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的咬合力有多大?

  没人知道。

  牙齿,可以用来切割食物,咀嚼进食,也可以用来……爱一个人。贝齿最锋利的部位接触到皮肤最柔软的部位,硬与软的碰撞,会发生什么?

  ——水深火热。

  被咬的人最深有感触。

  萧启仰倒在床上,半个身子被闵于安压制着动弹不得,剩余那半个身子无法着力,形同虚设。

  她此刻与往日里的形象全然不同了,冷面小将军。

  为了防止这人挣扎耽误自己的计划实施,闵于安趁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间隙,缚住了她的手。手拿她束发的带子绑在床头。

  被自己束发带捆住的萧启:“……”造了什么孽!

  她衣领口散乱,黑发铺在枕上,在冬季里晒不到太阳故而变得白皙的肌肤更显透明,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好欺负啊~

  闵于安这样想着,于是她就顺从本心这样做了。

  ……

  在这样的时刻,时间流逝总是格外慢些。

  慢到足以让一个人忘记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所有的顾忌不翼而飞,只随心所为。才睡了一觉,力气得以恢复,萧启只略微使劲,就挣脱了发带。

  手,拥上了闵于安的背。

  反客为主,你来我往,像是攻城之战,到最后攻方与守城那一方彻底掉了个儿。

  良久。

  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呢?

  大概是,唇上传来的刺痛再不容忽视的时候吧。

  唇,人身上最柔软的部位,其上附着最薄最脆弱的肌肤,稍稍摩挲就能红肿,磕碰一下就会出血,更不要提这么久的~造作。

  休战的两个人才一分开,新鲜空气就争先恐后往鼻腔口腔里涌。

  等到大口喘气的声音渐消,理智重新回笼,萧启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是打算放她离开的么?不是都决定了放手么……

  她令人心动的回应着实让闵于安开心,虽未料到,却正巧,合了闵于安的心意。一个人唱独角戏多没意思,多个人,这戏才好接着往下演。

  闵于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萧启,很认真地问:“你为何要吻我?”

  “……”萧启的脸上染上红晕,支支吾吾道,“不是你先,先,那个,吻,吻的么……”我就是,不受控制了。

  闵于安摇了摇头,不为所动,继续道:“你可以推开的,但你没有。”

  萧启颓然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是啊,为何没有推开她呢。人的心与脑,究竟哪一个占据了主导地位?明明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陷进去,心却又不受控制地被她所吸引。

  是那红唇太软,还是眼眶太红?

  那唇诱人的紧,才会让她失了神智。

  “你是不是喜欢我?”闵于安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还能不知道萧启的性子?整个一缩头乌龟!便是再给她一整天的时间想必也答不上来,就不浪费时间了,索性直奔主题,早早地扯开那层遮羞布。

  是我主动的没错,可你不也乐在其中?

  那样沉醉的模样,你还能昧着良心说不是?

  萧启有口难辩:“我,我,我,我不……”好不容易狠了心打算否认,却又没能接下去。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先听我说完。”闵于安再一次打断了她。

  该果断时就得果断。一直磨磨唧唧地等待,喜欢的人就永远不会变成她的,这一点,闵于安深有心得。

  况且萧启这情况,若再给她些时间想明白了,指不定缩到哪里去了呢。

  先举例说明:“我自幼长在深宫,身边往来皆是宫人。我是只活了十六年,宫中太监宫女对食的案例却见得多了,不分男女,在一起只是因为是那个人而已。或许是相互慰藉,又或是相偎取暖,他们至少当时很快乐。这样的事,没有对错之分。”

  再打感情牌:“你是我的夫君,八抬大轿娶我回来的夫君,若你都不要我了,我能去哪里呢?身为女子,嫁人了,便再没了退路,你要我退回深宫惹人笑话么?”

  “萧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称呼了她的全名,郑重其事,不带任何引诱,只是祈求。

  闵于安虽问出了这句话,却害怕听到答案。她做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步步为营,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常有的事。她没有那个自信,她不知道将军是否足够喜欢自己,她怕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够重。

  所以她按住了萧启开阖的唇瓣,把她未尽之言都封存回去:“嘘,以后再告诉我,现在给我一个机会留在你身边,行不行?”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生来尊贵至极的小姑娘,一向明媚娇艳,哪里会有这样的时刻,她好像跌进了尘埃里,捧着一颗真心兴冲冲递给萧启,却生怕她不要。

  萧启眼睛一涩,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舍不得啊,因为喜欢,所以舍不得看你这样放低姿态都得不到回答。初心,只是想要你能平安顺遂而已。

  萧启跟自己说,只是留在身边而已,不会怎么样的。好好待她,等她遇到了心悦之人,就放她走。

  可是有些时候,但凡你退了一步,剩下的,全盘皆输。

  这便是所谓的,一步错,步步错。但你又怎么能够笃定这条路是错的呢?说不定,熬过这一段荆棘,前方便是蜜糖罐呢?

