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瑶召集宫人巡视一番, 方才询问:“怎么少一人?”

   “回陛下,翠花可能又是偷懒去了吧。”李嬷嬷正愁没机会挤兑人,便赶着上前。

   “那还不去找?”赵瑶眉头微皱的出声。

   “是。”

   四处散开的宫人, 玉清宫内房屋众多,长廊亦是交错复杂, 偏院花房以及存放各类物件库房少说也有二十来大处。

   这一个会动的大活人, 要是真躲起来,哪里是这般容易找的事。

   李嬷嬷转了大半个宫殿, 因上了年岁,腿脚自然是有些不太利索,吃力的靠在柱旁说:“这小妮子真是会折腾人!”

   大宫人春兰搀扶李嬷嬷配合道:“可不是嘛, 陛下只给半日便要将玉清宫内里外翻遍。”

   迎面而来的几个宫人低头行礼, 汇报那西南偏角的情况:“李嬷嬷,这处也未曾见到人。”

   “那还不赶紧找!”李嬷嬷怒斥道,转而轻蔑地看了眼面色较为虚弱的大宫人春兰,“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若是有一个人能比的上那小妮子的嘴皮子,何必受这般折腾。

   大宫人春兰自知李嬷嬷话中有话, 可面上仍旧并未显现,反而心切的看了眼那废旧阁楼。

   “你们搜查整整大半日, 却连个人都没查出来?”赵瑶坐于高位,冷冷地看了眼众宫人。

   李嬷嬷谄笑的上前道:“陛下息怒, 宫人们就连那口水井都去搜查过, 这玉清宫里里外外都被翻了遍, 真的是没找着人, 说不定人是去了玉清宫外边。”

   大风夹杂雪花在空中飘落,众宫人立于院内,赵瑶指腹轻触温热茶盏说:“今日宫内可有落单行事宫人?”

   各宫人互相看了看, 李嬷嬷守在一侧应:“凡是能互相证明的,便聚集一处,省的出差错。”

   只见数十位宫人各自分成十来群,今日宫人事务繁杂多是四五成群,少有两人成群,唯有两宫人于一处,格外显目。

   赵瑶眉头轻挑道:“她们平日负责什么?”

   李嬷嬷看了眼春兰和春月说:“她俩都是帮老奴管宫里的杂事,只不过春兰受了伤寒,所以今日春月管事的多。”

   “今日谁是最后一个见过失踪的宫人?”

   众宫人目光齐齐

的看向李嬷嬷,赵瑶偏头亦投落视线。

   “陛下,老奴今日可都在花房安排宫人搬花,春兰和春月一直跟随在一旁可以作证。”李嬷嬷慌张扯人的解释。

   大宫人春兰刚被罚,自是不敢出声,伸手扯了扯春月衣袖示意出声。

   可二宫人春月却清晰记得早间春兰借回房喝药的缘故,离开大约一柱香的时间。

   “那就说自早间巳时过后,玉清宫内没有人看见过她?”

   “是。”

   赵瑶看了眼那日渐昏暗的天,冬日里天暗的极早,又逢风雪交加,如若有人对她不利,恐怕现下都已得手了。

   “大家都退下吧。”赵瑶双手合于袖间,静静望着陆陆续续散开的宫人。

   现如今好不容易才刚掌权,如若玉清宫闹出太大的动静,朝天殿极可能会得到风声。

   其实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本来就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小宠物而已,她不听话非要乱跑,若是被人暗算没了小命,那也是她太笨。

   这皇宫看着奢华富贵,可里头处处陷阱,稍不留神便会没命。

   夜色渐暗时,玉清宫处处点亮起灯盏,唯有破旧的老阁楼被夜色吞没,风声透过破烂的窗户穿过,犹如呜呜哽咽的哭啼声。

   温如言被绳索捆在房梁垂挂,双手被束于身后,四处漏风的阁楼寒风刺骨的很,嘴里还塞着帕巾。

   后脑疼得厉害,温如言花了不少时间才将嘴里的帕巾吐了出来,脸色极其难看出声求救:“来人啊……”

   外头的大风遮掩求救的声音,嗓子干哑的温如言,被寒风吹得浑身发抖。

   那个偷袭者,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呢?

   温如言猛地咳嗦了几声,鼻子堵的难受,嘴间呼出的白雾很快便又消散。

   寒冬腊月里的时节,把一个重伤的人捆在漏风的房屋,简直是想让自己活活被冻冻死。

   这是结了多大仇,才会下这般杀心!

   阁楼窗户哐啷地作响,因着没有光亮,所以温如言视线很是模糊,心里又害怕又生气。

   按照时辰红香丸的药效也快到了,温如言寻不到旁的法子只能挨冻等着。

   偏殿内赵瑶望着面前摆放的玉清宫地图,窗外风雪极大,一旁的烛光微微摇晃。

   “救命啊。”温如言断断续续地喊着。

   嗓子哑的难受,可又没有水,温如言双手已经被绑的发麻,房梁喀吱地作响,感觉有些不太结实。

   外间忽地亮起灯光,温如言正欲开口,可当看见那影子手中拎着利刃,顿时心都凉了。

   这,凶手不会是回来补刀的吧!

