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夏日, 买来的新鲜肉类最好当天买当天吃,花钰虽然不关注家里的这些吃的和种的,但架不住每次来回路上沈南珠一直在耳边念叨。

  所以也渐渐地能从她的絮絮叨叨之中得知今天老母鸡又下了一个蛋, 今天拔了哪块地的草,还有今天要吃什么, 明天想吃什么。

  这些碎碎念听在花钰的耳中,竟一点也不觉得聒噪, 甚至让她从中慢慢体会到了生活的烟火气息和柴米油盐朴素的乐趣。

  早上去宴家酒楼送完货, 鬼使神差地往市场方向走, 买了两斤鸡肉带回来。

  两人翻了一上午的地回到家, 沈南珠在厨房开始生火做饭,嘴里念叨着今天中午就吃素吧。

  花钰一听,闷不吭声地从水井里把鸡肉给吊上来,提到厨房里。

  沈南珠早上没注意到花钰还买了肉回来, 现在见她提半只鸡进了厨房,眼角笑得眯成一条线,这个冰渣子算是开窍了, 还知道往家里带食物。

  但沈南珠却没轻易地放她走,接过鸡肉洗干净了放到砧板上:“花哥哥,把鸡肉剁一下。”

  刚走到门口的花钰脚步顿了一下,又默默地回到案台前,拾起菜刀在瓷碗底轻轻滑磨两下, 再拿起半只鸡, 手脚利索地剁起来。

  才一眨眼的工夫,半只鸡就切好了整整齐齐地码在砧板上。

  沈南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花哥哥,你怎么这么快,我还没眨两下眼你就剁完了。”

  花钰下巴一抬没说什么, 背着手出了厨房。

  真是个傲娇鬼,沈南珠心里忍不住吐槽,但难得花钰能有这样的情绪,她勾了勾唇角,拿过盘子装了一半留着晚上吃。

  花钰一大早起来送货,又去地里忙活了半天,这会没事做了,放松着身体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沈南珠在屋里忙活着,趁着煮饭的空档,她走到厨房门口张望一下,看着花钰躺在树荫下闭目养神,没有注意到厨房这边,自己躲在门后身影一闪进了空间。

  昨天种下的葱姜蒜已经长出来好大一截,厨房还有姜,沈南珠拔了三四棵蒜苗,又进仓库再抱了一扎红薯腾,接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厨房里。

  蒜苗是拿来炒鸡肉的,红薯藤用来炒青菜。

  沈南珠拿着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一边摘红薯叶一边看着树荫下的花钰。

  这人头发很长,估摸是躺着,头后面扎的小丸子碍着她睡觉了,那人直接将布条扯下,长长的发丝从躺椅上垂下来,风一吹来,一荡一荡地扬起,合拢的双眼让她少了几分冷漠,添了几分柔和,看上去恬淡而美好。

  真是秀色可餐,沈南珠心里喃喃地道。

  摘好红薯叶,米饭也差不多熟了,把青菜洗净,拍了了蒜米和辣椒。

  锅热了下菜籽油,倒入鸡肉快速进行翻炒,再加入几片姜片,这鸡很肥,黄橙橙的鸡油镶嵌在近乎透明的鸡皮下,闪闪发光,看着十分诱人,在高温和热油的煎炒之下,鸡肉发出滋滋的油爆声,浓郁的土鸡香味也慢慢地被激出来,溢满了整个厨房,让人直流口水。

  鸡肉炒得差不多,沈南珠将盐巴和酱汁淋在上面,出锅之前把一大把青嫩的蒜苗拧成两半,丢入锅中,迅速翻炒,待蒜叶稍稍变色就直接起锅。

  再起锅烧油放入蒜米辣椒,加入红薯叶翻炒,不要几分钟最后一个菜也出锅了。

  舀好饭,大灰准时报到,一脸谄媚地跟在女主人身后。

  沈南珠拍着它的脑袋让她去叫花钰,为了讨得一顿好吃的,大灰屁颠屁颠地出了厨房跑到树荫底下,用嘴叼着花钰的裤脚往厨房里面扯。

  花钰这一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裤脚被什么东西扯动才从浅浅的睡眠之中醒过来,她茫然地坐起来望了望四周,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一个软软的声音把她拉回到现实中。

  “花哥哥,吃饭了。”

  花钰揉了揉眼睛,嗯了一声,站起来,跟在大灰的身后进了门。

  两个菜一荤一素,看着就很可口,花钰的瞌睡虫一下子被赶跑,身上的疲倦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顿饭吃下来,整个人加整个胃都舒服得不行,舌尖上的瘾也过得很足。

  沈南珠难得见到花钰这样披散着头发,加上端庄的坐姿,总是不自觉地给她一种宫廷饮食礼仪既视感。

  沈南珠甩甩头,肯定是以前看宫廷剧太多了,才会不自觉地将对方给带入进去。

  “花哥哥,中午太阳大,先睡个午觉,等临近傍晚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再去把剩下的那一块地给翻完。”

