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柏安打了个喷嚏, 感觉有些冷,盘在胸口的幽影就像是一坨冰。药堂外面传来打更的梆子声,“三更半夜, 小心火烛!”

  悠长的声音极富穿透力, 柏安打了个哈欠,把幽影换了个暖和的地方盘着,翻身抱胸, 打算再睡会儿。

  在寂静的夜里, 哪怕只是一丝瓦片被踩动的声音,也如此突兀。

  柏安蓦地睁开眼, 手指点着幽影,很快幽影便滑入房间阴影之中。

  “不知阁下深夜来此, 有何贵干?”柏安闭着眼睛, 昏昏欲睡, 慵懒地发问。

  回答他的是窗户被轻叩的声响。

  柏安在草药味道中分辨出一丝异香, 很是熟悉。

  他睁开眼,翻身坐起身子,窗上蹲着的,正是害他摔落吐血的人。

  他都不用睡觉的吗?柏安心生疑惑,见良姜蹲在那里,身子也有些晃悠,还是起身过去, 将晾干的药经残卷收入背包。

  “你怎么了?”

  下一秒, 良姜应声从窗上摔下来。

  “小心!”柏安眼疾手快, 小跑两步接住他, 可自己身子本来就不好, 抱着他直往后倒下。

  只怕这一摔, 又要吐血了。这是柏安摔倒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可攀着他的良姜硬生生在落地之前将二人换了个姿势,“砰”地落地。柏安跪.坐在他腰间,二人长发纠缠,他的手还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沉默半晌,良姜才道:“坐够了没?”

  “哈哈……”柏安尴尬笑着,想要爬起来,可长袍一角被良姜压在身下,他一时不察,又被拽着重新坐了下去。

  脐下三寸,很尴尬的位置。这次良姜明显发出一声闷哼。

  柏安手忙脚乱地扯出自己的衣服,“抱歉,压痛你了吧?”

  良姜没有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片刻后才扭过脸,小声道:“没有。”

  柏安:“???”为什么从他脸上看出来一丝娇羞?

  “那个,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良姜,还是左护法?”柏安整理好衣服,伸手要拉他起来。

  “叫我良姜即可。”良姜没有伸手,依旧躺在那里,长发散了一地,他偏着脸,神情冷淡

  柏安遮住一半的月影,他复又蹲下身子,低声道:“你讨厌我么?”

  没有游戏系统,他不知道怎么查看良姜的好感度。

  可莫名其妙地感觉,也许好感度升高了一些。

  良姜挑眉,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我?”

  柏安大着胆子,试探着,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他的胸。

  良姜微微皱眉,却没吵着要掏出剑给他来一下子。

  万幸。

  柏安得寸进尺,手指勾着他的下巴,很快便收回来手,像是撸猫一般,“这样呢,讨厌吗?”

  良姜愠怒,好看的眼睛眯起来,充满杀气地看着他,可依旧没有动手。

  柏安点点头,决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猛地凑近,良姜下意识凝住呼吸,颈子伸长,想要躲避,他瞪圆了眼睛,嘴巴也因为诧异微微张开。

  出现了!清冷美人独有的迷茫表情!

  柏安嘴角上扬,“这样会想杀了我么?”

  良姜蹙眉,推他,“无聊。”

  柏安被他推得坐下,双手撑在身后,喉咙又泛起痒意,他攥着拳头,抵在唇边轻咳,忍不住笑。

  良姜坐起来,两个人坐在地上,面对面,他不解。

  柏安笑道:“你不讨厌我。”

  良姜:“呵呵。”

  “你不信?”

  良姜不屑地扯唇,像是在看一场闹剧般高高在上。

  也许他打从心底觉得自己不会如此吧。

  柏安眯着眼睛,突然有种想要撕开他这层高高在上的寡淡表情,破冰之后会有暖春吗?

  良姜疑惑地看着柏安,他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神情很是严肃。

  难道生气了?

