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应该一早跟我开诚布公的,这样我们都不用浪费时间,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律师都会替当事人保密的。”朴正因为不适宜的玩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悄悄地转移了话题,“今天找我,还有其他的事吗?”
“啊~没有了,就是上次不欢而散,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您曾经是我尊敬的人,想着还是找个机会,坦诚布公,当时是我做事欠考虑了。”文雅说。
“噢,最近没去店里找你的伙伴吗?”朴正警觉地问。
“啊,我平时不怎么去的,那天是有特殊的邀请嘛,我其实和那个老板不太熟的。”文雅笑着说。
“噢,那行吧,我一会还有个饭局,可能得先走了,有空我会去探望阿姨的。”朴正说着起身,准备离开,并伸出了手,“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文雅毕恭毕敬地和朴正握了手送走了他,出了咖啡厅的朴正叹了口气,坐回座位的李文雅也长舒了口气。
朴正的叹气,是一种解脱。今天文雅用平和的语气说出了爆炸性的消息,让他有点吃不消,一时间没能好好发挥他的语言优势,直到出门前都如坐针毡。虽然自己在这场“女友争夺战”里,并未输给其他男性,但自己也并非赢家,而是不得不彻底放弃了李文雅这个有遗传病的“棋子”。唯一算是好消息的,就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怂恿“举报”的事,并且还很尊敬自己。
朴正掏出了手机,给新助理拨打了电话。
“哦,是我,之前说让你调查的郑氏企业,先不要查了……”现在,朴正在安山想做的事,只剩一件,就是去金明喜那证实一下,李文雅到底是不是她自己口中的喜欢女孩,做律师的他从来都要求自己严谨,即便是已经要放弃的棋子。
李文雅长舒了一口气,算是给今天自己的表演,画上了句号。在社会摸爬滚打了几年,把她的棱角磨得圆滑了,让她学会了通过示弱去解决问题。朴正是她不想再接触的人,所以有些事情就不那么认真了。既然彼此都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如彼此放过,各自向前,这样减少纠葛才最节省时间。所以,李文雅愿意通过自己的示弱,让对方找到平衡,从此各走各路,为此,她甚至忽略了去质问朴正为什么怂恿coco举报的事,因为这件事,对她想要的结果没有意义。
虽然自认完成了一场绝美的表演,但文雅还是略显羞愧,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上学时,会因为有人虐猫挺身而出的正义班长了。今天,她没有让韩静延来,也是不想让她目睹自己的这一面。
“我回来了。”推门进来的文雅,感觉像跑了个“五千米”,瘫坐在了沙发里。
“结果如何啊?受欺负了吗?”静延关心地问,递来一杯温水,坐到了文雅身边。
“算是成功了吧,我和他道歉来着。”文雅把见面的过程叙述给了静延,说完还看了一眼静延,“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假?”
“没能目睹这一切,真是我的遗憾呀。”
“切,你要是目睹了,可能直接笑场了,他可能更生气了。”
“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呢,位高权重的,还在乎这些吗?”
“越是位高权重的,才越在乎这些,爱惜自己的羽毛呢。”
“是吗?那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吧。”一向不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看法的韩静延,确实不能理解朴正大费周章完成一系列动作的初衷。
“你是很天真啊!”文雅笑嘻嘻地捧住静延的脸,“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份天真了。”说完,给予了“天真”bobo的奖励。
“可是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静延给出了合理质疑,“可能是我社会经历太少了吧。”
毕业这几年来,从静延创业的第一份工作开始,都有贵人相助,而且没做多久就回去照顾韩延,“赚钱”从来不是她生活的主要目标,即便来到了安山,也只是按照爱好找了一份和音乐相关的工作,没做多久,又因为自己给予了在贤奶奶帮助,再次获得了创业的机会。除了爱情不太顺利且保有一份执念外,生存没有让静延感到过压力。
带着这一份思考,静延心疼地搂紧了文雅。因为从高中毕业那年开始,生存就是她的第一目标,为此她应该经历过很多挫折和委屈,从她对朴正事件解决的方式看,可能只是千百次和生活妥协的表现之一。之所以今天简单的对话就让她这么累,正是因为那不是她真正的自己。
