好难吃,烟囱坏了,好呛人。可我又必须吃,不吃就没有力气去找你。”有人疼的孩子忽然就撒娇起来,“我想吃烧饼跟蛋汤。”

  “好,以后,我给你做饭,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闵于安从她怀里出来,哽咽着问道:“将军,你为何现在才来?”

  你是将军,是百姓的将军,是这大邺的将军,却唯独不是我的。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闵于安歇斯底里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就只会说对不起!

  萧启只有心疼,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是我负了你,是我瞎了眼,这辈子不会了,以后,我哪儿也不去,就留在你身边。”

  “好不好?”

  “别哭了......我也难过。只要你不哭,要如何我都依你。”原来爱一个人,会喜她所喜,悲她所悲,你的喜怒哀乐皆牵挂于她身,却甘之如饴。

  闵于安古怪一笑:“你不想我难过?”

  点头。

  “不管干什么?”

  头照点。

  “我想要你。”闵于安迫切的需要一些东西来证明她是真的活着的。

  萧启纵容地笑:“好。”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小公主受了这么多委屈,居然只想要这些。

  “你不许反抗。”闵于安补充道。

  萧启头点到一半,很快意识到不对了:“不,不许......反抗?”

  怎么会跟这两个字扯上边呢?

  闵于安牵着她的手从桌子来到了床边,轻轻一推,没什么防备之人就倒了下去,陷进软软的被子里,压出个凹陷的人型出来。

  腰带被扯下,换了一个地方捆绑。

  萧启:“?”

  “你说要赔我一个洞房花烛夜的,对吧?”

  “是啊,可这......”

  “其实说起来,这一生的洞房花烛夜并没有浪费,我给你下了药。却因着怕被你所不喜,不敢动你。”

  “那次是你在上面,此次,轮到我了。你不许反抗!”

  丝绸制成的腰带,轻滑细腻,束在手上如若无物,要假装被这腰带捆住,萧启费了好大力气,闵于安都说出口了,自己也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将军,这是我应得的,所以......你得让我满意为止。”

  在自己家里,门口有守卫,不必担心被人发现,也不必担心以后的事。

  她们放肆贪欢。

  沉沦到底。

  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萧启记不清了。

  只留闵于安在自己耳边一声声唤着将军。

  她说:“将军,你喜欢吗?”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她说:“将军,我好看么?”能否迷住你的心窍?

  她说:“我的将军,你是我的吗?”说,说你是我的,说你哪儿也不去,要赖在我身边直到死。

  ......

  闵于安问了好多好多问题,萧启怎么回答的,忘了。

  可那蚀骨销魂的一句“将军”,便让她心甘情愿丢盔卸甲。

  年轻人们,忙着去做闵于安吩咐的事情,脚不沾地。

  韦嬷嬷去探望了皇帝,暗道一声活该,便来寻找闵于安了。

  韦嬷嬷从年轻的时候起就看不惯皇帝。

  皇帝之所以子嗣不封,是因为她。

  韦嬷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对九五至尊下手。

  她出生微末,来自于众人所不齿的巫蛊之家,最善使这些法子,还能叫人查不出踪迹。

  皇后,太单纯了。一心一意为她的夫君,而她的夫君,在深情款款的同时,其她妃子那里也没少去。

  韦嬷嬷心知这样下去,必会走入俗套的宫斗,所以先下手为强,直接绝了这条路。

  小姐......他要死了,您......会开心么?

  可是,韦嬷嬷到了清和殿的寝殿门口,便停住了。那里面传来的声声娇软,韦嬷嬷并不陌生,这是她乐于见到的,就是公主这肚子,咋就没个动静呢!

  她想了想,年轻气盛的小夫妻嘛,小别胜新婚,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过了几个时辰她又来,还是那个声音,唯一的不同是,这声音小了许多,似是有气无力。

  韦嬷嬷:再怎么着也得懂得节制啊......待会儿定要说道说道,公主可不能由着驸马爷胡来,伤了身子可不行。

  天黑了,所以她拐回去睡了一夜,清晨醒来,端着铜盆到门口打算伺候她们洗漱,结果又被这声音给镇住。

  韦嬷嬷老脸一僵:怎么都过去一个日夜了还没停下来!

  她在门口来回踱步,还是决定棒打鸳鸯:“驸马爷,该洗漱用膳了。”

  高亢的女音直直传入屋内人的耳朵。

  才翻身而起把闵于安压住的萧启:!!!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早不过来晚不过来偏偏这个时间过来!我才占上上风!

  两手力竭、胳膊酸软还在止不住地颤抖,闵于安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被萧启寻找了空子,眨眼的功夫就转换了位置。

  结果......

  闵于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是不做掩饰的幸灾乐祸。

  萧启瞪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朝门外道:“我还不饿,您先下去吧。”

  韦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您不饿,公主该饿了。”

  萧启:“......”她饿个屁,这一个日夜光是她吃了,还能给饿着?

  闵于安笑得浑身颤抖,好容易止住了笑,选择帮萧启:“我还不饿,您先回去吧。”

  韦嬷嬷仔细一听,闵于安的声音还挺精神,一点儿也不像劳累了许久的样子。尽管满肚子的疑惑,还是顺从说:“那老奴就先下去了,待会儿让御膳房的人把膳食给送过来。”

  “好。”

  萧启咬牙切齿:“很好笑吗?”

  闵于安简直停不下来,花枝乱颤:“哈哈哈,不,哈哈,好笑。”

  萧启意味不明地,也笑了一下:“希望你待会儿也笑得出来。”

  很久以后,她问:“好笑吗?”

  闵于安一个劲的往后躲,皇宫里的床榻大的很,足以容纳数人在上头翻滚,萧启硬是把她逼到了角落。

  “不,不好笑......一点儿也不好笑,我错了,将军,你放过我好不好?”原来这般累人的,受不住了啊。

  闵于安如果不喊将军二字,萧启还真准备放了她。

  可这两个字一出口,萧启霎时就想到数个时辰之前自己的经历,想到她一声声的将军,摇动的心又坚定下来。

  萧启在闵于安乞祈求的目光里,缓缓一笑,这笑若百花盛开,阴霾尽散,让看者心里像裹了蜜一样甜。

  嘴里却说着与外表不符的话,萧启残忍道:“不、好。”一点儿也不好,你如何对我的,我自然是要还回来的。如此,才算公平。

  “小公主,我都没看见那小匣子,你把它放哪儿了?”

  闵于安:“......”

  萧启:“嗯?”

  闵于安抖了一下:“在......府里,公主府,不在这里。”

  “哦~我说你方才怎的没用呢,”萧启可惜的说了一声,“那算了,反正,我也只是怕你受不住,想找点乐子给你歇歇,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受着吧。”

  闵于安求仁得仁,她的将军只属于她了,却好像被她给教坏了,一点儿也不是以前那个纯情的青年。

  高高在上的云间月被她拉入人间,染上七情六欲,便学坏了。

  真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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