  “你,受伤了?”良姜语调很奇怪,像是不习惯问出这样的话,他抱胸皱眉,别扭地把脸扭到一边,不看柏安。

  柏安忽然捂着胸口,“啊”了一声,向后倒去

  “你怎么了?”良姜连忙去扶他,却被人攀着脖颈,温热的呼吸打在耳侧,清润的声音轻轻响起,“你上当了。”

  像是春日田埂上生长的狗尾巴草,毛茸茸的,在他耳朵里转了一圈,发痒、略有些干燥的唇顺势在他脸颊轻轻擦过。

  下一秒,柏安的手按在良姜的后脑勺,二人嘴唇相贴。

  良姜呼吸很缓慢,他睁着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一般,让柏安莫名担心会擦到自己脸上。

  他会想笑。短暂分离,语气快速地提醒:“推开我,或者闭眼。”

  良姜眸中意味不明,不等柏安分辨,他便闭上了眼睛。

  “乖孩子。”柏安复又靠近,挺直了腰背,二人十指相扣,生涩地打开他的唇。

  月影彻底照不到房间了。

  柏安气喘吁吁地靠在良姜身上,“你都不需要喘气吗?”

  良姜:“……”

  “你觉得舒服吗?”

  良姜:“……”

  “你说我们是不是……”

  “闭嘴!”

  “哦。”柏安有些可惜地砸砸嘴。

  室内安静许久,柏安的呼吸才慢慢平复,他略有些拘谨地从良姜身边挪开,又去瞧良姜的神色。

  天太黑,瞧不清,柏安便又凑近,良姜下意识闭眼。

  嘴角疯狂上扬。

  柏安轻笑出声:“你不讨厌我。”

  良姜神色依旧冷淡,可唇却红的饱满,拜他所赐。

  他睁开眼,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不屑的眼神,只是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什么,扔给柏安:“我虽不是中原人,可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你给药,我还你,两不相欠。”

  “这是什么?”柏安翻着他扔来的东西,是纸张,他起身去点燃蜡烛,又回来把良姜拉起来,“地上凉。”

  直接忽略他两不相欠的鬼话。

  哪有人用接吻还债的啊!他不信!

  “药经。你不是要找这个?”良姜坐在躺椅上,他一贯身体紧绷,坐在竹椅上一时半会没找到着力点,姿势不上不下,看起来就难受。

  柏安直接把他推倒,“躺着。”

  这个房间里还没有床,鲁木匠一家先做的药柜,床和椅子还要再等两天,不过有把躺椅也能休息,柏安不挑。

  良姜只好躺在躺椅上,心道这椅子不行,如果有人来刺杀,只怕是还不等他起身抽剑人就没了,心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僵硬了片刻,又坐起来,“不行。”

  柏安:“……”定定地看了良姜一会儿,良姜毫不退缩地回望。

  柏安还是认输了,让他起来,自己躺了下去,“你帮我把烛台拿近些,我看不清。”

  良姜蹙眉,手下意识就放在腰间。

  柏安:“求你。”

  良姜沉默着去拿烛台。

  柏安躺好,拍拍自己的大腿,给良姜一个鼓励的眼神,“来,坐这儿。”

  良姜脸上又浮现出想杀人的神情,可柏安却丝毫不怕,“真的,你试试,肯定特别舒服,一点都不硬。”说着,他还动了动腿。

  拉着良姜坐下,柏安甚至圈着他的腰往上来点,“舒服吗?”

  “再问杀了你。”

  “好好好,我不问,你舒服就行。这是药经?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香凝雪告诉你的?你连夜去找的?”

  柏安一连串的问题,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凑齐药经,更没想到会是良姜帮他凑齐的。

  良姜一个都懒得答,坐在柏安身上还要控制一半力度,还不如不坐,他皱着眉,刚要起来,突然腋下一痒,“哈……”

  柏安趁机抱着他的腰,让他安心坐了下来,“请坐。”

  “你!我要杀了你!”良姜恼羞成怒,说着又要去掏剑。

  明明一掌就可以打死他,还要用剑,他真的。

  柏安含笑不语,仰着脸露出脖子。

  “卑鄙的中原人!”