“在你面前,我可以做真正的我自己,就够了。”文雅感受到了来自静延的心疼,主动宽慰道。
“那以后,就和我朝夕相处,随时随地都和我在一起吧,就可以一直做自己了。”静延认真地说。
“好啊,虽然我之前不太顺利,但我用这些运气换来了你,值了。”文雅似乎对命运安排的这个结果心满意足,“耳机呢,快来为我播放一首我们的主题曲,烘托一下今晚的‘胜利’气氛。”
“那个歌还蛮伤感的,其实,不太适合做我们的主题曲啊。”静延一边递过了古董红,一边说。
“是呀,那《心淡》怎么样?”文雅笑嘻嘻地开起了静延的玩笑。
“这个歌是过去十年我自己的主题曲,你就不要参合了。”静延回答的还有点傲娇。
“切,那我自己选一个,你睡觉吧,别打扰我选歌。”说完,文雅扣上了耳机,在音乐世界里找到了自己内心的平静。
她还是播放了那首《樱花纷飞时》,以过来人的身份回想着这段时间的分别,似乎又是另外一种心境。转过头,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一样经历了分别的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让文雅不禁再次留下了感性的泪水。
第二天一早,文雅就催促静延快点收拾,自己要去“音乐与茶”开工。
“哇!忽然变成积极员工了啊!”静延不屑地说。
“我本来就积极,今天约了多恩给云沙龙排期呢,还有要把第一次文学书法沙龙的事敲定一下,你快点吧!”文雅站在玄关处一边穿鞋,一边朝刚钻进厕所的静延喊道。
好不容易急急忙忙出了门,到了店里,文雅满腔的工作热情,又被在贤打断了。
“昨晚上,你们不知道,我爸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对我的调查赞不绝口。”为了炫耀这个消息的在贤,送完在健都没有去约兄弟打游戏,直接回到了“音乐与茶”,站在地中间,开始了他的演讲。
“这怎么听起来,这次风波成了好事呢?”耀祖挠着头疑惑。
“耀祖真是我的福星啊!”在贤上前拥抱了福星,“你和多恩,毕了业都在这就职吧,给你们股份,怎么样?”
说完这些话,在贤突然想起,他还有另一个合作伙伴韩静延,马上又回头冲她抛着媚眼说:“静延不反对吧?”
“我是不反对,但是你要问问人家两个的建议。”静延看着表演中的在贤,善意的提醒着:“人家耀祖一心归国的,还有多恩学习心理专业的,现在能在这给你做饮料已经是屈才了。”
“啊!对,对,你们考虑一下啊,反正我们是欢迎啊!对吧文雅?”显然,在贤已经把文雅和静延看成了一个整体。
“可以,可以,但我们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敲定,你要是演讲完了,就退下吧。”文雅说完,就拉着多恩去一旁了。
“这真是带着爱做事,不一样啊!”在贤发出了由衷的感叹,“我怎么对经营这么没有兴趣呢?”
由于不知道在贤这句是疑问还是扪心自问,静延没接茬,因为她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通过这件事,我觉得我还得再做些什么,向我爸证明我的能力。”在贤认真说,“我得培养一下我对经营的兴趣了。”
“突然就上进了呢?”静延不解。
“哎,你不知道这生在富贵人家的压力。”在贤白了静延一眼,“我爸对我期望太高,无奈我学习差劲,勉强混了个毕业证,这几年,几乎对我放弃了,一心培养在健呢。”
听到这,静延才知道在贤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掏心掏肺,于是也立马认真了起来。
“年少气盛不懂事,他越对我冷漠,我越要作妖证明我的存在,这几年没少闯祸。”在贤看了静延一眼,“你遇到我那会,正是我的低迷期,每天混日子呢。所以我也得谢谢你,肯跟我合作开店。”
“哇!头一次听说啊,我占了这么大便宜,居然还要谢谢我。”静延摇了摇头。
“肉麻的话我不讲了,反正自从这店做起来,我爸妈也觉得我不是废柴了。”在贤瞟了一眼静延,靠过来神秘地说,“昨晚上我爸还夸我办事有效率呢,这么快就查清了事情原委,说如果我有其他项目的想法,还要支持我呢!你说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老人家钱太多了吧,想消耗点。”静延打趣地说。
“嘿!你这人!嘴怎么和钟佳丽一样损!”在贤说完这句话,突然有点想她了,“她什么时候追完星啊?”
“怎么,想她啦?”静延随便反问着。
“啊?才不是!我是说,那个,不知道店里还有沙龙要做吗?真是没有责任心。”在贤被这随便一问,搞得有点结巴。
静延持续盯着奇奇怪怪的郑在贤,一句话没说。
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在贤,赶忙找了话题:“啊对了,奶奶找你去呢!”
“又想我了?”
“之前那个突发脑溢血的阿姨被送回疗养院了,好像状态很不好,奶奶说让你去拉拉琴啊,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