   大宫人春兰自偏院偷溜出来,手中提着灯盏,心中想起白日里的搜查仗势,不由得害怕起来。

   原本还想好好让她吃些苦头,现如今只想早些一刀解决了她,省的惹出麻烦。

   待推开废旧的门,春兰却一时愣住,那绳索已然散开,可人却不见了!

   正当春兰转身时,手中利刃被夺去,忽地颈间被直直掐住,赵瑶看了眼这处阁楼道:“她人在哪?”

   春兰双手试图扒开手,却又无能为力出声:“我不知道。”

   地面有一小处血迹,不过早已干透,而这柄利刃还未沾上血,房梁的绳索松散开,看来人应该是跑了。

   骨骼清脆地一声响起,那先前还扒拉的双手直直的垂落,赵瑶随即松开手,从袖间拿起帕巾认真擦拭手。

   先前还死死挣扎的春兰倒在地上,阁楼里寒风呼呼穿过,连带着绳索也跟着晃悠。

   从窗外飘进的雪,犹如皎皎白月光,赵瑶恍惚间好似看见那悬挂于房梁的人。

   这里,赵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一夜风雪未停,直至天大亮时,方才得了片刻停歇。

   本就毛发白皙的小奶猫,脑袋被绑成两个束起的纱布,活像一只小白兔。

   赵瑶伸手轻抚窝在怀里的小奶猫,一旁的药膏纱布还乱糟糟的摆放。

   昨夜回玉清宫,便看见那窝在矮榻的小奶猫,血迹染红纯白的毛发格外明显。

   昏迷不醒的小奶猫,十分听话由着赵瑶包扎伤口,大抵是太过虚弱一直都未曾出声。

   早朝结束从大殿回玉清宫,李嬷嬷伺候用膳时小心打量陛下神情出声:“今早有宫人发现老阁楼昨夜不知为何突然起了火,大宫人春兰被烧死。”

   赵瑶抿了口茶水应:“宫里近来频频失火,李嬷嬷你该多教教宫人才是。”

   “是。”本以为陛下会因此大发雷霆,现如今突然这般平静,李嬷嬷还有些摸不透心思。

   当然更猜不透的是,那春兰怎么会夜半三更的去那破旧不堪的老阁楼。

   当侍卫抬着尸首出玉清宫时,一干宫人纷纷张望,侧耳交谈的更是不在少数。

   “我看昨夜里定然是去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去了。”

   “是啊,否则三更半夜何必冒着那么大的风雪往外走。”

   “住嘴!”二宫人春月眼眶通红的上前出声。

   其余几个宫人见此便停了下来,各自绕开离去。

   朝天殿内熏香缭绕,太上皇卧于高蹋,侧头望着窗外飘落的大雪,掌心捧着热茶眉头微皱道:“你说那玉清宫的宫人怎么死了?”

   “经验尸查明,该宫人并无外伤,而是被颈骨断裂而亡,手法干净利落应当是被练武之人所杀。”

   太上皇抿了口茶水,视线自窗外移回内殿说:“你前几日汇报玉清宫多出来的一名宫人,现如今可曾查清楚是什么底细了?”

   “属下无能,此人来历不明,并无太多情况,只知昨日忽地失踪,陛下为此大动干戈的搜查一番。”

   “失踪?”太上皇微微坐起身,侧头看向那跪在一侧的人,将手中茶盏狠狠摔了出去,“那你还不去查清楚?”

   “是!”

   皇宫戒备森严,怎么可能会有平白无故的失踪。

   玉清宫偏殿内格外暖和,赵瑶指腹轻捏了捏瘫倒在床榻小奶猫的粉嫩爪子出声:“肉粥,不喜欢喝吗?”

   小奶猫脑袋上还顶着两个纱布制成蝴蝶结,高高立起来的时候,特别像兔子耳朵。

   “喵……”温如言脑袋疼得厉害,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赵瑶指腹轻触那软乎乎的小脸蛋,眉头微皱的说:“你若是想伤口快些好,就多吃些否则还有得疼。”

   小奶猫个头自初见就没有什么变化,平日里虽长了不少肉,加上毛发茂密所以显得圆润,可是真细细用手量,其实小脑袋仅用手就能握住。

   那伤在后脑,赵瑶清理伤口上药时,小奶猫疼得发颤,想来应是疼得厉害。

   现如今任凭自己怎么逗弄,小奶猫都兴致不高,极为虚弱的趴在被褥里。

   “你这是跟谁结仇了?”赵瑶指腹轻拨弄那小耳朵,并不打算将昨夜的事告知与她。

   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眸满是哀怨的望着这方,声音软软地唤:“喵!”

