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这位女士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他工作搭档,现在是来和他拆伙的,这人为了一点点处心积虑的陷害自己的同事,差点害死了这个小姑娘!”
路月非常用力指着霍溪。
她这深情的演讲,让蒋思凡对面的女人瞬间止住了哭声。
她皱了皱眉,抢走了桌上的现金,提着包就准备走。
“不是不是,你等一下,她就是个正处于更年期的中年妇女。”蒋思凡手掌上下摆动着,好像一个演说家似的。
“我二十出头就更年期了?你把他们放跑,要让他们来害我的人,你居心何在?”路月没完又补上了一句。
这下那个女人说什么都要走了,她瞪了蒋思凡一眼,嘴里抱怨了几句。
路月隐退之后,蒋思凡几乎就没有开过张,这女人是他这些天来唯一的一个金主。
她想让他报道的事情,无非是那些家庭琐事。
没有了路月,蒋思凡的事业也一落千丈。
报社这段时间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再这样下去都要面临关门大吉了。
女人带着愤怒,带着哭腔,离开后。办公室里就剩下她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不解释一下吗?”路月双手环抱在身前,她忍住自己想要对蒋思凡动手的冲动。
“行,那我跟您单独谈谈。”蒋思凡不待见霍溪挥挥手示意她走。
也罢,在外面等等就等等。等着路月好好收拾他。
霍溪没在门口偷听他们说话,她识趣的回到了车边,想着趁着间隙和储纱有的没的,聊了几句。
刚走到楼梯口,就被那个来找蒋思凡咨询的女人拦住了。
她冲着霍溪笑了笑。
那笑霍溪看不透,就习惯性的伸手和她打个招呼。
“这地儿都快倒闭了,你可以试试别的平台曝光你的事。”霍溪硬是抢走蒋思凡最后一笔生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下楼到了车边,储纱还等着。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跟那么凶的人一起工作,你也有够辛苦的,来一根。”
霍溪雅思摇手手准备拒绝,一抬头看见她的烟的牌子。
“是你?”她愕然道。
女人笑了笑,脸瞬间变化了一下。变成了田琴的模样。
“我靠,什么东西,变脸吗?”储纱吓得直接躲到了车里。
霍溪安慰她的情绪道:“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你认识的人还真是有意思。”储纱摇上了车窗,把自己完全藏了起来。
田琴把霍溪拉到了一边,问她现在的情况,“你恐怖值多少了?准备好跟我们走了吗?”
“什么意思?”霍溪不解。
田琴解释道,她自己已经彻底和宋媛解除了关系,召集了一群伙伴准备远离驱魔人。
本来应该有六个,现在只有五个了。
“你怎么下得去手。”田琴无奈地摇头,她把烟摁在边上的花坛上掐灭。
“该做出选择了,不然只会有一次次的轮回。”田琴扔下了这句话。
在霍溪一个眨眼的时候,田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田琴和霍溪说的话,一次比一次有深意,霍溪都有些没办法理解了。
但她大概能明白田琴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霍溪和她一样,远离路月呗。
她回到车上,刚才田琴的话还在霍溪的脑里播放着。
储纱被田琴的变脸吓得不轻,整个人处于游神的状态。
“她和你一样,也不是人吧。”人怎么可能会做到这样,储纱心想。
霍溪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话说这路月怎么和蒋思凡聊了那么久,霍溪从回来之后,等了好久都没见到路月的人。
她上楼再找过去,楼梯吱吱作响。
办公室的门微开着,霍溪挪着脚过去,“路月。”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两杯还热着的咖啡。
“路月!”霍溪扯着嗓子。
见办公室没人,转身就往其他房间找去,一间间空房,里面没有其他人。
没有路月的影子,连蒋思凡都不见了踪影。
储纱在下面守着,如果他们下去了,她一定会看见。
“路月,你在哪?”霍溪发疯似得推开一扇扇门。心里也逐渐急了起来。
在准备推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这房里全是些电子设备,路月一脸诧异地看着霍溪。
这茫然的表情,让霍溪心里一颤。别又被消除记忆失忆了。
霍溪确实不务正业,开启了任务之后,非但没推进剧情,反而还把本来该死的人保护起来了。
“这件事有误会,你写的那个车牌不是蒋思凡的。”路月指着房间里的显示屏。
蒋思凡正在用鼠标来回戳着什么,“这车不是我的,我要是能有钱买两辆车,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手边放着酒,入不出敷让他有些消沉。
“你们还把我唯一的客人给吓跑了,干脆关门算了。”他叹气抱怨道。
“那是田琴,逗你玩的。”霍溪不忍心隐瞒真相。
她的话让蒋思凡又陷入了沉思,太伤自尊了。
他瞥了霍溪,关掉了显示屏,“所以,你那朋友的人,或许不是那么靠谱。”
查到蒋思凡这里线索全断,他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完美。
霍溪遇害那天,他正在超市购物,可以拿得出小票。
回到车上,又陷入了沉思。但人家储纱和蒋思凡又不认识,为什么要陷害他?