  ***

  就在闵于安对着容初吐露真心想跟萧启好好过一辈子的时候,被单独留在寝帐里的林含柏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就看着,容初被闵于安所言吓得跑出去,一点儿眼神都没分给自己。

  这样担心那个人,以至于跟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么?

  再一想容初直呼她名讳后面想要说的事,林含柏就是拿脚趾头想想也能明白不是什么好事。若她察觉了自己的想法呢?会觉得自己恶心么?会……与自己拉开距离么?

  林含柏提心吊胆,像是亡命囚徒等着即将落下的砍刀。

  那刀却始终悬着,欲掉不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太折磨人。

  足以把她逼得失了神智。

  因为没有名分,因为不知你心意,所以连黏着你都只有那样孱弱的理由,便是把父亲搬了出来压着你,还是无效么?

  容初出门的时间不长,却足够林含柏彻底转换了态度。

  ——那就干脆,把这把刀抢过来。你察觉到了也好,毫无所知也罢,直接捅破一切,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到明面上,这样,你还会装傻么?

  所以等她摇头晃脑唉声叹气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小哭包连幼时的神情都没了,面色阴鹜,像是变了一个人。

  手被轻而易举扭到了身后,虽未伤筋动骨,但对于几乎不怎么运动的容初而已,足够她喝一壶的了。

  “嘶——疼,”她忍不住道,“你这是作甚,快放开!”疼痛刺激下,不自觉带了些命令的口气,更激得林含柏眼眸一沉。

  折磨还未结束。

  林含柏制住她的手步步紧逼,容初步步倒退,直被她逼到了床榻上,失去重心跌落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林含柏干脆俯身压着她,压得她动弹不得。

  反抗无效,容初真是搞不明白林含柏的目的,索性她也没等多久。

  “乐,初,容,”林含柏凑在容初耳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还惦记着不能暴露她的身份,声音很小。她问,“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你说过的,要娶我的。你怎么能反悔?你怎么敢反悔?”

  你怎么敢?!

  她没了嬉皮笑脸耍赖的模样,脸色阴沉可怖,字句像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你是想甩掉我么?”

  容初没有回答,又或者她没给容初回答的机会。

  “想得美!”林含柏嗤笑一声,字字啼血,“我等了你整整六年,六年啊,从个小屁孩等成了大姑娘。他们都说你死了,被砍头成了无头尸被扔乱葬岗。可我不信,我就在府里等啊等,盼啊盼,居然把死人给盼活了。”

  “再见到你的时候,我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如若是梦,我只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可你呢?”

  “呵,可你活着却没想过来找我,一心一意记挂着你那个宝贝妹妹。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六年的等待,在你眼里只是一场笑话么?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么?

  声声质问,句句戳心。

  容初起初还想反抗,后来便软了力气,放任她抓着自己了,因为被她戳得实在无力反抗…

  原来,你都记着么?

  我以为,不过是年幼时的戏言,少年玩乐所说的话,当不得真的。依你的年纪,也该忘得差不多了。

  “对不起。”容初脸埋在被子里,只吐出了三个字。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林含柏歇斯底里,自己都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像极了怨妇,可她不甘心啊,“我问你,你到底娶不娶我!”

  你说过的,说过娶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啊,你说人生天地间,行的正坐的直,就得言出必行,现在我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了,怎么你就不认了?

  “不……”不对的,我怎么能误你一生呢。

  同性之人虽可以结合,但世俗的压力太大了,单一个林宏就不会同意。你才十六岁,多的是人喜欢,我一个时刻担心身份暴露藏着掖着的鼠辈,怎配得上你?

  阿启那边却不一样,她身家清白,战功傍身,还有公主作为保障,尚可一试。

  可我……只有这一身无用的医术,哪里能够害了你?

  唇却被狠狠封住。

  接下来的场景几乎是全样复制了那边的帐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发飙的闵于安和林含柏呢!

  不许说短小!手都敲废了T-T感谢在2020-09-2117:36:27~2020-09-2123:3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颗次的心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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