  花钰自无不可,嗯了一声和往时一样准备收拾碗筷,沈南珠怜惜她一大早奔波劳累,先她一步把碗筷抢过来,花钰见状也不和她争,跨着长腿出了厨房,又跑到树荫下去躺了。

  沈南珠见她一副慵懒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难得这人也有不想动的时候。

  沈南珠收拾好之后,看着外面一片热辣辣的太阳光,也不禁上下眼皮直打架,泛起了困意。

  这副身体弱,而且比较嗜睡,晚上自不用说,白天要是不睡个午觉,下午整个人都觉得不得劲儿

  大灰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趴在躺椅附近,伸着舌头吐着热气。

  沈南珠也不硬撑,回屋换了个衣服就躺上床去了。

  一觉睡到三四点,整个人觉得舒畅了不少,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

  待太阳没有那么毒了,二人又回到地里,见到沈南珠拿起铁锹,花钰道:“你不用弄了,你去清旁边那块地的野草吧。”

  割草不费力气,但是翻地比较吃力,外面的地不同空间里的土壤那么松软,硬很多,主要还是因为荒废太久了。

  沈南珠听着这人淡淡的语气,却觉得心里暖呼呼的,这身子骨不好,她也不逞强,拿着镰刀去了隔壁。

  大灰依然在树下扑着蝴蝶,两只老母鸡看到花钰在翻地,叽叽叽叽地围过来。翻出来的土壤堆在一旁,有蚯蚓在蠕动,老母鸡咯咯咯就啄过去一口吞下,小鸡们则在后面跟着转悠。

  花钰向来都是一个人闷头做事,动作是机械的,脑子也随意放空,从来不会去想别的事情,可如今翻着地,看到一群鸡仔围着自己唧唧叫,不禁也觉得有趣,连带着干活也不觉得枯燥了,加上这几天吃得好,油水够,睡眠也比较充足,浑身似乎充满使不完的力气,一块半亩的地,没要多久就翻完了。

  看着隔壁沈南珠还在撅着屁股一边割一边拔草,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旁边:“镰刀给我,去树下休息一会。”

  沈南珠听到后面说话声,这才起身回头望了一下,发现那么大一块地居然都翻完了,再回想到中午做饭的时候,花钰切菜时那利索的场面,顿时露出星星眼:“花哥哥,你好厉害。”

  花钰小的时候家教严格,很少与别的孩子相处,长辈对她的要求也极高,获得的一点小成就对大人来说都是理所当然,夸赞的话基本上很少听到,长大后自己独来独往,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更是无人欣赏。

  但最近两天却频频得到一个小姑娘的夸赞,即便她很少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但这一刻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奇妙的感觉,是一种被欣赏的认同感,很陌生,但却让她胸中情绪涌动,心情有那么一瞬的飞扬。

  这种感觉很新鲜,也会令人上瘾。

  花钰弯腰割草的时候,难得嘴角轻轻地扬起。

  镰刀被拿走之后,沈南珠又去到大树下,靠坐着树根休息,大灰狗腿地跟上来,趴在她旁边,陪她吹吹风。

  沈南珠想着自己空间里种的那些作物,到了明天,地里的所有作物都成熟了,一整块地的红薯,另外一块地种着萝卜和芋头,还有边边角角的一些葱姜蒜。

  既然花钰能单独去送货,明天就早起和她一起去沈老太家装货,待她出发了自己就直接进空间收割成熟的作物。

  不过明天还有些东西要买,家里没有油炒菜了,菜籽油不够味道,得买猪板油回来煎。

  到时候得吩咐花钰去买,上次李大娘给的糖吃完了,也得买一些糖回来备用。

  想到糖就想买醋,做个糖醋排骨什么的也是个好主意,沈南珠心里这么想着,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就在她天马行空地乱想一通,这边花钰很快就把一块地的草给割完了,沈南珠从树下站起来,看着眼前这光秃秃的一大片,顿时觉得钦佩不已,这个女人的效率堪比现代机器。

  以前觉得花钰不会干农活,不会操持家事,如今看来,她只是没人带,一旦熟练起来会做得很快,而且力气也大,并不比一个壮年男子差。

  以后可得把这个人给好好利用起来才行,沈南珠心里暗搓搓地想到。

  望着眼前静谧却又无比安逸的山谷,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工作上的勾心斗角,除了村里的人有点糟心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还好,美好的生活似乎正在开始拉开序幕,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给予的,沈南珠眼底一片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  沈南珠看着堪比机器的花钰一口气犁完三亩地,嘴角疯狂地往上扬:对象真能干,我真幸福。

  花钰一本正经:那是,我确实很能“干”,你xing福也是应该的。

  沈南珠:感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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