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终于指向十二月三十一号,她们约定好办仪式的黄金时间。早起窗台落只鸟儿叽叽喳喳,似乎有意提醒,昨晚念网课笔记本忘了关,屏幕里PPT还在德谟克利特那一页。

  钻卫生间洗脸刷牙,家里三口只有她用电动牙刷,原是先前牙龈容易出血,羡羡送的小礼物。

  瞧墙壁挂钟刚走过七点,母上从主卧出来伸懒腰打哈欠,望她一眼转去厨房做早饭。

  “妈,我们今早吃什么?”孟西橙挤进去问。

  “你爸昨儿个说想吃凉面,我冰箱里弄了点,扮一下就吃。”张宁芬取出食材,拿三个碗倒佐料。

  “大冬天还吃凉面。”

  “嗯,他想一茬是一茬。”张宁芬干活老被头发挡眼睛,心想该抽时间去整理短卷头发了,观女儿手里拿着自家账本,她问,“你又在算账呢?”

  “是的,我攒了差不多有四百万,过几年就能把欠学姐的人情还清。”

  “你是好样的,身边朋友对你不错,但从来没想着占别人小便宜。”张宁芬很满意孩子这点,性格是一方面,不贪便宜的人不容易被骗。

  “还是爸妈教得好。”

  凉面拌好后老孟也起床,三人如往常围桌前,配菜还准备有自家蒸的玉米馒头。

  “橙橙今天要忙什么?期末考准备得怎样,没问题吧。”老爸开口问。

  “当然OK的啊,学习方面永远别担心。”她相当自信。

  “白天有空和妈妈去商场逛,买冬装?”张宁芬邀请着,母女俩很久没一起逛过了。

  “我有点忙。”她含笑拒绝。

  “大忙人呐,连爸妈都没时间陪。”

  “别这么说,我忙也是为了家里好。”

  对付完早饭,出门搭车赶往薛雪家,礼服戒指之类都放她那儿呢。沿途快速掠过城市熟悉的风景,万般想不到有天她会做这等玩闹游戏好事,原因为何?说到底竟是出于爱。

  因爱所以要伤害她,这算什么逻辑悖论,想起那时羡羡PUA自己讲的话,爱一个人本应令她开心,你却总让我难过。

  宝贝啊,你是何等复杂有趣的生命个体,让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不觉勾唇角微笑,闪乱思绪全是她。

  到小雪家才上午十点,乘船划入豪华小区内部,301室,她按响门铃。

  薛雪来迎接时还穿着睡衣,赶紧拉朋友进屋,两人像地下党碰头那般谨慎小心。

  “你外婆怎样了?”孟西橙率先问她。

  她眉头皱下去,“老样子。”

  孟西橙没敢多言语,想起那晚羡羡说的话,老人家死不足惜,这若让小雪听见该多难过和愤怒。

  “她会没事的。”只能讲漂亮话。

  “我们清点一下,婚纱、婚戒、教堂、神父、群演……还有差的吗?”薛雪转移到主话题上。

  “还有管弦乐队和客人,其他没了。”

  “一切准备妥当。”

  二人在家互相帮助换礼服,孟西橙替薛雪弄背后拉链那一瞬,手指抚过欧根绸缎,恍惚以为镜中人是阿羡。

  她们长相确有几分相似,为何这辈子第一个与自己走入婚姻殿堂的人,不是她?

  “想什么呢?”薛雪自己动手将长发挽起,拿纱巾蒙住头脸试试,古典梦幻感适时而来,再踮脚转圈,被新鲜感整得不胜喜悦。

  “你有些角度真像她,越看你越想我女朋友。”孟西橙毫不收敛的欣赏。

  “哎哟,姚大美女是真漂亮,她若不是心理有点变态,非常完美呐。”薛雪还沉浸在自己穿婚纱的美丽中,无法自拔。

  “老实说,她勾搭你那会儿,你是不是犹豫了?”

