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婚浅情长>第35章 离分

  安镜是真的想让杨启元破产,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唐家的靠山,可她不得不顾及唐韵青和两个孩子。

  这样的社会下,一个三十岁的离婚女人,家族失势,还带着一儿一女,风评会差。

  再加上,如果这种情况下,傅纹婧跟唐韵青的感情被有心之人挖出来引导舆论,那她们将身处的,就是不可想象的水深火热的可怕处境了。

  所以安镜先约见了傅纹婧。

  茶餐厅里,早到的傅纹婧戴着白色的欧式麻纱礼帽,优雅的喝着花果茶。

  虽然安镜在电话里并未说明意图,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安镜约她见面只能是为了唐韵青。

  或者说,是为了自己和唐韵青之间的关系。

  来见傅纹婧之前,安镜去理了发。她还是习惯短发,不喜欢三千烦恼丝。

  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跟喻音瑕做那啥啥啥的时候,头发长了会挡眼睛,相当碍事!

  安镜落座,傅纹婧帮她倒茶:“安老板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想必近日心情不错。忙里得闲想起我这号人物,可是为了韵青而来?”

  “明人不说暗话,你和韵青,喻,红缨把她知道的都跟我说了。”

  “那安老板得出了什么结论?”

  “能有什么结论?”安镜喝了一口酸甜酸甜的茶水,“花果茶,还是做医生的懂得养生。”

  “花果茶怎么配比,我跟红缨说过。安老板想喝,红缨必不会嫌麻烦。”傅纹婧跟喻音瑕可谓两大苦命人,互帮互助。

  “开门见山吧,我只问你一句:你能想到的和能做到的,跟她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安镜的问题,太难回答了。

  傅纹婧的身体仿佛被定住,唯有手指不安的摩挲着茶杯。

  等了好几分钟,安镜道:“无胆无谋。”

  “呵。”傅纹婧嗤笑一声,“安老板有胆有谋又如何?对你爱的人,你的胆量和谋略派上什么用场了?”

  被嘲讽的安镜,表情阴翳,冷语道:“今天的正题,是你和她。”

  傅纹婧只是被激怒:“抱歉,是我失言了。”

  “我不激你,你就打算再无作为,任由自己顾影自怜,也任由她将自己困死在杨家大宅?”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我已经逼着自己朝她走了99步,她却连一步都不愿向我走。她这人有多固执,有多高傲,你不是不清楚!”

  “激将法?苦肉计?这两条最适合。你要不要尝试下?”

  “恐怕我穿上婚纱嫁人,她还会带着两个孩子高高兴兴来喝喜酒,再对我讲一句:祝你们夫妻和睦,幸福美满。”

  傅纹婧咬牙切齿,恨透了那个死鸭子嘴硬的唐韵青。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

  可偏偏这么多年,自己都狠不下心丢下她。

  喻音瑕入狱期间,她是想过斩断情丝,奈何又接连出现杨启元偷腥纳妾,唐韵青早产命悬一线的事来。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傅纹婧,我可以帮你一次,成,皆大欢喜,败,一拍两散。总比两个人不清不楚拖拖拉拉的好,你说呢?”

  “你要怎么帮?”

  “上海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母子三人受委屈。我在北平的医学院有点关系,想去进修吗?”

  “好。”

  “你答应得这么干脆,其实,也是累了吧?”

  不累,是假的。

  保护他们,以安镜目前的实力和势力,哪一样都比自己强。

  所以,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傅纹婧的生活里,除了病人,就是唐韵青母子三人,很少有家人和她自己。

  她又何尝不想为自己活一活?何尝不想出去看看?

  “是啊,累了,安老板不也是累了吗?”傅纹婧对安镜和喻音瑕重逢未和好的状态插不上话帮不上忙,各家自扫门前雪吧。

  “走之前跟她道个别吧。世事无常,说不定哪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说不说再见,都再也不见。”

  安镜有些伤感,喝干了茶杯里的茶,起身离开:“定好了日子,给我打电话。”

  傅纹婧趴在桌上哭了。

  只有这时候哭完,才能让自己体面地跟唐韵青道别。

  在她面前哭,总是显得自己很卑微。

  凭什么我就要卑微地爱着?凭什么我就要摇尾乞怜?如果你爱一个人,又怎会看她卑微到尘埃里?

  唐韵青,你对我的感情,对我的容忍,源于什么?

  感恩?还是感动?又或是同情怜悯?

