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姐姐,前面有人在打架!”
风月撩开车帘看到一群黑衣人围攻一个白衣人。
风月看得起劲,手里也不断比划着。
江言想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风月也就不会武功尽失,她见不得以多欺少,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帮他们。
“想去帮她吗?”
风月一愣,随即被江言抱着跃出车外,参与进那场刀剑相向的战斗。
江言一手拉着风月,一手翻飞着一把精致小巧的木扇。
即使拉着一个风月,江言也能自由游走于黑衣人之间。小巧精致的木扇不给黑衣人反应,便快速将他们解决掉。
白衣女子收剑道谢,江言收回木扇把风月放下才道:“她救的你,不是我。”
白衣女子又道:“多谢这位姑娘的出手相助,在下姻娅,不知姑娘贵姓,来日必当报答。”
江言冲着风月挑眉,风月推了推江言,摆手说道:“我叫风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用什么报答。而且看得出来,就算没有我们,姻娅姑娘也能自己解决的。”
姻娅一惊,随即笑道:“无论怎样,多谢两位姑娘的救命之恩。不过,请问风姑娘可是伏娲殿三殿风月?”
风月疑惑地点点头,江言也眉头一凝。
只听姻娅继续说道:“那旁边这位就是十月城城主江言姑娘了吧。有幸得二位相救,实乃荣幸。”
风月一愣说道:“没事没事。姻娅姑娘这是为何被人追杀,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姻娅道:“寻人,无意中闯了别人的禁地。是我有错在先,不说也罢。”她看了看江言身后的马车说道:“就不耽误三殿和江城主的行程了,救命之恩来日再报。我们就此别过。”
说罢,姻娅转身就离开了。
风月连告辞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只得低声抱怨:“怎么走得这么急,跟鬼追来了一样。”
听见风月这么一说,江言忍俊不禁:“跟奕杰待久了,看他都教了你些什么。”
风月转过头来看着江言说道:“哼,幸好我内心强大,不然方才保准被江言姐姐吓死。”
“我见你看别人打架很是兴奋,就带你参与进来咯。”
“下次不要这样的参与了,你去就行,带着我万一不敌呢,受伤了可怎么办。”
“好好好,都听月大侠的。”
“哼!还有心思调侃我。”
“诶,对了。”风月再道,她指着江言腰际的拿把小巧镶着金边儿的木扇,“我想看看这个。”
江言一挑眉,抽出木扇给她。
这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镶着金丝边的以太阳月亮星星花朵为镂空图案的木扇。
风月摸了摸这扇面,入手细腻,只是有些薄,风月不禁问道:“用它去打架,不会弄坏吗?”
江言道:“不会,这是青木所制。”
“这个我知道!”风月笑道:“就是那个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不惧风吹、不惧雨淋、不惧火烤,更不惧岁月悠长的青木,对吧?”
江言认同地点点头:“伏娲殿除了是琉璃外,就全是青木了。青木本难得,伏娲殿还能用其修房建屋。”伏娲殿主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风月突然说道:“如果可以,我也愿意成为一棵青木。”
江言不解:“为什么?”一棵树木,有什么好的。
“因为可以不惧岁月悠长啊,无论百年千年还是一见如初。”
江言一愣,轻笑着替风月整理两鬓的碎发。
......
两人一路吃喝游玩,等到了帝都城时恰逢正好是太后寿诞的晚上。慢悠悠地进到皇宫,走到晚宴场所时晚宴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十月城城主到!伏娲殿三殿到!”
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风月恨不得捂住耳朵,不过这北国的比南国的要好太多。
歌舞奏乐俱停,所有的眼睛都落在这两位戴着半截面具的一个十月城女城主江言和一个走在江言身边与江言并列而来的伏娲殿三殿风月身上。
太后、北皇、皇后并列上座,之下是左侧坐着太子,右侧坐着大祭司。
风雪见到风月时,眼里掩不住的震惊与欣喜。
江言向上座拱手道:“十月城城主江言与伏娲殿三殿风月前来参加皇太后的寿诞,祝太后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四周的大臣城主,有两个悄声谈论者,江言回头看去,他们便自己闭了嘴。
太后向江言招手道:“好,好。言言,过来。让奶奶看看。”
江言一愣,看了看风月,风月一眨眼就向大祭司风雪那边走去。
江言提了提裙子走去,赵锦乾一直把她盯着,江言也不忘回剜他一眼。
皇太后欲去拉江言的手,江言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说道:“劳太后记挂,江言给太后备了份薄礼。”
江言话还未说完,北皇眼里的贪婪之色便展露无疑。
江言提高声音说道:“待宴会结束后,江言亲自给太后送去。”
太后笑呵呵地说道:“能看见言言,哀家就心满意足了。礼物什么的,奶奶心领了,言言带回去吧,奶奶什么都不缺。哦对了,皇儿啊。”
太后又转向看着皇帝赵晋说道:“我记得上个月水月国不是送来了两个漠玉吗?将那尊花树漠玉送给言言吧。”复又看向江言说道:“言言一定会喜欢的。”
江言一愣,随即又想到这皇库已空还如此败坏,难怪北齐会流通□□。
江言笑道:“江言多谢皇太后的赏赐。”她看向赵晋,赵晋脸色青得不行,再不情愿也得说:“是,儿臣遵命。”赵晋不高兴,她江言就高兴。
江言回到十月城主之位上,在太子赵锦乾座位的旁边。
太监又叫道:“宴会继续!”