  “犹豫了两秒吧。”薛雪回答,“人之常情好不好,就算做个小情人一月给我几十百把万,不亏。”

  “哈哈,你很实际嘛。”

  “经验主义者。”

  收好所谓婚戒等物,偷摸出小区叫专车赶往两小时车程外的新教堂,窗户大敞开让新鲜空气流动,免得晕车。冬日时节,树木裸着枝干迎风招展,偶见几颗常青□□冒绿,越深入郊外,绿荫越明显。

  侧眸观身旁穿好礼服的薛雪,她一点都不紧张,玩儿手机哼歌优哉游哉,貌似在与群演联系。

  嘀,手机提示新消息,消息框刚好在羡羡之上,害她本能紧张一瞬,原只是腾讯新闻。

  忽听哒哒两声响,随即车身剧烈晃几下,两人歪车厢里摇得七荤八素,脸贴玻璃脚蹬椅背,司机踩刹车紧急停下。

  “怎么了?”此时孟西橙抓紧车门杠,小雪倒去另一边,她好像磕着头。

  “轮胎被什么扎着。”司机检查,捡出一根大鹿角,“路上怎么会有这个?”

  “有备用胎吗。”她问。

  “有,我先换,你们下车等会儿吧。”

  孟西橙扶薛雪走去郊区小路边,站一颗常青树底歇着,又听两声奇怪鸟叫,仰头望才发现树枝间停着黑乌鸦。

  “我去,这就叫祸不单行?今天可是黄道吉日。”薛雪吐槽,拢紧身穿的大衣,里面的单薄礼服不御寒。

  叮,微信又来新消息,孟西橙划开看发现这回真是羡羡找,她甩几张在自家换衣间被人精致打扮的图,造型师、化妆师通通围着转,镜子里女人美极。

  薛雪凑过来看一眼,“哇,她真要给你做伴娘,天哪,真爱。”

  “羡羡从来都说到做到。”

  这时司机换好轮胎,两人却眼睁睁看着他将劳斯莱斯开走,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怎么把主人丢下了呢?

  “喂,喂!”

  手牵手跑去公路间招手呼唤,汽车一去不回头,焦灼间,前方驶来一队野摩托,成圈围绕两人。

  “你们,有何贵干?”薛雪疑惑问,嘴才刚闭上,她被人强行拉着载入摩托后座,司机潇洒抬车一百八十度掉头,把人托走。

  “小雪!”孟西橙在后边追着跑几步,被机友一掌推倒于地,车队爆着轰鸣噪音扬长而去,她跌公路间吃一鼻子土灰。

  呸…站起拍身上灰尘,回路边拨电话去薛雪那儿,忙音接不通。

  再切微信画面,瞧顶部羡总还热乎的聊天框,她发几个问号过去,“你又搞了什么新花样,摩托车队是不是你找的?要怎样。”

  姚今羡盛装打扮完毕,欣然要赴约她们的小教堂秘密仪式,坐宾利车里收到孟西橙的询问,冷看过不回复。

  薛雪不知被带到了什么破地方,看起来像私人度假庄园,绕两段山路抵达终点,沿路印象最深刻的是成群松柏,看似苍茫无边,正像自己没着落的心灵,飘着。

  “这是要干嘛?”她被人领到庄园间一座木屋里,强行按住肩膀坐下,有人倒茶送点心,那是国内常见的祁红和野酸枣糕、蜜饯。

  不安坐着,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走廊传出清脆几下击掌,姚今羡出现时美得够过分,她穿着名高定服,外搭黑色皮草外套,落座后还非得点根万宝路。

  “呃,我可以说我不喜欢烟味吗。”薛雪发牢骚。

  “我讨厌你对我笑,讨厌你黏着她不放,讨厌你在我面前炫耀。”她说完,忽然抓起薛雪的手露出腕部,拿烟头对准那皮肤。

  “wow…wow,你住手。”女明星勒令制止。

  “我已尝试过所有挽留方式,她偏不肯回到我身边,人真能遗忘那么快?”姚今羡轻抚自己心脏处,眼望不敢吱声的薛雪,“你不过是个替代品,如果没有你,她绝不敢这样与我作对。”

  薛雪想了想,她意识到对姚今羡来说,事情的处理方式是征服,而不是屈服。

  “其实我觉得,有时候态度软下来效果更好。”她开口讲了句真心话,不是在演。

  “我没有吗?我都低声下气求她了,没出息的哭成那样,她也不领情。”姚今羡抖落些许烟灰,眼意迷离,“到底想怎样呢。”