  就是没有爱情吧……

  这些话,只会埋在我的心底。一旦曝光,我连最后的一层遮羞布都没有了。

  唐韵青,我不想再为你哭了,也不想再围着你转了。

  除非你说:我爱你。

  我没那么高尚无私,不求回报。我所求,只你一句爱我。那样,飞蛾扑火,死而无憾。

  ……

  三天后,安宅的施工地上,柏杨来向安镜汇报:“弟兄们收网失败,彻底打草惊蛇了。强爷说,您近期也尽量少出门。即便一定要出门,务必随身携带家伙,也不能再任性甩掉保镖了。”

  “我有分寸。”

  “镜姐,要不您劝强爷,你们先回北平,这边交给我和弟兄们来处理……”

  “他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我或者阿强的手里。”

  “对不起镜姐,是我逾越了。”

  卡恩死了,陈旭死了,喻正清死了,还剩一个必须死却还没死的就是:陈东。

  早先的上海三大帮:戮帮、樵帮、海帮。

  戮帮散了,徐伟强还活着,且改头换面做起了生意人,成了风光无限的大老板。海帮散了,金宝路死了。

  樵帮靠陈东吊着一口气,做些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勾当,死不足惜。

  ……

  也是这天夜里,安镜接到了傅纹婧的电话。

  “安老板,我已经向医院提交了辞呈,我父母也很支持我去北平进修。她那边,也已祝我锦绣前程。”

  “那便,为你自己活着吧。”

  为自己活着,这句也是安熙在信里对安镜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唐韵青的牢,是她自己给自己画的,钥匙在她手里,仅有一把。若她自己死心眼不肯打开牢门,那道门,谁也来开不了。

  三天没见喻音瑕了。

  安镜算好仙乐门的营业时间,赶着开门的时间,去喝了一杯酒。

  她没招手,喻音瑕便只能站在她看得见的地方期许着……

  一杯酒的时间能有多长呢?她没有唤她。

  ……

  在见不到安镜的日子里,喻音瑕靠字条里的“听话”两个字度日如年。

  她照常戴着面纱去仙乐门看顾场子,隔三差五去“镜音居”看看惜惜,但从不留宿。

  她不能错过安镜有可能去地下室的每一晚。

  惜惜在镜音居,有佣人照顾。

  喻音瑕很少再去剧院看夕阳,也很少再去河边散步。阿镜回来了,回忆只是回忆,她更想要的,是和她的未来。

  她不知道的是,安镜派了人24小时暗中保护她。镜音居,是安镜想去又不能去的地方。

  ……

  傅纹婧走得很匆忙,但离开上海的前夕,她还是来仙乐门看了看喻音瑕。

  两人在包房哭作一团。

  “好了别哭了,我又没说不回来了。”傅纹婧给喻音瑕擦眼泪。

  “进修都要两三年吧?两三年有多难熬,我切身体会过。纹婧姐,你到了那边,有想说的就写信给我,我知道怎么做。我也会给你写信。”

  “嗯。谢谢。你和她?”

  喻音瑕摇摇头:“是我不配奢求她的原谅。”

  傅纹婧:“不如,你跟我去北平?”

  “她在哪我在哪。就算去北平,也是她回了北平,我才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这还没嫁呢。”因着傅纹婧的笑话,两人脸上的愁容才散了。

  ……

  送走傅纹婧,喻音瑕在大门口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客人走出来。

  此处是保镖视线的盲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安熠。他也不是恰巧往外走,而是跟着喻音瑕出来的。

  他听到了小道消息,仙乐门的红缨就是喻音瑕。

  这个曾经间接害他颜面扫地的女人,没有了喻家做支撑,没有了安镜做依靠,她算个什么东西?

  对面一辆私家车缓缓开了过来,他装作要摔倒,引喻音瑕扶他。

  然后一记手刀打晕她,一把抓住喻音瑕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两人以一种醉酒后楼抱着的亲密姿势,东倒西歪爬上了小汽车后座。

  安镜今天也在仙乐门。

  傅纹婧离开上海的日期,她比喻音瑕知道得要早,也料定傅纹婧走前会来仙乐门一趟。

  音音,会伤心。

  角落里的安镜等了十几分钟都不见喻音瑕进来,起了疑。

  她问门口的保镖:“缨老板呢?”

  “缨老板?缨老板刚才送傅小姐出去,然后,然后……”保镖努力回想,也没想起自己见没见到缨老板再进去。

  “仔细想!”安镜掏出枪。

  柏杨安排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看到安镜拿仙乐门保镖出气,便现了身。

  “镜爷,缨老板刚才跟安熠上车走了,碍于他是您堂弟,我们就没动手。想着兴许是故人叙旧。”

  “你看清了,是缨老板自愿跟他上的车?”

  “两人搂抱在一起……安熠喝醉了。另外一个兄弟跟了上去。”

  “一个顶屁用!叫人给我找!”音音跟安熠没有可叙的旧。有的,只是安熠的色心色胆。

  作者有话要说:  结文路上,可怜的傅医生555!

  别怕,你的唐小姐跑不掉,来世情债情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