   温如言有气无力的想要反驳,心想自己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最多跟李嬷嬷有点交流。

   这个世界自己又不认识几个人,而且每次变成人又总是被赵瑶限制出玉清宫,怎么可能有时间结仇。

   “别生气,朕不逗你了。”赵瑶指间轻握住那小尾巴极为耐心,“粥快要凉了,多少吃些吧。”

   好在是冬日里受了伤,否则若是夏日,伤口定然是极容易感染,恐怕伤势还会更严重。

   赵瑶见小奶猫乖巧的吃着粥,指腹轻抚平那乱糟糟的毛发。

   怎么感觉冬日里毛发好长的越来越密,蓬松的毛发显得小奶猫个头看着大了不少。

   这兔子耳朵,衬的她更是可爱。

   将近休养大半月,小奶猫才总算恢复了些精神,后脑的伤口慢慢结痂,因着毛发遮挡所以看不出来什么。

   除夕宴会赵瑶通常都是回来的极晚,烟花爆竹齐齐燃放的时候,皇宫内尤为的热闹。

   宴会多是饮酒,觥筹交错间,众大臣已是醉了大半,太上皇频频将目光探向这方,赵瑶只得主动敬酒,祝贺新春之喜。

   “瑶儿,大了。”

  太上皇似醉非醉的笑了笑,眉眼间皆是打探,“听闻瑶儿近日喜欢小猫儿,甚至还派人从晋太妃那领了两只回玉清宫。”

   赵瑶神情如常的任由那目光探测,指间微握紧酒盏应:“只是想养着玩玩而已。”

   “玩,自是可以,不过……”

  太上皇话语微停顿,掌心轻搭在赵瑶手背,转而拿走那酒盏,“瑶儿宫里近来不太平,就算是贪个新鲜,可那些猫儿狗儿都是些弱不禁风的很,若是哪一日突然得了病,可莫伤心哭鼻子了。”

   这话里有话,让赵瑶不得不深想,也许是有人通风报信。

   “姑姑说笑了,瑶儿又不是幼童,怎还会哭鼻子?”

   太上皇指间握紧赵瑶纤细的手,倾身而近道:“姑姑有些醉了,不如瑶儿送姑姑回朝天殿?”

   赵瑶身形略微僵硬,却又不得收回手,只得搀扶缓缓起身应:“好。”

   朝天殿内宫人纷纷持灯背对,直至入主殿,那握住的手仍旧未曾松开过。

   “瑶儿,”太上皇缓缓倒入床榻,把玩赵瑶的指间,狭长的眼眸凝视着赵瑶,似醉非醉的呢喃唤了几句。

   寝宫内悄然无声,赵瑶无比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声。

   杀了她,一切就都结束了!

   窗外大雪未停,寒风自那竹林呼啸而过,这处寝宫外有一片竹林,冬日里亦是青竹翠绿,偶有斑斑竹影投影乃是常事。

   可是赵瑶清晰的看见那兵刃的倒影,那窗外显然守着大批侍卫。

   “姑姑好生歇息,瑶儿先行退下了。”

   赵瑶随即起身,不作多留,只不过片刻就出了朝天殿。

   独坐步辇时,掌心渗出的汗渍,被风一吹,格外的寒冷。

   这只是一出计,若是动手,便是万劫不复。

   待回玉清宫偏殿,赵瑶沐浴过后,从里间出来,便见那埋在书桌上毛绒绒的一团。

   “喵呜……”小奶猫探着脑袋看向这方。

   赵瑶坐于书桌前,指腹轻拨开小脑袋的毛发,查看了下伤势出声:“大约开春时节,伤疤都会看不见了。”

   小奶猫乖巧的蹭了蹭赵瑶掌心,看来对于留疤这件事情真是难得一见的执着。

   不过伤疤长在后脑,她又看不见,怎么会这般在意呢?

   “喵!”小奶猫缓缓爬了起来,呆坐在一旁,两只粉嫩的爪子讨好的凑上前来。

   赵瑶伸手握住两只小爪子说:“难道你这是在祝贺新春之喜?”

   小奶猫忙点头,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眸示意了下,那装着红香丸的抽屉,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的了。

   “你现如今又不吃红香丸,倒不如朕先替你存着。”

  赵瑶哪里不知小奶猫的心思,近日总是装病来骗红香丸。

   看来是这回事吓着她了。

   话音未落,小奶猫翻脸不认人,转身倒在书本上,那毛绒绒的小脑袋摇晃个不停,看着可爱的紧。

   赵瑶掌心轻揉了揉细声道:“玉清宫内藏有朝天殿的人,你的身份恐怕会暴露,朕不给红香丸也是为你好。”

   如果突然变人时,被宫人们撞见,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温如言偏头满是认真的望着,心想这居然是古代版间die战?