  薛雪观她沉静自若的模样,脑海里忽闪过一丝想法,其实羡总已发现破绽但故意不说?该不会是在陪我们演。

  这时手机来电,屏幕显示西西,没等自己处理,姚今羡拿去按下接听键慵懒道,“喂?是我。”

  “你们干嘛呢,羡羡乖,把小雪放了吧。”

  “现在知道哄人了?”她看眼时间,示意身边人取仪器来,“小橙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我最喜欢你诚实,从来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你那么热爱我。”

  两大汉搬来一台奇怪的木质精密箱子,中间排列十个圆洞,不知道干嘛用的。

  薛雪也懵,接着她被勒令将右手放进去,皮肤触及一片冰凉,身体哆嗦几下。

  “考验你们默契的时候到了,现在我会问几个问题,如果你和妹妹的回答不一致,就会受罚喔。”姚今羡说着,自己也将五根手指放仪器里边。

  这其实是一台刺激的抽奖机器,每次随机拔取顶部一枚签,内部会有阀门落下,有些洞口安装有锋利刀片,稍有不慎将会人指分离。

  薛雪听到这解释后差点人没了,虽说过往经验是有惊无险,但这不就是赌吗?未免疯狂过了头,简直像做梦一样。

  她收到三张小纸条,要求自己先填写答案,问题分别为:你们是否为法定真结婚;有没有在故意演;小橙爱的是谁。

  薛雪急如锅炉房里水开的热壶,谁知道孟西橙那边会如何回答,万一没猜对后果将无法估计。犹豫着,抬眸见姚今羡安之若素,她自己五只手指也摆里面加入赌局,照说如果木盒里真有刀片,她难道不怕?

  大概又是吓唬人的吧,怀着这样的心情,她放松书写三张卡片的答案,递给对面人。

  姚今羡看后漠然一笑,眼底深意不可查。

  “小橙你听好了,第一个问题,你和小雪是不是法定意义真结婚。”她轻飘飘问出口,手机不开免提,如此观两人不安的反应很有趣。

  那边孟西橙已经搭顺风车赶到教堂,与好几位群演及神父聚一块儿,焦灼万分,该死的病娇变态,越玩越没自觉,她就不怕真闹得血沫横飞?

  脑里缜密逻辑分析,照说小雪应该感到非常害怕才对,所以这种情况下她多数会讲真话保命,但也要考虑其逆向思维,孟西橙思考后回答,“是真结婚。”

  听到这答案,姚今羡翻看薛雪写的纸条,会心而笑,果然一致,看来挺默契的嘛。

  “那第二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在演我。”

  孟西橙心想第一个都蒙对了,继续按照逆向思维回答准没错。

  “没有。”她斩钉截铁道。

  语音突然停滞久久没反应,控制不住开始紧张,莫非答错了?只闻某人温婉呼吸声,仿佛正含着耳廓媚语吐息。

  “又对了。”姚今羡给出答复。

  孟西橙闭眸深呼吸,抚狂跳的小胸口,太棒了,幸运女神果然还是眷顾她,万幸!

  “那最后一个问题,我和她,你爱的是哪个。”

  深刻冥想,内心不假思索答当然是你,本来依照姚某人的性格她不可能对此不自信,故意问反而显得她落败了?

  “是小雪。”孟西橙答。

  “还是对。”姚今羡轻叹,翻看那张纸条,眉宇却笑得深不可测。

  “不过我想给你个特别奖励,选吧,1到10挑枚数字,一定要谨慎呢,要不然我或者小雪的手指将不保~”女人语气轻得像是去菜市场买菜一样。

  “你……”孟西橙急得原地转圈嚎叫,“有没有搞错啊!快别闹把人家放了,我答对了你还胡搞?”