  这话好像很耳熟。见良姜不闹了,柏安又当着他的面打开背包,五份药经残卷集齐,便合成一份完整版的《宋氏药经》。

  【支线任务】:宋大娘的请求已完成

  【任务奖励】:药经全本秘籍,余下剧情请前往宋大娘家中解锁。

  【宋氏药经】:宋观松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最让他忘不掉的是一个少年的死亡。那一日天降大雨,他进入残破寺庙躲雨,庙中早已有一住户,是个失去双腿、瞎了眼的少年。宋观松为他医治,可少年已是末路,临死前,他喊了前半夜的痛,念了后半夜的娘。已行千里,忽念初衷。唯愿天下人身体安康,陪在心爱之人身边,长长久久。

  当柏安触摸完整版的药经时,脑海中自然浮现出相关的信息。宋观松,应该就是宋大娘的祖父吧?

  良姜接过药经,翻看片刻,才道:“修炼也不过是强身健体,你被骗了。”

  他以为柏安是在找修炼之法。

  虽然也没想错,可这本药经,柏安确实很需要,或许他可以帮助宋青书,继续他的宏愿——天下人健康。

  “我上次要拜你为师,让你教我武功,还能继续吗?”

  柏安虽然看得懂药经里的穴道经脉,可让他一个毫无武功经验的人,想要知道什么叫气沉丹田,运气一周……还是太难为人了。

  良姜蹙眉,沉默片刻。骄矜地抬着下巴,勉强道:“可以。”

  眼看着天又快亮了,柏安打了个哈欠,把药经收回背包,见良姜的眼神始终盯着背包里的瓶瓶,挑眉,“想要?”

  良姜哼了一声,环抱双手,闭上了双眼。

  柏安唇角微扬,从瓷Hela瓶里倒出一枚药丸,圆滚滚的,约有小拇指大小,在他唇边轻轻一晃。

  药丸味道发甜,良姜睁眼看他,“什么药?”

  “尝尝看?”柏安哄骗似地诱惑他。

  良姜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他像是什么药都会吃的人么?可柏安捏着那个药丸,始终在他唇边来回晃荡。

  “你……”

  他微微张唇,药丸就被塞到嘴巴里。良姜猫似得瞪大眼睛。

  柏安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嚼嚼看。”

  良姜面无表情,可也听话地嚼了嚼,酸酸甜甜,还挺好吃。

  吃完一颗,良姜又看瓷瓶,“什么药?”

  “山楂丸,好吃么?”

  良姜想到昨日见过的小女孩,要请他吃糖葫芦,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还有么?”

  “没了,你若是喜欢,我今日再多捏些给你。”对于把小花最后一颗消食丸送人这件事,柏安的良心只痛了一丢丢。

  困意上涌,他揽着良姜的腰让他半躺在自己身上,“你不走的话,就陪我再睡会。”

  都两天没睡个好觉了。柏安不想死,他想多活段时间。

  良姜没有反抗,柏安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临睡着前脑海中好像闪过什么……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他压根来不及想,就失去了意识。

  等等!滑脉!

  不知睡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半小时,柏安猛地睁开眼,外面天色大亮,鸟叫虫鸣,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良姜依旧在他身上躺着,可脸色苍白,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咬着下唇,不知咬了多久,猩红的血点像是红梅一般,察觉到柏安的动静,他虚弱地抬眼,“你醒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腹痛……”良姜喃喃道,手指抓紧了柏安的衣袖。

  “腹痛?”柏安给他诊脉,又像是被雷劈一样,他竟然诊断出了流产先兆……

  “你,你是女子?”