“我和你单独聊一下。”霍溪把路月叫了过去。
她把田琴和她讲的话复述了遍,当然是有意删去了系统恐怖值这一段内容。
“你怀疑宋媛会出事?”路月问。
从上次在“鬼祟”中见到宋媛之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和路月几乎是平起平坐,况且上次之后,她和蒋思凡应该关系大大有提升。
“蒋思凡也没提到宋媛?你不和他合作,不还有她吗?”霍溪小声道。
蒋思凡没提到过,他只提到了自己的日子有多难过。
“走,去宋媛家。”路月说出发就出发。
如果宋媛出事了,确定是田琴所为,那就可以定田琴的罪了,直接讲她送入地狱。
“我听她的意思,那些人是不是她放出来的。”霍溪又问。
“不可能。”路月答,那些铁栏杆是特殊定制的,灵体打开,也出不来,只要人才能打开。
所以田琴如果真的参与此事,那肯定有帮手。
宋媛的家有两个,一个是之前绑架路月的小公寓房,还有就是大豪宅。
要找到她人也是挺不容易的。
去了之前的院子,摁了半天的门铃也没有人开。
这么大的别墅,之前就宋媛和田琴两个人住,也没说要请个保姆帮忙打扫卫生什么的。
院子里杂草丛生,些许是没有人去践踏,造就了它的肆意妄为。看样子宋媛阻碍这里。
只能去公寓找,但那公寓,已然成了路月的阴影。
她深吸一口气稳稳当当的把车子停了下来,“走。”
两人肩并着肩上楼,霍溪前期衣服露出刀柄。
眼神交流,路月点头。
她来到门前,敲响门,“宋媛找你有事。”
房间有动静,可就是没人出来开。
“宋媛,是我路月。”路月提高嗓音又喊了一声。
这里的楼层其实有些偏老,他们就怕再这样吼下去,边上的邻居会有意见。
“宋媛。”又是三声敲门声。
里面终于传来了迷迷糊糊的回答。
她的动作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从穿进拖鞋下床到走过来。
外面的人听得很仔细,心里面也挠的痒痒,这速度怎么能那么慢?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宋媛没有直接出来,而是就露出了双眼睛,“什么事?”
“你不能让我们进去再说?”路月在外等的有些急了,语气自然而然的就不好。
宋媛满脸憔悴,和之前的他完全不同,眼睛上还挂着黑眼圈。
她谨慎的探出头,左顾右盼,确定走廊上没有人,之后才把门完全打开。
屋里更是一片狼藉,各种垃圾,没洗的衣服丢在地上。而宋媛只是从它们上跨了过去,并没有要捡起的意思。
“什么事?”宋媛又问。
路月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良久才缓过神来,“你的灵体去哪了?”