  “我喜欢看你急得跳脚的样子,特别可爱。”

  “我还喜欢搞你呢。”她穿着礼服在教堂转来转去,愁得额头冒热气。

  “快选啊,1到10要哪个。”姚今羡继续问。

  “9。”她回答。

  庄园里薛雪眼睁睁看着女人拾起九号条,底下洞口刚巧是自己的无名指,然而并不是一一对应,9号有可能触发的是其他区域。

  她咽下唾沫,不会吧,来真的?不可能真那么惨把手指给切掉,这是违法的,算刑事轻伤。

  快速取出,只听嗖啦一声!不知道哪一片落下铁阀门,指头被陌生冷冰冰的东西抵着,骨头立刻发麻发酸整只手像化了,她吓得原地惊叫连连,“啊啊…不要!”

  几秒后睁开眼睛观摩周围,好像没动静,再试着动下指头,还是活的没事,呼,大松一口气。

  薛雪回神百无聊赖望姚今羡,眼角挂起两颗泪珠,忽不屑而笑,“我已经看穿你了,其实这里头根本就没有刀片对吧!还在这儿故弄玄虚,真恶心,嘁……”

  刚口嗨完,木盒里好几重森冷阻力突然落下抵于青葱柔荑上,一股子明显的刺疼感袭来,原是有人无差别捣鼓机关,暗箱内部鲨器蠢蠢欲动,她指头已被割破。

  薛雪立刻咬紧牙关闭嘴不开口,吓得直冒冷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宝贝算我求你了,别玩了好吗乖?”电话里听闻薛雪惨叫的孟西橙不得已开口哄。

  “我知道你是觉得有趣,可是你万一玩脱了伤着自己,我该怎么办?我会心痛死的…”

  始于反献殷勤,出自真心,再怎么样还是自私的偏爱她,如若小雪与羡羡两人之间要挑个人出来负伤,她毫无疑问会献祭小雪,人本自私,这很现实。

  “傻瓜,我怎么可能伤到自己。”姚今羡再次打开刚才薛某写的纸条。

  其实最后一个问题女明星答的是实话,她写小橙爱的是今羡,估计是以为孟西橙那边也会这么说。

  “我是傻,我宁愿你拿把刀在我身上刻字,也不想眼睁睁目睹你破一点皮,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不懂得珍惜自己?你知道那时我们重逢,我发现你身体的小痕迹有多心疼吗?”

  孟西橙说着说着竟忍不住开始哭,喉咙哽咽,“伯父伯母不在了,这世上没有人时刻陪在你身边,更应该照顾好自己才是,为什么要让爱你的人担忧。”

  姚今羡沉思缄默,凝神听着不想打断人家。

  “够冷漠的,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真是可恶,总让我忍不住想把你抱怀里保护着,偏生你比我强,不给我机会。”

  听其言语里有挫败语气,姚今羡笑道,“宝贝你该不会是嫌我没给你机会表现,所以才一直傲娇吧。”

  “谁傲娇了,才没有呢。”

  “这不是又傲娇了吗。”

  “没有没有。”她一边没出息的哭哭啼啼,一边嘟囔几句,“总之你赶紧把人放了再好好道歉,玩闹也得有个度,太过分了。”

  姚今羡抿唇没言语,其实她与薛雪受伤的风险同样是五五开,很公平。

  虽万般不情愿还是照做,郑重向人家赔礼致歉,“真的很对不起。”

  再对电话里那人道,“你听见了吗,还有哪些要求?都答应你。”

  “一会儿派司机好生把人送回去,还有啊,你老是伤着就多吃含铁食物。”

  “好呀,还有吗?”

  “最近天凉,不考虑颜值影响的话可以备几条秋裤。”

  “哈哈哈……”姚今羡捂住嘴笑,她摇头,“这个办不到。”

  语音陷入短暂沉寂,两人心照不宣没提要就此挂断。

  “我爱你宝贝,只要你回到我身边,随时把你宠上天,我现在是沾染了很多恶习,但我能慢慢改,你给我时间。”姚今羡后来温柔述语,静等待其人回音。

  深情流露看似石沉大海,实际那边某人开心得抬高跟鞋蹭小腿,辗转许久才不得已切断连线。

  庄园里,薛雪终于被放开五指得解脱,展开瞧发现上面出现几道细小伤痕,嫩□□壑里红彤彤沾血,她把手收回茶几底下藏着不言语。

  不可能这么轻易接受此人道歉,外婆那笔账也还没算呢。

  “还有我婆婆的事呢,姚小姐你怕不是忘了。”女明星冷语道。

  “那与我无关,是她要吃巧克力。”女人懒声回答。

  “你如果不去找她……”