  良姜依旧虚弱,可眼神却像是能杀人。

  柏安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可也来不及多想多问,让他在躺椅上躺好,连忙去煮药。

  “你去哪?”良姜抓住他的衣袍。

  “我去给你煮些治疗腹痛的药,一会儿就好。”

  “哦。”良姜松开手,任由柏安跑出去。

  竹椅好硬,还好冷。他皱眉咬牙,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疼的他发抖。

  很快,柏安就端着一碗黑色药汁进来,药还滚烫,柏安让良姜躺着,用勺子一点一点喂他喝。

  药很苦,良姜苦的受不了,挡住勺子,“不喝了。”

  “不行,必须要喝。”

  “好苦,还有山楂丸吗?”苦意一个劲地往身体里钻,良姜又打了个冷颤。

  想他堂堂一个魔教护法,竟然会因为区区腹痛就这么狼狈。

  可良姜试过运功,无效。

  也许是毒发了,可也不会只是腹痛啊?

  良姜茫然,看了眼毫无知觉的柏安,如果不是他还没要死的感觉,柏安又睡的十分香甜,只怕他这会儿早就被怀疑,然后被拍死了。

  不提山楂还好,一提到山楂柏安脸色又黑了一圈,“山楂性凉,有身孕的人不能吃。”

  也怪他,还以为是诊断错了。

  不,即使是现在,柏安也不能接受这么离谱的事。

  良姜:“?”

  有身孕的人不能多吃,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等他问出来,柏安的下一勺药汁就喂了过来。

  苦的良姜皱巴着脸,柏安忍不住笑,“有这么苦吗?”他还放了甘草进去呢。

  “讨厌,好苦。”良姜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伸手挡着脸。

  这像话嘛!

  “我尝尝,若是太苦就不喝了。”柏安说着,舀一勺药汁送到嘴里。

  良姜放下手看他,“苦不苦?”

  柏安面无表情,甚至笑了笑,“一点都不苦。”

  “我不信。”

  “真的,不信我喝一大口给你看。”药汁没那么烫了,柏安端着碗喝了好大一口。

  良姜的眼睛因为震惊瞪得圆滚滚的。

  下一秒,柏安便凑上来吻住他的唇,泛着浓郁中药气息的药汁尽数灌入,良姜拍着他的手,却被人紧紧地按着后脑勺,动弹不得。

  柏安气喘吁吁地松开他,“还苦吗?”

  良姜瞪他,“杀了你!”

  柏安笑笑,把碗放到一边,翘起二郎腿,解开背包。从里面掏出几个板栗,“突然想起还有这个,喝完药喂你吃一个解苦,可好?”

  “我不喜欢吃。”良姜只淡淡地看一眼板栗,便移开眼睛。

  真难伺候啊。

  柏安实在没办法,“算了,就剩几口,不喝也罢,我去搓些药丸也一样。”

  说罢,他起身要走。

  衣角又被人拽住。

  良姜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柏安恍然大悟,又坐回去,挑眉道:“我喂你?”

  良姜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柏安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等良姜一口气把剩下药汁喝完,便附唇上去。

  亲亲谁不喜欢啊,软软的,这波是大夫一方血赚。

  柏安心想。

  柏安依依不舍地撕咬着他的唇,假如亲吻有熟练度等级,想必他已经从生涩升级到熟练了。

  还得练。

  “腹痛的还厉害吗?”

  良姜喝完药,缩在躺椅里抱着肚子不动弹,懒洋洋地好半天才回他一个字,“不。”

  柏安了然,找了件衣衫,盖在他身上,“你休息会儿,待会再看看情况。”

  “你又去哪?”