   不用想,那肯定有李嬷嬷的一份。

   “你也不想被活活烧死吧?”赵瑶恐吓似的说着。

   小奶猫一下的呆住,两只大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许是养伤的缘故,近日来又长了不少肉,看着脸颊更是圆鼓鼓的厉害。

   赵瑶指腹捏了捏像个毛球的脸蛋,怕真吓坏这胆小鬼,忙安抚道:“别怕,你乖乖听话,朕会保住你的。”

   此时的温如言,其实更加想逃出宫。

   这鬼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春日里雪水消融,看着阳光明媚,可仍旧是带有几分寒意,温如言自从听见那恐吓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喵呜。”那两只小橘猫个头长的极快,总是偷偷结伴过来找温如言玩。

   而且还喜欢抓些小昆虫,小青蛙之类,温如言遇袭之后,被吓得草木皆兵,自然是哪里都不肯去,最多就是趴在窗户晒太阳。

   早间玉清宫内的宫人们各自忙活,李嬷嬷让宫人照料盆栽,春日里正是花草培育的好时候。

   两只小橘猫张着小爪子,总是跟在小奶猫的身后,尤其是都喜欢追着尾巴玩。

   温如言便学会爬屋顶晒太阳,这样也好躲开那两只缠人的小橘猫。

   花房那方每日都是忙碌的很,大部分的宫人们都用来照顾花草,有时赵瑶也会待上好一会。

   百花争艳的春日里,花儿来的艳丽,自然也就少不了蝴蝶蜜蜂之类。

   温如言原本睡的正香,忽地嗡嗡地声音在耳旁打转,下意识用小尾巴去扫,见是蜜蜂吓得忙机灵的跃下。

   从长廊穿过,温如言便见那两只小橘猫像小尾巴一样跟着那二宫人春月,看样子是有什么好吃的。

   两个没良心的小家伙,平日里温如言还会偷偷存些小鱼干分给那两个小橘猫呢。

   傍晚赵瑶回玉清宫,从步辇下来穿过庭院,便见着李嬷嬷极为晦气的用帕巾捂着嘴鼻念道:“这不知得了什么病,一并给烧了才好。”

   “这是怎么了?”赵瑶上前询问。

   只见那两只小橘猫四肢有些僵硬,已然没有呼吸,嘴旁似有呕吐物,疑似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嬷嬷低头应:“这两只小橘猫许是吃了防鼠药。”

   赵瑶未曾停留便径直入偏殿,只见那小奶猫正窝在书桌的抽屉里呼呼大睡。

   其实赵瑶曾准备许多宽敞明亮的猫窝,可是她好像尤为偏爱书桌的抽屉,哪怕小尾巴还挂在外头,也非要进去不可。

   待宫人将菜肴放至矮桌,便悄然退下,赵瑶合上手中的奏折,伸手打开抽屉,指腹戳了戳那弯曲成上弦月的形状的小奶猫fu部。

   明明是只猫,却柔软的跟棉花一样,这般诡异的睡姿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赵瑶伸展双手捧住这软绵绵的小奶猫,指腹擦拭那脸颊毛发沾上的糕点碎屑唤道:“再不醒,你可就错过晚膳了。”

   小奶猫睁开眯着两条缝的大眼,懒散的瘫坐在掌心,两只前爪伸展懒腰,动作幅度过大,整只猫差点都从赵瑶手里摔下去。

   “你这要是再摔下去,恐怕脑袋真的摔傻不可。”赵瑶不放心拎住后颈,而后直接放在矮桌。

   满桌的菜肴香味让小奶猫迅速回了神,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大盘子里吃鱼。

   赵瑶小口的喝汤,唇角上扬的看着这笨拙又可爱的吃饭姿势。

   大盘的鱼肉,通常小奶猫是吃不完的,所以小奶猫总是会将那些鱼肉送给那两只小橘猫。

   “这些鱼肉,你是要留给那两只小橘猫?”

   见小奶猫点了点头,赵瑶迟疑的出声:“那两只小橘猫吃了防鼠药,它们已经死了。”

   先前还认真分理食物的小奶猫,忽地动作僵硬住,那琥珀色的大眼一下漫出眼泪。

   赵瑶还是第一次见小奶猫流眼泪,眼泪吧嗒地顺着毛发滴落,看着可怜的紧。

   平日里怎么逗弄欺负都不曾见过她哭,现如今居然为了两只小橘猫落泪。

   “你哭什么?”赵瑶拿起帕巾轻轻擦拭那豆子掉落般的眼泪,明明那日脑袋伤的那么厉害,也只不过是听她哼哼几句而已。

   小奶猫呆呆望着唤了声:“喵呜。”

   我伤心,不可以哭嘛!

   温如言明明记得之前教过那两只小橘猫不能吃放的角落或是格外明显区域的食物。

   防鼠药的味道那么刺鼻,那两只小橘猫整日跟着温如言吃山珍海味,怎么可能会笨的去吃掺杂防鼠药的饭菜。

   记得早间晒太阳的时候,那两只小橘猫曾眼巴巴的跟着二宫人春月。

   难道是……

   赵瑶伸手轻揽住小奶猫,指腹捏住那软乎乎的脸颊,对于突然的落泪,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若真喜欢,明日朕让人再去晋太妃那领两只

小橘猫来给你养着玩。”既然朝天殿已经知道养猫的事,那这两只猫很有可能是被人故意除去。

   小奶猫异于反常的窝在怀里,虽然没有应话,不过至少眼泪不再流了。

   赵瑶指腹逗弄那耸动的小耳朵,心想这玉清宫内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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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二三月春日里早间薄雾未消, 朝天殿内寂静无声,唯有熏香炉无声无息的燃着细烟。

   太上皇正襟坐于梳妆台前,一侧老嬷嬷细心绾发。

   “难道真是老了?”太上皇望着铜镜, 想起除夕那夜赵瑶丝毫不曾停留的离去,不禁有些不悦。

   “您怎么会老呢。”老嬷嬷手握木梳,“现如今尚未四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太上皇眉头轻挑说:“一眨眼,竟已快四十了。”

   话音未落时, 忽地一阵咳嗽声急促地响起, 老嬷嬷忙递帕巾。

   “这时节容易生寒,不如请太医来瞧瞧?”