  薛雪话没讲完即被人打断,姚今羡还是那副说辞,“不要什么倒霉事都怪到我头上,再者,七老八十正是该死的年纪,她如果真一命呜呼,你还得感谢我呢。”

  “啊?”薛雪惊讶得瞳孔收缩,身体后仰并合不拢嘴,我感谢你个仙人奶奶,“你这人贱不贱啊,咒我外婆死?”

  贱?姚今羡瞬时戾意再起,但想起小橙的话,决心忍一忍。

  “表面人模人样实际畜生不如,竟然咒一个可怜的老太,难怪倒贴人家都不要太贱了。”

  话出口,她突然遭人按脸贴桌面,接着拉起来,双臂钳制无法动弹,目及姚今羡拿块黑纱走来,很快被蒙住双眼。

  “又要玩什么?”薛雪愤怒道。

  “在你身上刻个字怎样。”她把玩着刀具。

  “我呸你个王八蛋!”薛雪怒骂出口,赶紧对那边还亮着的手机屏幕叫唤,“西西!快救我啊遭不住了,她要拿刀划我!”

  然而无人回应,早已挂断。

  薛雪被按在隔间床榻里,有人褪去她漂亮礼服露出美丽背部,姚今羡不知从哪儿找来尖刺和颜料,她其实是要亲自给人弄纹身。

  察觉冰凉物体于肌肤游移,薛雪屏息咬唇,不久那股刺痛感袭来,该死的,她真敢下手。

  从蝴蝶骨到脊椎,疼痛似埋伏在血管里阵阵搏动,每呼吸一次浑身便麻木,神经短暂懈怠复而被撕裂感包围。

  姚今羡在她背部纹了一朵小莲花,想了想,居然写下自己名字的首字母。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念叨诗句,刺好了,帮人整理乱掉的礼服。

  薛雪身姿站稳后立马抬手扇女子一巴掌,“你这个人渣。”说完转身跑掉。

  姚今羡目视她背影桃之夭夭,吩咐两人派车去送,山路偏僻说不定迷路,真出事了她可不负责。

  下午三点。

  孟西橙手持捧花还在小教堂等,神父、雪儿的假舅舅和舅母,以及某些龙套群演已抵达现场,约百人席次才坐一半不到。

  脑海里忽响起嘈杂声音,“宿主你刚才怎么一直不听我的?你瞎猜个啥为什么不问我。”

  “啊?”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没错那心机游戏根本用不着猜啊。

  “你当时精神太紧张干扰到我发射电波。”系统给出解释,“你完了,小雪最后那个问题答得跟你不一样,她以为你会说实话。”

  “噗……”孟西橙大为意外,难怪姚今羡那么狗搞什么特别奖励,原来是没答对。

  所以这意味着什么呢?脑里懵逼一片,这时教堂门口出现两道熟悉身影,逆迎胜利光辉,仿佛携带使命而来。

  眯眼一看,大个儿魁梧身形是专程搭飞机回来的沙姐,其身旁窈窕女子乃女团小安,她俩凑一块儿来的?

  安琴率先跑来揽住人脖子热情转一圈,藏不住放射活泼喜悦,“恭喜哟要和我的好姐妹结婚呐!”

  她居然从裤腿里取出一枚厚重大红包,呈递道,“拿着吧~以后都是一家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太客气了呐,既然是一家人还送什么红包?”

  安琴拍她肩膀笑出两个酒窝,转而去一边与人通电联系,看得出来是真心祝福,这孩子天真阳光又善良。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近日不见的沙姐,走来猛甩人一巴掌,“你这么急着娶她是想干嘛,奉子成婚?羡总不香吗。”

  “我……”

  说曹操曹操到,小乡村教堂门口停下某辆黑奔驰,姚今羡与薛雪同时出现,两人竟牵手款步而来,披带冬阳金色似踏着希望圣光,倒像是她俩要结婚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滋滋滋变态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