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亭林收到柯林斯的正式录取通知书后,整个人的状态松弛不少。
她的入学时间在下半年秋季,期间柯林斯对新生开放琴房,但不提供宿舍,这对郑亭林来说可谓正好。
“你打算去学校琴房吗?”傅令君问她。
郑亭林毫不犹豫:“当然,柯林斯提供的可都是施坦威耶。”
和大多数音乐学院不同,柯林斯不需要抢琴房,不论什么系,每一位学生都配备一架斯坦威,保证不会出现无琴可练的情况。
这种奢侈到土豪的方式,也只存在于学生规模极小、校友普遍富裕的柯林斯。
虽然郑亭林主修是小提琴,但钢琴作为乐器之王,作曲家们的宠儿,她自然也少不了花功夫。
而就在柯林斯新生琴房练琴的第一天,郑亭林下楼时偶然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张精致秀丽的脸,连同那副天籁歌喉,将从这个盛夏起强势闯入华国观众视线,成为流行乐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眀毓!”郑亭林喊出了身,那穿着深色风衣的女子回头,诧异望向二楼的郑亭林。
郑亭林不确定对方这时认不认识自己,但她丝毫不慌,偏头笑:“我是郑亭林。”
两人十八岁前的交集在京城音乐附中,但也仅限于听过对方的名字,京音附中说小不小,大多数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圈子,有固定的搭档,若不是有心结交,不认识实在正常。
“郑亭林——拉小提琴的郑亭林?”眀毓站定,语气微扬,郑亭林好不容易见到老朋友,欣喜下楼,给了肯定的应答。
柯林斯今年在华国只招了三人,钢琴年年有入选,小提琴已经几年无人考入,而美声专业招过的华国人只零星几位。
如今学乐器的越来越多,唱流行歌的越来越多,能沉心好好唱古典美声却是不多了。
两人算是他乡故知,虽是初见,却聊得畅快,上一世眀毓主动提出做室友,这一回,却是郑亭林先提起了这件事。
柯林斯的宿舍是两人套间,两间独立卧室带客厅小厨房,可以自由选择室友。
在附近旅店和公寓价格居高不下的背景中,柯林斯提供的免费宿舍简直是人间理想。
眀毓欣然同意。
道别前,郑亭林清了清嗓子,突然问:“你介意你的室友是lesbian吗?”
眀毓一时怔住,即刻反应过来:“完全不介意。”
郑亭林笑逐颜开,直白出柜:“我女朋友超级好,下次一起请你吃饭。”
她不自觉流露出一种天真的炫耀,眀毓莞尔而笑:“好呀。”
傍晚回到公寓,郑亭林哼着歌做起水果拼盘,和傅令君讲起白天的事。
说着说着,她又问起:“你们林顿宿舍是不是管得很严呀?”
“本科管得比较严。”傅令君回答,“进高研院就不会管了,而且会换成单人公寓。”
“虽然只有半小时的车程,还是感觉和异地一样。”郑亭林咕哝了声,林顿大学离红枫路稍远,占地面积极大,几乎就是一个小镇,搬出来住每天去教学楼实验室都不方便。
傅令君一直在自学本科课程,为的就是两年修完所有学分,自然不想浪费时间。
“到时候我闲的话,就去看你。”郑亭林叉起一块切好的苹果,递到傅令君嘴前,“还挺脆的。”
傅令君含住咬下,被酸到皱眉,郑亭林大笑:“好吃吗?”
“很提神。”傅令君勉强把那片酸苹果嚼了下去,郑亭林单手托腮,口中舌头顶着什么,几秒后,她把傅令君面前的草稿纸拂开,凑近吻了上去。
水果味的糖果被渡到傅令君口中,郑亭林大胆地挑逗着唇舌,坐在椅子上的傅令君不得不伸手扶住她的腰,郑亭林像是受到鼓励,更进一步地坐在了她大腿上,手臂揽着脖颈,一直到那颗水果糖甜腻融化,才得以在喘息中暂时止歇。
“奖励你的。”郑亭林额头抵着傅令君的额头,含笑轻声道。
傅令君双唇红艳得不像话,像是抹了光泽诱人的唇膜,偏生搭上那张白皙素雅的脸,勾得郑亭林心荡神驰。
她坐在傅令君腿上,搭在脖颈后的双手不安分地撩拨,眼波流转,然而傅令君低着头,竟然不敢看她。
郑亭林黏糊糊地喊了声“傅令君”,傅令君环着她腰的手臂却收紧,把她抱回了客厅。
“今天太早了。”傅令君安抚地亲了亲她的脸颊,郑亭林茫然地看着她转身离开,不敢置信地倒在沙发,随手摸过一个抱枕盖住脑袋。
和郑亭林脑海里的纷杂念头和幻想不同,傅令君就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现在丹州时间不到晚上八点。
然而郑亭林不这么想。
她抬头瞄了眼继续专心演算的傅令君,人生第一次有了吃醋的微妙感觉。
郑亭林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情敌竟会如此与众不同清新脱俗,并且她还毫无办法。
理智和感性开始在脑海里搏斗,郑亭林洗完澡,冷静一点儿也没回归。
人生二十几载,她还从没被这样拒绝过。
傅令君注意到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蹙眉问起,郑亭林却被气得回了次卧。
也不知道是被她气的,还是被自己气的。
卧室门没有关严实,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动静,傅令君去洗澡了。
郑亭林从抽屉里摸起小册子,不信邪地重新翻看起来。
红白册子很薄,然而她却看得入神,一直到傅令君推门进来,郑亭林立马惊醒,反手将它塞到了枕头下。
她不自在地咳了声,抬头又瞥见穿得清凉的傅令君,慌忙别开视线。
傅令君被她突如其来的纯情逗笑,坐在了床边,问:“刚刚生我气了吗?”