   “不必。”太上皇紧握住帕巾,面色沉静的望着铜镜里那张脸色苍白的脸, “你下去吧。”

   “是。”老嬷嬷恭敬的退出内殿。

   那帕巾微微渗出的鲜红血迹尤为醒目。

   早朝众大臣再次齐上奏请求朝堂派兵镇压四地兵乱,赵瑶便在早朝结束之后去朝天殿探意。

   日头高照稍稍增添几分暖意,赵瑶入座亭内,一侧熏香炉缓缓升起薄雾。

   太上皇半卧于矮榻,背靠圆枕, 手中握着茶盏出声:“出兵一事, 需谨慎。”

   “瑶儿也是如此想, 所以才来请教姑姑。”

   “那便一同用膳吧。”太上皇抿了口茶水,绕开话题说,“你我已经很久没有一同用膳了。”

   “是。”

   宫人们齐齐入内, 将菜肴摆放后, 便退居外间。

   “春日里微寒, 此酒可驱寒,瑶儿不妨尝尝。”

  太上皇视线探向那身姿窈窕的赵瑶,唇间抿了口酒叹了声, “可惜晋太妃这阵子突然染了风寒,不能饮酒。”

   “可曾让宫里太医看过?”赵瑶浅酌几杯正声询问。

   “年岁大了,有些时候病来了,自然是挡也挡不住。”太上皇不愿多提晋太妃的事。

   赵瑶显然也是看得出,因此并未追问。

   只不过好似自从太上皇病倒之后,晋太妃便一直闭居宫内,兴许其中不一定是病情的缘故。

   并未久留,赵瑶以批阅奏折为由,早早离开朝天殿。

   待回玉清宫偏殿内,却不见平日里那只贪睡的小奶猫。

   昨夜哭的那般伤心,应当不会突然的想不开吧。

   温如言一大早便暗中跟踪二宫人春月。

   花房里的宫人们各自忙碌,那春月总是独自一人照料盆栽。

   从浇花施肥到修整枝叶,看着繁杂的很。

   早前无意中撞见这春月与春兰两人关系很不一般,后来听说前段时日阁楼大半夜突然起了一场大火,春兰被烧死在阁楼。

   那场火的时间太过巧合了。

   小奶猫趴在假山上,小尾巴四处晃悠,琥珀色的大眼直直盯着那看起来与人极和善的春月。

   温如言心想难道当时袭击自己的就是春兰?

   可是春兰为什么又会被烧死呢?

   花房为了能有足够的光亮,所以并未封顶,日光落在小奶猫身上时,自是暖和的很。

   大抵是太过暖和,小奶猫趴在假山石景上竟打起瞌睡。

   等再醒来时,宫人们大多都已经离开花房去吃午饭,唯有那春月走的极慢,偷偷往后院的大门走去。

   小奶猫从屋瓦上追,自是快了不少,不过没想到的是,与春月会面的是个长相清俊的小太监。

   两人窃窃私语,小奶猫的耳朵微微耸动,不过并没有听到什么,两人便很快的分散开。

   温如言小心翼翼的跟上那小太监,一路七拐八绕的最终居然跟到朝天殿。

   这春月怎么跟太上皇扯上关系?

   没胆子闯朝天殿,所以只好溜回玉清宫,从宫墙跃下矮树时,不小心踩到蜂窝。

   一窝蜜蜂嗡嗡地响起,直直追了过来,小奶猫被吓得上跳下窜,最后不得不躲进莲花池,这才躲过一劫。

   好不容易才晒干毛发,温如言从偏殿的窗台偷溜进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一把拎住后颈。

   赵瑶指腹戳了戳那毛绒绒的脑袋,许是因着毛发过于茂密,这一戳便按出几个小洞。

   “喵?”小奶猫不解的唤了几声。

   “你这是去哪玩了?”

   没有任何回应,小奶猫垂落脑袋极为顺从,赵瑶掌心抚平毛发,隐约还能察觉些许毛发未干,指腹从茂密的毛发里挑出青萍,“那莲花池里深的很,你不要命了?”

   小奶猫脑袋蹭了蹭赵瑶掌心,而后跃至书桌,张嘴咬着笔哼哼地叫唤几声。

   “你要写字?”赵瑶走上前,指腹轻敲了下那毛绒绒的脑袋,而后坐在书桌前倒水研墨,“真是胆子大了,竟敢使唤起朕来。”

   那坐在一旁的小奶猫咬着笔,笨拙的沾墨埋头写道:

   【春月,朝天殿有关系?】

   赵瑶看着小奶猫问:“你说的春月是李嬷嬷身旁的宫人?”