江言看见风月与风雪坐在一起,她们一直在说着什么,可是丝竹之声吵得她听不清。
江言一边觉得这奏乐之人怕是显气太长了,一边觉得就这样看着风月也挺好的,她与风雪有说有笑。
风月啊,人神眷顾。
这样一个人神眷顾的人啊,怎么就看上了她这么一个日月不顾的人。
江言心道,太阳顾不顾她江言,她不知道,但是月亮是眷顾她的。
江言抬头看了看夜空,丝丝白云围着批了蓝莎的月亮,漫天的星星与月亮同在。
已是仲夏,即使是夜晚的风,也有些炎热。
舞台中央是一个两丈高的全金玉打造的火树银花,周围是与南齐皇宫宴会无二的歌舞,只是比南齐袒露的更多。
终于在金杯玉盘丝竹歌舞里结束了难熬的宴会,要不是看到风月和风雪谈得开心,不然她早就起身走了,来都不想来这种无聊的宴会。
赵晋说完一番冠冕堂皇的言论后就要离开,江言站起来忙道:“皇帝陛下,可别忘了皇太后赠于本城主的漠玉了。”
赵晋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来,他沉声道:“你来一趟御书房。”
江言可没什么可以跟他弹的,江言沉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本城主在这里等着陛下即可。”
一些还未离场的大臣城主见此,倒也不急着走了,纷纷站在原地观望。
赵晋冲着他们不怒自威道:“怎么,都不回去,想住在皇宫啊?”众人这才又纷纷离场,还不忘一步三回头。
赵晋向江言走来,风月也快步走到江言身边。
赵晋沉思道:“江言啊,朕思前想后甚觉不妥。”
江言就静静地看着赵晋要做什么说什么。见江言对他的话不甚理睬,赵晋也就自顾自地说着:“虽然你瞒着天下人骗着朕替兄管理十月城,但念在你是十月城江家唯一的血脉,朕便也没有对你多加怪罪。”江言轻笑不语。
赵晋又笑道:“可你终归只是一介女儿身,到最后还是要嫁人的。朕就寻思着,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资格娶你。江言啊,你看我皇室中人,谁才配得上你?”
江言冷笑道:“皇室中人,无一配得上。”
赵晋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脸上,但他还是说道:“我知道以十月城的势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但是江言你别忘了,你是我北齐的人,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
江言不耐烦道:“北齐存亡与我何干?身为女子就一定要嫁么?为什么不娶?要嫁也是嫁伏娲山的人,你们也配?”
江言这话一出,气得赵晋握拳头的手紧得颤抖,他冲江言怒吼:“江言,你这是要造反!”
“造反?”江言冷笑:“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需要我造反。”
赵晋气急,他的忍耐一再被江言挑衅,他挥手就向江言扇去。
江言轻松地捏住赵晋的手腕,反手就将赵晋的手腕捏碎,还装作吃惊的模样说道:“哎呀,对不起,皇帝陛下,我没想道你的手这么较弱,我一捏就碎了。”
“皇上!”
“父皇!江言,你这个妖女!”赵晋的禁卫军立刻将江言围了起来,拔剑对着江言。
赵晋疼得脸色铁青,他怒气东升道:“混账,还不快宣御医!”
江言握着风月的手以示安慰,江言轻声对风月说:“别怕。我在。”
说罢,江言又看向赵晋说道:“赵晋,亥月之仇,不共戴天。这只右手就当是今晚的薄礼 ,我们后会有期。”
江言拉着风月转身就走,赵晋一边退到禁卫军后面一边大叫道:“来人,给我杀了她!”
江言冷眼看向这一群长矛硬剑的禁卫军,轻笑着问风月:“月儿,怕吗?”