“没有。”郑亭林立马回,“我生什么气。”
傅令君轻笑以对,郑亭林别扭地压住枕头,主动关心:“你不学习了吗?”
“学完了。”傅令君回。
郑亭林“噢”了一声,卧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次卧的墙纸是温馨的暖色调,傅令君进来得不多,也没有过夜过。
郑亭林紧张地遮掩着小册子,当下只想让傅令君快点离开。
然而半晌,她只憋出一句:“……你不回房间吗?”
郑亭林很难对傅令君撒谎,在她面前也从来掩饰不住情绪。
傅令君坐在她对面,自然道:“不想回怎么办?”
她鲜有这样无赖的时候,郑亭林一时噎住,傅令君含笑,继续问:“你刚刚在看什么?”
“……”
郑亭林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压着枕头的力道更重了些,脸色因羞耻而迅速涨红,烫得惊人。
然而就在大脑嗡嗡时,她刹那间灵光一现,克服了羞耻,盛气凌人地甩锅:“还不是因为你!”
傅令君面露错愕,郑亭林却直接掀开枕头,摊开小册子,控诉喊:“还不是因为你太无趣,太木头了!”
说完,她立马扯过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让傅令君愣住,低头看到了小手册上的标题——
[最让女朋友欲罢不能的十一种接吻技巧]
[最让女朋友爱不释手的七种指法]
傅令君脸色微变,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郑亭林的情绪反复横跳,索性把自己憋在被窝里,而一向克制保守的傅令君终于忍不住反思起了自己。
“体验真的很差吗?”傅令君轻声问。
郑亭林探出头来,勉强说着违心话:“……有一点吧。”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唇吻。
一触即分。
傅令君与她平视:“对不起。”
如清风细雨,清爽通透,单纯得不像话。
郑亭林突然就后悔刚才的话了。
——傅令君明明这么好。
她坐了起来,想要解释:“不是你的问题。”
傅令君却抽走了那本小手册,认真道:“我会好好学的。”
她起身欲走,郑亭林连忙拉住她;“等等等等。”
她抱住傅令君的腰,没什么底气地质问:“……你一个人怎么学?”
傅令君失笑,被她拉着坐回了床边。
郑亭林自觉窘迫,见她还捧着那册子看,头皮发麻地把它甩开,尴尬道:“这些都是纸上谈兵……不用在意。”
然而傅令君却问:“你买的手指套呢?”
郑亭林大脑宕机,傅令君随意道:“这是买指套的附赠品吧。”
“啊。”郑亭林咽了口唾沫,眼睛瞟向床头柜的抽屉,“嗯,好像是的。”
傅令君注意到她的视线,打开抽屉,一眼看到了那精致的白百合花小盒。
“怎么之前没有拿出来?”傅令君问。
郑亭林又想躲回被窝里了,傅令君笑了声,显然也没打算得到回答。
她拆开包装,郑亭林的耳朵肉眼可见的涨红,傅令君有双纤细修长的手,慢条斯理打量拆封时,有种禁欲又迷人的美感。
郑亭林的衣领被解开。
傅令君的手指停下,忽地按在了她白皙细腻的左胸上方。
温热的、扑通的心跳。
郑亭林的气息蓦地乱了,她攥住傅令君的手腕,眸光带雾地凝视着她。
傅令君旋即将她压在身下,如疾风骤雨,亲吻得急切而热烈,郑亭林用力揽住她的脖颈,一次次回吻,微翘的睫毛颤动,如搔在心尖。
低吟中,傅令君凑近她耳畔,哑声问:“很差吗?”
郑亭林眼尾带红,回应支离破碎:“嗯很好,很好……”
她抓着傅令君的后背,任额角汗珠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有些话不能乱说……
ps:眀毓是另一篇文的,没看过完全不影响阅读,也不用去补,主要真的觉得写得很差,很惭愧,感觉自己像在骗钱Orz(没有说角色不好的意思,是我能力不足,驾驭不了)