   小奶猫点了点头,嘴里还紧紧咬着笔,那蓬松的毛发,犹如白雪一般纯洁无暇。

   “既然你已知玉清宫内有朝天殿的人,那就更不该乱跑。”赵瑶极为平静将那纸张折叠而后用火折子点燃扔进一侧的空茶盏。

   温如言不解的望着,还未开口说话,嘴里的笔便被赵瑶给扯了去。

   “饭菜都该凉了,你难道不饿?”

   这反应也太平静了吧!

   自己的姑姑安排人在身旁监视,难道没有觉得不对劲吗?

   一人一猫用膳,赵瑶小口的吃饭,那对面的小奶猫反常的睁大眼好奇的打量这方。

   “玉清宫内有人监视,这事朕早就知道了,倒是你平日里多注意些,可别胡乱吃东西。”赵瑶执筷夹鸡肉放入小碟里叮嘱了几句。

   小奶猫探起脑袋,那嘴旁的胡须滴落着汤水,偏生她丝毫未曾察觉,极为认真的听赵瑶说话。

   赵瑶看不下这般呆傻的模样,只得伸手拿起帕巾擦了擦那脸颊的汤水,薄唇微抿紧几分道:“宫里可能随时有人会给你下du。”

   那琥珀色的眼眸动不动的呆住,小奶猫低头看了眼面前的饭菜。

   “别怕,这些饭菜没有毒。”赵瑶指腹轻揉了揉那小耳朵,“不过下一顿可就不能保证了。”

   额……

   你心理素质真是够强悍的啊!

   赵瑶本只是想吓唬小奶猫,省的她到处乱跑,以免被人发现。

   只是没想到这番话说完之后,小奶猫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不再做声。

   午后赵瑶多数时候都是在批阅奏折,近日来因灾荒而引起的各地动乱,奏折亦多是关于此事。

   四大世家权力过大,很容易让朝堂的诏令无法下达,甚至还会如蚂蝗一般吸血。

   早前朝堂下发的救灾粮食被世家大族层层克扣,最后到灾民手里只有掺杂沙土的稀水粥。

   动乱之初世家大族们手里有粮有兵,却不出手镇压,现如今四处大乱请求朝堂派南国军队。

   军队若是一旦派出,都城便无兵可守。

   太上皇与大臣早有隔阂,因手中有重兵所以才只能忍气吞声。

   假若一旦兵败,太上皇必定性命危矣,到时恐怕众大臣会顺势逼迫自己退位。

   赵氏虽无直系血脉,可旁支却是有的。

   毕竟与其扶持女帝,倒不如推举赵氏男婴为帝,这般众臣才能更好把持南国朝政。

   赵瑶眉间微皱的合上奏折,随手将奏折扔回矮桌,这突然的一声却吓得那那窝在膝上的小奶猫,忽地探起脑袋,茫然的张望轻唤了几声:“喵?”

   “胆子真小。”赵瑶指腹捏住那圆的脸蛋。

   小奶猫仰头躺在膝上,两字前爪抱住探来的手,报复性的张嘴咬了下食指,可力道却极轻。

   本来都快睡着,突然一下被吓醒,自然是心里怨气难消,温如言紧紧抱住那纤细的手腕。

   赵瑶很是嫌弃的拿起帕巾擦了擦手说:“你不嫌脏吗?”

   小奶猫默默转过身,不再搭理人。

   春日午后自是犯困的时候,赵瑶执笔正在批阅奏折时,忽地听见一阵呼噜声响。

   先前别扭的小奶猫,撒开爪子仰面躺在一侧,粉嫩的鼻头微微耸动,小尾巴笔直的垂落。

   难得规矩的睡姿,赵瑶放下手中笔,抬手轻揉了揉那软乎乎的fu部,因着毛发长的太快,掌心甚至陷进去了。

   那琥珀色的大眼这时眯成一条细缝,小嘴微张开,胡须随着呼吸而颤动。

   赵瑶指腹轻触那越发圆润的脸颊,指腹半截没入毛发中,脸颊的软肉一颤一颤,手感自是极好的。

   模样自是可爱的很,可惜有时不太听话。

   “喵?”小奶猫迷糊的醒来,脑袋半抬起头,大大的眼眸满是困惑。

   “天都快暗了,你再睡下去,夜里又该睡不着了。”赵瑶极其自然的收回手。

   温如言脑袋还有些懵,偏头看了眼窗外,夕阳西下,天边满是晚霞。

   小奶猫缓缓起身,迈着小爪子跃上矮桌,顺着攀上窗台。

   如火一般的晚霞,将整个玉清宫染成一片绯红,连带那白皙毛发的小奶猫也沾染几分鲜红。

   赵瑶收回视线,重执笔批阅奏折,却听见好几声猫叫声。

   “你叫什么?”赵瑶偏头看向窗台的小奶猫。

   小奶猫脑袋推着茶盏,大大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赵瑶。

   “你渴了?”