宋媛双膝蜷缩在一起,用手臂抱住,“我还活着啊。”
“不,不是说你,是指田琴。”霍溪解释。
宋媛的智商一下子降低了不少,连交流都成了问题。
“她啊,”宋媛眼睛眨眨,“她不在我这。”
路月皱了皱眉,拉着霍溪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她们议论这宋媛是受什么打击,把她给整傻了的。
霍溪压低声音,“人活着就行了,之前我听田琴的意思是还以为她把宋媛给弄死了。”
“看来不是弄死了,而是弄傻了。”路月微宋媛感到惋惜。
之前她确实可恶,但现在样子确实可怜。
霍溪想了想,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每次要有什么线索之后,人不是傻了就疯了,就好像有人故意为之。
“之前的秦嫂,江月初,不都这么收场了吗?”
霍溪的话确实如此,这几个人的共同之处,就是变傻了。
路月看着宋媛,陷入了沉思,“我们带她去医院。”
毫无征兆,正常人忽然变傻,这一切肯定都是人为所致。
她被塞车里,和储纱在一排。储纱憋着气,想拒绝,又不好说什么。
先有田琴变脸之术,后有疯女人,储纱这是在霍溪车上,又预制到了自己的死昂,要不然她当场就跑,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到了医院,在路月把停在了地下车库,这下不用储纱卡车了。
但她为了安全起见,依旧坚持要一个人待在车上。
跟着霍溪总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人,发生些诡异的事。储纱还不如一个人待着来的清净,安全。
路月把车门一锁,没再管这个霍溪拖来的人。
医院里没什么人,几乎不用排队一路畅通。直接挂了专家门诊,给宋媛好好看看她的脑子到底出了什么创伤。
“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病例卡,医保?”挂号处问。
“给她花我们的钱吗?”霍溪碎碎念。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路月只要耐着性子回:“朋友,自费吧。”
拿上号,就倒指定楼层等候。霍溪眼疾手快找了三个位置。
并排并坐着,宋媛全程目光呆滞,一句话都不说。
两人看着她的状态,都无声,不知说什么好。
“你能想到我们会有这一天吗?”霍溪精疲力尽地靠在了椅子上。
边上人来人往,路月将头发撩到了耳后,见四下无人注意,偷偷转头往霍溪唇上提叠。
“倒没有,但是想过将来如果有个孩子,一套房,和她,两个逛吃逛吃。”路月笑笑。
两人沉浸在美好中片刻,然后晦气的看向了宋媛。
她们往宋媛的反方向挪了挪,觉得很烦躁。
人带出来了,又不能半路扔掉,就只能自己受着。
终于轮到了宋媛的号,两人带过去给医生一顿检查,又杂七杂八的开了各种各样的检查项目。
“她有没有精神病史?”医生问。
路月和霍溪面面相觑,“没啊,挺正常的一人。”
“去付钱,做检查,拿着报告来找我。”医生头都没抬,拿着章就往纸上盖。
路月去缴费,霍溪带着宋媛从第一个项目开始拍。
就这样前前后后差不多全都检查完了,天都要黑了。
再次回到医生那里,他拿着宋媛的检查报告,“体内有大量精神的药物,超过剂量了,人都吃的疯疯癫癫了。”
医生推断了最后一次服药的大概时间,就是霍溪和路月找到宋媛的时候。
宋媛不可能主动服药,让自己变傻,也就是说那时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这药是处方药,一般人弄不到。”医生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宋媛本身就有这方面的疾病,只是不小心用药过量。
还有种可能就比较细思极恐,宋媛是被人强行灌下这些药的。
霍溪更倾向于第二种。
她和宋媛接触过,挺正常的人。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给她洗胃,要么就等药效自然过了。”医生说。
霍溪看了路月一眼,两人又暗搓搓地躲到角落讨论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抬起头,路月来到医生面前做出决定,“洗胃。”
宋媛被推了进去,她们就像是自己的家人,进到了手术室,两人的手攥在一起,焦急的等待。
很快宋媛被安然无恙的推出来,只是短暂的昏迷了过去。
“很快就醒了,醒了之后就可以带她回去了。”护士安顿好了宋媛很快就退了出去。
剩下又是无尽的等待。
霍溪垂着脑袋,用手撑着头顶,“你说那药是处方药,那能碰到那样的,应该也是得病的人吧。”
“那不然就是田琴隐身去医院偷的。”路月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