风月冲江言嫣然一笑道:“虽然我武功全无,但是我底子还在呀。”
“好。”江言趁风月不注意,直接将风月推到风雪怀里,说道:“就在旁边好生看着你选的江言是什么样的。”
见禁卫军对着江言犹犹豫豫,赵锦乾突然吼道:“杀江言者,封千户!”
江言偏过头看了眼满安:“小心。”
“主子放心。”
随着赵晋一声令下,所有长矛刀剑向江言劈来,江言轻轻一跃躲过,随即人与青木扇一同落下与这群禁卫军打成一片。
衣裙翻飞,人与扇共舞,刀枪剑戟为景,喊打喊杀声为乐,红色的鲜血是烈酒,让人愈发眼红和沉醉。
江言寻了一把剑,青木扇被她揣回腰际。
她从滴血不沾身到月蓝色的裙子有了第二种颜色,从洁白的剑身到血液连滴成串。赵锦乾那边不断的增加禁卫军援手,江言这边尸体堆了起来。
火树银花倒地,热血撒在上面被夜风吹凉,玉制的枝桠断碎在旁,被死人压着。
风月在旁边挣扎着要来,风雪紧紧锢住她。
有弓箭手支援过来,漫天飞箭。
江言忙看向风月的方向,她风雪禁锢着,风雪以玄术布了个小小的结界,她们很安全。
一只箭刺进满安左小腿,满安单膝跪在地上,手杵着剑,江言红着眼将一只来箭掷回来处,她看向满安问道:“怎么样?还行不行?”
满安拔出箭矢站起身来,抹去嘴角的鲜血:“主子,满安的剑还在说不够!”
“好。那就继续!”
又是一片刀光剑影。
这时风月的声音传来:“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江言回头看去,是风月拿着一柄长剑比划在赵晋脖颈上。只是刹那间,五个黑衣人出现,将风月与赵晋围住。
“住手!”赵晋的暗卫都出来了,江言暗道不好。
这时风雪的声音又传来:“陛下,您可不能冲动。风月是我的至亲妹妹!陛下,您可得想好了。”
赵晋一直恶狠狠地盯着江言,咬牙切齿地说出了:“退下!”二字。
风月将剑向赵晋的脖颈又近了一点威胁道:“放我们走,不然明天北国就换新的君王。”
“父皇,不能放她们走啊!让暗卫杀了她!”赵锦乾真是蠢得可以。
赵晋才是被他自己的太子气得吐血,他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道:“逆子!”
他回头对江言说道:“我放你们走,但是十月城要上交一半...”
未等赵晋话说完,江言直接将手里的一片金叶子掷向他身边的一个暗卫。
发生的太突然,一些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名暗卫就也就捂着脖颈倒了下去,鲜血绽了一地。
江言把握着手里的另一枚金叶子,语气淡漠地问道:“一半的什么?陛下。”
“放人!”
禁卫军退下,满安提剑挟持着赵晋,风月回到江言身边,这时风雪又说道:“多谢陛下,本司回去后必定好生护着北国的气运。”
江言示意满安放了赵晋。
赵锦乾立即就叫人继续围攻江言等人,被赵晋一巴掌拍倒在地大骂:“蠢货!你还真比不上你哥的一根手指头!”
出了御花园,风月便和风雪告别了。
复又问道:“刚刚发生那样的事,二姐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北帝不会报复吗?”
风雪笑道:“二姐是北国的大祭司,与北国命脉相连。放心吧,北帝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风雪揉了揉风月的头说:“倒是月儿长大了,会保护人了。”
说罢又看向江言:“江城主,你方才是疯了吗?!北帝已经同意放人了,你还杀他一个暗卫。你就不怕刺激到他拉月儿陪葬吗?!把月儿交给你,我怎么放得了心?”
江言一愣,内心复杂。
江言不语,风雪是有口也难说理,虽然方才江言的做法冒险,但是不得不承认江言护得住风月。
风雪沉声道:“江城主,奉劝你一句,凡事三思而后行。告辞!”
——顺利地坐上十月城的马车。赵晋果然还是不敢把江言逼得太急。
在车上,风月拿着手绢仔仔细细地帮江言擦手上的血。
江言问道:“怕吗?”
风月抬头,眼睛水灵清澈:“怕什么?皇宫里你杀了很多的人吗?”
江言拿过手绢自己擦拭,风月道:“怕啊,当然怕。”江言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继续擦拭,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风月。
风月继续说道:“怕你打不过,怕你受伤,怕别人偷袭你,怕我救不到你,还怕血溅了你的眼。”
“我看到你杀红了眼,我很害怕。”
江言一愣说道:“对不起,我...我以后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