   “喵!”小奶猫点头,乖巧的蹲坐在矮桌,小尾巴四处乱晃。

   赵瑶只得倒了杯茶盏,见小奶猫喝了几口茶水,那大半张脸都被茶水浸湿。

   明明是只白白净净的小奶猫,可一不留神就变成小脏猫。

   温如言望着那眼里满是无奈的赵瑶,还以为是自己弄脏她的奏折,忙抬起小爪子转了一圈查看。

   “喵?”

   赵瑶将帕巾罩住那探近的小脑袋,无奈的擦了擦那肉嘟嘟的脸颊出声:“看来以后得在你脖子上系个帕巾。”

   这擦脸的力道有些重,温如言疼得呲牙,简直就像被打了一顿。

   这般过了一段时日,清明节便要去天坛祭祀,通常三日便会回宫。

   赵瑶顾忌宫外的动乱,并未让温如言随行,只叮嘱不可随意出偏殿。

   这几日绵绵细雨不停歇,温如言窝在窗台梳理毛发,湿气太重真是烦人。

   午后雨才停下,小奶猫从窗台跃下,从扶栏跃上假石。

   春月独自卧在后院亭内缝补衣物,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几个宫人聚集在一处说笑。

   这春月平日里根本不与人交谈,最多就跟李嬷嬷干事,因着祭祀李嬷嬷随行出宫,因此这玉清宫便暂且交给春月打理。

   一个管事的,如此受宫人们轻视,看起来应当不是个脾气坏的人。

   温如言有些弄不明白,到底是谁想要害死那两只小橘猫。

   “自从春兰没了之后,这春月整日孤僻的很,咱们还是离的远些,省的触晦气。”

   “你可别小瞧,按宫里的辈分,除却李嬷嬷便就是春月最大,日后说不定就是春月管事。”

   “那你怎么不赶着上前去巴结她?”

   “我……”被怼的宫人,抿唇说不出话,只得揪着帕巾低头不语。

   温如言打着哈欠,这玉清宫的八卦听都听的耳朵生茧子了。

   那宫人其实也巴结过春月,温如言凑巧撞见过一回,尴尬的是直接被春月忽视。

   这春月有时性格确实奇怪的很,看着极为沉闷的性子,可却极会讨李嬷嬷欢喜。

   傍晚时祭祀的宫人们先行回了宫,温如言没敢在外多待,早早溜回偏殿。

   赵瑶沐浴更衣从里间出来时,那被雨水淋湿的小奶猫趴在窗台,垂落的小尾巴滴落着雨水。

   “你去哪了?”赵瑶拿起帕巾包裹小奶猫,指腹揉了揉小耳朵。

   温如言没敢乱动,生怕她力道控制不住,只是软软应了声:“喵呜……”

   赵瑶坐在窗旁,单手揽住小奶猫,侧头望向外面的雨水出声:“这日子突然下起雨,恐怕短时间不会停。”

   “喵。”温如言脑袋趴在赵瑶手臂,心想木制房屋就是这点不好,长时间下雨很容易发霉。

   “这是从花房搬来的蓝铃草,眼下正是盛开的时候。”赵瑶视线落在矮桌上的盆栽,掌心轻抚毛绒绒的小脑袋,“猫,好像特别喜欢它的味道。”

   小奶猫探着脑袋凑近过去,赵瑶掌心按住那小脑袋说:“不许离的太近,它可是有du的。”

   温如言默默收回小脑袋,心想赵瑶喜欢的东西怎么都是危险品啊。

   不得不说赵瑶的爱好,真的是很特别。

   赵瑶见小奶猫安分窝在怀里,唇角微微上扬,指腹捏住那软绵绵的小爪子解释:“初闻时会觉得精神奕奕,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可时间一长,此du便会侵入肺腑,当显现咳血之症时,精神亦会奔溃失常,那时便已是病入骨髓。”

   小奶猫害怕的抱住右手臂,整只猫缠着不肯松开爪子,赵瑶抬起左手揉了揉那软乎乎的脸蛋安抚:“别怕,猫短暂的闻一会,只是会情绪兴奋而已。”

   你这样子安慰人,我更害怕了好吗?

   前阵子见小家伙心情过于低落,赵瑶才想着搬来这颇为珍贵的蓝铃草。

   平日里这蓝铃草可都是有更重要的用处。

   入夜时,朝天殿内一片死寂,宫人们亦早早回房不准随意出入。

   寝宫内茶盏破碎声响尤为刺耳,嘶喊声响彻殿内,那紧握着剑在寝宫内的太上皇,眼神充斥血丝,似是疯了一般。

   一旁的女官忐忑的出声:“难道宫里的太医看不出什么病症?”