  “开门,一会儿小花该过来了,然后把早饭做上,再给你捏点药丸。”

  柏安要做的事情还挺多,隔壁的病号还没好呢,这又来一个,这个更让他头痛。

  良姜闭上眼睛,不想再多说,柏安这才抽身离开。

  开了门,金灿灿的初阳照进小院,柏安伸着懒腰,旋即又泄气,叹息。

  他有点搞不明白良姜的情况,但可以确定,良姜应该是有孕了……月份应该不大,很不稳定,是以吃一颗山楂丸就会反应这么大。

  如果可能的话,柏安觉得进行体检非常有必要。

  可他又怕良姜的剑。

  果然从今到古,医患关系都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柏安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解决办法,只好先煮粥,粥里加入红枣芡实,煮的十分粘稠,香甜可口。

  照旧先去帮陈彦这小子解决三急,陈彦还有些许不好意思,“柏大夫,我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柏大夫,昨日又来病人了吗?”陈彦睡得并不安稳,他自小练武,这点耳力还是有的,虽然有些担心柏安的安危,可很明显,柏安并不是看上去那样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不用担心,一个……好朋友。”

  柏安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良姜,含糊地岔开话题。

  “师父!!我来啦!”外面传来小花中气十足的叫喊,柏安应了声。

  小花斜挎着小包探头进来,头上簪着一朵半开的栀子,“彦哥哥!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小花妹妹。”陈彦微微动着手指,勾着手让她过来,“你看,我手指都能动了。”

  “耶,是真的哎!彦哥哥,你好勇敢!”

  小花小心翼翼地趴在床边,柏安给陈彦喂饭,淡淡笑着,没想到陈彦真的能让小花改口。

  毕竟在起外号这方面,小丫头还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的,而且还倔。

  “好香呀,师父,你煮的什么?”

  小花直愣愣地看着碗里的红枣,白白的芡实,吞咽着口水。

  柏安哭笑不得,“红枣,不认识了?”

  “认识,甜么?”

  柏安甚至想,要不要把药屉再调整一下,把味甜的都放到她够不着的地方呢?

  喂完陈彦,柏安去给小花盛一碗。

  小花从小背包里掏出一张手帕,踮起脚替陈彦擦着嘴巴。

  柏安把她的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碗里粥不多,枣多。

  小花在家吃过饭,这几日又消化不行,吃多了容易积食。

  小花舀颗枣子塞到嘴里,脸蛋圆嘟嘟的,搬来小椅子坐到上面,看柏安喂陈彦喝药。

  泛黑的药汁,闻起来倒是甜甜的。

  “甜么,彦哥哥?”

  陈彦认真地对她笑着,“小花妹妹,不甜。”

  “那苦么?”

  “也不苦。”

  只要能让他好起来,这点苦算什么。

  “柏大夫,我多久能站起来?”

  柏安打了个哈欠,“至少半个月吧,你还小,骨头恢复的快。”

  隔壁突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柏安放下药碗,“小花先看着,我去隔壁看看。”

  “哦!”看柏安离开,小花学着师父的样子,小心地端着药碗,舀一勺凑到陈彦嘴边,“小花也会照顾彦哥哥。”

  “小花替彦哥哥试试烫不烫。”

  “哕,好苦!”

  柏安:“……”

  还没来得及同情自讨苦吃的徒弟,他便看见良姜冷淡不满的眼神。

  “你去了好久。”他发出指责。

  “我是去给你做药丸了。”顺便做点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

  “药丸呢?”良姜半眯着眼睛。

  “……你刚吃过药。”

  意思就是还没做咯?良姜的眼神愈发不满。

  “师父,彦哥哥喝完了。啊!漂亮哥哥!”

  小花简直就是救星!

  她一看到良姜,便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漂亮哥哥,你怎么在我师父的床上?”

  喂!那是椅子,不是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part1

  小花:“师父,没有床,你要睡在哪里呢,要不要去小花家里睡?”

  柏安:“小花家里有多余的房间吗?”

  小花:“没有呀,小花可以去和阿花一起睡,师父睡我的房间就可以啦!”

  柏安:“……”

  小花:“阿花很爱干净的,娘亲和我每天都有给她打扫哦,我喜欢抱着小阿花们睡觉!”

  柏安:“……6”

  “买张躺椅就好了,这就是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