   老嬷嬷忐忑的守在外间,双手合于身前摇头应:“早前看过几回,可是太医说不出来原由,太上皇因此斩了不少太医,现如今无论如何都不愿传医诊治。”

   女官后怕的看了眼那寝宫内持剑的身影,心间不由得后怕。

   这怕是得了什么癔症。

   一夜至天明,赵瑶是被热醒的

,那毛绒绒的一团围在颈间,小脑袋贴在耳旁,正呼噜噜地熟睡。

   今日是难得休息日,本不用上早朝,窗外已是大亮,隐约还能听到鸟儿啼叫声。

   赵瑶指腹轻拨开这像毛毯一般的小奶猫,力道亦是极轻,没想到小奶猫却圆润翻到在一侧。

   那小尾巴被粉嫩的爪子紧紧抱在怀里,纯白的缩成一团,若不仔细看都找不出小脑袋在哪。

   “喵呜……”小奶猫抬着两只小爪子挡住眼前的光亮,不满地叫唤几声。

   赵瑶握住沾了水的帕巾细细擦拭小奶猫闭着眼满是抗拒的脸。

   温如言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当自己被迫坐在矮桌吃饭时才回过神来。

   窗外的宫人还在清扫,这时间最多不超过早上八点。

   哪个年轻人起这么早吃饭?

   小奶猫啪嗒的将脑袋搭在矮桌,一动不动的就像睡着了一般。

   赵瑶抿了口茶水,抬手戳了戳那毛绒绒的脑袋,可惜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将先前那柔顺的毛发,给按出几处小坑。

   “你平日里起的也太晚了。”赵瑶拿起青竹系着蓝铃草作垂钓,轻轻将蓝铃草小球凑近那毛绒绒的脑袋。

   小奶猫眯着眼探起脑袋凑近过来,也不知是没清醒,还是蓝铃草太诱人。

   好几次仅凭借后爪便能站立起来,赵瑶眼眸笑意更甚,轻摇晃着铃铛出声:“还不醒?”

   温如言尴尬的看着自己死死咬住那圆形小球,忙松开口,紧接着便落了地。

   那圆形小球里是装着的便是那蓝铃草,香味尤其诱人。

   “快些吃吧,粥饭都要凉了。”赵瑶摇晃着手中的青竹,见那小奶猫跃跃欲试的张望。

   待用膳结束,赵瑶闲着无聊,逗弄着这精神极好的小奶猫。

   铃铛清脆地在殿内响起,赵瑶单手捧着书,一只手握着青竹这般过了近半个时辰。

   小奶猫仍旧乐此不疲,精神极好的追逐,就算疲惫的瘫倒在地,也是非咬住不可。

   “你看来很喜欢这小物件。”赵瑶视线自书上移开。

   温如言尴尬的松开牙,忙逃离这会让人上瘾的蓝铃草。

   赵瑶单手揽住小奶猫,一手翻着书本说:“西北国近日屯兵聚集边境,有趁乱开战的嫌疑,现如今宫里的安稳日子是过一日少一日。”

   “喵呜。”温如言探着脑袋看了看这翻书的速度,心想这是机器阅读吗?

   “你看的懂吗?”赵瑶按下那挡住书本的小脑袋。

   小奶猫偏头哀怨的看了眼,奶凶奶凶地叫唤了声:“喵!”

   真是小瞧人啊。

   温如言认真看了一会,最后锅端选择放弃。

   书上的字多是生僻的古繁体,别说看起来脑袋疼,能不能读出来都是个问题。

   “如果朕不是女帝,你会寻别的主子吗?”

  赵瑶漫不经心的询问,指腹还不忘拨弄小奶猫下颌。

   就算温如言再笨,也知道这问题明显就是送命题。

   不过如果南国被灭,赵瑶她的下场一定很惨啊。

   根据历史书上的记载,灭国之帝大多被赐死。

   不过赵瑶长的好看,可能会更惨,说不定会被人抓去当妃。

   小奶猫许久未曾应话,赵瑶还以为她又偷懒睡着了,

  没成想衣袖却被紧紧咬住。

   “你这是做什么?”

  赵瑶抬手揉了揉那毛绒绒的脑袋,“难道你是想让朕逃?”

   “喵呜。”小奶猫点头,随后松开咬住的衣裳。

   赵瑶却摇了摇头,手臂环住小奶猫应:“逃,是不可能逃的。”

   无论哪一国胜,战败国的皇帝必须被处死,否则便会后患无穷。

   “朕还以为你会陪朕一起殉国呢。”

   小奶猫被吓得一愣,由于小脑袋被按住无法动弹,便伸着小爪子试图扒开这手臂,琥珀色的眼眸眨了眨唤:“喵!”

   这时候不应该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温如言生无可恋的仰着脑袋,费尽力气也没能挣脱开软软地唤了声:“喵呜……”

   按照历史书上写的,咱两国家不是一个制度,就算殉国,咱也不能为吃人的封建主义献身啊。

   赵瑶望着小奶猫惊慌的神情,眼眸笑意更甚,指腹敲了下额前出声:“真没用。”

   这力道分明就是故意下黑手,温如言疼得闭上双眼,整只猫僵硬栽倒怀里。

   “很疼么?”赵瑶见小奶猫吃疼的闭上眼,伸手轻揉了揉额前。

   小奶猫抬起小爪子挣扎,满是哀怨的叫唤:“喵……”

   赵瑶抿紧上扬的唇角,掌心顺势捧住软乎乎的一团哄道:“朕方才一时力道没控制住,不准生气,知道吗?”

   “喵!”小奶猫傲娇的仰着脑袋不理人,眼眸闪烁泪光,看着可怜的紧。

   塑料友谊,就这么无情的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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